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望：过心独白》余养

2、分别在相识前

　　秋意绵绵的风拂过校园生锈的大门，而江楚看着自己的发小拽着一个面瘫往自己这里走来时就感觉自己的初中可能会不太一样。
　　“喂喂喂，江楚，江楚！！我拉了个盟友啊，这哥们，哎哎哎。
　　你跟我一起走两步啊，这哥们画画超级好看呀！我们组个team一起过开学素质测啊！”
　　江楚看着兴高采烈的林叶摸了摸额头“行啊，你先让人家自己走成不。”
　　李方看着这两人首先是把自己扯过来后就开始讨论怎么配合，还总是强迫自己说出自己的观点和意见。
　　李方有些呆滞，他好像还没同意加入啊！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李方你考音乐的时候就配合我们唱歌，考美术的时候我们就抱住你的大腿就行了。
　　来来来，我们拉个□□群，你们就是我林叶上初中以来最好的朋友了。”
　　少年的友谊建立的很快，还存粹。
　　摇曳的树影下，林叶兴致很高的拍了一张合照。
　　一个比着潮流手势，一个有些抗拒镜头。
　　还有一个努力垫脚让自己显得在同一水平线的少年。
　　“不是我这个颜值直接碾压你俩阿，算了算了也没办法。
　　感觉这个校草…简直就是我啊。”
　　林叶看着照片又撩了撩头发，江楚头都没回。
　　显然是对这种症状司空见惯“兄弟你是不是拼好饭吃中毒了。”
　　李方深以为然“这种情况感觉已经不是五针胰岛素的问题了。”
　　林叶抱着怀疑的态度摸了摸下巴，转手又是一张自拍发了动态。
　　江楚看了一眼点评：
　　“鸿运当头。”
　　李方赞同：“不像人类。”
　　底下评论“我去兄弟，ai生成的哥布林吗，有点意思哈。”“不要缠上我的家人…”
　　林叶：…没意思，删了
　　短暂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但是对于被单独分在一个艺术选修的林叶下，这句话显然是不受用的。
　　“啊凭什么啊，你们都是美术。
　　怎么就我被分到音乐鉴赏了，受不了了，我要退学！。”
　　放下豪言壮志的林叶的结果就是撑着头度过了一节节音乐鉴赏课，林叶想着自己会像门口那个树桩一样虚度一年又一年的光阴。
　　一个人被遗忘在人群里，最后淡出大家的视线。
　　自作多情的少年也因为每天不同表情的绝望，成功让音乐老师记住了他的名字。
　　秋季确实多雨
　　林叶到现在都还记得，雨时阴沉的午后，小雨纷纷扰扰，被打湿裤脚的林叶皱着眉正揣着纸巾坐在角落里擦着汗。
　　看着老师又打开了一段让人昏昏欲睡的音频，刚又准备表演绝望的林叶眼前好像有人影闪动。
　　“嗯？什么玩意？”
　　后知后觉的林叶才发现自己旁边坐下了一位泫然欲泣，眼角红红的少女。
　　少女拿着手背擦眼泪，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林叶呆了几秒后就愣住了。
　　“这是什么，自己被孤立的福利吗，那这个课我看是有点意思哈了”
　　少年无意识跳动的眼角，只注意到了晚来风急的少女，却没注意已经被小雨扰的纷乱的心。
　　时过境迁，那个蠢小孩早就忘了自己的当时是否紧张。
　　只记得自己看见了一只小鸟，一只被大雨淋湿。
　　不得不躲在屋檐下的小鸟，少年很庆幸，自己有机会看见这只小鸟。
　　也很庆幸它落在了自己的屋子下，即便走时没有带走满地狼藉。
　　林叶在一阵恍惚后看着已经用手都无法擦去眼泪的少女适时的递出了自己的纸巾，刚准备抽两张出来递过去。
　　就在少女流着鼻涕和眼泪的注视下接走了----刚拆封的整包纸巾。
　　痛失纸巾的少年在同学的回答里也知道了这位意外里认识的同班同学。
　　“秦寐？名字蛮好听的”“长得也不错啊！她是我们班里几个比较好看的了。”
　　少年偷偷瞄了瞄少女，然后点了点头，但是林叶比较好奇的是她怎么一个人坐在后面哭。
　　噢，两人，当然，没哭的是林叶。
　　不熟的人好像在命运里，总是会相识。
　　班主任数学老师一边发着试卷，一边又开始根据成绩调整着座位。
　　这种时候少年少女可能会因为心仪的对象距离自己的远近而感慨。
　　于是教室避免不了的有一点骚乱，但是常年坐在后座的林叶就提不起兴趣。
　　只看着窗外太阳一点点的挪移，期盼着放学。
　　事与愿违
　　林叶看着自己旁边被老师调过来的女孩，本来因为上课已经油尽灯枯。
　　心存死志的脉搏，也不争气的很是急剧的跳动了几下。
　　“你好呀，林同学，我们以后就是同桌了，我叫秦寐，我们以前在音乐课见过的。”
　　少年看着面前少女很认真的自我介绍，马尾辫随着头一晃一晃，没去认真听女孩的话。
　　只是一边惊叹老天突然降临的运气，一边左耳进右耳出少女百灵鸟一样的嗓音。
　　“真好听…”
　　“嗯？林同学你说什么？”
　　“噢呵呵呵，没有，好巧啊，你成绩那么好怎么也坐后面来了？
　　难道是老师觉得你数学方面不够优秀，准备让我指导你一下？”
　　秦寐看着少年桌子上92分和自己那晃眼的99分，也只是附和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林叶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子也很自觉的结束了这段一点不好笑的笑话也是第一次的对话。
　　小时候的友谊，总是建立的很快，不像成年之后地敷衍。
　　或许是那个时候心直口快，人们感觉不到恶意，所以少了些提防。
　　经过两个月的同桌，林叶感觉没什么变化，倒是和秦寐建立了一些可以说比较深厚的革命友谊。
　　上课被点名回答问题少女的提醒，迟到的时候少女带的早饭，作业做不完的时候少女的帮忙。
　　嗯......除了帮忙，秦寐总是喜欢不直接给答案而是不厌其烦的将一遍又一遍，这倒是更浪费时间了。
　　期末考试前两周，少年照常文科发呆，理科潦草听听的态度水了六分之一的初中生涯。
　　“秦小姐啊，帮忙带瓶水呗，学校里打的冷水现在都成温的了，太不人性化了。”
　　被称为秦小姐的秦寐朝林叶翻了个白眼，仍是口嫌体直的接过钱去了小卖部。
　　“诶诶，林叶，林叶！”
　　后桌的男同学拿笔戳了戳林叶，“我发现秦寐怎么对你这么好啊，你俩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林叶听到一半就把转过去的头转了回来，顺带的竖了个中指。
　　“我感觉你也经常帮我带水阿，你是不是也对我有什么说法。”
　　随口开了个玩笑应付了一下，林叶心里也没当回事。
　　那时候恋爱的概念刚刚在少年少女的心里成型，尚为青涩的荷尔蒙暂时抵不过游戏对林叶的吸引。
　　———
　　小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慢，现在才发现时间是故意慢下来的
　　———
　　“林同学你物理写完了吗？”
　　“写了”
　　“可以借我看看吗？”
　　“呐。”
　　_____
　　“林叶你要去小卖部吗？”
　　“嗯”
　　“帮我买瓶果茶呗”
　　“得，要什么的。”
　　_____
　　“林叶林叶！”
　　“昂？”
　　“我的作业顺便帮我一起交了”
　　_____
　　“好累......嗯？林叶你怎么这么慢？”
　　“......没有什么运动天赋”
　　“那你该不会那方面.....”
　　“？什么意思？哟呵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啊你，我还以为你是正经人呢。
　　你要说这个的话我可就兴奋了啊我告诉你，欸，你突然跑这么快干什么。”
　　“你看体育老师在哪你害搁着说，我可不想挨骂......”
　　“那他要是骂我我可就把你供出去了。”
　　“林叶你！.....”
　　每天的日出日落，时间就在少年的眼里满满过去。
　　两个星期很快，期末考试一结束，林叶就提着包飞了回家。
　　“哥！老爸老妈，我放假了，哈哈哈哈哈哈。”
　　出奇的，家里没人回应他，林叶皱了皱眉。
　　拿家里的座机先打了爸爸妈妈的电话，没人回应，林叶就拨通了江楚的电话。
　　“咋了，林叶，找我啥事啊。“
　　“出来玩不，我爸妈又不见了，出来玩出来玩，我到你家楼下了。”
　　“我靠，这么快？诶，你这不是家里的座机吗？”
　　“诶呀你话好多，马上马上下来，速度速度…”
　　二十分钟后，江楚盯着林叶，林叶也直愣愣的盯着江楚。
　　“下来了，然后呢。”
　　“我还没想好。”
　　“…”
　　江楚有点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林叶你最近晚上怎么天天这么闲，这附近的小吃都快给我们吃完了。”
　　林叶也有些发愁，父母最近经常不在家，家里的东西也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大堆。
　　以前喜欢和他一起玩4399的哥哥也莫名其妙的开始捧书看了。
　　搞的现在造梦西游最后一关一直没过，快给林叶愁死了。
　　“我也不知道阿，我总感觉好像有啥事要发生，最近我们家的气氛也是冷清清的。”
　　林叶眉头皱了一会就很快舒展开了，少年的忧愁总是来得快也去得快。
　　像天边的晚霞，只存在一天里的那么几个瞬间。
　　“说那么多，走，我请你吃沙县去。”
　　“行啊，反正放暑假了，走呗走呗，你那还有多少钱，我们两凑凑，要不等会再看个电影…”
　　晚上九点，藏在草里的蟋蟀已经三三两两的开始催促每个晚归的人，林叶也在其中。
　　打开家门后，正好看见在脱鞋的哥哥。林叶飞快凑了上去。
　　“哥！你们今晚去哪了？明天就放暑假了，你说好陪我过关造梦西游的！”
　　以往没个正形的兄长少见的有了些疲惫，身上还沾了些林叶最讨厌的，大人才会有的酒味。
　　林叶不明白，那个只喜欢和自己一起喝甜甜的果汁的兄长，怎么也喝上了酒。
　　“打呀打呀，来来来，你先把电脑开开，我洗个澡就来。”
　　或许是天意，反正在尝试半个小时之后，游戏依然卡在了那关。
　　“哥，你今天怎么回事，都要和我一样菜了，每天就只能玩两个小时的电脑。
　　都快被你浪费完了，对了，爸爸妈妈呢。”
　　林木打了个哈欠：“他们还在吃饭呢，行了行了，明天再玩。
　　你哥过段时间还得考雅思，最近你苦练一下技术，争取改天一次过。”
　　林叶撅了撅嘴，看着大哥离开，就把存档改成单人的那个接着玩了。
　　林木看着这个小自己四岁的弟弟专注的样子笑了笑，笑着笑着。
　　眉头又皱了起来，不像少年来去如风的愁绪，他叹了口气后，眉头依旧皱着。
　　月亮不太会说话，还是载住了文人的愁
　　二、相知
　　新学期又开始，不知道是林叶的进步明显。
　　还是老师根本就忘记了这个角落，林叶居然真的和秦寐坐了半年的同桌。
　　而心心念念和两个哥们一起上选修的林叶也终于如愿所偿。
　　但是学校实在是有点没意思，和好兄弟一起上课的新鲜感过了之后，林叶每天都这么想着。
　　“是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他们会不会都是机器人，我什么时候能去拯救世界…”
　　横刀立马，一路过关斩将，经历重重磨难，最后凭一己之力拯救世界与水火之中。
　　林叶依旧发着呆，看着窗外被太阳照得暖洋洋的树发呆。
　　忽然一股冷气吹来，林叶又把手放在屁股下面取暖。
　　“今年怎么降温降的这么快？”
　　林叶被打断了思绪，又转头看向旁边认真做笔记的女孩。
　　脸上没有成年人精致的妆容，但是修长的睫毛和精致的五官让少女长得愈发落落大方。
　　脸颊未退的婴儿肥有些青涩，少女的眼含秋水，眉如远山。
　　搭在肩上的碎发时不时被窗外的风撩起，时而聚拢的眉头让男孩一瞬间入了迷。
　　似乎是察觉到少年过于炽热的视线，少女趁老师翻书的时候瞄了一眼少年，了。
　　没等少年反应过来少女就转了回去，回过神的林叶有点脸红，装模作样的翻起了书。
　　再转过去时看着少女正盯着自己，四目相对，少女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
　　少年忽然感觉这个秋天真的是很热，要不然自己的脸怎么这么烫。
　　转头看向窗户的少年才发现太阳已经不见了，风慢慢的吹着落叶，讲台上老师的粉笔又写断了一根。
　　少年又觉得上学也不是一无是处，古人说的一见倾城，人间颜色如尘土的美人也不是无从考究。
　　少年的心事慢慢有了情，他想着太阳刚刚照过了南边，会不会又去了北边。
　　会不会也在少女的脸上留下那样暖洋洋的秋意，他忍着好奇。
　　忘记了少女其实就坐在她的旁边，他们脸上，照着的是一样的美好。
　　没有那样盛大和浪漫的相遇，校园里的时光依旧。
　　“啊，期中考试出成绩了阿，秦哥，你考咋样。”
　　林叶看着屏幕里的排行，还没怎么找就看到了第三名的少女，秦寐也没抬头。
　　林叶也知道她肯定是自己早就估完分了，再找就看见了刚好在15的自己。
　　“诶哟我去，秦哥，我15诶，你说我这个学的天赋还是很高的吧！？”
　　秦寐这才抬头看了看他的成绩。
　　“还行，我也没看你怎么学，你数学比我还高了。
　　但是你这个英语…，还有，我是女的，你老叫我秦哥干嘛。”
　　“哈哈哈，是吧，诶呀这不是亲切吗。”
　　成绩看完，班主任又换起了座位，“那个，秦寐，你来第二排坐，李方，你坐秦寐那去，还有…”
　　林叶愣了一会，直到看到少女已经离开，那个书呆子兼好基友已经坐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没有想象中和兄弟坐在一起的兴奋，林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
　　脑海里突然闪过几帧和少女相处的画面，明明还是在一个教室，为什么有离别的不舍。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上课开小差，弯腰捡笔，头抬起的时候没碰到桌角，却碰到一只小小软软的手掌。
　　少女和那时音乐课到身影重合，他好像看到一只急匆匆的小鸟，来了又走，只剩他一个人收拾残局。
　　“嘭！”
　　教室里一声巨响，少年突然拍案而起，看着连地中海都被自己吓一哆嗦成了三七分的班主任。
　　少年终于又回过神来，“老师！我突然想上厕所。”
　　教室里静默了一会，班主任有些无语的看着林叶
　　“林叶我发现你现在真的是有一点…”。
　　话没说完就看见林叶急匆匆的出了教室。班主任：“……”
　　晚上一个人走回家的林叶看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变长，眉头也越皱越紧。
　　自己自从和李方坐同桌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李方家里条件不好，林叶不敢上课的时候打扰他。
　　但是下课的时候明显快活许多，为什么自己还是有空落落的感觉呢？
　　难道是因为马上初二分重点班自己压力有点大了？还是因为造梦西游至今没通关的原因，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日子还在一天天过去，太阳东升西落，每天放学的落日依旧很美。
　　桌子上的试卷依旧粘着手臂，下课和同学去去小卖部，闲下来打打球。
　　以前的时光真的很一般，但是总有那么一点事情让你记住。
　　果不其然
　　在初一下的下午，林叶的人生开始，变化了。
　　“兄弟们，今晚打不打三排啊，我最近一手宫本强如神啊。”
　　林叶揽着李方和江楚的胳膊问了问，结果得到了两个人的否定。
　　林叶忽然想起来李方最近放学开始在外面打工，江楚为了初二考上重点班。
　　高中直升本部重点高中也报了补习班，也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嗯.....李方要打工，你要补课，行吧，单排！”
　　江楚看着面前斗志昂扬的人有些无奈。
　　“林叶啊，都快初二了，你这忽上忽下的分数，你这咋办呐。”
　　林叶听到这话倒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李方常年稳居年纪前十。
　　江楚成绩没那么夸张，但是考上重点高中的本校也是稳得，就是林叶自己倒是有点麻烦......
　　江楚和李方就看着林叶在沉思一会听到下课铃后跟平常一样飞快跨包，按照往常一样边走边对两人说
　　“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还没走到门口，林叶就被拦住，“喂喂喂，林叶，值日！做完值日再走。”秦寐边说边给他挑了一把样貌最为完整的扫把。
　　江楚看着和秦寐“讲道理”的林叶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暗暗拿手肘顶了顶李方，李方看到争吵中的两人也是笑了笑。
　　林叶和秦寐的关系，很不一般。
　　这是几乎所有认识他们两人都默认的事实，每次林叶听他们回忆起这段时光时也会觉莫名其妙。
　　林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他们眼里，自己和秦寐关系变得这么好的。
　　是自己无意中知道秦寐也爱打游戏？是她姣好的面容？
　　是哪天傍晚的晚风？还是每次讲笑话的时候都开始只盯着她看了？
　　林叶不知道，也忘记了，只知道自己和她聊天的时候嘴角会不受控制的上扬。
　　但是现在的林叶显然没意识到这是不应该露出笑容的时候。
　　“林叶！你还笑！要不下学期劳动委员你来当！我已经帮你值日两天了！你今天还要逃跑吗？”
　　正当林叶准备乖乖就范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顿时让林叶汗如雨下。
　　“林叶！吴老师让你赶紧到校门口！你父母今天接你回家！”
　　林叶看着面前这位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下来的少女有些心虚，林叶看着秦寐试探性的开口：
　　“要不，要不......以后我帮你扫地一个星期？”
　　看着面前默不作声的少女，林叶无意识的越靠越近。
　　“要不...要不两个星期？你别生气，我言出必行！”
　　秦寐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少年，那么随性的一个人，现在一脸便秘的看着自己。
　　少女觉得有点好玩
　　“得了吧你，以后只要我们还在一个班，你什么时候值日都听我的！去吧去吧，赶紧回家吧！”
　　秦寐甩了甩手示意林叶赶快离开，林叶看着重新露出笑脸的秦寐点了点头。
　　“行，多大点事，你就看我是真君子还是假小人吧。”
　　说着就挎包跑了出去。
　　“总不会连值日都做不完吧，今晚再回去跟她□□道个歉。”
　　在夕阳下，少年飞奔在人群里，傍晚的风依旧温暖。
　　少年想着少女应该会让他在手机上写保证书，想着漫无边际的以后。
　　事与愿违
　　这天晚上，林叶和妈妈打开家里的门，意外的发现爸爸和哥哥都已经坐到了饭桌上。
　　菜很香，但是哥哥皱着眉头，爸爸还是以前一样的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准备去阳台抽根烟。
　　“诶，小叶啊，你回来啦，等你吃饭呢，赶快去洗手。”
　　哥哥起身帮林叶拿走了书包。
　　“老爸”
　　林叶打了个招呼坐下来
　　“哥，你今天回这么早。”
　　哥哥扯出个笑脸摸了摸林叶的头。
　　“是啊，今天闲。”
　　林叶看着又沉默下来的哥哥，总算发现了古怪，饭桌上每个人都静静的吃着饭。
　　没人说话，这很不对劲，林叶看向妈妈，妈妈也看了过来。
　　妈妈也扯出个勉强的笑容，“小叶啊，爸爸妈妈跟你商量个事。”
　　——
　　“我不！！凭什么？，我才不要去国外，我的同学和朋友都在这边，我不去！”
　　林叶大声吼着，林木看着自己弟弟如同预想之中的情况也是无奈的挠了挠头。
　　林叶此时已经坐到了沙发上，桌子上的饭从妈妈说出爸爸妈妈准备移民之后就再也没被动过。
　　林叶看着妈妈张了张嘴，但是还是没说出话，爸爸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哥哥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爸爸。
　　家里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直到爸爸又拿起了筷子。
　　“可以，你留在这，爸爸妈妈也不强迫你，爸爸妈妈和哥哥，下半年就会过去，到时候你继续在这边读书。
　　但是这个屋子会租出去，爸爸妈妈会和你婶婶商量，你去他们家住。”
　　“婶婶家？”
　　林叶回忆了一下那个尖酸刻薄的老阿姨，于是抗议的声音更大了。
　　“你想要自己在这里读书，就必须去婶婶家住，你还太小了，必须这样，没得商量。”
　　爸爸说完这句话又夹起了菜，全然不理小孩的哭喊。
　　父母要移民，哥哥要去国外留学，林叶在第一次面对人生的时候。
　　觉得自己不可理喻的渺小。
　　“我不想去啊！我不想去啊！”14的少年坐在沙发上，握着水杯的手无意识的发抖。
　　夜寂静的可怕
　　“没事的，你可以不去的，但是你要去婶婶家住着，这栋房子要租出去，妈妈会把你的生活费打给婶婶的。”
　　“我不能自己住吗？我不要，我不要......”
　　“林叶！别太任性了，我们能答应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已经是很大的宽容了！”
　　细细碎碎的
　　夜过的很快，林叶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度过那天晚上。
　　后面的日子里，家人很快急急忙忙的离开。
　　自己寄人篱下，婶婶家不大，加上自己却住了五个人。
　　林叶忘不了自己在那匆忙的一年，刻薄的婶婶，无止境的婆媳争吵，恶语相向的表弟。
　　但是林叶忘记了自己再拿起手机是什么时候，是中考前？还是中考后？
　　反正是自己转学后。为什么转学？林叶现在想起来倒是有点羞耻。
　　初二上的时候吧，自己情绪最低沉的那年，也是青春留下最浓墨重彩一笔的那年。
　　林叶因为家里原因，自然是没有在分班考里考上重点班。
　　秦寐和李方倒是考上了，江楚以两分的原因失之交臂。
　　因为学习负担的加重，学校也开始了晚自习，走读变成了寄宿。
　　这让初二的学生都颇有微词，特别是本来就不爱学习的。
　　“本来就是没讲过啊，瞎说什么啊，你自己去问问谁会做。”
　　刚进班的林叶就看见陈宇面红耳赤的争执着。
　　陈宇是班里出了名的不爱学，平时就爱打打篮球和游戏。
　　还在学校里四处交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朋友，老师对他也是异常头疼。
　　“马德，你在叫什么啊，林叶！你自己说第8题是不是没讲过。”
　　林叶瞄到陈宇手里的试卷，是老师评讲过的原题。
　　但是不妨碍林叶装作没听见，默不作声的少年手臂突然被抓住。
　　“喂，说话啊，哑巴了？”
　　“是，没讲过，这张卷子就没几个讲过的。”
　　污垢里的蛆虫好像找到了渴求的养分
　　“你看看我就说吧，林叶那你考的怎么样啊，不会的多问问我啊。
　　怎么到初二就开始老是不说话的，不知道的以为谁是哑巴呢，哈哈哈。”
　　“噢，我啊，都没讲过，我都是空的，当然不如你，你的 ———76分。”
　　林叶低头看向陈宇桌面鲜红的分数，像看着马戏里的小丑。
　　“你什么意思，你多少分啊，你又开始叫什么，喂，林叶多少分啊。”
　　“他啊，他贼高，将近140了。”
　　“切，还以为多高呢，考了个身高出来啊，真够厉害的。”
　　林叶向后走的身形顿了一下
　　“哈哈哈，林叶，你还没有我女朋友高，哈哈哈？”
　　少年肆意的大笑在夜里显得极为聒噪。
　　“你就是个霍比特人，你那数学分数就跟你那身高一样，是你唯一的“长处”了。”
　　刺耳
　　终究还是事息宁人
　　陈宇却好像抓住了生活的乐趣，“那个林叶真是嘴贱，给他搞个嘲讽之星好了。
　　诶，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等林叶说话的时候我们就一起闭嘴，让他一个人尴尬。”
　　“额——不好吧，他也没有怎么吧。”
　　“别废话。”
　　“噢，那好吧”
　　计划落空了
　　林叶根本懒得搭理陈宇，气急败坏的少年就变本加厉的逗弄他为数不多的情商。
　　“哟，打水呢，你说我把你水壶放在机箱上面你拿得到吗？”
　　林叶闻言就看见自己的水瓶被远远的抛起。
　　少年确实够不到，于是看着在陈宇和其同伴手中反复流转的水杯少年放弃了夺回水杯的念头。
　　笠日，陈宇就因为早恋被发现停课一周。
　　而后两周林叶与好友江楚莫名闹翻，林叶情绪一度低落。
　　“哟？这不是江楚吗？和你主人闹翻了？”
　　“别在我面前放屁，赶快滚。”
　　“哈哈哈，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他那张嘴真的是贱，你又在这说什么，关你事？”
　　“呵呵，谁知道呢......”
　　陈宇看得出林叶的状态确实是每日愈下，老师的几次点名都没有回应。
　　出于江楚在学校人气颇高的缘故，陈宇自然而然的也接纳了江楚。
　　黑夜的宁静是情绪最好的调味剂，晚自习，当陈宇故意把纸巾扔到林叶头上时。
　　陈宇却看见黑夜翻涌而来，喧嚣，吵闹，桌子被掀翻。
　　大概是陈宇没有预料到林叶会这么激动，当林叶拿着自己的钢制水杯朝陈宇头砸下。
　　陈宇双腿有些瘫软，死寂的夜里只有陈宇的尖叫，却是不应该的安静。
　　陈宇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林叶只是站在一旁扔着水杯玩的时候，只觉得天不可思议的黑。
　　黑的有些可怕
　　意识到自己出了洋相的陈宇站起来一把揪住林叶的衣领，正当陈宇想挽回颜面时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陈宇你给我住手！”
　　“这次就不计你们处分了，特别是你陈宇！在学校里发生男女生不正当交往已经扣了30分了。
　　打架也是要扣30的！你知不知道扣够60分你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别再给我惹事了！”
　　一旁回到座位的林叶皱着眉头“这都扣不了他分吗？”
　　陈宇回到座位摸着额头有些后怕。
　　“是这样？原来是想让我扣分吗？可是他主动过来滋事那我怎么办？”
　　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宇难得有些焦头烂额。
　　晚上回到寝室，陈宇开始集思广益，“你拿手机录音就好了呗，这样就有证据了。”
　　是江楚，江楚恰到好处的提醒，让陈宇感觉灵光乍现。
　　“我建议你放床头，林叶那货说话又小声，你又不确定能不能录上，说实话mp3也可以的，你们谁有mp3？”
　　“诶！陈哥陈哥！我有mp3！嗯？我mp3呢？”
　　枕在双手上的江楚看着自己身旁早就偷过来的一把mp3感觉有些好笑。
　　陈宇看着不济事的朋友有些烦闷“啧，真是没用，行，老江，信你一次。”
　　凌晨3点，安静的宿舍楼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接着是小刀划破蚊帐的声音。
　　应声而起的陈宇睁着朦胧的双眼就看着眼前好像出现了太阳，再仔细一看。
　　就看见林叶手中的手机显示了“已面容解锁”。
　　陈宇：“嗯？嗯！嗯嗯！！！”。
　　万籁俱寂的深夜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林叶！，你个有*生没*养的狗东西，你有病啊？！你别跑！”。
　　“宇哥怎么了怎么了？”
　　“都起来！都起来！别睡了都，我手机给林叶偷走了！去找他！
　　去找他啊！还有...还有...江楚！江楚！你个狗东西！你在哪？你在哪？！”
　　趁乱偷偷摸摸把陈宇他们鞋丢走的江楚站在晚风中看着迎面而来的少年。
　　觉得人生这么疯狂一把也值了。
　　“哥们谢了，还有机会的话再谢你，你先走吧。”
　　江楚看着林叶的背影隐没在夜色中，回头看着反方向几粒米粒般大小的身影狂奔而来也是玩命跑了起来。
　　“我干你啊林叶！把人全搞我这来了是吧！”
　　“哈哈哈哈，形势所迫吗，不说了不说了，诶？难道你以为我说的还有机会是我没有机会了吗？”
　　时过境迁，林叶也已经对往事也不甚清楚了。
　　只记得刺骨的寒风里扑面而来的，是燥动的青春，是实实在在的疯狂。
　　而此时的宿舍楼，凌晨三点半。
　　“怎么了怎么了？那帮初二的吼什么啊？大晚上不睡觉，一个个的癫了？”
　　“不是喔，好像听说初二有人的东西被偷要退学了？”
　　“什么什么？谁偷东西跳楼了？你认真的？”
　　“蛤？？谁因为承受不住要被开除跳楼了？？”
　　即使过了这么些年，每当林叶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传言的时候嘴角还是会抽搐。
　　“谣言应该止于智者”
　　中考喊楼不过这般阵势的人群在宿舍接二连三亮起的灯光里愈发喧嚣起来，凌晨四点，本该入睡的校园。
　　灯光如昼
　　入秋的蝉鸣惊醒了假寐的黑夜，“一个个的，聚在这里像个什么样子！都给我回去！回去躺着！”
　　凌晨4:00
　　陈宇和一帮人在诺大的教学楼里找林叶的身影，“去找啊，都在这里干什么，监控！查监控！叫老师啊！”
　　凌晨4:30
　　赶到监控室的校领导，看着满地缠绕的电线陷入了沉思.....
　　而另一边的办公室里响起了不合时宜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外实居然出了这档子事哈哈哈，乐死我了。
　　现在的小孩哈哈哈，脑子可真够灵光的哈哈哈，行，督学，我去看看去。”
　　此时站在天台上看着地下人头攒动的人群，林叶内心有些无法平静。
　　缓缓退回了台阶，压抑住自己想一探究竟手机的想法，反而抱着腿埋住了自己。
　　少年无论如何轰轰烈烈，少年终究是少年，少年依旧年少。
　　缓了一会，林叶就兴冲冲的拿起手机翻看了起来。
　　“啧啧，喜欢看这类的，真是厉害......啧啧，还是个舔狗，我还说她女朋友怎么会看上他，原来是凭亿近人啊...”
　　翻看了一会少年也没继续窥探隐私的兴趣，就倚在围栏旁，一直看到明月将落，看到校园重回宁静。
　　凌晨五点，少年下楼，拖着步子缓步走向教学楼，带着阳光的微风也吹醒了少年在夜里有些疯狂的情绪。
　　“果然以后还得是在白天想事，夜里太不冷静了。”
　　后来事情闹的太大，林叶也变成了不认识别人但是别人认识他的名人。
　　林叶现在已经忘记那时的细节，只记得当时回到教学楼之后，办公室门外人头攒动。
　　陈宇因为带手机扣40分，林叶因为半夜不睡觉，偷偷溜出宿舍，偷偷溜进监控室，损毁学校公共设施，造成学校不良影响，直接喜提60分。
　　两人都未被直接劝退，陈宇被回家反省，林叶却跟着一个自称爸爸好朋友的叔叔上了车。
　　那个叔叔和爸爸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一上车关门就是哈哈大笑，还时不时转头瞄一眼林叶。
　　“你小子太可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比你爸年轻时候厉害太多了，我真受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叔叔带他回了他公司，问林叶想不想转学，去一个也算还不错的初中。
　　到时候高中再考回省重点的外实，到时候林叶要是能做到，这个叔叔会帮林叶向他爸爸劝说。
　　让他一个人搬出去住，只要他自己争气，他能向他爸爸证明他能控制住自己。
　　林叶本来已经凉下来的心突然又热血上头，拉着叔叔的肩膀表示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明天晚上就去办转学申请，还硬是要以茶代酒“敬”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叔叔一壶茶。
　　夜色重归寂静，只有深夜里的一通电话在打扰着安静。
　　“诶哟我去老林啊，你这个小儿子，太牛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比你强了至少一百倍啊，我受不了，你的话我可是帮你转告了啊。
　　你儿子真是好玩啊，行了行了不聊了，你也赶快忙那边到事吧，也不知道今年过年还能不能回去再赢你两包烟…”
　　笠日晚上，林叶和陈宇都被叫回了办公室了解事情。
　　当时的秦寐想着少年应该会被各类主任老师督学们各种刁难，而实际上少年安安稳稳的进了办公室坐了下来。
　　甚至还给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因为当时对校园霸凌十分看重，林叶也是成功的蹭上了福利。
　　“诶，是这样的啊林同学，你的事情我们都大致了解了，学校现在都很重视校园欺凌这类事情的发生的可能。
　　但是你这个反击的措施阿，老师们觉得还是欠妥了…”
　　“还有啊林同学，如果对方是身材高大的那类同学，那你会如何遏制校园欺凌的发生呢？”
　　“额.......我会与他善罢甘休。”
　　督学：“？？？？”
　　主任：“？？？？”
　　级长：“？？？？”
　　林叶很快被约谈完，出了办公室就看见一旁的陈宇。
　　他这时没有了平常的嚣张跋扈，反而时不时被一个衣着华丽的阿姨戳着额头。
　　“你说说你啊？你天天都在学校里干什么，你爸爸已经不管我们了，你还不争气，你指望着妈妈养你一辈子吗？
　　说了你也听不懂，你什么时候能让妈妈省点心？你知道你要是被劝退有多麻烦吗？
　　嗯？你说话啊？平时不是很横吗？现在成哑巴了？…”
　　林叶看着那个妇女说一句戳一下小孩的额头，陈宇一脸愤懑，一边流着眼泪。
　　林叶转头看着外面的风景，不去看那对母子，他突然想起来他听江楚说，陈宇的家长会从来没有人来过。
　　陈宇的爸爸在外面乱搞，已经很少回家了，林叶看着月亮有点出神。
　　这些都是陈宇对自己“朋友”说的掏心窝子的话，他们转头就告诉了别人。
　　林叶忽然觉得很累，或许陈宇也不是一个坏小孩，可能每个小孩变成小怪兽都是因为他们得不到渴求的爱。
　　林叶看着办公室里那个妇女一遍遍给自己的孩子求情，陈宇低着头一言不发。
　　只有一滴滴眼泪烫破了清冷的夜，林叶突然很烦，想了一会暗骂一声，“艹！”
　　也不知道骂的是谁，结局就是林叶又冲进了办公室，说自己都是挑衅陈宇的原因。
　　然后林叶因为本来就准备转学的原因也没被说什么，陈宇扣40变成了扣20，劝退变成了留校察看。
　　那天的夜色真的很黑，办公室却很亮，林叶看着陈宇听完之后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眼泪终于流过了下巴，烫穿了少年自以为是的骄傲。
　　折腾了半天，少年又坐到了那个到现在其实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对叔叔车上，看着那个叔叔因为憋笑在前面抖着的肩膀。
　　林叶也是有点无语，主要还是自己也被自己这一通整的有点无语，那个叔叔终于笑完，双手揉了揉脸颊。
　　“好了好了，小叶啊，明天早上我过来陪你搬书，那个学校一个月一放假，知道你不喜欢和亲戚住。
　　好好学习啊，希望你能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隔天清晨，因为林叶不想遇见同学，六点就悄悄摸摸的开始搬走了书。
　　刚走在教学楼的少年，抬眼就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林叶，早啊”“啊啊，秦寐啊，好巧啊，起这么早。”
　　林叶随口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假装漫不经心的走过去，终于林叶越过了少女。
　　林叶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还没等林叶惋惜就被少女又叫住了。
　　“林叶，你是不是觉得父母不管你你就无法无天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好的帮我做值日呢。
　　你怎么连重点班都没考上，林叶…林叶，我真的很失望。”
　　林叶收拾了一下笑容转过头：
　　“没啊哥，你看我这不是早起来学习吗？好了好了，你就等着明年在重点班见到我吧。”
　　林叶没告诉少女自己要转学，林叶其实除了两个好朋友谁都没告诉，他不是很擅长离别。
　　他不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暗生的情愫，两人互相看了一会林叶想自己是确实是应该走了。
　　扯着嘴角对面前面带疑惑的少女笑了笑，“喂，秦寐，下次见面就又要穿短裤咯，再见啊。”
　　骗你的 ，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
　　这是少年的心里话
　　说完少年自顾自的回头走着，漫无目的走着，他不知道少女还在不在看他。
　　他只知道要走到一个少女看不见的地方，少年忽然有点伤心，他没发现他伤心以前眼泪就已经先他一步掉下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再去面对这个自己先招惹的少女。
　　他有点后悔那天就不该跳下围墙，也不该带着少女跑出学校，看那一场无名无份的烟花。
　　可能她会在知道自己转学之后去□□上质问自己，也可能会一怒之下把自己删了。
　　林叶不知道，他自顾自的走着，仓促的搬完书就离开了。
　　他不知道少女在隔天听说林叶退学后会反常的晚自习一个单词背了三节晚自习。
　　少女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了一个晚上，甚至睡前还在重复念叨着“凭什么”
　　凭什么你就这样走了，凭什么你走之前还要骗我，凭什么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少女也不知道当时她为什么会对一个朋友的离开这么伤心，就像少年也不知道少女会伤心一样。
　　只有少年那晚上落寞的身影摇曳在树下，一遍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看着月亮，对着自已。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少年时羞于出口的，尚未发觉的爱意。
　　像一颗青涩的苹果，催着秋风要让自己变老，变得不再彷徨于岁月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