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美人是个戏精》此间秋色

16、坐怀不乱

　　裴玉郎见裴珩凝思的样子，以为他心动了便继续趁热打铁道：“还有，这晚娘跳完舞后若是有看上眼的还会直接请上她的花船与她共渡一晚呢。”
　　裴珩单手背后转动着指尖的扳指，思考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看着心怀不轨地裴玉郎：“那就去看看吧，看看那碧云湖的景色。”
　　“这就对了嘛，这女人就不能惯着，你得适当地冷落一下才行。”裴玉郎笑着将揽着裴珩的肩膀往府外走去：“另外，我保准表哥你这趟不虚此行。”
　　裴珩扯开裴玉郎揽着肩膀的手，看着喜笑颜开的裴玉郎，假意皱眉道：“说好了，只是去看看。”
　　裴玉郎笑着脸，拍了拍裴珩的肩膀，肯定回道：“好好好，咱们就看看。”
　　裴玉郎才不相信天香楼那些的美人投欢送抱，裴珩还只是就看看而已。
　　一直跟在裴珩身后的十八，方方的脸上全是疑惑。疑惑自己主子不是最不爱去这些烟柳之地吗，怎么如今三言两语的就被人说动了。
　　莫非是昨晚开过荤了就食不知髓起来了？
　　十八见裴珩两人越走越远，提脚便打算追上去，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神色肃穆但却有些脸圆的侍卫，一把拉住他，冷测测道：“收起你那无知的想法，主子去那可不是寻欢作乐的他去那是为了将晋王藏在花船中送到城外去。”
　　十八听后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过头十分佩服地对着十九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怪不得他的俸禄是他的二倍，果然高的高的道理。
　　“我去安排人在城外接近，你现在把人带出来混上花船。”十九白了一眼十八冷声打断了他敬佩的目光，然后又嗖的一下飞走了。
　　天光渐暗，碧云河上成群结队的花船伴随着悠扬婉转的歌声从西游来撞开了平静的河面荡开层层碧波，船上一盏盏五光十色的琉璃灯将河面照的波光粼粼。河两岸早已站满了等着上船达官贵人们，他们引颈而望等着花船靠岸。
　　花船靠岸后裴玉郎和裴珩上了其中一条花船，十八看着花船内狭窄的空间指了指一个侍卫然后和他一起上了船。裴珩看着一起上来的十八和一位长脸侍卫，便放了心来赏起了碧云河的景色。
　　虽说上次他让姜婳配合他演了一出晋王假死的戏码，但是宸王显然对此事存疑，城门口依旧戒严，今日人多眼杂正是个浑水摸鱼把晋王霍霁偷偷送出城的好机会。
　　夜幕降临，月华如练。
　　碧云河的另一端一条花船朝这边驶来，这条花船是这些花船的十倍之大，船沿上挂了许多的深红色牡丹花，远远看起就是便如天上一轮红月落了水，它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的人目光，待船靠近后一阵幽幽的花香便在四周散开，让人仿佛置身于花海，原本热闹的河面也在此刻安静下来，紧接着岸上出现几名身强力壮的大汉将雪白色的丝绸在河面展开。
　　雪白色的丝绸布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起银光，紧接着花船上飞出一位身轻如燕的女子光着脚飞到了这光滑的丝绸布上，丝竹管弦的声音随着女子脚腕上的银铃有节奏的响动，皎洁的月光下女子在绸缎上翩翩起舞，柔软的身姿闪着银光的绸布上倒出美丽的倩影。
　　花船上，裴珩看着女子美丽动人的样子，薄而透亮的眸子里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了然无味的喝着酒。
　　跳的正起兴的时候女子弯下腰，伸出涂着蔻丹的纤细手指，捧起河水，轻轻朝周围洒去。
　　这一洒，彻底点燃了周围的气氛，纷纷解开身上值钱的玉佩和钱袋往那绸缎上丢去，裴玉郎也是如此，扯下身上的玉佩丢了过去。
　　只有裴珩低着头看着铺在方桌上的暗红色天丝锦，眉头一簇，这天丝锦价值百两，只要挂到碰到水便算是废了。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天丝锦。
　　碧云河上横着的雪白色的丝绸被无数的金银财宝装的沉甸甸的，原本泛着银光的丝绸也被这些黄白之物而掩去了华光，晚娘看着无处下脚的丝绸，轻轻一跃，回到了花船上进了船舱重新梳妆了一下。
　　晚娘进去后裴玉郎转头看向裴珩，兴冲冲问道：“怎么样，不错吧。”
　　裴珩将眉舒展开，笑道：“嗯，不错。”
　　裴玉郎没听出裴珩的言语里的敷衍，只以为他在笑便是满意了，凑过来好奇说道：“表哥，这舞跳完了便到了晚娘选人的环节了，你说她会选谁呢？”
　　裴珩喝下一杯酒，淡淡道：“过会等她出来不就知道了。”
　　他才不关心那个晚娘要选谁呢，他今日来着是为了将晋王霍霁偷送出城的又不是真的慕名而来。
　　裴玉郎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地看了眼裴珩，转头摇着扇子看向了晚娘所在的那艘花船之上，虽说裴珩家里已经有了姜婳这位貌美如花的夫人，可是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呢，美色当前谁又能坐怀不乱呢。
　　反正过一会他就点上十个八个美人往裴珩怀里送。
　　他就不信过会那晚娘如果真的选了裴珩，那裴珩还真能拒绝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梳洗完后的晚娘换上了一件杏黄色的薄纱衣衫，昏暗的天色下还是隐隐可见傲人的双峰，额间散落的几缕青丝随着晚风轻轻吹动，显的风姿卓越。
　　她走到船头，望着周围翘首以盼的等着她的人，笑了起来。这风情万种的一笑，彻底将人勾的七魂少了三魂，痴的连嘴巴忘记合上了。
　　晚娘登高眺望，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在那清闲喝酒的裴珩。她招了招手将侍女叫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这位公子，我家姑娘请您到花船一叙。”侍女朝着裴珩所在的花船喊道。
　　众人顺着那侍女说话的声音瞧去，花船上坐着裴珩和裴玉郎两位公子，一位矜贵高冷另一位虽然比不上那位清冷公子但是也是面容俊秀，算得上风度翩翩。
　　所以晚娘口中的公子是谁，一时之间倒是不好猜了。
　　那侍女见裴珩不曾动，便再次开口道：“公子，良宵苦短难道要一直喝酒然后辜负美人的心意吗？”
　　裴珩握着酒杯的手一顿，眼神怔怔地看向了花船上的晚娘。
　　今日有一半的人都是朝这晚娘来的，他要是上了船他的侍卫自然也要跟着上船，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怎么让船划到城外和人接应。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避开宸王盘查，他可不能让这个晚娘给毁了。可若是直接拒绝了又难免会让人怀疑，所以得找一个不让人生疑的借口。
　　他放下酒杯，薄唇轻启道：“抱歉，我今日只是来喝酒的。”
　　人群中，有人听见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眼红裴珩得晚娘的青眼，又不知裴珩身份便开口挖苦起来裴珩：“装什么装，这地方谁不知道是干嘛的，喝酒，喝酒来这个温柔乡做什么，只喝酒不消遣算什么事。”
　　晚娘听见后以为裴珩和那些惧内的男人一样，有心看没胆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公子，喝酒有什么意思呢，春宵一度值千金，莫教空度可怜宵。”说完她又看了眼裴珩清癯的面容，笑吟吟劝道：“如此良辰美景何不与我一同共赏。”
　　晚娘的声音带着扬州独有的腔调，小意温柔，周围的人听的心都化成了一团水。
　　只有裴珩任坐在原地，不为所动。
　　裴珩仰头看向晚娘，淡淡说道：“多谢姑娘好意，今日我和我娘子吵了几句嘴，来这只是想让娘子着急一下，所以还请姑娘另择他人。”
　　从前也有姑娘缠着裴珩，裴珩也会出言拒绝可效果也不大好。如今看来成亲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编出的借口让人无法拒绝。
　　晚娘听到这话，怔了怔，旋即苦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事还真有如此痴情的男子。
　　一旁的裴玉郎也看傻了眼，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实心眼的人。
　　裴珩既然无意她自然也不会再纠缠，她转头看向裴玉郎：“不知公子可愿给晚娘一个薄面，去我的船上小酌几杯呢？”
　　裴玉郎看着面若傅朱的晚娘，滚动了一下喉结，愣愣的点点头，激动回道：“姑娘盛情邀约，在下岂敢辜负。”
　　晚娘惋惜地看了眼裴珩，转回目光，温柔说道：“晚娘静候公子佳音。”
　　说完她便走回了船舱。
　　美人相邀，裴玉郎早已忘了今日来是做什么的。
　　他坐上来接他的小船高高兴兴地上了晚娘在的那条花船上去，没了裴玉郎那个碍事的，裴珩顺利的将晋王霍霁送到了城外。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便在船上休息了一夜，没有回西平侯府。
　　裴珩一夜未归的事姜婳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以为他在书房睡了便也没有多想。
　　早起她像往日一样让秋雨伺候她梳洗，便听见门外有人吵了起来。
　　“表妹，你别拦我。”裴明月瞪着裴赢，用力的推搡着裴赢，想把她从门口推开。
　　“不行，今日是嫂嫂回门的日子，这种开开心心的日子我才不许你扫她的兴。”
　　裴赢身后的门在两人的推挤下，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