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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宣仪宁王 ...

  •   宣仪城宁王府

      乐正牧正依在歌伎怀里,享受着软玉入怀,纸醉金迷的风流日子。

      “宁王宁王,安宁的守在一边享乐的王,让皇帝感到安宁的王,就是这个封号最大的意义啦!”

      那歌伎轻盈地攀上乐正牧的肩,温玉柔情,扮乖讨巧道:“王爷今天打算去哪儿快活?可一定要带上奴家~”

      乐正牧一手环上她的细腰,轻轻啄吻她细弱的脖颈,“我的可心儿,自然会带上你的,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说罢一个横抱将她抱起。

      乐正牧的前半生无疑是幸运的,血腥的权力风暴似乎避开了他。得益于他过于平庸的资质与地位,才让他无忧无虑地活到现在。

      皇帝的旨意很快就发到了乐正牧的手上,乐正牧嗤笑一声,想起他大哥那不可一世的性子,专横霸道的脾气。还以为会是一代雄主,结果死在自己的疑心病上,还留下这么一个病崽子继承大业。

      不过这些都和自己没关系罢了。乐正牧耸了耸肩。

      先是对自己的皇帝侄子发表了一大片的慰问和关心,以及对他关心的受宠若惊,然后再说自己缠绵病榻,恐怕得慢慢来丰和。最后才表达一下对自己胞妹的关心,宽慰皇帝是她福薄。

      一通长篇大论下来已经耗费了乐正牧大半天的光阴,写完也毫不在乎自己那便宜妹妹的结局。

      在她非要踏足皇宫时,他们就已经是两路人了。

      乐正牧活动活动自己僵酸的四肢,摇头晃脑地去寻乐子。谁说快活似神仙呢?明明只消似他乐正牧半分就已经赛过活神仙啦!

      一把摇扇别在腰间,一壶酒挂在手上,一众美人环伺在旁,一曲戏众咿咿呀呀地唱着台上台下风光。

      乐正牧陶醉在这独特的乐曲里,摇头晃脑地咂摸余韵,掏进衣服里摸出金叶子就往外撒。

      “今儿个爷高兴,赏你们的!”说罢乐颠颠地躺在一边去,不妨碍别人去抓那金叶子。

      乐正牧嘴里哼着小调,歪头看着那些伶人把金叶子抢藏在自己怀里。

      直等到他们抢完了,那歌伎才歪着身子贴回乐正牧身上,撒娇嗔怪道:“王爷,奴家没抢到多少嘛,王爷都不疼奴家。”

      乐正牧哈哈一笑,把她揽到自己腿上坐着,把那把折扇送出来递给她,“别生气,怎么会不疼你呢?专门给你留的。看看喜不喜欢?”

      那歌伎本来就只是耍耍小性子,没成想还讨得这样的好东西,霎时喜笑颜开,飞快地在乐正牧的脸上落下一吻,惹得其他人也眼红不已。

      那歌伎趴在他腿上,手指转着圈地问:“王爷,听说那边境的那群人要到这里了,王爷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乐正牧调笑道:“我的心肝儿希望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嗯?”

      那歌伎羞恼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王爷又取笑奴家,奴家不要理你了!”

      乐正牧和她嬉笑成一团,谁管那些呢?他只需要好好享受他的富贵日子就是了。

      乐正牧摇了摇酒壶,无所谓道:“他们来了就来了呗,让他们自己折腾去,爷自己还没享受够呢。”

      那歌伎很有眼力见的把新酒壶递上前来,“要奴家说,王爷才最该当皇帝呢。”

      乐正牧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为什么?”

      那歌伎转着那扇子,甜笑道:“因为王爷宠奴家,在这里,王爷就是奴家的皇帝,奴的天。”

      乐正牧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油嘴滑舌!”虽说乐正牧口无遮拦惯了,万事不放在心上,但陡然被别人这样崇拜,也是觉得有些飘飘然。

      那歌伎从腰间取下焚香球,打开后用嘴衔取一枚药球,大着胆子地凑上乐正牧的嘴唇。猩红的唇舌上嵌着灰金色的珠子,美人含露也莫过于此。

      乐正牧被蛊惑似地接过那药珠,不消片刻便露出沉醉的神情,脸颊连着脖子、胸膛,都泛着充血般的红艳。

      觉察到这非同寻常的效果,乐正牧凑在那歌伎耳边呢喃道:“哪儿来的?感觉比以前的烈些。”

      那歌伎也满脸绯红,缠着乐正牧回道:“最新流行的,奴家专门为王爷寻来的,旁人奴家还不给呢?”

      乐正牧深吸一口气后,瘫倒在一层又一层的裙裳上,铺天盖地的乐声抬着他一圈一圈飘上天去。

      那曜日都显得触手可及,举手便可与星君碰杯,抬脚便可步上天宴。直到太阴驾车,才幽幽回落人间。

      那乐声终于显得有些嘲哳了,乐正牧挥挥手,屏退了那些奏乐之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顺脚踢了踢趴在一边不省人事的各类伶人。

      摇了摇空空如也的酒杯,乐正牧正四下找寻还有富余的酒壶。酸软的四肢使得他连简单的站立都有点呛。意识到这一点后,乐正牧陡然心头一跳,夜风袭来,喉管也有些发痒。

      手上酒杯突然变重,一股甜酒注入到酒杯里,暗红晶莹的液体勾着乐正牧的味蕾。乐正牧这才发觉自己无意识地死捏着酒杯,用劲攒到指尖泛白。

      乐正牧虽然心里如临大敌,面上却也不显,端着架子,喝一口酒后润了润嗓子问道:“你是谁何人,胆敢夜闯宁王府?”

      夜月剥开乌云垂下薄纱,鳞状的光洒在人间,照亮了那张与任无涯有几分相似的脸。

      一撇腰间佩剑上的任家标志,乐正牧一下子认出这是任无涯的人。

      乐正牧微微愣神,哈了一声后,就想把他赶出去,气得往外走。之后又突然想起什么,只得返回来抖着手指着任千忧,“你你你……”

      乐正牧都快被气笑了,“任无涯那小心眼儿、惹事精、黑心肝儿到底要干嘛?怎么现在都还有事寻我?说好的安宁呢?”

      任千忧眨巴了一下眼睛,不做反驳,只递给乐正牧一封信。

      乐正牧颇为晦气地接过,以一种非常勉强的表情打开那封信。随着一行一行地看下去,乐正牧脸上的神色从愤怒到扭曲再到死一般的平静。

      看得连任千忧都开始好奇起了信上的内容。默默移动着站位,企图让光透过纸页,好显露出一些痕迹来。

      只能说不愧是任无涯,连这么薄的纸都做了防窥手段。

      乐正牧看完后将那信纸点燃,叹气道,“他惯会给我出难题。真是我欠他的。”

      说罢揽过那歌伎,厮磨道:“我知你奉是为人所使,我不怪你,你可以选择离开或者是留下来。”

      那歌伎本来靠着醉酒才大胆奉药,如今清醒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

      一听这话后,眼泪止不住地流,委委屈屈地趴在他胸口哭,“王爷,王爷不杀奴家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奴家怎么敢留下……”

      乐正牧细心地抹去她的眼泪,“所以现在你可以为自己选择了。当然,我私心是希望你留下来的。”

      那歌伎噙着泪,一时说不出话来。乐正牧也只好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任千忧出神似地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扭了扭肩,穿了好些时间的麻布衣磨得他皮肤发炎似的痒痛,只得靠摩擦褶皱处缓解一下。

      乐正牧颇为贴心道:“丢给我这么一个大麻烦,你可不能跑了。换身衣服来帮我罢。那药等会我差人带给你,你带回丰和,那厮吩咐的。”

      来到厢房,任千忧得以解放周身皮肤无疑是开心的,但扫过那一圈花红柳绿审美堪忧的衣服,无疑是沉默的。

      乐正牧自己穿得像模像样的,为什么这里给自己的衣服这么……

      难以启齿。

      难道是故意试探我的?

      任千忧心中万分纠结,但转念一想,反正都是别人看,辣也是辣别人的眼睛!

      收拾好了后,任千忧来到乐正牧书房里。那歌伎正站在一边为乐正牧研墨,乐正牧飞快地挥着笔,下笔狠得像是要把那纸戳出来几个窟窿。

      乐正牧见他来,先是眼前一亮,放下笔,然后走到他面前,自得道:“我就是说好看,他们都不相信我,这可不就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这话听得任千忧嘴角一顿抽抽,可能这就是隔行如隔山吧。

      乐正牧绕了好几圈才想起正事。而后怒骂道,“任无涯那厮仗着他救我一次,就次次拿我冒险!啊?上次让我私下支援边陲的事还没算账,这次又要我干什么?啊?处理那万人使?依照皇帝的性子,不把我剁了才怪。我嫌太命长了吧我!”

      乐正牧边剁脚边生气,气到最后越想越委屈,“我真是造孽了!我连我手下几座城,手里有几个人都不知道。若非聊师九助我……他太为难我了吧?不行,你得替我处理,不然我不干!”

      任千忧好似早就料到他是这个反应,不慌不忙道:“舅舅嘱咐我的话是:上次是上次,这次舅舅派我来就是为解王爷之忧的。还烦请王爷借聊师九一用。”

      乐正牧得以分封宣仪城,得以远离夺嫡之争,无疑是任无涯的劝告周旋的成果。乐正牧心里是感激的,故而万事也不自觉地矮他一头。

      虽然乐正牧嘴上骂得厉害,但别人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也只得认挨,语气弱了些道,“行吧行吧。”

      聊师九被召见上前,有些老态的脸上尽是风霜,丝毫没有郡守应有的富官态。身材瘦弱精干,斑白的鬓须被走路带起的风吹歪。双眼炯炯有神,颧骨强硬地在脸上高耸。

      而后中气十足地拜见道,“王爷,老臣已将肇事者尽数关押。”

      任千忧偏头疑惑道,“肇事者?”

      聊师九回复道,“不过是一些吃药把自己吃疯的闹事者,狠狠敲打一番就是。”

      乐正牧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顺嘴提到,“此次关押人员里有康家三子?听闻他们家也有一桩趣事,其弟杀兄霸嫂,其次兄为了一个男人不惜与其父大打出手?”

      聊师九回道,“是,康县令多次来寻老臣,言及康家四郎为妻所杀,其妻与康家大郎遗孀出逃,如今只余三子一个血脉,希望能得王爷宽恕。”

      乐正牧晃着那根毛笔,没由头得来了一句,“柳姬之色,确是倾城,难怪男女皆为之倾倒。给她们行些方便吧。”

      见他毫不提康县令之事,想必也不放在心上。聊师九应下后才把眼神放在任千忧身上,“这位公子是……”

      任千忧这才拱手道,“九老,在下任千忧,特来求教万人使一事。”

      乐正牧两句话揭过后,就摆手让他们自己去商量,别扰了他的清净。

      任千忧跟着聊师九一前一后地离开。远处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微醺的天光渐渐蔓延。

      聊师九瞥见那柄剑,突然开口到,“王爷总是对人抱有怜惜。”

      任千忧有些困惑地听着,点头以示赞同。

      聊师九脚步一顿,扭头沉声道,“王爷是一个好人,想必任司徒也是因此相助。这趟浑水,他是非入不可吗?”

      任千忧虽然不知他这样提及的原因,却也正色道,“九老,若是一只吃饱的猛虎盘踞在你身边,你会怎么做?只有当它是老虎,有利齿强爪,旁人才会惧他几分。若是病虎,早就被蚕食殆尽,身上的皮毛会被扒下来,当做婴儿的襁褓。”

      见其拧眉不语,任千忧又道,“舅舅托我向九老问好,且不消多久,或有回帝祭奠之机。”

      聊师九瞳孔猛地缩紧,紧紧闭了闭眼睛后晃神道,“定不负主君所托。”

      天光熹微,白光乍现。
      魂召星兮,所牵何方?
      玉盘退兮,所登何向?
      盼兮盼兮,寸土寸方。
      人常谈兮,人间长叹。

      旬日后清晨,佛僧登坛诵经祈福,广施恩德,香火渐兴。

      乐正牧顺势广布恩施,轻税减刑,百姓皆以为仁心圣善。

      此番作为后,聊师九请来备受推崇的大寺住持开坛论法。主持言及地火洞是天赐福祉,是天地认可皇帝正直,特地赐来惩奸除恶的宝地,可护百姓江山永宁。

      众人皆以为然。

      不消几日便传出皇帝陛下天命所归之言。那万人使便散了大半。于是城里便多了几处寺庙,多了一个佛脚巷。

      余下百人虽然还是吵嚷着要去丰和,却被一步行僧拦在城门口,言及众生苦渡、佛法无边。众人如梦初醒,奉其为师。法号,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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