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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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阳涵突然想要召我为婿的想法，我实在也想出去一个所以然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陈府的，直至到了自己的府邸还没来得及消化完这个可谓是天大的消息。
我说不好它是好还是坏，只是我的内心是想娶陈语嫣的。
一夜辗转难眠下，第二日我便带上几个家丁，寻来媒婆，带上彩礼上陈家提亲了。
陈启还没弄明白我这浩浩荡荡的是给那家姑娘去提亲的呢，我就早已上路去了。
到了陈府，陈阳涵似乎早已知道我会来似得，早就在门口迎接我的道来了。我突然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顿时全身的血脉都难以疏通般，浑身不自在。
陈阳涵真的太过聪明，怪不得能当上这隋朝第一大富豪的位置。只是这样一个聪明的人，也是让人害怕的。至少我怕他，极度地怕，他将人看得太透，把每部棋都安排好了，摸透人心。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例如这次这件事，他算准我一定会上陈府来提亲。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让人不害怕呢？
陈阳涵的笑意洋溢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此时有多高兴似得。
只是我看见这样毫无遮掩的笑容，竟没有一丝开心。
从陈阳涵的脸上我都可以看得出他相当满意我这未来女婿。可是那股笑容里，我总感觉到一丝难以琢磨的光芒。
那种光芒让我的心底莫名的慌乱。
我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那个总是在我梦中出现的人儿，陈语嫣。
她见到我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余的言语。
我有点失落，只是在陈阳涵答应将他的女儿许配给我的时候，那种欣喜的感觉把这一丝丝的失落感给淹没了。
从陈府出来以后，我便又是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府去了。
看着一群人在府门口，我心里突起了疑惑。
一个人加快的马匹奔到府门前，一个翻身下了马。只是我这匹马前面还是有小厮牵着的，否则我岂敢这样骑着奔跑。
清言、小翠、陈启，甚至连嫁作人妇的阿花都聚集在府门口了。似乎是在等我的归来，陈启一副尴尬的模样走到我面前说道“爷，你回来了啊？”
我淡淡地点点头，又是问道“你们站在这儿作甚？”
陈启刚要回话，清言就上前说道“等夏府的老爷你啊，不对，该是陈府的未来女婿了。”
我冷下脸来，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有点气结地看着几人。愤恨地甩身进了府去。
几人又随后到了大厅，小翠看着我，眼睛微红。我不知该怎么面对这样一个贤淑的女子，只能低着头。听到小翠微颤的声音。“爷，你真的决定娶陈语嫣了吗？”
几人之中若是说我最不能面对的，就该是小翠了。如今她这般质问，我本是该生气，该发火。可是对着小翠，我的怒气却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愧疚地低着头不敢言语一句，哪怕是一句话我都不敢开口说。因为小翠的话本来就是事实，我该怎么开口解释，本就没什么好解释。所有她知道一切都是事实。
我本以为这个时候，阿花该会严声怒骂我，即使她已为他人人妇了。
只是半许之后，我没有听到她的怒骂声。我心生疑虑，抬起头来，只见小翠脸流满面的模样。心里被抽打了一般，疼的紧。双手紧握，咬着牙，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清言领着几人退出了房，只剩我与小翠两人站在客厅之中，我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渐渐掩上的门，我想要逃离，继续待在这样的气氛下，我觉得我简直就要疯了。
小翠一言不发，我亦是紧闭双唇。这样的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最后我颓废地扶着椅子坐了下去。开口道“小翠，你这又是何必？你不是早知道我是女子了吗？何苦呢？”我只想断了小翠这本不该有的念想，我不爱她。
小翠咬着下唇，许久之后才回声道“爷，你可以娶陈家小姐，为何我不可以为你的妻。我不介意你是女的，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可以了。”
我噤声不语，对啊！我怎么就不能娶你为妻呢？我不止千遍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能爱上小翠这样精致完美的女子。只是我不爱便就是不爱了。我逼过自己，可仍就是不爱。
小翠直直地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透了一般。这样的她，我陌生极了。
在我眼里的她，是那个柔柔弱弱，轻声细语，温柔恬静的女子，何时变成这样一个眼神极度犀利的女子了呢？我别过脸去，不是怕这样的小翠，而是不适应。这样的小翠颠覆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一时之间我只觉得难以适应。
小翠的哭声渐渐放大，我的心底慌乱了起来。想要去擦拭掉她脸庞上的泪珠，只是最终还是选择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也不知道小翠哭了究竟多久，直到哭声消失在大厅之上时，我才缓缓开口道“小翠，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爱你，也不可能爱你！我的心早在遇见你之前便被人剥夺了。一颗心只能容纳下一个人，实在没法再腾出位置给任何人了。”
我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里，我不知小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我很直白的话。她要还是装牛角尖，我亦是毫无办法的。
小翠这样极好的女子，实在不应该为我这样的人而改变。
我盯着小翠，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恬淡的女子，也是自从知道小翠爱我时，第一次这么看着小翠。以往的每次，我都逃避，都无法去面对。
如今，我再也没有选择了。只能把话说开了，把事做绝了。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是怕毁了她。
小翠避开了我的眼神，低下头去。说道“爷，我知道了。我下去了。”
她并没有等我开口，而是一个人衬着她落寞的背影出了客厅。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我的心落了下去，不是不心疼，不是不在意，只是不能，不能罢了。
我用双手掩着面，小声的啜泣着，嘴里呢喃着“对不起！”
起身出了客厅的房门，径直回了自己的房中，扑倒在床榻之上。闷着头，闭上眼。脑子里一片混乱，混混沌沌的，何时睡着都不知道。
第二日清晨起床，只觉得肚子饿的紧，辗转到了厨房，命人做了些食物，端到我房中去。便又回房去了。
不一会就上了一桌早膳，我动动筷子，明明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偏偏是一点食欲都无。
又是让小厮端来一坛酒粮，一闻到这沁人心脾的酒香，整个人就感觉被注入了鲜活的血液一般。我再也无所顾忌地饮起酒来了。
喝得迷糊时，见到眼前晃动的人影，我不知眼前的人是谁？只是觉得这个女子熟悉的很，身上散发出的清香也颇为好闻。让我止不住地想要亲近那人，我借着酒胆上前将人拥入怀中，努力地去嗅着这股幽香。
恍惚间听到了陈语嫣的声音，那种黄莺般甜美的声音也只有她才能发得出吧，可是我的头好晕，好疼。眼皮再也承受不住那样的重力了，闭上了眼，去寻了周公。
我总是想着要是我知晓该如何取舍的话，那该有多好。舍弃的是陈语嫣，取得的是小翠，或许这世的我该是过得平淡而幸福的。
但是，但是我始终不知该怎么舍弃陈语嫣，我爱她，她便是我的命，没有她，我还能呼吸，心跳依旧持续，只是静如止水，只是麻木到最后连心痛都不知是何种滋味。如果我活得便是这副模样，这样麻木，一生在世又有何意义呢？
对于其他人，不是无情，亦非薄幸，只是我们的一生之中会遇到很多人，然而真正能够停留驻足的又有几个呢？
若是真要选择，我倒是希望清言和小翠会是我夏子欣一辈子的知己。人生总有一个地方，一个人你是不必有防备的，你可以不必有出息，可以不必顾忌形象，可以有自己的弱点。这些都可以毫无遮掩地展现在这个人面前。
只是我终还是负了她们。
头疼欲裂的感受让我久久不能安稳入睡，想着的都是些虚无缥缈的回忆，有前世亦有今生，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记忆。
在我极度不安稳之时，不知是谁的手覆上了我发热的额头，微凉的手心让我渐渐平静下去。
第二日醒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使不出一点点力气。撑着身子，感觉到床旁的温度，睁开了眼。入眼的是陈语嫣，我以为我自己的酒还没醒来，也不知是现实之中，手早已伸过去，轻触上我日思夜想的脸庞。长长的睫毛颤动了起来，让我心底一慌，像是做贼了一般急忙伸回自己的手。顿时又觉得好笑，不是在梦中吗？
只是发了一小会的呆，就见陈语嫣已醒来，直直地盯着我看。我对上她的眼，慢慢看下去，盯着她红润的唇瓣，感觉到脑子充血了一般，俯身过去，吻了上去。淡淡的甜味从口腔里蔓延开来，撬开了她微张的牙关，扫掠过内壁每一块领地，与之丁香嬉戏。触感太过真实，这梦真好。
我闭上眼，还想继续，一股血腥味从口中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让我闷哼一声，急忙撤出自己的舌头，结束这缠绵的吻。
我茫然地看着陈语嫣，嘴里的疼痛感，实实在在地告诉我，不是做梦。
我恼极了，又不知该如何启口讲明。
看到陈语嫣布满红潮的脸庞，还有点微微的怒气。我低下了头，搅着被褥。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我觉得自己都要抓狂了，恐慌、无措、悔恨、担忧接踵而来，充斥在身体的每个细胞之中。感到身子随时都可以爆裂开来。
我懊恼地咬着下唇，直至点点腥味再次传达到神经才颤巍巍地开口道“语嫣，我...对不起！”
“抬起头来。”
我听到陈语嫣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更是让我感到恐惧，我皱皱眉。抬起头对上她的眼，她已然恢复如初。只是我还是无法平息心底那股子泛起的担忧。
“夏老板，以后请你自重！”说完之后便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迷惘望着她早已消失的方向，“以后”若是我再不明白也不必再叫夏子欣了。我承认当时的我是难过了，也是伤心了，更是受挫了。
我起床，穿好衣装，用了点早膳。便往商号赶去了，我与陈语嫣的婚事定在下个月的初五，也算是个黄道吉日。才一天的时间，整个隋朝的人都知道了我夏子欣要娶一个刚克死夫的隋朝第一美女陈语嫣了。什么样的闲言碎语都有，我却无心理会，好似他们议论的人根本不是我一样。
若是昨天我定当理论，只是今早听了陈语嫣的话。让我的心凉到了底...
她是那般不想我与她有接触，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否是那个在寺庙之中给予我一百两银子的善良女子吗？那个眼神之中都含着淡淡温柔的女子吗？为什么如今我只能感受她的冰冷，我好似从来都不了解她？
一日复一日，也是到了我与陈语嫣成亲的日子。在此之前不知受了多少人的祝福，我的府门邸都要被这些趋炎附势的人给踏破了。
原本就打算闭门谢客的，只是陈家毕竟是隋朝第一大富豪，我若是那样做了，又是不给陈家面子，也是让自己树立了更多的敌人。何必要为了一件事断了自己的财路呢？
只是我还是让陈启去应付了那些人，而到了后来的几日，我连府门都不敢出。
一出门就感觉到道道炙热的眼光，让我不适极了。就像是自己一块上好的羹汤，每个人都想要分上一杯，瓜分我。
连婚庆上的用品和事宜都是陈启和清言去打理的，小翠被我停休了一段时间，最近她的精神状态越发不好，无奈之下只能停了她的工作。
而阿花也有了身孕，不能劳累。只好让苏华和新来的伙计李伟德先垫上了。做得自然不比小翠和阿花，剩下的重任也都落到了我的头上。
也还好商号的事情多，让我忙得没有时间再去想关于陈语嫣的事情。
有时候我发着呆，回醒过来的时候，竟然不知自己想过些什么。对于陈语嫣，我总是把她放在最心底，那块最柔软的部分。这段时间，我没去找过她，她亦是没来找过我。倒是陈阳涵三天两头地上我府上，每次来只是吃顿饭，其他的基本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也不开口提陈语嫣，我想陈语嫣也没把我上次轻薄于她的事情和陈阳涵说过。
对于陈阳涵的做法，我实在是琢磨不透，他把女儿嫁给我，已经是我高攀了。
本来该是我上陈府才对，他根本不用放下架子来我府上看我，即使我是他的女婿，他再怎么满意我也是没有必要的。他怪异的行为让我头疼极了，生怕自己哪个地方做不好，又是怕他不满意我，每日都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在他的面前。一想到这样的生活要持续到婚后，我就抑制不住的头疼。怎么就让我搭上了这么一个岳父呢？
穿上大红的喜袍时，我却没有一点愉悦的情绪。看着模糊的铜镜里倒映出的容貌时，我恍惚了一下。原来我已许久没有用这样劣质的铜镜看过自己的样貌了。
如今都已忘了自己是怎样的一副样貌。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龇牙咧嘴地笑着，那股子笑意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不是因为今日结婚，更不是因为今日娶的人是陈语嫣，而是我见到了自己。那个由乞丐蜕变到现在的夏子欣，我欣喜，也庆幸，更多的是感激。
感激那时的小乞丐遇到的是陈语嫣，感激的是那时的陈语嫣有颗菩萨心肠，感激她给予的一百两银子，感激我的头脑里装的是21世纪的思想。
我这一幼稚的行为还是惹来了众丫鬟的嬉笑声，她们平日里定然是见不到我这般孩童的模样。平日里的我，只会在几个亲近的人前放肆，若是有外人在场，我又是装作一副老气横生的老爷样。端坐着，拿起一杯小茶，抿上一小口，好似很享受的样子。坐有坐相，站有站像，连趴都要有趴像。
只是小翠等人每每看见我这副尊容，总要掩着嘴，转过身去，双肩抖颤。我知晓她们定是在心底鄙夷我、嘲笑我。
若不是我定力极好，我也就喷出刚下口的茶来了。只是也苦了坐在老爷椅上的我，还要继续做作下去，把一张好好的白脸憋得通红满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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