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食记》生存狂

3、集市交易

　　半夜，我被饿醒了。
　　正迷迷糊糊地想着今天采的野货，突然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紧张地屏住呼吸。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
　　像是什么动物在翻动东西。
　　我蜷缩在角落，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
　　““哐啷””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这一夜太漫长，我紧紧裹着包袱皮，不敢出门查看。
　　等到天微微亮，我才壮着胆子推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心痛，一群野猪来过了。
　　地上是被拱得乱七八糟的野果，金针菇被踩烂了，枸杞果洒了一地。
　　最糟的是，它们连土豆地都没放过，有几棵土豆苗被拱歪了，根部露在外面。
　　我蹲在地上，懊恼得直跺脚。
　　昨天辛苦采的野货，起码被糟蹋了一半多。
　　手上的伤经过一夜，已经又红又肿，连弯曲都困难。
　　今天是没法再去采集了。
　　无精打采地在湖边溜达，忽然想起昨天的鱼篓。
　　走过去一看，我眼睛亮了，篓子里有四条小鱼！
　　虽然都不大，但今天的饭总算有了着落。
　　我找来几根细韧的蒿草，把鱼串起来。
　　手上的伤实在疼得厉害。
　　在湖边转悠时，发现了一丛龙根。
　　这种草药我在游戏里见过无数次，能消肿止痛。
　　用石头砸碎了叶子，敷在手上，一会儿就感觉凉飕飕的，舒服多了。
　　回到屋里，我开始处理这些小鱼。
　　四条鱼大小不一，最小的那条巴掌长，两条中等的约莫七八寸，还有一条稍小点的留着明天吃。
　　处理鱼可是个细致活，先用石片刮鳞，从尾巴往头部方向刮，这样最干净。
　　然后在鱼腹部开一条小口，小心地掏出内脏，鱼鳃也得去掉，不然容易发苦。
　　最后用溪水反复冲洗，直到鱼腹里清清亮亮的。
　　处理好鱼，我顺着溪边搜寻能做配菜的野菜。
　　运气不错，没走几步就发现了一片水芹菜，茎叶翠绿，掐断时还带着清香。
　　又在不远处找到几棵野蒜，根部雪白，正好给鱼去腥。
　　最让我高兴的是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一小片狐狸耳蘑菇，长在腐朽的树桩上，摘了两三朵准备给鱼汤增味。
　　找来几根昨天编篓子剩下的藤条，在屋外搭了个简易的架子。
　　把两条中等的鱼斜着挂在架子上，这样受热更均匀。
　　我用刚采的水芹菜和野蒜包住鱼身，既能保持水分，又能让鱼肉吸收野菜的香气。
　　生火时我特别小心，要先烧旺，等火力稳定了才开始煮汤。
　　最小的那条鱼和剩下的水芹菜放进锅里，又撕了片狐狸耳进去，这种蘑菇最适合煮汤了。
　　一开始火要大些，等水开了就转小火慢炖。
　　锅里渐渐飘出鱼汤的鲜香，混合着水芹菜的清香和蘑菇的醇香。
　　等汤变得浑浊，鱼肉都快散开时，我才舍得放入倒数第二撮盐。
　　烤鱼更是费工夫。
　　架子要架得稳，火候得控制得当。
　　刚开始要用文火，让鱼肉慢慢变熟。
　　过一会儿翻面，将野蒜和水芹菜翻到另一面，这时鱼身已经开始冒油了。
　　等两面都上了色，我把最后一撮盐均匀地抹在鱼身上，又把剩下的狐狸耳撕碎铺在鱼背上。
　　这时要稍微加大火力，好让鱼皮变得酥脆，但得当心别烤糊了。
　　等汤好了，我先喝了一小碗。
　　没想到这小鱼这么鲜，清汤里漂着点点油珠，水芹菜软糯爽口，狐狸耳的香气和鱼的鲜美完美地融在一起。
　　喝完汤，我把烤鱼拿下来，鱼皮已经金黄酥脆，轻轻一碰就能看见里面雪白的鱼肉。
　　野蒜和水芹菜都烤得焦香，和着鱼肉一起吃，层次丰富。
　　小心地剔除鱼刺，我慢慢地一点点吃着，生怕浪费了哪怕一丁点肉。
　　就连烤焦的野菜也不放过，嚼在嘴里满是香甜。
　　这顿饭虽然简单，但比昨晚饿着肚子好多了。
　　只是看着仅剩的一小撮盐，我心里直发愁。
　　没有盐，食物就少了灵魂。
　　看来得想办法去趟集市，用剩下的野货换点盐回来。
　　但在这之前，得先把手养好，再想办法防住那些野猪。
　　……
　　这几天，每到太阳升起，我就把要晾晒的东西搬到屋外。
　　野猪的事让我变得小心翼翼，天擦黑就赶紧收回屋里。
　　可惜这么一来，不少东西都晾得不够彻底。
　　一些蘑菇因为水分没干透，表面长了白毛。
　　有些颗野榧子也发了霉，只能丢掉。
　　不过好在还是存下了不少。
　　我翻检背篓里的储备：
　　-几条巴掌大的鱼干，是用盐水浸过再晒的，金黄油亮；
　　-一小包金针菇干，晒得蜷缩发黄，但香气犹在；
　　-两把风干的水芹菜，青翠依旧；
　　-几串黄枸杞，像一串串小灯笼；
　　-角落里还摆着我这几天最费工夫的宝贝——
　　空心蓝罐子装的野李子果酱。
　　空心蓝是我在湖边发现的，茎秆粗壮，呈现出淡淡的蓝灰色。
　　砍下两节之间的部分，内里天然空心，擦干净后特别适合装东西。
　　最妙的是它本身就带着一股清香，而且不容易腐烂。
　　果酱可费了我不少心思。
　　先把最成熟的野李子挑出来，去核洗净，放进铁锅里用小火慢熬。
　　熬的时候得时刻看着火候，太大容易糊底，太小又熬不出味。
　　等果子软烂了，用木勺子使劲压碎，把果皮和果肉都压出汁水来。
　　然后用一块洗干净的粗布过滤，这样果酱才不会有渣。
　　过滤出的果汁重新倒回锅里，这时候得把火调到最小，耐心地一点一点熬。
　　随着水分慢慢蒸发，果酱的颜色从浅紫红变成了深红，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看着粘稠的果酱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我忍不住用手指沾了一点尝尝，又酸又甜，还带着野李子特有的清香。
　　等果酱能在木勺上挂成厚厚的一层不往下掉时，就是最完美的状态了。
　　趁热赶紧装进事先准备好的空心蓝罐里，这样能存放很久。
　　我还试着做了桑葚果酱，可惜熬得火候没掌握好，要么太稀，要么就糊了。
　　野柿子果酱倒是成功了两罐，只是比野李子果酱费时间，要反复熬煮去涩。
　　还有晒得半干的野柿子片，表面泛着白霜。
　　最得意的是那几块柿子饼，是我把最甜的野柿子捣碎，压成饼状反复晾晒，揉搓出来的，颜色如琥珀，甜香扑鼻。
　　秋风渐凉，该去集市换些过冬的必需品了。
　　这次的集市比上次热闹得多。
　　路上遇到不少赶集的人，有提着竹篮的，有背着口袋的，还有赶着牲口的。
　　逛了一圈，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发现了个有趣的摊位。
　　一个披着黑斗篷的老婆婆蜷缩在摊后，面前摆着大大小小的陶罐、布袋和竹篓。
　　走近一看，是各种香料和草药。
　　有开叶蓝、山灵草、火舌花等常见的调味草药，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干燥植物。
　　最吸引我的是一小罐灰色的粗盐和一小束紫色的““龙息草””——
　　这可是上等的调味香料，能让肉类去腥增香。
　　老婆婆的摊位前围了不少人，都在用东西换她的香料。
　　我把两条最大的鱼干和两小罐野李子酱放到她面前，指了指那罐盐和龙息草。
　　老婆婆拿起鱼干闻了闻，又打开果酱罐尝了一点，这才把盐和香料递给我，还额外给了我一小把干燥的山灵草——
　　这是很好的去腥香料。
　　转了一圈，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的摊位上挂着几件粗布披肩。
　　这天气渐冷，有件御寒的衣物再好不过。
　　我拿出最后两块柿子饼，想跟她换一件最小的披肩。
　　她起初摇头，嫌柿子饼太少。
　　我又加上一小罐野李子酱，她依然不为所动。
　　最后，我把那包金针菇干也拿了出来。
　　她打开闻了闻，眼睛一亮，这才点头同意。
　　不仅给了我一件灰色的披肩，还送了我一小瓶羊乳脂——
　　她指着金针菇，意思是配着金针菇一起炖最好。
　　在回家的路上，我清点这次的收获：
　　一罐盐、一束龙息草、一把山灵草、一件披肩、一瓶羊乳脂、一块约么两斤重的鹿肉和一盏油灯。
　　虽然付出了不少，但想到有了这些东西，这个冬天的日子就能好过些，我心里就踏实了许多。
　　看来我得加紧制作些更多的柿子饼和果酱，这些精致的食物在集市上很受欢迎。
　　还得多弄些鱼干，下次集市要是能换到铁器就好了。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用羊乳脂炖金针菇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