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未山祈乐》离枝又青

11、第11章 酸酸甜甜

　　彭雨静和贺易泽上来的时候，蛋糕已经被布上蜡烛，魏焕林正在给魏未山戴生日帽。

　　生日帽色彩缤纷，显然和魏未山的气质不符，他扯着头上的生日帽开口道:“爷爷，这个是不是有点幼稚？”

　　“这样多可爱啊，像你小时候的样子。”魏焕林乐呵呵地拿出打火机，点亮所有的蜡烛。

　　“魏爷爷，我们也可以许愿吗？”彭雨静盯着桌上的蛋糕欢喜地说。

　　“当然啦，每个孩子都许一个愿吧。”魏焕林把蛋糕推到他们面前。

　　“爷爷，你也许愿。”祁乐拉着魏焕林的手，和他们一起低头许愿。

　　吹灭蜡烛后，魏未山拿出手机给蛋糕拍了几张照片，他仔细看着图片。

　　这是她第一次给他过生日。

　　魏焕林笑着拿过他的手机说:“来，未山你拿着蛋糕，爷爷给你们几个拍合照纪念一下。”

　　贺易泽积极地组织大家的站位，带着生日帽的魏未山端着蛋糕站在最中间，祁乐被安排到他身边站着。

　　面对相机，祁乐多少有些拘谨。从小到大她没有多少照片，家里更不可能用照片记录她的成长。所以她很少拍照，也不爱拍照。

　　但到爷爷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她还是露出发自内心的快乐的微笑。

　　大家吃完蛋糕，魏焕林说自己到了午睡时间，他往魏未山手里塞了很多现金。

　　“未山呐，你带着朋友们出去玩吧。”

　　几个人商讨着去哪，最后魏未山说:“要不去电玩城吧，生日有游戏币兑换。”

　　祁乐静静地听着，他真的很想赢。

　　周末的电玩城人很多，魏未山走到自助机刷了下自己的游戏卡，领取完生日的游戏币奖励后，他查询了积分情况。

　　祁乐瞄了一眼，他的总积分很低，离拿到企鹅玩具、赢得大奖还差了一大截，而榜单上的第一名还是祁乐。

　　她从包里找到自己的卡也刷新了下，贺易泽他们都围过来看。

　　“天哪鹅姐！你的总积分第一也就算了，怎么卡里的游戏币还这么多啊，你充了很多钱买游戏币吗？”

　　祁乐笑了笑说:“这些都是我赢来的。”

　　她是电玩城的常客，游戏里的赢家会获得“再来一局”的奖励，她赢了不少游戏币。

　　她想起小时候，她爱去地摊玩打气球和套圈游戏，赢得不少的玩具，最后她和彭雨静把那些东西都折价卖了出去。

　　不仅仅是为了赚零花钱，更多是因为，她没有可以放置那些玩具的地方。

　　三个人跑去夹娃娃，魏未山带着祁乐去了卡丁车区。

　　他开口说:“我自己来玩过几次，在这一关总是卡住。我开得不好，你教教我怎么样？”

　　祁乐弯起嘴角，“这算抵消一次吗？”

　　练习比赛算下来，她还是输了魏未山几次。

　　“企鹅同学，我今天生日诶。”魏未山故作委屈笑着说，“这么无情。”

　　她挑了挑眉说:“好吧，大寿星说了算。”

　　她坐在卡丁车里，魏未山坐在她隔壁。她示意魏未山先开，自己再缓缓跟在他身后。一圈下来，魏未山开得很稳。

　　“太慢了。”祁乐摘下头盔对他说，“你开得很小心，虽然在弯道处没有撞墙，但是速度降下来，这样没办法过关。”

　　魏未山点头说好，在第二圈的时候，他刻意加快了速度，结果就是在多处弯道碰壁，撞得他有点头晕。

　　“没事吧？”

　　他摇摇头，问祁乐:“你怎么做到的？”

　　祁乐笑着说:“撞得多就知道啦。”

　　她独自坐上卡丁车启动，在弯道处摆出漂亮的弧线，冲得毫不犹豫。她的发丝在风中肆意张扬，透过头盔，魏未山看到她冷静的侧脸。

　　他看得入神，直到最后也没移开视线。脑海里只有祁乐到达终点后对他说的那一句话。

　　“魏未山，不要害怕撞墙。只要你朝着自己内心指引的方向前进，一定会到达你想去的地方。”

　　临湖的夏天来得很快，天气渐渐热起来。临湖一中的学生都脱下外套，开始换上夏装。

　　祁乐扎着马尾低头写字，宽大的校服显得她身形更瘦弱。她在本子上写下电玩城各项游戏的注意事项和诀窍，准备送给魏未山。

　　那天在电玩城，贺易泽问魏未山的生日愿望是什么，祁乐听见了。

　　魏未山说:“我想要周杰伦演唱会的票。”

　　她知道游戏就是游戏，哪怕你得到了一些攻略，自己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但她还是想尽可能地为他扫清一些障碍。

　　就算最后他还是没能拿到积分兑换，她也愿意把她得到的，一起送给他。

　　因为他想要，所以她会帮他完成心愿。

　　因为，他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要相互帮助。

　　几天后的晚上，魏未山在书包里摸出一个本子。他翻开看，是电玩城每个关卡的要点。少女的笔迹娟秀有力，他似乎能看到祁乐低头坐在桌前，认真地思索着。

　　魏未山笑了笑，窗外树枝轻轻晃动，他拿出手机按下号码。

　　“……喂？”清亮的声音响起。

　　“祁乐，谢谢你。”他的声音含着笑，“不过，你什么时候放我书包里的？”

　　“……今天下午在书店做题的时候，你去拿饮料了。”祁乐认出他的声音，略显惊讶，“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啊？”

　　“生日那天，你在机器上刷了你的游戏卡。”
　　她回忆了一下，那个自助机右上角确实有玩家的电话号码。可是，这个人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吗？

　　学霸真厉害，她在心里默念。

　　瞎聊几句学习的话题，他们结束通话。祁乐打开通话记录，把这串陌生号码存到通讯录。

　　想了半天，她备注了几个字——

　　【喂喂喂喂魏未山】

　　很魔性，她笑得倒在床上，然后突然坐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子。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月，期中学习任务重，加上放学后他们几个经常去唱吧书店，魏未山和祁乐都很少去电玩城。

　　其实大家都清楚，1000积分很难拿到，他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变成游戏霸王。

　　周末那天就是兑换奖品的日子，彭雨静陪着祁乐去电玩城。店长把一个密封袋交给她，里面还有一个信封，看着神神秘秘的。

　　“同学，这可是头等大奖，只有一份哦~你要好好保存，恭喜你啦！”

　　店长说每个超过1000积分拿到企鹅玩偶的人都有奖励，但是奖励不一样，祁乐的积分最高，应该是最大的那个奖品。

　　彭雨静晃着那个密封袋，左看看右看看说：“鹅姐，这不会真是周杰伦演唱会的票吧，那个好贵的，我听说买都不一定买得到。”

　　祁乐打开瞄了一眼，平静地说:“是票。”

　　原来就算魏未山超过了规则积分，他也没办法得到这张票。

　　“哇哇哇，演唱会是暑假的时候吧！到时候我们顺便去隔壁市玩呗，难得暑假，之后高二高三说不定就没时间了，哎。”

　　“顺便叫上贺易泽他们，人多才好玩。”

　　“好呀。”
　　祁乐回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攒的私房钱，出去玩一趟够用了。

　　她把演唱会的票拿到家里，看了又看，最后把信封夹在练习册里放好。

　　送给魏未山。

　　这是她听到店长说唯一一张票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跳出来的想法。

　　她想起他家里客厅贴的海报，魏未山和她不一样。她只是为了享受赢的快感，享受在无聊生活外掌控一切的感觉。但这张票对于他而言，或许有很重要的意义。

　　她希望他能快乐，更快乐一点。

　　也许是夏天太过闷热，窗外的蝉鸣声让人无法集中精神。杨芳春最近不再盯着贺易泽，贺易泽难得在语文课后露出笑容。

　　“一定是我最近进步不少，语文老师都不逮着我监督了。”贺易泽得意地冲她俩说。

　　“依我看嘛，她是放弃你咯。”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贺易泽敲了彭雨静一下，“话说我们暑假去哪玩呀，要不去海边吧，天气好热呀，去吹吹海风多爽啊。”

　　祁乐拿到演唱会门票后，彭雨静就召集了他们给她贺喜，还提出暑假一起出游的想法，大家都没有意见。

　　“我赞同，还挺想去海边的。”祁乐点头。

　　“那就等三哥和鹅姐一起看完演唱会，我们在海边汇合！你们俩提前出发，我们剩下的三个人一起。”

　　彭雨静疑惑地说：“魏未山和鹅姐一起去？他不是没票吗？”祁乐也歪着头思考这句话。

　　“你们不知道吗？三哥千辛万苦终于搞到了一张票，我......”话音未落，上课铃就匆匆响起，贺易泽赶紧转回去。

　　原来他已经有票了，祁乐想了想，也是。她感觉就算她真的把票送给他，他也未必会接受。这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和他一起去看演唱会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祁乐没由来地对暑假产生莫大的期待。这种心情让她心不在焉，上课5分钟了，祁乐一点都没听进去。她回过神来，在巨大的期待下，她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她对魏未山的关注越界了。

　　下午的课间，杨芳春把祁乐叫到办公室。上学期她总是在语文课被抽到，杨芳春对这个女生印象很深刻。长得很清秀，面容和性格一样带着一点沉默的倔强，读书很用功，杨芳春很喜欢她，偶尔会叫她来办公室，帮她分析学习情况。

　　杨芳春的一番分析，祁乐听得很认真，虽然她的抽问方式千奇百怪，但是祁乐心里还是很喜欢杨芳春的，以至于踏出办公室的门时，她还在消化老师对她的教导。

　　杨芳春让祁乐顺便把刚改完的语文作文抱回去，她抱着一叠作文本慢吞吞地往班里走。

　　等她走到走廊拐角，她才辨认出不远处的两个身影。魏未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单手递给笑意盈盈的站在他身旁的肖卉。肖卉笑着说些什么，然后很珍惜地把信封握在手里。

　　风很大，吹得祁乐眼角有些酸涩，她抱着作文本的手紧了又紧。两个美好的人站在一起，连风都格外偏爱他们。

　　她整合着李天华和贺易泽的话，此刻她才发现，她竟然这样记得他们说的关于魏未山的话，一个字也没有遗漏。

　　原来魏未山千辛万苦拿到的票，是为了送给同样喜欢周杰伦的肖卉。

　　“祁乐？”熟悉的声音传来，魏未山发现了身后的她，肖卉也转过头。

　　“我帮你拿吧。”看着她吃力的样子，魏未山走向她想帮忙，祁乐一紧张，脚下一绊，差点往前摔倒。

　　“不……不用了。”

　　她胡乱拒绝着，抱着作文本慌忙地走开。打扰到他们了，她很识趣地越走越快。

　　祁乐心里有点生气，却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她想，她是在生魏未山的气，因为如果他真的喜欢肖卉，就不要对她这么好。

　　不要对她好，不要给她送药，不要关心她……因为她已经没办法忽视。

　　她终归还是在怪自己。

　　怪自己天真地想把票送给他，怪自己还以为他们两个能一起去，怪自己太可笑。

　　讨厌这样拧巴的自己，她以前从不这样。

　　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变得面目全非吗？

　　还是正因为面目全非，才证实了喜欢。

　　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