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炮灰小妈重生了》北山有月

3、顾晶晶，如果我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7
　　我是宋砚法律上的监护人，同时也是他的法定代理人。
　　为了加快复仇的计划，我在他十八岁生日宴会的这晚，我告诉他，【宋砚，你已经十八岁了。我给秦律师打过电话了，明天就去把公证手续办了。不能再拖了。】
　　宋砚喝酒的动作顿了顿，眼神迷离。
　　在酒精的麻痹下，他的思维有些迟钝，半晌才反应过来，笑着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去，你和老登的合同还没到期，急什么。】
　　说着，他忽然蹙起眉心，抬手搭上我的肩膀，靠过来，贱兮兮地露出凶相，问我：【李翠花儿，你不会背着我喜欢上了外面的野男人了吧？】
　　宋砚的脑回路永远清奇，都烂醉了，还想着宋家的颜面。
　　换作是以前，我的大耳刮子早就呼了上去。
　　但是今天......
　　【今天你生日，我先不说你直肠通大脑。】
　　我起身掐住他的下颌，拿过桌上杨婶备好的醒酒汤，一股脑地给他灌了下去。
　　他挣扎了一秒后，痴痴地看着我，傻子一样边笑边咽。
　　一杯下肚，他突然扑进我怀里，呜咽起来，【李翠花儿，你不能不要我，我就只有你了呜呜呜.......】
　　【不，你还有钱。】
　　【他们都想要我的钱，只有你想要我呜呜呜.......这个好大儿呜呜……】
　　【......】
　　一阵无力感扑面而来。
　　8
　　刚来宋家的时候，宋砚有玉玉症。
　　那时，他不到十五，三天一小死五天一大死。
　　闹得宋家鸡犬不宁，以至于波及到了我。
　　我们第一次见面，他上来就泼了我一盆泡泡水。
　　害我说话一口一个泡泡就算了，半夜还被救护车拉进医院洗胃。
　　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
　　打不过，就玩儿阴的。
　　非常符合恶毒后妈的设定。
　　第二天，我给宋砚的水里加了泻药。
　　很快，游泳池里飘起了“硫磺”。
　　我一手叉腰，一手做作地在捂住口鼻，嫌弃地告诉他：【同学，这里禁止随地大小便。】
　　【臭女人！你.......】
　　他拉到虚脱，白着脸被送进了医院。
　　老登出来主持公道，这件事才平了下去。
　　但我和宋砚的关系，一直形如水火。
　　他趁我上学的时候，往我卧室里放蛇、床上塞癞蛤蟆、死老鼠，企图把我赶出宋家。
　　但他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怕那些玩意儿。
　　我用摄像头录下他的犯罪证据，拿给老登。
　　老登气进了医院，差点儿一口气没缓过来。
　　出医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关进了暴室。
　　我和他的关系出现缓和，是他从暴室出来，脚步虚浮，一头扎进了沟里。
　　他狼狈的模样让我心情大好。
　　复仇的快感，让我几乎忘了自己。
　　我故意上前，双手抱胸，以胜利者的姿态提醒他，【同学，这里禁止睡觉。】
　　他强撑着从沟里抬起头，泪水划过他左眼下的泪痣，和小时候的我如出一辙。
　　我摸了摸眼角的泪痣，忽然心软地朝他伸手，【我告诉你我为什么。】
　　宋砚起初并不相信，甚至一度认为是我和老登联合起来骗他，变本加厉地针对我。
　　他一次又一次被关进暴室，像是铁了心的想把我赶出宋家。
　　慢慢地，我发现他与我作对的初衷，并不是想要赶走我，而是求死。
　　高三下自习的一个晚上，我撞见他和一个比他大几岁的成熟男人勾勾搭搭。
　　【你挺贱的，又当又立。】那个男人推搡着他，嘴里说着污言秽语。
　　宋砚像是没有反应，低着头，一言不发。
　　男人把他逼到墙角，动作轻佻地抚摸他的耳朵、喉结、唇瓣，像是在玩心爱的玩具。
　　我心里觉得奇怪，但隐约也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只是宋砚没有反抗呼救，我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悄悄地收回了八卦的视线。
　　但正当我要离开时，他突然出声叫住我，【小妈，过来.......】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小巷子里，怪异得让人脊背生寒。
　　我拔腿就跑。
　　宋砚的声音更加阴森，【冷泽，她就是顾晶晶。】
　　冷姓，京市，仅有一家。
　　我怔在原地，脚下像是有千斤重。
　　宋砚一步一步靠近，俯身在我耳边，桀桀地笑着对我说：【小妈，你上当了。】
　　嗡的一声，我脑子里的弦断了。
　　冷家，是顾家政敌。
　　我们扭打在一起，两败俱伤，狼狈之极。
　　事后，他突然扭过头，咧嘴对我说，一脸狠戾，【顾晶晶，如果我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我就信你。】
　　话音降落未落时，满目血雾。
　　那天晚上，宋砚吃了药，差点儿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老登对我很不满，已经到了想要终止合约的地步。
　　我第一次折断脊梁，跪在他面前，求他，他无动于衷。
　　宋砚得知后，不知道跟老登说了什么，我才留下来。
　　我很感激宋砚，开始什么都让着他。
　　我们的关系突飞猛进。
　　老登的一次生日宴上，我又见到了那天晚上的男人－－－沈枭。
　　沈艾薇的哥哥，宋鹤行第二任夫人的弟弟。
　　宋砚将我带到沈枭面前，挑衅似地宣布，【我现在喜欢她。】
　　那天，沈枭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弹了弹手中的烟头，玩味地对宋砚说：【相信我，阿砚，你还没有勇气勾搭自己名义上的小妈。】
　　我听见宋砚冷笑了一声，掰过我的头，隔着他的大拇指，吻上了我的唇。
　　当我想要反抗时，他又揽过我的肩膀，朝宴会厅走去。
　　【阿砚，】沈枭叫住宋砚，以上位者的口吻，警告宋砚，【你可以决定我们关系的开始，但什么时候结束，由不得你。】
　　我意识到自己被卷入了沈枭和宋砚畸形的关系里。
　　没等宴会结束，我就拉着宋砚去了顶楼，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把他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取下来，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在我耳边低语：【因为你不怕死。】
　　【什么意思？】我那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下意识地追问，并想要取下项链。
　　他摁住我要动作的手，勾起一侧的嘴角，眷恋地摩挲着项链的吊坠，哑声说：【别打开，顾晶晶，求你。】
　　我望着他低垂的眉眼间，笼罩着忧郁，和顾北寒一样。
　　【好。】
　　我答应了他。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宋砚和沈枭之间的硝烟都波及到了我。
　　慢慢地，我察觉到了宋砚接近沈枭的意图：报复沈知意和沈家。
　　因为沈知意的插足，害死了他的妈妈和他未出生的妹妹。
　　这也是宋砚对老登恨之入骨的最大原因。
　　对于那时的宋砚来说，拉沈枭下海，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报复方式。
　　沈知意确实在收到宋砚和沈枭的亲密照时，从楼梯上摔下来，流产了。后面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抑郁去世。
　　宋砚很聪明，但唯一不可控的就是沈枭的感情。
　　沈枭在宋砚的生活中，无孔不入。
　　宋砚在那些年里，一直活在仇恨和沈枭的阴影里。
　　我的出现，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误以为我是老登的第三任。
　　多次想和我同归于尽。
　　他曾渴望老登的父爱，但老登的父爱是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母亲和妹妹死后，他对老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恨。
　　甚至在报复完沈知意和沈枭后，想要用自杀的极端方式来报复老登。
　　弄清楚所有的前因后果后，我对宋砚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他一察觉到我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后，就一把薅过我的脖子，玩笑般说：【如果不是老登捷足先登，我一定会喜欢上你。】
　　我用额头用力地撞在他的下巴，呵呵假笑：【如果不是老登还有用，我见你一次扇你一次。】
　　他吃痛放开我，眼底一片凉意，【顾晶晶，你说我们俩，谁会是第一个完成各自的复仇大计呢？】
　　我迎上他的眸子，坚定又可笑，【你和你老子谁更厉害，谁就是第一个。】
　　他掐住我的下颌，左右看了又看，冷冷道：【顾晶晶，你虽然不怕死，但你不够聪明，也对自己不够狠。所以.......你注定赢不了我。】
　　宋砚是对的。
　　我不够聪明，甚至可以说是愚蠢。
　　也确实对自己不够狠。
　　为了复仇，宋砚搭上了所有，包括他自己。
　　而我，却妄想通过依附于宋鹤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愚蠢至极。
　　宋砚是什么时候开始用没心没肺来掩盖千疮百孔的身心时，我已经记不清了。
　　自从两年前，老登死后，宋砚直接成了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淬了毒的嘴。
　　我和顾北寒关系决裂的事，查得一清二楚。
　　他看了所有关于我的资料后，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哥都不要你了，我以后还是叫你李翠花吧。】
　　我自然是反抗，死活不同意。
　　但，物质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败了，好像成了他的乐子。
　　他不玉玉了，但还在给子的高速路上下不来。
　　前后巨大的变化，外界都以为他是少年丧父，大受打击……
　　9
　　跟着秦律师来的还有顾北寒。
　　虽然时间线提前了，但按照小说设定，宋砚会在今天因为顾北寒看我的眼神，缠上顾北寒。
　　缠着缠着，就一发不可收拾，莫名奇妙的“爱上了”......
　　思前想后，我决定给他俩添一把火，让他俩好好勾勾搭搭，不给周芊芊留空子，最好能强强联手，拉下冷家和刘家。
　　宋砚这个人，把宋家的颜面看得比命重要，生怕我干出点儿背叛老登的事。
　　他在看到顾北寒的那一刻，就变了脸，不悦地问我。
　　【我们办事，他来做什么？】
　　秦律师见状，向他解释道：【少爷，他调回了精诚总部。】
　　宋砚眼睛一眯，探究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而我的眼睛怎么也离不开顾北寒。
　　他咽气的最后一秒，像疯癫了似的，吻了我的大腿骨。
　　以前没看出来，他这么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