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英豪之锁青山》雨醉霜林

71、茶楼会（二）

　　小山执着空杯的水凝在空中，徐虎收了笑。阿青嘴巴微微张开，盯着玲珑的背影，一时寂静。
　　“咳咳！”玲珑咳嗽着抹了把满脸的水滴。
　　小山忽然跳起，冲到玲珑面前，拉下她的胳膊，：“烫着没有？”
　　“咳咳！”玲珑咬牙。
　　“我看看……”小山拔玲珑满是水渍的头发。
　　“得，我是小小婢女，没那么娇贵！”玲珑对着阿青转身。
　　一张狼狈地带着水珠，俏丽发红的脸永远地印在阿青心头：茶水顺着她高束在头顶的男式发髻、脸颊、下巴流进她的脖颈，衣袍上一片水渍，长长的睫毛上也沾了一片茶叶。
　　阿青眼睑轻颤，仍然惊愕。
　　“嘻嘻……傅公子喜开玩笑的。我没事……嘿嘿，我真的没事！”玲珑扯动嘴角，调皮地眨巴了下眼睛。
　　阿青鼻翼微张，凝视玲珑，忽瞥见小山拥着玲珑的手臂。他慌忙垂头后退，至楼梯口差点踩空。
　　“小心……”玲珑略带颤音的娇柔声音传来，阿青身体僵直稳住无法控制地抬眸。玲珑发红的脸又出现在眼瞳中。他嘴唇翕动，指尖微颤着举起，犹豫间又落了下来。
　　“你先去安远！当心晚回去真的被打板子……我没事，真的没事……嘻嘻。”玲珑伸袖去擦水渍。
　　阿青眼睛蒙上霭霭水雾，“得罪！”他轻声道，手掌坚决地抬起，至气海处翻转，至上丹田……本来应该火热的手掌现出暗暗冰冷的莹光。
　　阿青将手掌慢慢贴向玲珑面颊。玲珑眼睫颤动一下，没有避开。
　　小山神色一变，盯着阿青，没有说话。徐虎幽暗的目光在小山与阿青之间游走。
　　阿青的手掌没有贴上玲珑的肌肤，在她脸前一寸处停止，玲珑闭上眼睛。阿青掌心中凝起的丝丝白气，他的脸色随着白气的渗出越发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眼角颤动，显然痛苦万分，片刻间他手掌也开始颤抖。而玲珑，脸上笑容初绽：“好凉……”
　　“大胆！竟敢无礼！”徐虎忽然跳过来，举起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阿青的脸被打得偏过一旁。手掌在玲珑面前僵滞地收回，他除了微微垂眸，脸上再无一点表情。
　　玲珑从惊愕中醒来，大怒：“徐虎，你凭什么打人？”
　　“珂儿，”小山立在玲珑与徐虎之间，按住玲珑的胳膊：“徐虎是护你！你是女孩子，这卓长青竟敢……”
　　玲珑气得哆嗦，狠命要挣开小山的手。
　　“是……在下的错……”阿青喉头滚动，“是在下……失礼于姑娘，该打……”急忙垂头，举手遮住嘴角渗出的血线深深一揖，后退，身体几乎靠在楼梯把手上，一步步，下楼。
　　一直走出茶楼，挣着走到楼上看不到的一排灌木丛后，阿青再也撑不住，低头，一大口血来喷在地下。靠在树丛上的身体，无力地下滑。
　　玲珑立在楼梯口看着阿青下了楼，背影在门口消失。她转身，冷淡地拂去小山拥住她肩头的手，盯着小山不语。
　　“珂儿……要不要紧？”小山的手又要抚上她的脸。
　　玲珑避开，径直走到桌前，执起一杯茶来：“傅山，你知道茶水会烫？烫了会伤？”
　　小山看着玲珑湿漉漉俏脸越来越阴沉，咬了咬唇。“我不知道你，竟然会替他挡……”
　　“你瞧见了的，傅大公子！”玲珑一字字极慢：“今日，我为他挡了茶水，他日，我未尝不可以为他挡去风霜刀剑。所以，傅大公子若还想挟私报复，伤他五分，就是伤我十分！”
　　傅山脸色发白：“珂儿……”
　　玲珑手腕一扬，那盏茶全部泼在小山脸上，小山闭起眼睛。
　　“滋味好受吗？傅大公子！”玲珑冷声道。“本郡主还告诉你：我不是卓长青，受了伤定当加倍讨回来！”
　　小山睁眼，不去管滴嘀哒哒的水流，迷茫痛苦地盯着玲珑：“珂儿，你定要为外人伤我吗？”
　　“你会受伤，别人的心别人的身体就是铁打铜铸的不会受伤吗？”玲珑近乎咆哮：“你，你们凭什么这样待他？昨天我就查觉不对，他即使品级不及你也是安远军官！我本人只说你近年来勤奋努力，年纪轻轻为五品武官并非是姑父之力。却原来还是这般任性，连尊重人尚且不会。你凭什么能当决定千万将士生死的中郎将？你不配！”
　　小山身体僵直，紧紧抿住苍白的薄唇。
　　徐虎上前一步：“郡主，不能怪公子。这卓长青与那候府逃奴阿青竟然有几分相似。如果他不是心怀卑贱，另有所图想巴结公子，怎么会甘心被公子驱使，怎么会避不开公子的茶水，而且，他敢冒犯郡主……”
　　迅雷不及掩耳，玲珑扬手又是一杯茶沷在他脸上，横眉立目：“我还未及找你算帐，你还好意思自己磞出来？！你不卑贱，倒是给我避开！少拿奴隶说事，卓长青他不是奴隶！你当他是奴隶阿青，你便该打！伤卓长青，我刘珂会替他讨出来。不过，打你，本郡主怕脏了我的手！本郡主与你主子说话，你要知道尊卑之分，就给我滚远些！”
　　徐虎的笑僵在脸上，尴尬地后退。
　　小山脸色青白，手哆嗦地摸向胸前，忽想起什么，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迅速拔开塞子，幽幽药香散开，他叹出一口气来：“珂儿，别只顾生气了，你的脸……”
　　玲珑这才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脸，醒悟地大叫：“傅山，你毁我的容！”
　　“来，擦上这个就好……”小山薄唇向上挑起优美的弧度，玉色一样的指头上沾了些似乎透明的药膏：“这是玉露膏，治伤灵药，不管是什么伤，擦上保管好，刚才被你气的竟然忘了。”一边说一边往玲珑脸上抹。
　　玲珑侧身避开瞪圆眼睛：“傅山，没这么颠倒黑白的，是你气我！气死我了！”
　　“是，是我不好，气了安平郡主！该死该打该下地狱好不好？到了安远我任你打骂任你处罚……别再任性，小心真的破了相，嫁不出去！”
　　玲珑吓了一跳，闭了眼睛，支好脸不再动，任由小山去擦。感觉小山的冰冷的手柔和地在她脸上滑动，左左右右的就到了她的唇边停了下来。玲珑好奇睁眼，就看到小山看着她温柔的滴出水来的眼眸，她脸一热，推开小山的手，撇嘴：“傅山，擦好了吧？你可真是没心没肺啊。刚才的事你怎么能当没发生？”
　　“我……日后不难为他就是。”傅山尴尬地收回手。
　　“真的？”玲珑怀疑。
　　小山委屈：“珂儿，在你眼里，我傅山真是不懂事不顾大体的纨绔公子？”
　　“我还以为你现在不是了……那你为什么？”玲珑咬了咬唇，还是问了出来：“他真的像……阿青？”
　　小山的手停滞下来，笑也凝结，他默默地将瓶子放在桌上。忽听楼下传来青青长长的嘶叫，楼上三人齐齐扭头向窗外看。卓长青牵着他的灰马转向路边。

　　“他，不是阿青！”小山脸色苍白如纸，眼中闪过痛苦的狠戾，他忽地大声地对窗处喊：“如果他是阿青，他就该死！”
　　卓长青似听到了这句话，脚步滞一下。小山狠狠握住拳头。
　　玲珑冲向窗口，急急地喊：“卓长青，卓长青------你等等，我有话说！”
　　阿青停了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抬头。
　　玲珑一跺脚，转身：“傅山，还有你徐虎，你们如果再难为欺负卓长青，我刘珂就一定会帮会他讨回来！”
　　小山看着玲珑提了衣摆，匆忙下楼。忽地□□一声，身体猛然一晃，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揪住自己的胸口。
　　“公子！”徐虎上前扶住他胳膊，急道：“怎么了？”
　　小山呼吸匆促，嘴唇紫的吓人。
　　“是旧疾？不是已经许多年未发大好了吗？”
　　小山一把扯开衣领大口呼吸。徐虎举起手掌贴上他的后背，片刻后，小山喘息稍减，嘴唇恢复了些许血色。“公子，可好些了？”徐虎着急地问。
　　小山倏然转身，扬起手掌，用尽全力向徐虎挥过去。
　　徐虎替他输送内力的手掌未及放下，巴掌便重重搧在他脸上。
　　他的头侧过，嘴唇翕动间紧抿，抬手试去嘴角的血丝，看着狠狠瞪着他的小山居然笑了一下。 “公子，虎子有什么错？”
　　“你……别告诉我你会不知道……”小山重重喘息：“他……是为了给郡主疗伤！”
　　“是，虎子看出来了。他是在给郡主疗伤，而且用得是极为伤害他自己的逆运内息之法……他对郡主……嘿嘿！可，那又怎么样？”徐虎举手看着自己带着血痕的手冷笑：“明明是公子自个想伸手打他耳光，虎子只是看出郡主在意那个人，否则，以郡主之尊怎么会为他挡下那杯茶？虎子只是不愿让公子再为难，替公子出手罢了。再说……”
　　“他像阿青，你便当他是阿青是不是？”小山打断他的话，盯着徐虎的眼睛，一字一顿：“本少没打错你！本少只想警告你：如果碰到阿青，他的刑罚生死由本少决定！你，不可以动他！一指头都不行！听明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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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玲珑与阿青对手戏，可能改不好，暂停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