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念念不见了 ...
-
从兔子死后，念念小朋友就闷了好几天，平时一颗糖便能哄好的孩子，此刻却……
江明初也没什么育儿经验，也不知道用在大人身上的法子对小朋友适不适用。
他觉得要找个平替，这样小朋友便会将爱转移到别的动物上。
小家伙摇头拒绝了，“念念连小兔叽都照顾不好，怎么能照顾好其他的小动物呢。”
“可是兔兔的死跟念念没有关系的。”
“有关系，如果不是念念，兔兔根本不会乱跑，它不跑就不会……哇哇……”后面的话早混在了哭声中。
“念念。”
听到陆有昰喊他，小孩抽噎声小了一些，两眼挂着泪委屈地盯着他。
陆有昰蹲下身子抹开那几滴泪，“不要哭，兔兔没有离开。”
“可是，兔子就是死了，还是我们埋的它。”
“嗯，但是死亡并不代表离开，你跟兔兔认识了多久？”
小孩掰着手指数着，“八天。”
“那你喜欢兔兔吗？”
“喜欢，念念很喜欢兔兔。”
“嗯，兔兔也很喜欢你，但每个人表达喜欢的方式不同，兔兔没有死亡，它只是暂时离开这里，想要换一种方式跟念念相聚。”
小孩不知有没有懂，只是懵懂的盯着他。
陆有昰：“就像……爹爹，小时候没在你身边陪伴，你会认为、爹爹不在了吗？”
他停顿的那几秒同时也敲在了江明初心上。
这话小孩听懂了，头摇得像拨浪鼓，紧紧抱着江明初的腿，“爹爹只是工作忙，没能陪念念，现在爹爹回来了，念念也找到了爹爹。”
“所以，兔兔呢也没有离开念念，只是……兔兔想更好的陪在念念身边，念念愿意等吗？就像等爹爹那样等着兔兔来找你？”
“嗯，念念愿意。”小孩眼里似乎重新燃上了光，“念念等兔兔来，或者念念主动去找兔兔。”
孩子睡之前嘴里还呢喃着让兔兔给他托个梦方便好找。
两个大人在一旁守着，直到小孩进入了梦乡。
江明初：“我还以为你要跟他讲死亡论呢。”
“是想讲，但要哄的话需要的时间更长，小孩子还是比较喜欢神话论，编织一个梦比打碎一个梦更有意义。”
“那……他后面再问起来你怎么圆？”
“到时候可以找个平替。”
“买小动物？”
“可以，如果有他喜欢的。也可以是其他小朋友，小孩总是会交朋友的。”确实是一份不错的感情寄托。
江明初拉着他的手满心满眼的佩服，最后又转为忧伤，“在提到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陆有昰将他揽在怀里埋下自己的心伤，在江明初以为不会回答的时候陆有昰开了口，“在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不是梦。”这个梦没碎。
人往往在规劝别人的时候自然洒脱，可用在自己身上，谁又能坦然从容。
人一旦有了期待，那么便会急不可待地去追求未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未来可期。
小孩子有时候会盯着自己的玩偶嘀咕半天，大概内容就是想确认兔子会不会变成这种方式来找他。
江明初暂时推掉了工作，他现在只想照顾好孩子，念念黏他比陆有昰多。
廖风偶尔会到家里跟他说一下关于案件的进展，小家伙好奇也会旁听几句。
陆有昰的项目进展的很顺利，公司也引进了很多新技术。
“宝贝，今天我们去公司找爸爸吃饭吧！”江明初打开新买的食材想着好好研究一下食谱。
没有听到回答，他转头看了过来，只见小孩委着一张脸，低着头弄着手上的积木。
“宝贝？”
“我不想去。”
这个答案很意外，平时说找爸爸小孩兴奋地能起飞。
“为什么？”
“公司里有坏叔叔，念念不想去。”小孩说着，手上的积木动作没有断，只是在叙述一件很平衡的事。
“坏叔叔？！”江明初第一联想的便是齐颜，从公司回来的这几天所有有关联全串上了。
他猜测着：“坏叔叔欺负念念了？”
“没有，但是坏叔叔欺负兔兔，他说兔兔不听话，要吃掉！”
江明初双眼睁大，断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事，他应该早察觉的，或许当时齐颜的话比孩子学得还恶劣。
太可恨了，竟然这么吓一个孩子，不过听陆有昰说，公司早就将齐颜撤了职，股份暂时收不回来，但现在跟辞退没什么两样。
虽然这样，江明初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怀疑念念可能误打误撞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江明初跟陆有昰打电话，想让他调一下当时的监控，但是这期间又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脑中的那根线头有些捕捉不到。
办公室里是没有监控的，只能看到小孩跟着兔子跑到了齐颜的办公室。
里面待了不到五分钟小孩就抱着兔子跑了出来，眼睛都是红红的。
江明初反复看着小孩跑出来的那个视频，那样的环境，那样的恐慌，还有那人朝摄像头弯起得嘴角。
手不觉中有些发抖，身体的反应是没由来的。
知道孩子的事，陆有昰已经在公司待不住，甚至耐心地引导着念念忆当时的事。
小孩每次说到半截就没了声，“爸爸，我不太记得了。”
那随口的一说或许都没怎么经过大脑。
江明初拍了拍他算是安慰，“那个齐颜跟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的？”
经他这么一问，陆有昰也很模糊，似乎从江明初出事后关系就变了，或许.....更早。
他看向江明初，惊讶中带着些期待：“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江明初摇头，“虽然没想到什么，但是我直觉跟他有关，就好像、有些事以前也经历过。”
“明初。”
“我没事的陆有昰。”他拉着陆有昰的手轻揉着，捏着，说着自己的想法：“陆有昰，我最近感觉很不好，右眼也一直跳，我突然有些害怕.....”
“不怕。”陆有昰将他揽在怀里，“没事的，明初。”
江明初闭着眼，沉凝了片刻又睁了开：“陆有昰，我们不要查了好不好？”
“以前过去的就过去了，既然上天要埋起那道疤，我们就不要揭开了好不好？”
那种怕是由心底发出来的，他没敢跟陆有昰讲，他也没敢说他一闭眼全是孩子冲着他哭的模样，那般地心碎让他无能为力。
他睡不着的时候陆有昰会抱他一晚上，就在这一处沙发上。
没有多少的话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身体传来的余温跟安全感。
担心江明初的状态，陆有昰将工作搬到家里，当然最多的还是留这爷俩在客厅看电视。
小家伙从兔兔没了便不再看有关兔子的节目，最新上映的火柴人让很多孩子目不转睛。
有时候江明初会陪着小孩去上课，看着他交朋友。
课外活动的时候一颗心在吊着，生怕磕着碰着。
回去的路上，小孩就在跟他分享一天的上课心得。
似乎一切都很安逸，这样的日子就挺好。
直到……
“陆有昰，不是说今天有接待，孩子让我接就可以……什么？你、没接吗？”
江明初整颗心都掉在地上，电话的那头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只是无助地站在校门口，周围全是接送孩子放学的父母。
他一眼望过去，犹如一脚踏空。
“明初，你别慌，我已经报警了，你、别乱跑。等我……”最后的这句都只剩气音。
旁边的老师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扶着：“念念爸爸，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许老师，你有看到是谁接走的念念吗？”
“不是念念的爸爸吗？”说到后面老师都有些自我怀疑。
门岗那边喊了一声，“不是，来接念念的是他叔叔。”
“叔叔？哪个叔叔？”
“还有哪个，就以前经常来接的那个！”
江明初彻底站不稳了，他不知道以前是谁经常来接，可心中暗暗有了答案。
他抓着门岗的大爷问：“大爷，你有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吗？不对，有看清是什么车吗？有没有车牌号？什么号码？”
一大堆人全看了过来，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爷被摇得有些头晕，“等等等，你问我这么多我怎么回答。”
“对不起，对不起大爷，但是我很着急，我的孩子丢了求你帮帮我。”
听到孩子丢了老师跟门岗都慌了神，“你、你别着急，我……我我调调监控。”
也许太慌，大爷的手都是抖的，江明初干脆自己来，他的手比大爷更抖。
没有视频，摄像头都是坏的。
大爷纳闷：“什么情况？这摄像头前几天还能用啊……”
“这谁故意损坏的吧。”
旁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江明初彻底绷不住了，他怨恨所有人，最怨恨的是自己。
为什么他今天没有全程陪着孩子，为什么偏偏今天！他就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儿，为什么……
明明他可以去规避的……
为什么……
陆有昰赶来抱住了歇斯底里的他。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念念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