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今天也不想上班》白掌拨清波

3、第三章、在凡间，我可以做你奶奶了

　　“上仙保管又把这小子给骗了一波，你说她这是什么趣味，都逮着新人下手。”

　　因为，也就这时候刚入职的新瓜蛋子身上能找点乐子了啊，一旦入职了，就只剩下张无欲无求的苦菜瓜脸了。
　　月老庙一点也不隔音，外面的讨论扑腾腾全塞了进来。
　　主殿里，那位狐媚子瞅着云凡写满了惊讶疑问等多种情绪的脸，乐不可支。“怎么了？还傻着呢，那天晚上不是很机灵的嘛？”
　　“弟子云凡拜见上仙，此前多有冒犯之处，望见谅。”云凡终于反应了过来，向上司行了正常的拜见礼。“上仙”两字说得磕磕巴巴。
　　是了，难怪路上的仙子不敢随意打招呼，月老好歹是品级高位的上仙，难怪月老不在她也不出现，原来她就是月老。
　　“唉，还是那天那句白芷姐姐听得比较入耳。”见他恢复了正常，月老有点失望。
　　云凡嘴角一抽，又慌忙做了个揖。“弟子，弟子以为月老是仙君……所以误会了。”
　　不怪他误会啊，从小看的话本子里月老都是白胡子慈眉善目的老头，月老庙里供奉的也是那种模样，怎么可能是位年轻貌美女子？
　　“明白，你只是没想到月老是女子罢了。世人都这么想。”月老笑眯眯戳破了他的心思。
　　“月老只是个头衔而已，不代表就是个白胡子老头，就像玉帝，如琢如磨好名字，其实吧，一点也不沾边儿。”
　　“额……”这个类比，云凡不敢接话。
　　都说玉帝看不顺眼月老，说实话，这么天天背后蛐蛐上司的下属，玉帝肯定不高兴啊，这位月老上仙，跟玉帝多大仇啊，怎么时时刻刻在埋汰。
　　“好了，说回正题，月老庙现在每个岗位都有缺，你的几位师兄姐都来找我要人了，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月老庙事多人少，云凡虽然只来了三天，感应未开，只能处理些杂事，但是他反应快做事严谨细心，所以收获了一众师兄姐的好感。
　　一个聪明能干活的同僚，谁不想拥有啊。
　　“云凡既是初来，也愿意从基础的活做起，去凡间接应善男信女。”
　　“哦，是吗？你知道这个岗位的危险吗？”这个答案显然让月老有点小惊讶。
　　“有所耳闻。”
　　接应岗位即下凡搜罗祈求男女的信息，陷入情爱之人往往理智缺乏，一时兴起可能做出损人伤己之事。
　　云凡听几位师兄姐详述过在凡间的种种遭遇，灵宜师兄薅掉的头发，已经是幸事了。时敏师姐曾经为救发狂的女子，差点自己在河里淹死。灵机师姐为了拦住自残的男子，自己胳臂被砍了一刀。
　　只是听说，月老的遭遇更加凶险……
　　云凡打量了一下月老，心想她这身板都可以，自己也行。
　　“行吧，你先下去，我先想想。”月老凑近认真打量了一下云凡，露出欣赏的表情，又伸手拍了拍肩。“真不错，玉帝老儿送了个宝贝疙瘩给我。”
　　云凡被这句“宝贝疙瘩”说得耳朵一热，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这么形容。
　　这位上仙，说话也未免太直白粗俗了些，而且，也凑太近了吧。难道天上神仙，都没什么男女大防了嘛。
　　“别怕，我区区长你快60岁，在凡间可以做你奶奶了。”似乎是看出来了云凡的心思，月老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云凡瞅了瞅她的脸，被这句“奶奶”寒到了。
　　天庭仙人长相以其入仙门之后便不再有变化。听闻月老天赋异禀20岁便羽化成仙，所以她的长相一直维持在20岁不变。
　　因此，在这月老庙里，她年纪虽长，面容却是最年轻的。
　　还好天庭没有按年龄称呼一说，不然，对着这张脸喊奶奶，云凡高低得别扭好一阵。
　　不过，话说月老天资也太好了吧，竟然20岁就能入得仙位。

　　“就是说呢，咱们上仙，那是天赋异禀。8岁入道门，20岁晋仙位，被派到这月老庙不到3年，就荣升月老，论这晋升之快，真无人能及。”面对着云凡的感慨，灵宜师兄也不忘把自己上司的履历给介绍了一遍。
　　“8岁就入道门？那她父母也舍得？”云凡想起自己12岁送入云宫，母亲流了一晚上的泪。
　　“嘘……”本来还在吹嘘上司的灵宜，马上停了下来。“听说，我只是听说啊，上仙是父母双亡，流落街头被道门师长捡到的。”
　　“什么呀，我听到的版本不是这个。”工作再忙，也不能忘记八卦，月老庙的人都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一边解红线的灵机师姐也加入了进来。“咱们上仙，命途多舛啊，父亲被杀，母亲危难之时，被迫把她遗弃与河边，她然后随着水船飘啊飘到了一座庙宇门口，被道长捡到……”
　　“是么，确实悲惨……”云凡点头应和着，只是这个故事怎么有点耳熟？
　　“你那说的是正在凡间历练的玄奘法师，不是本上仙……”八卦者本人点开了迷雾。月老笑眯眯地站在了众人面前，饶有兴趣地看着众人。
　　“看来今天事不多啊，都有心思八卦上司了。还有什么传奇的编排说说，”

　　“好像铃铛响了，我去看看……”
　　“今天的记录还没做完……”
　　吃瓜众人作鸟兽散，云凡反应不及，欲溜走发现找不到借口，毕竟他还没正式干活呢。
　　只能老老实实忏悔。
　　“今天是我的错，不该向师兄姐们探听消息，请上仙惩罚。”
　　“没事，像本上仙这么优秀履历这么传奇的人也少见，你好奇也不奇怪。”
　　额，像您这样自吹自擂的上仙也是少见了。当然，云凡只是腹诽。
　　“下次可以多去打听打听，回来告诉我，本上仙听听外面是怎么传颂我的威名的。”
　　额，主动要吃自己瓜的上仙，更是天上人间独一份了吧。
　　看着云凡变化莫测的表情，月老笑出了声。这位下属真的，是什么宝贝，心思全写满脸上了。
　　逗他比逗时敏那个认真严谨的家伙更好玩啊。（时敏：？？？）
　　“行了，跟我来吧。”

　　月老将云凡带到不断震动的铃铛前，随手一挥，铃铛应声而落，耷拉下红线一堆。她把红线团扒拉下来，丢给灵宜，把铃铛递给了云凡，在他手上画了个符咒。
　　“拿着铃铛，闭上眼，默念清心咒，感应一下它的律动。”
　　云凡依言行事，少顷，突然手里的铃铛开始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也随着扑面而来。
　　“睁开眼，看看手里的红线。”
　　云凡睁眼，铃铛上又多了一根红线，而这次，他竟然能看到红线上，零零星星闪烁着字句。
　　“看到什么了？”
　　“看到了，这人名叫郑绍林，他祈求……”字若隐若现。
　　一抬头，迎接了上司的欣赏目光，以及灵宜的惊讶。
　　“还不错，有点灵性。”
　　月老笑眯眯地把红线甩给灵宜，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云凡。
　　“那你继续试，等到能把线上的信息全部看齐了，再来找我。”
　　说完她挥挥袖，唤了时敏。“把这三日记录给我。”
　　“哦，好的。”云凡讷讷点头，心里有点失落，自己天分不行啊，居然线上的信息都感应不全。
　　“好小子，你可以啊，果然是云汀宫的人。”还在失落中，灵宜不客气地给了一拳。“第一条就能看到，我当时看了快上50条红线，才看到字。时敏那么厉害也到了近10条才看得到全貌。”
　　“哦，是嘛，我还以为……”
　　从小在凡间仙宫，他的领悟都是最快的，“还不错”这个评价，在他这意味着“不算好”。而且看月老的眼神，也没有很惊讶的样子。
　　“这对咱们上仙来说，已经是很高的夸赞了。”一边整理记录簿的时敏倒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安慰他。“当时我收获的是一句还行。我郁闷了一天。”
　　哦，好吧，“还行”这个评价，确实更伤人。
　　“你俩知足吧，上仙直接跟我说，你慢慢练，我去睡一觉……”灵宜终于懂了两位“学霸”的心思，一脸郁闷。
　　“谁让咱们上仙自己天赋异禀呢，据说，她第一条就看出了完整的信息，当时上任月老乐得跟个大倭瓜似的。”
　　额……众人无语看向了发言者，灵机的比喻，跟她的八卦一样，都充满着诡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