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下春秋》换塘养嗷嗷

30、酒叙过往

　　异域之乱平定伊始，礼崩乐坏，百业待兴，五大圣地重定天下大计，作《未央律典》，录帝古，记五大圣地执宰八荒以来，各朝律历改易……为大小势力更占山泽丈土立制。
　　其中山泽之策立制三条：帝国听占大灵脉一条，皇朝小灵脉一条，郡县仅允山中寻常金属矿脉开采权。所占山泽考条账册，按纳岁税，不得随意更占；有犯者，水土一尺以上，并计赃，依常盗律论。有私贩三品以上灵药不经丹阁者，处死刑！
　　时人又呼“未央公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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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依阁二楼华间。
　　丹王南弘带着徒弟，执意向白尘行了跪礼，才在他对座坐下。在南弘年轻时，常存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念，如今业已明晓，倘若无两千年前那样的动荡，王侯将相便是世袭罔替。
　　南域有亿兆生灵。
　　上天垂怜。
　　他血脉返祖。
　　灵根极好，系极品火灵根，世间最适合炼丹的体质。发于草野，一路上顺风顺水，从一郡药徒到南诏皇朝御用丹师，不过二十来年。
　　年少得志自是狂妄。
　　故看不惯丹阁论资排辈，不务实事的作派。
　　开私学。
　　挑战圣规！
　　殊不知身处在规则之内，凡举大成就，既不靠天赋，也无关努力，不过凭规则制定者的意志喜好罢了。
　　毕竟南域人口基数之大，出现几个血脉返祖，天赋异禀的天才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往上推，同为一先祖尔！谁祖上没流淌过帝血？南域圣人对他的事迹只是稍加关注。
　　在圣地眼中，除开帝体，世间没有天才一说。若是愿意，像他这种天才想造多少就能造多少。
　　改根骨，
　　仙人抚顶……
　　此一套措施下来，连圣体都能造出来！然，从祖龙秘境里掠夺的气运之力终归有限，南域草木泽生的灵气仅能供养起九尊圣人。
　　修士宜少不宜多。
　　阵法限制灵气外溢。
　　仙籍严格把控。
　　中下层修士数量始终维持在一个固定的区间，若有损耗直接用丹药堆，圣人之下皆为蝼蚁，生死随意，圣地才不会过多在乎。敢有人挑战五大圣地所制定律法，挥手扬了便是！
　　曾有半圣不满公约，放言要弃宗狙捣某圣地的弟子以及产业，结果才蹦哒不到半日便头悬山门。
　　非真圣无话语权！
　　丹王南弘退隐山林几百年，失去丹阁丹师身份，购不到三品以上灵药，常涉禁区采药，因落了一身暗伤，时日无多。偶然在荒山新收的女徒弟，天赋异禀，不想埋没其才，遂又出山，意欲在青丘圣地丹会上寻上一故人托孤。
　　然，挚友尽故，未能遂了心愿。
　　白尘因了听南弘悲惨境遇，感同身受，轻声叹息道：“老先生若忍上一忍，今日何至于此？”一面说，一面让侍女另整些酒肴来。二人饮酒闲聊些丹术剑论之话，因俱是痴迷此道中人，故说话投机相契。
　　酒过三巡。
　　“唔……”
　　洛清月一口饮尽杯里果酒，打了个甜甜的酒嗝，偷觑一眼身侧目光怯怯的女孩，拽拽白尘衣袖，嘟嚷道：“哥哥要不当场考一下她？合适，就让白岚姐姐收了作徒弟，如此也有个伴。”
　　酒香凑吐，
　　好似如沐春风一般，叫人生不起拒驳之心。她一面跟白尘说，视线停留在白岚身上，眼眸轻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