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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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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再也不会轻信任何靠近妻子的人,他下达封锁东宫前院的命令,命令文伍拾把他从前的勤政院彻底血洗一遍。
李纯命令心腹死士仔细搜查东宫中潜藏的心怀贰心别人家的细作内奸,他十二年后再回东宫,立刻就下达了血洗清剿东宫的军令。任命文伍拾拿着长安各府的谍报整顿破漏成筛子的东宫。
所有东宫的旧主,老奴们无一不战战兢兢,唯恐自己所做的隐秘恶事被广陵王查出,遭受到惩罚。
唯有不曾遭遇过广陵王上两次清理东宫的新人们,依旧我行我素狂傲嚣张。新近受宠的人们依旧把东宫当成是,可以凭皇太子宠爱便可以恣意妄为的猎场。
他们甚至对广陵王毫无半点敬意,众人对这个离开政治中枢,另居别院的广陵王议论贬斥,听到议论的老旧宫人冷汗涔涔,埋首做活计不敢听别有用心之人的议论。
李纯暂时没有心思听东宫中刁奴们对他的贬斥议论,他全身心都检查崔珏身病痛份情的事上,他先用灵力把崔珏全身疏导检查一遍。
李纯竟然发现崔珏已经怀孕三月有余,他不自觉更加对妻子心生怜惜和愧疚。他检查妻子丹田,发现妻子丹田中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
李纯输入的灵力中夹杂着金丹期巅峰修士的神识,他仔细检查一遍妻子的内丹田和整个丹田壁障。
李纯十分担心融合了虬龙内丹的废丹田会不会给妻子带来不必要的隐患或者意外变异。毕竟外来的伪丹田终究是外来的,总会遭遇到本体与异体排斥争斗。
崔珏失去了自己的灵力镇压和填充,果真伪丹田不能自行修炼,崔珏的丹田内,灵力只像一池潭死水,失去灵力来源就越用越少。
李纯检查过妻子全身,他便在月圆之夜为妻子输送灵力储存于妻子丹田中,李纯的灵力如江河海洋淳厚,他的灵力源源不断输入,崔珏重获新生般的感觉到身体对丈夫灵力的饥渴。
李纯单方面运转《阴阳神爻经》把自身阳刚灵力转化成阴柔灵力输送给崔珏,其实最损男子修仙根基。
李纯却顾不及自身根基,他只怕妻子怀孕加上丢失灵力会导致前功尽弃绝了妻子的仙途。
李纯选择在月圆之夜为妻子补充灵力,便且布置了一阶防御阵法和二阶聚灵阵,李纯这样准备周全方才为崔珏传功力勉强保存住了李纯根基不损。
崔珏在李纯淳厚的灵力填补下自己也开始自发吸收炼化月华,夫妻两人在阵法中吸收炼化日月精华转化成灵力,在灵力稀薄得不可计的末法时代,走上了妖孽般崛起的另类修仙之途。
崔珏有了丈夫的灵力作为根基,她另辟的丹田进阶迅速,她修炼几乎是一天一阶,很快她双丹田就并驾齐驱,双双达到了修仙史上最珍贵的练气期十二层。
崔珏自从发现李纯改头换面骗婚,还欺骗自己感情之后,她对丈夫最后的一点爱意也消失了。
崔珏经历过蟠龙寨被掳,长安地下人口市场贩卖折磨,层层劫难磨砺之后,她懂得了隐忍和潜藏情绪。
李纯连续分别为妻子和父亲用灵力疏导身体,他感觉自身境界隐隐有跌落的趋势,他立刻收手,不敢再单方面运转《阴阳神爻经》功法为它人传输灵力。
皇太子在药物和广陵王自损根基的灵力理疗下,半瘫的身体渐渐有了好转,说话也能够结结巴巴表达自己意思,皇太子十分开心,他积极按照广陵王的规定努力锻炼身体。
李纯住进东宫大开杀劫,半个月时间,东宫除了为皇太子生育二十六个儿子,十六个女儿子嗣的姬妾,其余的东宫妾室全部被李纯清理出东宫。
李纯对待没有子嗣伴身的东宫妾室们处理得简单粗暴。有罪在身的姬妾奴仆被他发配岭南开彊拓土;无罪却嚣张跋扈枉顾规矩的姬妾奴仆被发配教坊司;诚实安份守己的姬妾和奴仆则被放还钱财赐予自由身。
广陵王在东京长安的一番魔鬼操作,导致他的贤名变成了恶名,在民间广泛传播,逐渐广陵王之名让长安,有了能夜止儿啼的威能。
皇太子的病体沉疴稍减,他为了缓和父子关系,便让奴仆们清扫、清理、整顿好荒废十多年的凤栖院,邀请儿子儿媳到凤栖院家宴。
李纯治愈皇太子的中风,就暗自决定携妻返回江南封地。他接到父王邀约请帖,看到请帖上熟悉又陌生的凤栖院绘图,心中生出些酸涩思念之情。
李纯自从得知自身所谓的丑恶身世和母亲死亡真相,他就深挖掩埋掉所有母亲的记忆。
甚至十二年来,他从不近东宫半步,今时广陵王被皇祖父以崔珏所逼回到东宫,他每次睡觉,梦中都会做有关和母亲年幼时幸福生活的美梦。
李纯思虑很久,还是决定勇敢面对母亲故居,他答应了皇太子邀宴。
申时初,李纯牵着妻子的手走进了曾经荣极一时的凤梧院,尽管奴仆们已经竭尽全力整理整顿凤栖院,但是李纯还是感受到凤栖院的萧条落败。
广陵王穿着四爪蟒袍,携着身着大红凤饰衮袍的妻子走进声乐齐喧的月荷厅。
李纯落坐于月荷厅,他内心十分的愤怒和惊诧,父皇所谓的家宴却只是和东宫属臣,幕僚间的娱乐。
皇太子供养了三百六十多名歌姬舞妓在东跨院,每当皇太子设宴,这些艺妓妖姬便会打扮得妖艳多姿,各施绝艺巧技谄媚宴中贵宾访客。
歌姬舞妓们总以色艺博求皇太子或贵宾们的青睐,求得一份恩赐或赏银,她们为了一份微小荣宠,甚至不惜以姿色身体公然于筵席上勾引撩拔贵宾幕僚门客。
李纯分明已经谴散驱赶她们出东宫,现在她们竟然又改头换面回到东宫,甚至进了凤栖院来玷污他心目中母亲的安宁圣地。
李纯没有料到父亲骨子里竟然已经腐化沉迷于声色犬马到忘义绝情,连母亲最后的安宁之地也要腐坏,李纯看到皇太子眼中心中全是色欲酒肉之态。
皇太子在亲信幕僚韩执韦、王坯,王叔文纪尧光等人的谄媚调笑之间,他们眼中全是色欲之态,却以魏晋名士的豪迈之气作为遮羞布行放浪苟且之事。
广陵王携妻以衮服大妆隆重赴宴,让色欲熏心的一群所谓的名士风流狂士,一时之间羞愧难当。
他们一个个慌张推开怀中亵玩的艳姬,整理袒胸露乳的衣裳,他们只得假装醉酒渐渐收敛些放浪言行。
皇太子沉迷于声色酒肉之中,但李纯的气势太盛,他醉眼中看到衮服华丽端庄的儿子儿媳来赴宴,他方才一时间打了个寒颤,皇太子立刻清醒过来。
皇太子原本是设的家宴同儿子重修旧好,怎么会在韦执宣的三言两言蛊惑下,自己就忘了初衷,又故态复发,邀请一众东宫属官幕僚庆贺自身康健为由设梅花酒宴。面对赴宴而来的儿子儿媳,皇太子尴尬极了。
李纯强忍着愤怒不适,收敛回勃发的愤怒之情,他旁若无人地搀扶着妻子在筵席右手之首坐下,怔怔地看着窘迫的皇太子,期待他给个毁约受侮的解释。
夫妻俩沉默地陪同一群声色犬马之徒,观看一场又一场艳舞,筵席上荒诞的行为被迫收敛,尴尬的酒筵仿佛没有结束似的,一遍又一遍地上演千篇雷同的曲目舞蹈。
李纯坐了两个时辰,将近亥时,他方才宽恕似的向皇太子请辞。李纯起身作揖说:“皇太子殿下,下官多谢你的宴请,只是夜已三更,下官不便讨挠了皇太子殿下雅兴了,下官告辞!”
皇太子再顾不上假装醉卧了,他有一种错觉,如果放任李纯离去,别说修复父子感情了,恐怕自己再没有机会同儿子对话,他立刻追逐着儿子脚步离席。
皇太子气喘吁吁终于抄近路在儿子进勤拙院前拦住儿子的去路,他内心恐慌害怕极了。皇太子急切切地说:“儿子,你先别着急离开,为父今夜原本是要和你说一说你母妃,并且交给你,你母妃留给的遗书。”
李纯听到皇太子的话,终于是停下转身的行动,无论过去多少年岁,李纯还是很介意母亲身故的原因,和自己到底是不是郜国公主之外孙的秘密。
皇太子见自己的话引动了儿子的情绪,他连忙上前拉住儿子右侧衣袖说:“走,我们去满星园听澜亭去看一看,我们一家人曾经看过的星空……’’
李纯扯回父亲拽着自己的衣袖,他握着妻子的右手转个方向拉着崔珏走回凤梧院,他冷漠地打断皇太子的追忆之话。
他说:“今夜无星也无月,孤就如你所愿,去满星园听澜亭聆听你如何说起我母妃!”
李纯牵着崔珏的手领头走进一片菊花种植花园,花海正中有个露台。露台约有百丈方圆上面建有楼台亭阁。这就是东宫最令李纯眷恋的听澜亭。
听澜亭在花海露台上,南面是荷潭,现在正是深秋季节菊花滟滟之极。
倘若往昔听澜亭曾经是一家三口人晚膳之后的娛乐之地,这个花园东面栽种着母亲最钟爱的各类菊花,种植最多还是满天星的小朵杭菊。
这种叫满天星的菊花新香馥丽坚韧高洁,就像已经亡逝的母亲淡雅如菊,人品贵重高清,也似现在与自己执手相携的娇妻。
李纯多年后重返满星园听澜亭,无比清晰地回忆起了母亲的模样,这一刻只才发现崔珏的身姿容颜,从右侧面看隐约像极了母亲。
李纯紧了紧握住的娇嫩小手,稳定心神坚持信念。他认定崔珏有自己的人格魅力,有独有的气质和美貌,怎么会像别人。
李纯也绝对不会让心爱的娇妻步上红颜枯骨的后尘,残荷枯萎在莲池中,还能散发出点点荷香。
听澜亭上还高高挂着各色宫灯火炬把整个满星园映照得熠熠生辉,仿佛还是从前的人和景,只是年年岁岁景依旧,岁岁年年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