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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疯帝妖虎 ...

  •   此前,永盛大道。

      “武器库已经换成我们的人了,里面只有劣质武器甲胄,处理得很干净。小主人也调了主君安排的暗营,想来也快到了。”

      向生勒紧缰绳停在谢玄都身边,“向会递出来了消息,如今还在皇城中拦截宁贵妃和太子,你现在作何打算?”

      谢玄都勾了勾唇,“埋伏,你猜胥蛰最中意哪个儿子。”

      “胥争?”

      “所以,来控制武器库的,调兵的,定是胥争。那么,一个被杀得狼狈的皇城守将的儿子,和一个率领堪比整个皇城守军的带着玉玺诏书的将军,到那时,你觉得这些人真的就那么忠心于胥蛰么?”

      谢玄都拉着缰绳,笑着看向向生,“当然,若能凭借我们,杀了胥争,提着他的头开道自然是最省心的做法。”

      向生顿了一下,“那我留一半的人埋伏在这里,你先带人从旧宫门入皇城,我担心胥蛰狗急跳墙,若是血洗前朝,恐怕得不偿失。”

      谢玄都斜看他一眼,手上一用力,便骑马依言离开。

      向老上前问他,“他怎么进去?现在皇宫守将必然是胥蛰的人。我们还没有渗透进去。”

      向生拍了拍向老的肩膀,“任家没有,可不代表谢家没有。旧宫门的守将可是谢玄都亲自救回来的人,谁去都没有他去好使。”

      向老点点头,“若非胥蛰质疑调兵去边境,我们还真不能轻易觉察他的动向,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设下暗营。”

      “所谓命运,其实就是选择,在胥蛰选择调兵稳边疆时,他的命运便已成定局。”

      向老耳廓一动,“胥争来了,我去寻小主人,你好好埋伏。”

      向生哎了一声,见他跑得飞快,哼了一声,“趋吉避凶的老滑头!”

      宴席上。

      殿外突然嘈杂了起来,不消片刻便响起整齐划一的金石声。

      任千忧一剑攻入殿内,飞身直冲胥蛰面门。任无涯见状一躲,好教两人正面对上。

      胥蛰被逼退几步,连翻手提枪迎上。也来不及管此人是从何而来,殿外怎么没有人拦住。

      涌进来的士兵很快地控制住场面,胥大也被冲在最前面的任千忧几剑杀了。

      胥蛰眼见胥大的惨状,恨得咆哮一声,大刀发着狠地往任千忧身上招呼,不消片刻就带下来好几处血肉。

      任千忧接连逼闪不及,速度也渐渐地落下,只得飞跃几步拉开距离。

      殿内胥蛰的士兵被屠戮殆尽,殿上任千忧带来的兵马却分不清是谁家的势力。

      胥蛰只得耐下性子,算算时间,胥争早该到了,这小子而今跑哪里去了!

      任千忧移到任无涯身后,塞了一个什么东西给他。

      胥蛰哈哈一笑:“就凭这些虾兵蟹将,还拦不住我,待争儿调兵归来,你们……”

      任无涯嗤笑一声,“胥大司马?不若你想想,这些人马是从何调来的?从何处可以如此快的进入皇城?”

      胥蛰怒目而视,提刀指着他道,“你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谁知道你是从何处囤的私兵?”

      许是知道胥蛰还在挣扎什么,任千忧走上前来,“胥家胥争企图私自调用外军,现已被斩于永盛大道上,罪臣胥蛰可有异议?”

      胥蛰握着大刀的手不住地颤抖,眼中几欲滴血,手上死死地捏紧拿柄死物,颇具倾颓之感。

      话音刚落,向生便真的提着胥争的头开道,又是血淋淋的一路,又是回荡大殿的甲胄声,随意地一扔,胥争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到胥蛰脚边。

      胥蛰哪里会不认得这是谁呢?霎时目眦欲裂,猛地提刀扑刺,“我要杀了你!”

      任千忧也不惧他,和向会一齐冲上去压制。

      任无涯指挥着军队的调遣,清剿掉正殿的围兵后便重兵把守,只分出一小队人马前往靠近旧宫门的后殿,看谢玄都那边怎么样了。

      后殿。

      待那一小队人马快马加鞭地来到后殿,不见打斗,只闻一片哀嚎,和一个半山高的火山。

      定睛一看,那火山不仅会动,竟还是个老虎!虎背上回荡着撕心裂肺的癫笑,“我要你们陪葬!我要你们陪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妖虎带着通身的烈火,到处杀人,所有接触过老虎的士兵都无一例外地开始燃烧,尖叫着化作黑炭,崩溃地爬向水源,却在干涸的水缸里绝望地哭叫挣扎。

      谢玄都捂着受伤的腰腹,克制住拿着剑发颤的手,死死地盯住那妖虎的动向。

      那妖虎发了狂地乱窜,所过之处皆是火海,让人无端想起那座尸山和人血池。

      风令挣开一旁护着他的向死,抢过那颗丹药吞下,提剑借力飞蹬上虎背,一剑又一剑地扎在妖虎的身体里,一步又一步地逼近他的在烈火里的仇人。

      他等这一天等得实在是太久!太久!

      任由火舌舔舐他的皮肉,任由地狱的烈火焚烧他的发肤衣着,任由这仇恨的爆焰蒸发掉他身体里所有的水汽!

      手起刀落!

      一颗人头咕噜噜地落地,剩下的躯壳被妖虎吞入腹中,最后终于被抽走了妖魂,重重地压倒在那颗头颅上。

      风令滚落到一边,浑身是火,四周也是火,人跌倒在火海里却不住地发笑,畅快地,自由地,

      “爹!娘!不孝子为你们,为风家满门忠烈报仇啦!你们可以安息啦!今日痛烧仇人骨!地府勿忘啖其人肉!”

      向死急得要死,连忙将自己浇透,冲进去救人,将风令拉出来,抱着他在空地上打滚。

      谢玄都也招呼着人赶紧送水救火,拍打掉风令头发上的火苗。

      可惜了,可惜了,当年公子如玉,如今被火一烧,瞬间斑驳难看起来,破裂的水泡,扭曲的五官,流血的伤口,龟裂的黑焦肤肉。

      哪里还有半分端方相貌,翩翩气质?

      “啊啊啊啊啊!舅舅救我!舅舅!我的眼睛!母亲不会允许你杀了我的!舅舅你不能这么狠心!”胥印捂着流了满脸血的眼睛,惊惧地推搡一旁的士兵。又因为腿上插着谢玄都钉死在地上的剑,逃脱不得。

      谢玄都问道:“要留么?”

      风令捂着胸口微微摇头,艰难道:“姐姐不会有这样的孩子,他不是姐姐的孩子。他是那狗东西的好孩子。”

      胥印开口叫骂道:“好啊!你这个丧门星!害死了风家满门不说,而今连唯一的亲人也杀!好啊!若我死了,我必然化作厉鬼,教你永世不得超生!”

      谢玄都捡起来掉落在一边的剑,抬手割破了他的喉咙。

      风令咬牙颤声道:“呵呵,地狱,我早就在地狱里了。”旋即拉住谢玄都,交代道,

      “胥蛰,我是等不到了,但我相信他活不了多久了。千忧是个好孩子,你应当是见过的,叫无涯护着他,被让人欺负了?至于无涯……”

      话未说完便一口血吐出来,肺就像坏掉的风箱,呼呀呼呀的灌着风。唇色泛乌,手也不正常的颤抖痉挛。

      向死一下红了眼眶,想打他一拳泄愤,可身上全是血洞洞,都没有下手的地方。

      风令见他为难的样子,喘着气哈哈地笑,右手碰了碰他的手,做了一个击打的动作。随后又是哈哈地笑了一声,哇地又吐出一口血后没了生息。

      谢玄都叫人割下胥印的脑袋,就刻不容缓地前往宴席了,留下向死收拾残局。

      不一会,谢玄都从外提来一个头颅,又是血淋淋的一路,又是回荡大殿的甲胄声。

      “罪人胥印,企图谋反,现已伏诛。长公主乐正窈,构陷宁贵妃,害死太子和宁贵妃后已为陛下所杀,陛下中毒至深,未醒。然妖虎作祟,冲出了牢笼,引发后殿火灾,损失惨重。陛下,驾崩了。”

      胥蛰早就是在做困兽之斗,看清那头,手上一松,那盘龙卧虎的大刀终究是掉到地上,掀起尘埃一片。

      胥蛰被按倒在地上,大脑嗡嗡直响,看着那瞪出来的眼睛,不甘地盯着任无涯。

      “好算计!好算计!”

      胥蛰突然想起胥素棠的话,她难道一早就知道结局吗?

      谢玄都拱手递出那染血的腰牌诏书和一块四四方方的锦盒道:“胥家狼子野心,陛下和长公主,宁妃和太子殿下都没能逃脱他们的毒手。这是长公主殿下托付给司徒大人的诏书,和陛下交托给大人的玉玺。”

      胥蛰一听,猛地暴走,旁边六个人都差点按不住他,“你撒谎!任无涯!你休想将所有人命都算在我的头上!”

      任无涯叹了口气,接过谢玄都的东西,打开锦盒的同时,手上隐蔽地从袖口摸出玉玺,教人以为是从锦盒里掏出来的。

      任无涯将玉玺举高道:“丰和遭此大难,实属不易,然皇室人丁稀薄,臣等恭请宁王殿下登基!”

      殿中呼啦啦的跪下一大片人,纷纷道,“臣等恭请宁王殿下登基!”

      乐正牧想来今天应当是他最难忘的一天了,喝了个酒,吃了个席,稀里糊涂的从宁王变成犯人,又从摄政王变成皇帝。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们做的事不一定是真的,他们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他们眼见的就是事实么?他们说的就是事实么?

      乐正牧是不信的,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几十个人用几百条人命拼杀的皇位,被一群大臣推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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