《重生之倒追渣攻他小叔》过季森林

21、下药

　　秦砚庭盯着那条录音看了几秒钟，才阖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其实一向不屑于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留痕的，但事关林西双，他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出一点差池。
　　林西双做不来这种事，他就替他做，不管跟谁结婚，他都要林西双手里能捏着对方的把柄，这样即使有天他不在了，林西双还有这些护身符在，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秦砚庭睁开眼，退出录音软件，起身正要走，一转头却正和厨房门口站着的林西双对上视线。
　　林西双端着水果盘站在那，面无表情往嘴里扔乌梅小番茄，机械般咀嚼，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听了多久了。
　　秦砚庭皱了皱眉，还没开口，他先把盘子隔空往前递了递，问秦砚庭：“吃吗？”
　　秦砚庭毫无办法走过去，过去把盘子接过来了：“去沙发上坐着吃。”另只手搂着他肩膀带他去沙发上坐下。
　　林西双闷头吃小番茄不说话。
　　打量他神色看不出什么，秦砚庭便问他：“刚才吃饱了没？没吃饱我叫阿姨把菜给你热一下，你再吃一点。”
　　“还管我吃多少饭吗？我以为你以后都不打算管我了。”林西双咽下小番茄，冷冷地说。
　　他面对秦砚庭的时候鲜少用这样疏离的表情和口吻，平时都是笑意盈盈的，眼睛也亮，看秦砚庭的眼神乖得不行。
　　秦砚庭无奈：“西西……”
　　林西双不理会，打断他：“你很喜欢陈绍钧吗？你是打算让我和他结婚吗？”
　　果然还是听见了，秦砚庭头痛的厉害，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没叫你非跟他结婚，只是说先相处着看看，你不是还挺喜欢他的？今天看你们俩抓娃娃多开心。”
　　林西双盯着他不说话，秦砚庭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低着头回避了。
　　林西双声音硬梆梆的：“你之前一直不标记我，就是为了今天是吗？”
　　秦砚庭仍不作声。那倒不是，单纯是因为林西双太小了，他舍不得，但林西双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秦砚庭听到身旁传来一声短促的冷笑。
　　“行，秦砚庭，你行。”林西双站起来，低头看他，姿态尖锐的仿佛一只刺猬，语气也充满了嘲讽，“如果你真的觉得可以的话，那我也行，跟谁结婚，我都行，反正是你选的，你不要后悔就行。”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地跑上楼，把卧室门锁上了。
　　……
　　高考志愿最后一天截止的时候，秦砚庭松了口，说报临床可以，但以后细化选科的时候一定要听他的，不许往那些热门科室挤，挣的少点又不怕，也不是靠工资吃饭的。
　　林西双没吱声，理都不理他。
　　秦砚庭心里头有点没底，问他：“你志愿填的是本地的吧？本地这个医大好一点，而且一院那个院长我也认识，以后规培工作什么的能方便点。”
　　林西双把电脑一合，气定神闲：“没填本地，陈绍钧不留这儿。”
　　“……那他去哪了？”
　　“这是我们俩的事儿，管得着么您。”林西双没好气回他，直接起身走了。
　　“……”
　　秦砚庭一点办法没有，只能眼睁睁看他走掉。
　　这几天林西双一直躲着他，天天往外跑，家都不着，一问起就说去找陈绍钧，秦砚庭听着心里头不是滋味，说也不用找这么勤吧。
　　林西双冷笑着来了句：不是您叫我们相处着试试看么？那不相处，我们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啊。
　　一句话，把秦砚庭堵得严严实实，半个字都反驳不了。
　　填完志愿，又出去找陈绍钧了。
　　下午正好有朋友给秦砚庭打电话喊他去喝酒，换作平常他基本不去，但他这几天一直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吃饭都没胃口，思虑片刻，便答应了赴约。
　　总归去外面还能热闹些。
　　这帮都是会享受的，挑的地方又热闹又不会叫人觉得嘈杂，秦砚庭进门报了好友名字，便有服务生引他去楼上包厢。
　　说是包厢，其实是半包围式的，从楼上俯瞰能看到楼下的光景，这样的设计是为了方便客人观赏一楼的节目表演。
　　秦砚庭对那些个稀奇古怪的节目兴致缺缺，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寻欢作乐的人，因此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看。
　　正巧赶上毕业季，同行的还有几个家里也是有孩子的，几个人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而然就聊到这上面来，有人问秦砚庭：“哎，你家那俩孩子今年不也毕业了，上哪去了？”
　　“景胜申请了国外的学校，西西么……他走的国内高考。”
　　“哟，国内高考？考多少分啊？”
　　“六百多分。”
　　“那不是能报一个挺不错的学校了吗？填哪了？”
　　……老王八蛋，哪壶不开提哪壶。秦砚庭郁闷的喝了口酒：“不知道，他自己选的学校，没跟我说。”
　　“啊？”
　　啊什么啊？秦砚庭不耐烦：“他要报临床，我没让，跟我闹脾气了，就自己选了学校，没告诉我。”
　　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志愿方面的事情两个人再吵也吵不成这样，两个人主要还是因为结婚的事情在冷战，秦砚庭就不明白了，怎么这回让他结婚他这么不情愿，上辈子让他跟秦景胜结婚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子。
　　再说了，只是先定个婚约下来，又不是叫他现在就结……才多大的孩子，结什么啊，多在他身边待几年不好么？
　　真这么快就把人送出去了，他其实也舍不得，光是这两天一个人在家里吃饭他都有点受不了，更别提叫林西双搬到别地方去，一年半载的找不着人影，那跟要他的命也没什么区别了。
　　秦砚庭头痛，怎么自己那个小侄子那么不是东西呢，但凡他可信一点，林西双嫁给他，不还能照样住在秦家么，也不至于叫他想见一面都费劲。
　　他想得心烦意乱，连下面的节目也没怎么认真看。
　　“哎，老秦，老秦，你快看，那是不是你们家林西双？”身旁突然有人怼他胳膊。
　　“嗯？”秦砚庭听见熟悉的名字，下意识朝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下面舞池里疯跳那个小东西不是林西双又是谁？他大概是玩开心了，发丝凌乱，衣摆领口也折腾得歪歪斜斜，一大片锁骨露在外面，白花花的晃眼。
　　那人浑然不觉有什么，看了会儿由衷赞道：“……跳得不错啊。”
　　话音刚落，秦砚庭腾一下就站起来了。
　　那人吓一跳：“老秦？”
　　秦砚庭充耳不闻，几个大步走到围栏旁，黑着脸往下看。
　　林西双在舞池里跳得正嗨，丝毫没察觉到楼上有人在看他，秦砚庭把着栏杆的手背青筋暴起，他压着火气，慢慢扫视着一楼的场景。
　　他妈的，陈绍钧那小子呢？他把人交给他，他就是这么照顾林西双的，带他上哪来了这是？！
　　扫了一圈，总算让他找着陈绍钧的人影，陈绍钧坐在吧台高脚凳上，手边放了两杯酒，含笑注视着林西双的方向，偶尔林西双扭头看过来，两人还互相点头示意。
　　秦砚庭脸色阴晴不定，就这么站着，默不作声看着。有其他人发现他站着不动，也围过来了。
　　“看什么呢？底下这……啊，这不是西双吗？孩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跟同学来的呗，人家小年轻一起来尝尝新鲜还不行？你们这帮老迂腐。”
　　“怎么就我们迂腐了？关键这地方他不安全，你看那边那个，还往酒里面加东西呢！那加的是什么……等会儿，那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那是不是……陈绍钧？”
　　“谁？？”
　　众人闻言诧异，纷纷抻长了脖子往下面看，只见陈绍钧坐在吧台旁，把一支安瓿徒手掰开了，里面奶白色的液体被他隐蔽地加入其中一杯酒里。
　　秦砚庭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心里隐约已经有了猜测，绷着脸不说话。
　　不急，再等等看，那杯未必是给林西双加的。
　　几个人看热闹似的，又等了几分钟，很快林西双在上面跳够了，从台上蹦下来，直奔着陈绍钧去。
　　他毫无防备，一屁股坐在陈绍钧旁边的椅子上，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去够那杯加了料的酒，陈绍钧笑着同他说话，半点阻拦的意思也没有。
　　林西双也应了几句，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拿起自己那杯甚至都没有多看，就直接喝了下去。
　　“嘭！”
　　楼上包厢一声巨响，秦砚庭猛地踹了栏杆一脚，脸色铁青。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有人看出来他表情不对劲，叫了声：“老秦！”
　　秦砚庭一个字都没说，转身怒气冲冲夺门而出，那背影活脱脱像索命的阎王。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大事不妙，纷纷跟了下去。
　　秦砚庭为了快连电梯都没等，顺着楼梯就下去了，两三阶一迈，脚底生风，短短几十秒就冲到楼下，站定了一看，吧台旁边却已经没了人。
　　他额角青筋直跳，粗略的环顾了一周，都没不见人影，干脆直接推开前面挡路的几个人，冲出门口。
　　深沉夜色下，陈绍钧扶着林西双，让林西双靠在他肩上，他招手拦车。
　　车停下来靠在路边，陈绍钧拉开后车门，护着林西双的头正要往里塞，突然，视线内多出一只手臂，越过他扣住了林西双的肩膀。
　　“？”陈绍钧下意识要转头。
　　然而，他都还没看清胳膊的主人是谁，下一刻腰上一痛，那人抬腿一脚，直接把他踹飞了出去！
　　秦砚庭一向身体强悍，更遑论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一脚一点力气没留，陈绍钧就地滚了两圈，最后滚到一根路灯底下才不动了，整个人蜷缩起来，半天都没动静。
　　秦砚庭根本没管他的伤势，先把林西双接到自己怀里，拍两下他的脸叫他：“西西。”
　　林西双闭着眼，面容安详，失去意识般一动不动，半点回应也没有。
　　秦砚庭连着唤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秦砚庭把他放回车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抬头阴鸷走向陈绍钧，一把薅起他的领子。
　　“你在酒里面加了什么？”秦砚庭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陈绍钧挣扎着站起来，脸色苍白，显然被这一脚踢得不轻。他没想到秦砚庭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因此不敢直视秦砚庭的目光，只是低声回答：“只是一点助眠的东西……”
　　“助眠？！”秦砚庭怒极反笑，“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你他妈到底下了什么！别逼我搜身！”
　　“……”陈绍钧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实话，“异丙酚，剂量不大，就……”
　　他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又挨了一拳，力道丝毫未减，他疼得一下没了声音，连哀叫都发不出来。
　　“这种东西你他妈也敢给他用？你是不是活腻了？！”秦砚庭怒不可遏，“你想干什么？彻底标记他？”
　　陈绍钧不应声，他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秦砚庭仍不解气，抬手还要再来一拳，这时一帮好友也跟了出来，见状大惊，连忙七手八脚上去拉他。
　　“老秦老秦，有话好说，你跟个小辈动什么手……那什么，西双呢？”
　　听到林西双的名字，秦砚庭才终于冷静了些许，被几个人架着，回头朝出租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绍钧已经被另外几个人接住了，秦砚庭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朝那几个人道：“给老陈家打电话，叫他们来领人。”
　　说罢挣开几个人的手，转身朝出租车走。
　　“你上哪去啊老秦？！”身后有人问。
　　秦砚庭压着火吼道：“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