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修仙》斓雀

16、湫山（一）

　　第二天周尽染一行人收拾好准备继续出发的时候，陈野找了过来。

　　他站在门口挠头：“徐同学，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出发去俞州，我想去看看我养母，那个，其实我也有灵根，我能放水，这样你们也不用担心饮水安全了不是？”

　　徐苒华抱着胳膊若有所思。

　　带上他确实有个好处，只要这家伙最终没有像她梦见的那样变成血徒，那就说明自己梦里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也是可以改变的。

　　她正琢磨着周尽染的身影绕出院门，手里提着个编织手环，正是苦楝的几根枝条盘编出来的。

　　周尽染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陈野对徐苒华道：“编好了。”

　　话说这变异桑寄生虽说被她们逮住了，可却还很是桀骜，整日策划着跑路。

　　周尽染实在头疼又见它似乎很怕徐苒华身上的火灵力便打算让徐苒华贴身带着它，磨磨它的气焰。

　　徐苒华接了藤编镯子，周尽染开口：“你同学想跟我们一起走？”

　　陈野在一旁露出乖巧讨好的笑。

　　徐苒华点点头凑到周尽染耳边：“周姐姐，还记得我昨晚跟你说的事吗？要不我们带上他吧。”

　　昨晚徐苒华跟周尽染单独和盘托出了自己能做预知梦的事情，并且信誓旦旦保证这件事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瞒着周尽染的事，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跟周尽染报告。

　　除此之外她还提到在自己梦里陈野会变成血徒，许云翘会变成跟她们竞争的俞州基地的一把手。

　　这事虽然很扯，周尽染倒是接受良好，毕竟连系统都有，这个世界早就不正常了。

　　只是关于徐苒华梦境内容的真实性她还是保留意见。

　　周尽染：“好，让他进来吧。”

　　之后几人互相介绍一番辞别了梁哥再次出发了，陈野开车，许云翘研究地图。

　　后座的周尽染在帮徐奶奶梳理灵气，老太太体内的灵珠和身体里的浊灵气处在一个打架的状态，现在灵珠较强，暂时能压制，今后就不好说了，只能暂时引导徐奶奶用灵珠修行清灵气。

　　因为只有半天时间，在黑夜降临前，他们只来得及在一处小村庄停下。

　　这个村子背靠湫山，路牌上显示这里就叫湫山村。

　　夕阳正红时，许云翘停下了越野车。

　　这处小村落沿着一条贯穿全村的水泥路而建，约莫有几十户人家，家家如常，丁点末日景象没有。

　　只除了此时户户飘起的炊烟，没有了燃气，村子又回到了从前烧柴火灶的时代。

　　偶有几个村民见到外人来都是装作没看见，神情中暗藏着警惕，这在末世倒是很正常。

　　许云翘下了车准备上前交涉还没走两步路，就有个地中海中年男人快步迎上来。

　　“你们外地来的？在村里过夜可以，只能待在车上，晚上不要乱走，我们不供吃喝，林子里头都是木柴自己捡去烧火就是，明天天亮了赶紧走。”没等许云翘开口就叽里咕噜交代完走了。

　　“谢谢。”许云翘道谢后回到了车上。

　　周尽染：“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劲吗？”

　　“暂时没什么，今晚我守夜。”许云翘回头答道。

　　周尽染眨眨眼，“好吧。”

　　“翘哥，那我下去捡点木柴？”副驾的陈野问。

　　他刚刚听见了村长的话，见许云翘点头便下车进了林子。

　　见状徐苒华拉拉周尽染的手，周尽染会意。

　　两人一起下车钻进小树林准备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村子周边的树林正是一片灌木林，生了密集的低矮植物。

　　徐苒华方便完往回走时，正好一崴脚踩到了什么东西，她纳闷捡起来一看，是一个漆黑的塑料袋里裹着什么软和的东西。

　　好奇心驱使她打开了袋子，等看清是什么，徐苒华一把将塑料袋丢了出去，“擦！什么鬼东西！”

　　帮她望风的周尽染听见动静跑过来问：“怎么了？”

　　就见徐苒华瞪着眼跳过来搂住她胳膊：“周姐姐，我刚刚踩到个袋子，里面好像装的是……”

　　她凑到周尽染耳边，“人血馒头！”

　　周尽染挑眉，“你认真的？”

　　“真的呀，周姐姐，我说了不会再撒谎骗你了。”见周尽染不信，徐苒华捡起一根漆黑的木棍凑过去挑开了塑料袋。

　　只见里面确实裹着块沾满鲜红液体的馒头，周尽染正要凑过去仔细观察，林子里飞快窜出个腿脚灵活的老头。

　　老头看了两人一眼，上前飞快捡起塑料袋，一句话也没说消失在了林子里。

　　两人回到车上，徐苒华还在嘀咕这事，车外许云翘和陈野已经忙活起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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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佝偻的黑影：“村长，我家老头不小心把神药丢在山道上了，刚刚去找的时候叫村口那伙人看见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晚上找人盯着他们。”地中海村长想了想，“把那个外来的疯男人关好了，别被他们发现了，明天祭祀结束就做掉他。”

　　“真要这么干啊？那男人也没做什么……”黑影的话被村长的眼神打断，“好，晚上我叫上书娟男人。”

　　半晌黑影犹豫着继续开口：“这次这伙人不扣了？”

　　地中海看了他一眼：“摸不清什么来路的，还是小心点好，贪心不足蛇吞象。”

　　佝偻黑影：“您说的是，只是明天的祭品是不是可以少准备点？毕竟这都末世了日子也难过不是？”

　　地中海拧眉瞪他：“贪心不足蛇吞象，天理难亡獭祭鱼，该准备多少准备多少，不想死就多供奉点，你老婆前几天什么样这么快就忘了？”

　　佝偻的黑影深深垂头，“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清晨，天色尚且昏暗的时候，许云翘目光直直落在村里，好几户人家已经点起灯。

　　有人抬出顶系着红绸布的木椅子，上面安放着个白面人偶娃娃，戴翠冠披着两袖空鼓鼓的红袍，珠帘下是绛红梅花唇，点着殷红的瞳眼，隔着朦胧光晕看去只觉渗人。

　　村里人仿佛是在忙碌什么祭祀活动，丰盛的祭品菜肴端了出来，大部分被收在食盒里，只有一只羊头并一只猪头被几个壮年男人抬着。

　　一群人抬起端坐了人偶的木椅子呼啦啦上了山，却并不曾奏响什么乐器。

　　许云翘拧眉仔细回想按农历算起来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宗教祭祀或者节庆日。

　　车内的众人也已经醒了，正看到那群村民上山的影子。

　　几个人坐在车里沉沉睡了一夜，个个腰酸背痛跑下去拉筋了。

　　徐苒华凑到周尽染旁边吐槽：“没想到这村里人还挺迷信的。”

　　周尽染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陈野已经放出盆水递到两人面前，“洗把脸吧。”这小盆是临走时梁哥塞给他的众多装备之一。

　　徐苒华撩水洗了把脸，突然感叹：“不行，到了下一个地方，我一定要好好洗个澡，感觉人都快馊了。”

　　闻言周尽染笑了：“没事，反正大家都一样。”

　　“才没有呢，周姐姐你还是香香的，有一股好闻的……”徐苒华凑过来吸了吸鼻子，“树味儿？不对，反正就是植物的气息，森林的气息。”

　　周尽染失笑，这是什么马屁精的基本素养吗？

　　另一边，车头的许云翘听见那边对话也悄悄闻了闻自己身上味道，他正拧着眉就听见身后传来惊讶的声音：“翘哥！你开花了？”

　　周尽染闻声转过头来。

　　果然就见许云翘垂在一边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藤蔓，生出翠绿侧枝，长出类似草莓叶子的心状圆形毛绒绒叶片，开出娇嫩的粉白色单瓣蔷薇小花。

　　一阵沁人的蔷薇花香飘散在空气中。

　　“哇！这是小蔷薇吗？”徐苒华惊讶开口。

　　“是草莓花吧。”陈野仔细看了眼回道。

　　徐苒华脱口接道：“那岂不是能结草莓？”说完赶紧捂嘴，感觉哪里怪怪的。

　　许云翘仿佛才发现这变化，飞速甩手将右手变回原样。

　　两人遗憾地对上目光，陈野主动转移话题道：“染姐，徐同学，你们早上想吃什么？”

　　周尽染眨眨眼睛，将逼得人想遁逃的目光收回，开口道：“我不挑食，有啥吃啥。”

　　原来小藤蔓是这个品种，看来以后不能叫它小绿藤了，明明是小云嘛～

　　“有啥可吃的？”徐苒华说着跟陈野一起凑到后备箱。

　　周尽染背着手踱步到许云翘身旁问：“昨天晚上有什么异常吗？”

　　许云翘还处在自欺欺人耳廓是被冷空气冻红的状态，闻言他清清嗓子开口：“暂时没有什么异常，除了刚才他们早上拜神的事，不过晚上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说着他盯着周尽染的眼睛问：“你想管吗？”

　　周尽染沉默了，她也知道自己有时候有点圣母，这在末世其实是大忌，她已经在克制了，难不成暴露了？

　　最终她还是开口道：“……算了吧。”

　　周尽染小时候父母从事动物保护工作，常年在外奔波导致她童年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个人渡过的。

　　她上小学的时候，哥哥已经去了寄宿学校，等她上了中学，哥哥又上大学去了。

　　她不会责怪父母疏于陪伴，毕竟他们在外面做的都是好事，周尽染也常常在杂志新闻采访上看到父母的身影。

　　不过这种经历确实也导致周尽染长大后变得有几分病态，好像只有通过助人为乐获得的快乐能满足她那颗常常觉得孤独的心。

　　许云翘确实猜出几分。

　　毕竟他在部队那些年跟周尽染的哥哥周层林几乎是形影不离，也知道周尽染的父母一直投身动保活动，教育出的两兄妹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

　　更何况周尽染的职业还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