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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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
行至门口，苏培盛自是看见了程殊，目光在那打扮上一扫，心中有了计较，想起方才席上颜忠那暗示的话语，面上也露出个笑容来。
程殊大方一笑，“劳烦苏公公，父亲吩咐，给四爷送一盏解酒汤。”
苏培盛眼珠子一转，爷对颜忠的想法一清二楚，而这次却并未向以往那般直言拒绝......苏培盛笑得和善，侧了侧身，“辛苦姑娘了，爷刚回来，还未歇下呢，烦请姑娘稍等，容我进去禀报一声。”
程殊一笑：“自是应当。”
屋中，胤禛坐在床边，脚边的婢女正伺候着脱鞋，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男人看上去没了平日肃正端方的样子，眉目微垂，见苏培盛进来，也只是懒懒给了个眼神。
苏培盛将门口的人一说，房中便陷入沉默。
片刻，胤禛轻笑一声，那眸中却无甚笑意，“让她进来吧。”
苏培盛得了令，笑着出去传话去了，得了，今晚爷啊，是有艳福了，能伺候主子一场，也是这姑娘的荣幸。
苏培盛并不把程殊看在眼里，但面上却是十分客气，对程殊道：“辛苦姑娘了，主子让您进去呢。”
程殊安顺地垂眸，迈步走了进去。
“问四爷安。”程殊福身，她还不习惯行礼，动作也不甚标准，心想着喝多了的人眼神怕是不好使，想来不会计较。
“起来吧。”
程殊起身，她距离胤禛不过几米，比白日看得更加清楚，那张清俊的面容此刻染上些许绯红，竟是比平时更加诱人，带着醉意的眼神像是有些失了焦距，看上去并没落在程殊身上。
婢女十分有眼力见，低着头匆匆退下，没敢看一眼。房间里只余程殊两人。
于是程殊明目张胆地欣赏起帅哥，脚步轻轻挪到明桌前，端出温热的醒酒汤来。
“四爷，喝点醒酒汤吧。”
程殊端着碗走过去，在还有两步远的位置停下，伸手欲将碗递给胤禛。而下一刻一只手桎梏住她的手腕，不容置疑地拉着她往前，带着她的手将碗送到嘴边，下巴微抬，近到他灼热的鼻息都落在程殊手上，带来一阵痒意。
......妈的，这男的勾引人。
程殊好似害羞一般低头，却乖巧地放任胤禛的动作。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出，她可没想今日真把自己送到胤禛的床上。
胤禛看着眼前人轻轻颤动的眼睫，和那浸上粉色、软乎乎的脸颊，心中的厌烦竟然褪去两分，本以为是勉强走个流程。可眼下灯下看美人，他倒是真有两分办事的兴趣了。
就着程殊的手喝完了醒酒汤，胤禛往后一靠，两手撑在床榻上，整个人慵懒淡漠，随意吩咐：“收拾了便来伺候吧。”
程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伺候你姥姥。
只是她面上却是咬了咬唇，放下碗娇柔地福身蹲下，“四爷恕罪，我有一事相求。”
胤禛眉眼露出不耐，心中那一点绮思也淡去。不做他想，眼前人必然是贪心不足，得寸进尺。
胤禛没有接话，房中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他难得有耐心生出一些恶趣味的心思，等着从小姑娘脸上看见惊慌无措的神情，却在几个呼吸后仍然见她沉稳地福着身。
“说来听听。”
程殊仰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来仿佛已经得了胤禛的许诺一般，稚气单纯的样子跟刚才冷静对峙的人判若两人。
胤禛却不再信她真如表面上的天真，面前的人也显然无意隐藏，让他想起曾猎过的白狐，一派无辜可爱的模样，却是狡猾得很。
程殊说出早就想好的话：“听闻宫中太后娘娘近日因消渴之症缠绵病榻，民女外祖家正巧有个祖传的方子，虽不能治愈，却能调解一二，现愿献与四爷。”
原主在没进颜府前住在外祖家中，外祖家是药商，本有个舅舅，却意外去世，两个老人经受不住打击也接连走了，死前将药行变卖，银票连同祖传的药方都偷偷给了原主，原主亲娘都不知道，还以为药行是经营不善倒闭的。
而太后此次病情汹汹，太医都有些束手无策，还发了贴征集民间医者，程殊才想起正好有这个方子。
胤禛：“我若是不答应你求的事呢？”
程殊笑笑：“这方子自然还是您的。”
既然说出口，就没有留下的道理，否则岂不是落个不救太后的罪名。只是她求的事对胤禛来说不过是抬手的事，他堂堂未来雍正皇帝，总不至于占她便宜......吧...
程殊看着自己面前摊开一只修长素白的手，见她半天没有动作，手指很是不耐地屈了屈。
程殊额角抽了抽，吸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本古旧的册子来，恶狠狠地拍在了面前的大手上。
胤禛忍笑将册子收好，煞有其事道：“颜家待太后的心意赤忱，我替她老人家谢过。你起来吧。”
程殊还对他的人品抱有期望，慢吞吞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多谢四爷。”
又等了等，她忍不住抬眼，便对上胤禛垂问的目光，似是在问她还在这儿干嘛。
程殊艰难地挪了挪脚后跟，心里骂娘，面上却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胤禛。
胤禛似是有些疲倦地揉揉太阳穴，瞥一眼程殊：“不想走？”
程殊：“......”
她挪着步子磨蹭后退，就看见床边坐着的人眼中带着看戏一般的笑意，脚下左脚拌右脚，颇有些拙劣地向着胤禛摔去。
胤禛戏谑看她，不躲不闪，任由程殊软绵绵倒在他身上。女子身上熏香扑鼻，却不似她长相一般甜腻，反而是股松木寒香，甚是清爽。
一只小手怯生生撑在他胸膛，含着话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像只乞怜的小狗。
暗香朦胧，气氛渐浓，一切似乎回到该有的轨迹上。
胤禛自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抬手抚上程殊衣襟，谁知怀里的人下一秒就手脚并用将他抱着。
并非是情人缠绵一般，而是像八爪鱼一样将人箍住，一副无赖做派。
胤禛险些气笑，打算把人掀下去，“滚。”
程殊察觉他并未真正用力，破罐子破摔更加使劲，“我不，求求四爷了。您反正已经应了父亲，我以后肯定是您的人了，我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我生父是旗人，母亲带我入府后才改了籍，我想请四爷帮我改回来。”
胤禛瞬间懂了她的意思，“你想参加选秀？”
程殊点点头。
胤禛嗤笑，“三年前大选，在册参选女子九千余人，你可知入选者几何？”
程殊自是不知。
“记名者五十六人，得赐婚者三十二人。”
胤禛看她一眼，“况且如今选秀，不比前些年，虽然并未书以明文，但外任旗人之女，同知、游击以下大多毋庸备选，你父亲大概不出此列吧？”
程殊被胤禛的话冲击，她对清朝的了解大多来自无聊时看过的小说，女主十有八九是秀女，开场便被指给阿哥，她以为但凡旗人女儿必须参与选秀，更以为入府只是胤禛一句话的事。
她咬唇沉思，难道真就只能这样背着官员赠送的侍妾名头跟了胤禛？
她并不为别的，也不是想给自己挣出个什么身份。
只是自从到了这里，她心中便充满不甘，她并非能随遇而安的人，不觉得自己能适应封建朝代，知足地活一辈子，更不要说，这是对女子最为严苛的清朝。况且她穿越既不是什么遭逢横祸死去，也不是什么和小说人物同名同姓，她只不过是旅了个游，看了个湖，就到了这里。
程殊做梦想回去，若是身死就能回去，她一早便抹了脖子，只是那终究是最后一种办法，也未知是否可行，冥冥之中有种预感，想要回去还是得找到那个湖。
她到这里就开始查，翻遍书籍，让人四下求问，才确定了那个湖的地址大概在如今蒙古多伦诺尔附近，正是康熙巡游蒙古会去的皇家围场，普通人自是无法到达。
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作为皇子的女人随行。而想参加选秀，也是因为不确定身份低的女人是否有随行的资格，况且抛开这个不谈，她总还是想尽量过得好些不是。
程殊心中思绪翻转，总之无论如何，胤禛她是跟定了，随行的事情她再想办法，又或是进京之后找找什么得道高僧？
若是真没办法，大不了，以死一试。
胤禛看着笑容从小姑娘的脸上消失，到最后变为某种郑重的决绝，他心中没来由有些心软。
他后院不是没有官员送去的侍妾，自是能理解她的小心思，看在她还算顺眼，当然，主要还是那份方子的份上，他便帮她一把。
“大选的路子你自是别想，回京后我送你进内务府。”胤禛亲昵地拍了拍怀里的人，语气却淡淡的。若要费心筹谋，选秀也不是走不通，只是，为一个女人，不值得罢了。
程殊心中一片平静，面上却惊喜地睁大眼睛，强忍羞涩地努力仰头，在胤禛脸上亲了一口，接着慌张站起来，像是不敢看他，“多谢四爷。我......等着四爷。”
她娇羞地转头就走，背过身的刹那脸上的表情归于淡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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