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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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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浓的食物就在唇边崔珏很是饥渴,她一时之间也顾不及别的问题,她不受控制地张口喝下小姑娘投喂的米粥。
崔珏喝下一碗米粥舒缓了一下空腹绞痛的感觉,她便坚持走到窗户前抬首望向夜空中高悬的圆月,崔珏重见到天日仿佛干涸的鱼儿突入大海。
崔珏几近贪婪地呼吸着干净清新的空气,小姑娘红着一张小脸说:“小姐,奴婢叫苗娘,奴婢是汪九公公指派来照顾小姐的。小姐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吩咐奴婢来做。只要奴婢能做到的,必定尽力做到!’’
崔珏观察一番,又加上回忆一下昏迷前的记忆,猜测到这里是东宫太子府下人住的房间。崔珏便出囗询问:“苗娘,我向你请教一下,和我一起购买回来的众多姐妹呢?她们被安置在哪儿?”
苗娘闻言惊愕了一下,然后她想到两天前太子府采买了一批官奴,苗娘赶忙说:“按照太子府规定,刚进府的奴婢是要在役仆营里训练教养三个月。”
“奴婢们教养驯服之后再由各房的小夫人们去挑选得用的奴婢;剩下的再由各司役主事挑选;剩下的未一等就直接分配在膳食房,园林役司,隙秽役司就作末等杂役。’’
“小姐,你天生丽质与众不同,汪九小公公十分看重小姐,你不用担心前程,相信你一定能在太子府占得头筹会有一席之地!”
崔珏听得苗娘的话,总感觉到有点怪异错觉。崔珏轻轻叹息一声既来之便安之,十二年前自己也在东宫生活过六七个月,对东宫的一些人和事还是有些熟悉的。
崔珏说:“苗娘,我也是官奴出身,你不要叫我小姐了。你可以叫我麦芽儿,我是从前大理寺卿王家铭同知家的家奴。苗娘我现在已经无恙,我能够拜见一下汪九公公吗?”
苗娘连忙垂下头说:“我现在便去回禀汪九公公。”说完话她连忙端着托盘空碗匆匆离去。崔珏目送苗娘离开寝房,立即跟着走出房间。
崔珏来到四方狭小的小院子,照应到圆月方才感受到修仙之人失去灵力支持竟然会比普通人更加软弱难受。
崔珏盘坐在月影之下,让身体接受到圆月最大的洗礼,她运转功法放空心思贪婪地吸收炼化月华。
崔珏只掐诀只修炼了一个时辰,便收功回到寝室片刻苗娘回来带她走进管事太监们住的院子,崔珏见到执意挑选到自己的汪九。
崔珏毕恭毕敬地向汪九行礼多谢他的选拔之恩后崔珏认真地说:“九公公,奴婢现在已经病愈了,可以去役仆营去学习规矩了。”
汪九呲牙说道:“麦芽儿是吧?我干爹汪荃管事很看重麦芽儿,我也看过你的简赎你规矩是顶好的,你日后就跟着苗娘学习茶艺,你学好茶艺之后再作安排。”
崔珏只得同苗娘回到下奴院,她同苗娘和秀娘三个茶艺学徒同住一间寝居,三人又一起跟从东宫茶博士学习茶艺。
崔珏听宫奴们传言自从太子妃颜芊芊逝世之后,皇太子就下令封禁了凤梧院。崔珏利用曾经熟悉东宫地理布局,她总是三更半夜便偷偷潜进荒弃十二年的凤栖院,专注地吸收炼化月华,日晞霞光转化成灵力滋养自身。
奈何崔珏总是努力修炼半夜的月华灵力与日晞霞光沟通然后两股灵力在她泥丸宫中炼化,产生出薄丝如雾的新的灵雾。
崔珏自从胡作非为开创泥丸宫为储气穴之后,她体内的第一丹田就从没有得过更多的灵力填补满盈过。崔珏每天修炼所余的灵力,只够滋养新生的水灵根和木灵根。
崔珏的境界便一直停在十二层巅峰,但是又因为丹田一直缺失灵力填充,她和普通凡人女子没有两样,崔珏却不知症结何在,每天都在认真努力修炼,岂望能有飞檐走壁,一日千里的能力。
大唐的皇太子因为不为人知的秘密导致中风半瘫口不能言,已经有四个月,可能治癒皇太子的孙神医却在太子府失踪。
李纯只得吩咐死士寻孙无忌踪迹,他一边命令最得自己信任的丰谷裕为皇太子治病,一边丧心疯狂地调动数十万的羽林军以剿匪为名寻找爱妻。
一天黄昏之后,秀娘因为父亲病危临时领牌出宫,崔珏受秀娘邀请替补她两个时辰侍茶司职。
崔珏听到前厅传声值事太监传话,到茶室为贵客奉茶。她赶忙收拾出茶具,茶叶捧着走进茶厅,崔珏垂首低眉矮着身子送上茶具,跪坐在茶桌前开始摆弄沏茶工序。
崔珏的手却突然被客人捉住,随后他无礼地用手托住她下巴,抬起她脸。太子府宫奴是最低贱之人,她们永远不能反抗主人和主人来客的,崔珏只得抬眼相见,两人面面相觑各自都震惊了一下。
崔珏看到眼前之人犹豫好一会儿方才认定他是广陵王,崔珏一时有点儿羞怒,怕在熟人面前暴露身份反而招来对方的嘲弄嗤笑。
李纯却心跳如鼓雷要知道,自己找她几乎已经把整个陇关之地翻了数番杀得人头滚滚,也没有找到爱妻线索,今日爱妻却在东宫现身。
李纯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一个针对自己的丧心病狂的阴谋诡计。
李纯是多么的聪明,他看到崔珏时仿佛就拨开了云雾,不用思考就知是皇祖父联合人给自己的警告和教训。
夫妻两人虽各怀心思,却出奇地保持了半刻钟的默契不语,半晌之后崔珏扭开头对广陵王磕三个头说:“罪奴麦芽儿磕见广陵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罪奴麦芽儿!”李纯一双丹凤眼微微眯合,却陡然间戾气顿生,他捧起她的右手,果真在她手背上烙铁烫出三角形的罪字赤青。
李纯牵着她的手捂在自己胸口上突然大叫一声:“珏儿,我的心好疼,痛杀我也!”李纯感觉到自己再不能忍,一双丹凤眼泪水涌出。
崔珏对于李纯的亲近悲痛一瞬间浑身僵硬,她有些错愕和震惊,仿佛时光倒溯眼前人就是屈玘自己的丈夫,崔珏得到了一个震荡心魂的消息,屈玘就是广陵王,广陵王就是屈玘。
李纯抱紧崔珏,他的泪水点点滴滴打落在她手背上。崔珏低头看着手背上溅散的泪水,她的心脏,头脑一时之间无法运转,只感到天转地眩般难受,她一时之间情绪失控激荡得昏迷晕厥。
李纯立刻抱起她,着急地用灵力疏理她紊乱的气血,他抱着崔珏匆匆往东宫外走去。
皇太子李诵半躺在轿辇上,由仆丛抬着来赴儿子的邀约,现在父子两人在狭道甬道相遇,父子两人剑拔弩张对峙。
李诵赶忙用手在个沙盘上写字道:“纯儿,你终于肯回家来,父王太高兴了。纯儿,你留下来和父王谈谈好吗?’’
李纯一想到父王也是参与谋害自己两夫妻的人之一,不由得心中愤怒恨怨顿起,他想怼父王几句,却想到父王现在自作自受的下场,怕自己再怼他会被自己再气出一个好歹来。
李纯只得对皇太子说:“父王,孩儿怀里抱的是真正的崔珏,就是孩儿这一个月在长安京兆,陇西平原,陇北甚至整个关中十六个郡县挖地三尺也要寻找到的唯一妻子。”
“今日,孩儿却在太子府上寻找到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奴麦芽儿就是崔珏孩儿的妻!父王你做公翁的,不会继续再囚藏儿媳,让孩儿与珏儿夫妻离散吧?!”
皇太子震惊极了,他根本不知道嫡长子承认的嫡妻竟然会藏匿在自己府上,他口哑难以说话,右手激动得颤抖,不能好好书写,为自己辩白。
李纯拉出崔珏的右手递给皇太子看,崔珏那白玉般茐白娇嫩的手背上,呈现出那浸烙骨血的丑恶烙纹三角罪奴印,仿佛在无声的嘲弄身为皇族人的皇太子和广陵王。
李纯说:“爹,珏儿是孩儿十五岁时,就一直求而不得的妻子,我们夫妻在封地生活得美满幸福,只才来长安省亲探病刚到京畿之地竟然调离开孩儿,以劫匪的姿态劫持侮辱残害隐藏我的妻,这就是我最爱的皇祖父,父王爱惜我的方式方法?”
“父王,若不是孩儿尚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尚能调得动天下归属朝廷的兵马迅速去牛头山蟠龙寨剿匪,寻找到珏儿被贩卖进京的蛛丝蚂迹。"
“孩儿又不顾京中大人们的反对,即刻封锁京畿步步紧逼寻找我的妻,恐怕孩儿还不能在父王这儿找到沦落为罪奴的儿吧?或许孩儿稍微不努力坚持一下,我唯一的妻早就命丧黄泉,身体不知道在哪个几角旮旯腐烂了吧?!”
皇太子面对最倚重爱怜的嫡长子的指责,不由得气恨交结一口气没喘上,窒息住了。皇太子身边的丰谷裕立到上前急救。
李纯见到父王着急地发病,一时之间猜测到谋算自己的人心思枕密,也许父王也是被对方祸水东引的背锅之人。
李纯对父王又心软难过,他把怀中的人儿交给已伤癒的吐谷承璀抱着,他上前给父王输导出一点灵力救护父王窒息的呼吸道。
李纯救助醒父王,呆症了一会儿,还是狠不下心肠对亲父视而不见,他对皇太子说:“爹爹,尽管你顽固己见制造出许多家庭祸患,还不听神医谏言,还赶走了孙神医,但是我还是该死的对你心软啊!’’
“父王你放宽心,我暂住东宫几日,帮你疏通一下被淤血堵塞的血脉经络,到时候你再努力坚持锻炼身体或许能痊愈。父王你先修养几日,我照顾安置一下我昏厥的妻子!”
皇太子看着李纯抱着崔珏越走越远的身姿,不由得泪眼朦胧,他仿佛依稀又看见颜氏纤弱却又□□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