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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颗星星 ...
难道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朔星站着,像太阳下曝晒的鱼,滑稽可笑地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想抬手去碰绿松陨石做成的耳坠,但被她尽力克制,手指烦躁地绞着斗篷的边缘,感受柔软厚实的布料一圈一圈缠在手指上,又被一圈一圈松开。
周而复始。
这除了让她更加焦躁以外,再无任何用处。
没有了吗?真的没有了吗?能够两全的方法,真的没有吗?
答案是没有。
她回答自己。
本来,她自信地认为他们一定会答应合作,这就像蛋糕上的裱花一样理所当然——在这片充斥了未知黑暗的地下研究基地,这是最优解了,他们目的不相冲突,这就是最优解。
应该是这样的,本该是这样的。
可是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怀疑呢?
她愈发焦躁,咬紧了下唇,感受丝丝缕缕的疼痛在嘴里蔓延,这份焦躁的来源她自己都不明白,但是,她可以肯定,她讨厌现在这个局面,这种不信任感。
她并不怀疑科尔克,甚至可以笃定,他绝不会是阿蕾娜安插其中的棋子,这几乎是直觉性的判断,哪怕她不了解他,但她可以笃定他不会这么做,他的所做所为没有受到任何操控,这并不成立。
理由?
理由……理由是他的反应,他的反应太过真实,那份愤怒,那份憎恨,这绝不是可以演出来的,在他对朔星问出“如阿蕾娜将会被审判,你会怎么做”时,他的憎恨几乎实质化,像无数根长针,哪怕并不是冲着她去,但依旧令她感到如芒在背,浑身警铃作响。
尽管身处黑暗,但她依旧能感受到到强烈的目光,她几乎都可以想象出他是何种神情: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表情绷紧了,使人想要架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箭簇,是憎恨地万般愤怒地,但却努力克制地,她仿佛可以看见一双蓝眼睛,目光凝成波涛汹涌的大海,阴沉掀起的涛天巨浪是深色的怒——和师父一样的神情。
这是阿蕾娜做不到的反应,而这足够令她信任他个大概。
这不还是移情吗?那声音理所当然。
移情,移情,怎么会是移情呢?这才不是移情。
她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可你不是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吗?就像侠客说的那样,承认吧,你只不过是又一次移情,犯了同卡斯利纳那次相同的问题,你将他看作了离烠。
不,不是的……我没有,科尔克不会是阿蕾娜那一边的人,我可以肯定的……
但你无法让其他人相信,不是吗?
指尖打旋的布料停滞了,朔星眨了下眼,感觉心绪如一团乱麻,解不开,理不清,只愈来愈乱。
她无法反驳侠客,因为正如鲁西鲁所说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信任,似乎一切都在逼迫她做出一个选择,逼迫她从科尔克和他们之间作出取舍,是孤注一掷选择就此分开,还是舍弃科尔克,和鲁西鲁等人同行。
该如何选择呢?
首先是鲁西鲁,她身上还有他的能力,虽说阿蕾娜同样伎俩大概不会使用第二次,但为了以防万一,她需要他的能力,至少在紧要关头,他可以拉住她,所以她才会向他们征询联合,似乎对比科尔克,选择鲁西鲁等人同行才是最正解。
可是……
朔星松开了手,她感觉到手心刚刚止血的伤口又一次绷裂,黏稠的血浸濡了掌心。
她知道没多久,血就会凝固干涸,将那层布料和她伤口的血肉相粘连,再想撕下来,就得连同血肉一起,再一次撕开伤口。
为什么?为什么局面会变成她在抉择了呢?
她仰头盯紧了侠客的眼,语气笃定:“因为你在试图控制局面,你想逼走科尔克。”
她看见那双绿眼睛盈满了笑,青年弯弯眼:“是啊,所以呢?”
他承认了,相当坦然。
朔星对侠客的印象实属算不上好。
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在试探,像一只顽劣的猫,故意伸着爪子在危险线来回横跳,与他乖巧清秀的外表不同,他的内在是一只小恶魔,在恶作剧得逞后得意地昂头甩着尖头尾巴。
无论是先前的念还是现在的抉择。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针对科尔克——这不是偏向于哪一方,只是很纯粹的疑惑不解。
“你问我理由吗?”娃娃脸青年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下巴,像是在认真地思索,脸上的笑容仍在,“也许很好玩,也许突发奇想,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多理由呢?当然是想做就去做了呗。”
撒谎。
朔星凝视青年,像是想扯下他的外表伪装,看清他真正的意图,但青年的笑脸上,那双祖母绿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唔……其实真的没有啦,不过朔星小姐要是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不是,才不是,你又在撒谎了。
朔星突然松开了紧咬不放的光,像只绷紧身子准备狩猎的猫突然放松下来打了个呵欠,她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懵懂温吞的样子,细软的金发垂着,但遮不住放着华彩的三重色眼:
“也许……也许鲁西鲁先生说的是对的吧。”
“什么?”问的人是侠客。
她眯了眯眼,使人想到躺倒在金色阳光下的猫儿:“就是那一句‘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信任’,他说得很对,让一些互不相信的人合作无异于让两块磁铁的同极相吸,这太强求了。”
“朔星小姐是决定好怎么选择了吗?”侠客面上端了副阳光无害的样子。
“决定?选择?”
朔星慢吞吞地重复他的话,目光扫向了置身身外的库洛洛和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科尔克,突然笑了起来,明媚的,可眉眼间却没多少笑意。
“是了,选择,你把选择推到了我手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逼走科尔克?还是——”
她故意拉长音调,停顿了一下,双眼咬住侠客。“还是为了掩盖你们才是真正不可信的人的事实?”
库洛洛的手顿住了,他看向处于风波中心的少女。
把问题抛回去,来躲避自证陷阱吗……
的确,科尔克不可信,但他们也未尝没有可疑之处,如果非要说的话,他们来路不明,先前还同阿蕾娜·卡斯利纳进行了所谓的合作,这是无论怎样也否认不了的,把问题抛回给侠客,这样一来就跳出了自证陷讲,令这一次的试探迎刃而解。
“朔星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吧,同样的,我不信任你们。”朔星重复了侠客先前的对话,脸上那一点轻薄的讥笑消失不见,只剩下平静,“当然,我指的不仅是你,而是在座的所有人。”
“一群不知来路、不明目的的……墙头草。”
最后三个字,她咬得极重,果然相比头脑,她更喜欢直接一些的方式。
一片静籁,侠客定定看着朔星,对于话语被打断并不生气,那片粉紫的旋涡也丝毫不惧地盯着他,几乎将他的灵魂吸入,吸入进这不属于人类的色彩中。
唔……说的话,全部被还回来了呢……
他有些苦恼地想,脸上扑嗤一声绽出了笑,弯了眉眼:“是呦,那朔星小姐打算怎么做呢?选择科尔克?”
“当然不是,为什么你一定要觉得我需要选择呢?”
侠客起了兴趣,好奇看着朔星。
“该选择的从来不是我,连基本信任都做不到的人是无法达成合作的,那如果不合作呢?就像阿蕾娜那样。”朔星平静道。
“是在说笑吗?”
“这不是说笑,是在陈述事实。”她的眼里什么也没有。
是了,她是认真的,认真地陈述威胁。
侠客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像退去的潮水,转化为一种更无机质、更冷漠的面无表情,这也是他更真实的内里,是退潮后的泥滩。
他的眼里酝酿了深色:“你觉得你可以做到?”
“为什么不能呢?”她坦然,抬起了垂在身侧的左手,向前踏出一步,“就像——”
一瞬闻她的手掌对准了他的胸口,停留在距离二三厘米的位置,近到侠客可以看见修剪得当的莹润指尖,再前一步,这莹润的手指就能穿透他的胸膛,插入鲜红跳动的心脏,带出一连串黏腻的血珠。
这是一个危险的距离,恰好半只脚踩在了警戒线上。
“这样。”
话音落下,侠客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面上表情不变。
太快了。太快了些。根本来不及反应。
毫无疑问地,如果刚才她对他抱了杀意的话,他会死,猝不及防地。
“现在。可以了吗?”她面上还是那副温吞的样子,面容精致得仿若没有生机的人偶,三重眼旋涡一样将他的理智吸入,蚕食殆尽,侠客感觉自己因为惊愕停滞一瞬的心跳又开始跳动起来。
怦,怦怦,怦怦怦。
鬼使神差地,他俯下了身子微微向前探,直到脖颈触到了微凉的指间:“小姐刚才是要杀了我吗?真是吓到我了呢,不过,这种时候最好还是对准了比较好哦。”
他指的是朔星不久间的微微停滞,那原先是对着他的左胸去的,但到了中途却怪异地停滞了一下,然后偏离了预定的轨道,停在了一般来说绝不可能致命的位置。
是怕自己没能及时控制住收手吗?
朔星睁大了眼,猛然向后退一步,和侠客拉开距离,此时的她终于带了几分人气,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她缩回了手,把手藏在黑色的宽大斗篷之下。
“你干什么?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在威胁你们,不合作的话杀了他。”
她像只受了惊的猫。
“不,足够了。”库洛洛平静的噪音插入其中,黑沉的眼珠望向朔星——他合上了念能力,唇边挂着一抹笑,“你做得很好,这足够了,你的威胁我们接受了。”
“小星……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的眼里沉淀了难辨的色彩,像海面上一圆平静的暴风眼,目光蛛网一样轻飘飘地落在朔星身上,没等她回答就接着说了下去:“那条丝带,需要我帮你解开吗?”
01:36:09
空气几乎凝滞住,科尔克抱着头颅一言不发。
好……冷。
寒意自脚底升至全身,哪怕早已死去,失去了感知,但他还是感觉自己在发颤,如同被沉入深不见底的海底,没有一点着力点,目光所及只有一片空茫黑洞的恐慌席卷他,他感觉寒冷凝固了他的思绪。
父亲当时落进水里时也是这样想的吗?
他很快否认了这个观点,记忆里老人几乎没什么时间反应,只有蛛网一样飞速蔓延开的裂痕和咔啦啦的清脆声响,他连动作都未来得及改变,脸上的神情还凝固在不屑的笑。
之后在无数个夜里,他无数次梦见这个场景,连同父亲红肿的鼻头,乱糟糟的胡子,以及其间伸出的一根细长的烟斗。
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命运是个天生的坏种,对着他人的感伤拍手大笑,鼓掌声像极了冰裂声。
科尔克感觉自己又一次回到了狭小的房间,廖莎凄惨的尖叫声一次一次凌迟他的内心,她面颊上淌下的泪是他心头滴下的血,但头颈之间的巨手却强硬地使他扭不过头,甚至闭眼也不被允许。
太冷了,冷得几乎死掉。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但无时无刻的疼痛却丝毫没有止住他的颤抖,看着被刻意为难的少女他想喊出来,可喉咙却被爱神岛的冰雪堵了个严严实实,吐不出一点声音,只有愈发剧烈地颤抖。
很久很久之后,他滞塞迟钝了的大脑才恍过神来,这是念压,单独对他一人,他人无法察觉的念压。
看向捧着书的黑发男人,他的《论宗教与人》还留在科尔克的酒馆,静静躺在没被喝几口的鸡尾酒特调旁,而现在,他捧了本封面有着一个血手印红皮书——那是他的念能力。
他也在逼他开口。
他应该主动开口退出这场舞台,从一开始,他就不属于这里,他属于酒,属于冰雪,属于无边浓稠的极夜,他什么也办不成,他注定不可能完成复仇。
他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懦夫,冷血肮脏的渣滓自私鬼,无用的垃圾。
可是……可是不甘心,非常非常不甘心,他的复仇计划里还有朔星,他还没让永眠者得以阖眼,他不想就这么退出,他不敢赌朔星的选择,因为如果角色调换,换他来作选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和朔星划清界限,得想办法,想办法。
想办法想办法想办法……
可是,该怎么做?侠客这招太损了。
无措和慌乱几乎淹没了他,他扣着手心外翻的皮肉,感受虫蚁噬咬的细密痛楚环绕着他,他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感觉头脑越来越乱,心中不住升起对侠客等人的怒意。
“你的威胁,我们接受了。小星——可以这么叫你吗?那条丝带需要我帮你解开吗?”
等到最后戏剧的落幕,科尔克涌现出一种错觉,像缺氧已久的人突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发着抖,只有惊愕和不解。
她……什么也没选择。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她与他之间的差别了。
他陷入了盲区,而她一如既往。
科尔克恍惚想着,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孩子被展露了现实的一角,他的内心在尖叫,这片空间好像要把他溺毙,他没有庆幸,更多的是蔓延开来没过头顶的愧意和自怨自艾。
越是对比,越是自惭形秽。
“这根丝带?”朔星歪了下头,像是在思考,她定定望向库洛洛,“鲁西鲁先生,我可以信任你吗?”
库洛洛微笑:“或许。”
“那就不用摘了,它对我还有用。”她坦然说,目光里透着理所当然,哪怕是库洛洛也不免有些发愣,对她这份信任,只因为他一句含糊不清的承诺。
“我只有一个请求: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像先前那样又一次扰乱了天平的平衡,我希望你能拉住我,像你不久前做的那样,不要让我再一次犯错。”
她的神情认真,透着坚定的异彩。
天平?库洛洛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他知道,这所谓的天平失衡大概是与朔星身上的秘密所相关。
奇怪的不属于念的火焰、丝带那头的虚无、令派克诺妲所恐惧的记忆,还有那被她挂在嘴边,不知所云的巡海游侠所巡游的海是什么海。
他的好奇疯狂抽枝发芽,但最后,他什么也没问,他知道即使问出口也得不到答案,他笑着说了声好。
得到了回答,朔星不再理会几个蜘蛛,径直走到科尔克面前,低头对上头颅的眼睛,少了一只,黑洞的眼眶显得十分惊悚:“你还可以动吗?”
科尔克骤然卸了手上的力道,他向上看,女孩的下半张脸埋在了大红色围里,面上一片云淡风清。
“为什么?”他喃喃,他知道即使这么问也掩盖不了他是个卑劣小人的事实,但他想知道答案。
“欸?为什么?是指刚才的事吗?”她有些惊讶地扬眉,“那很明显就是那几个家伙故意的吧,你不是要找阿蕾娜复仇吗?总不能就一个人走吧,毕竟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我造成的呢。”
她顿了一下,又说。
“不过,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我挺喜欢你的,至少比他们好一点。”
“……”
科尔克愣了神,作为阿蕾娜的傀儡,他能顺着连接看见一些没被阿蕾娜隔绝的记忆——尽管大多有关朔星的记忆他都看不到,就像只要他想他也可以把一部分有限的记忆藏起来让阿蕾娜看不到一样。
但多少的,他可以感受到一部分属于阿蕾娜对朔星评价和看法的情感。
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这是阿蕾娜对于朔星的评价。
起初他是嗤之以鼻的,因为哪怕什么也没做,爱神岛大家所做的无妄之灾也与朔星脱不了干系,他曾真切地憎恨着朔星,像憎恨阿蕾娜那样,哪怕他知道这怪不得她。
但是后来,他想他大概是有些改观了,阿蕾娜的评价并没有错。
这并不代表他认同阿蕾娜,相反,他认为阿蕾娜的评价虽然不错,但也未必全对。
朔星是一个好人,但也是一个冷血的人,一个浑身上下透着自相矛盾复杂因子的真实的人,任何的形容都过于片面,因为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立体的会呼吸会说话会生气会笑的人,你永远无法用片面的词汇形多出一个人的复杂程度,就像即使是杀人犯也会有温情。
而朔星并不是杀人犯。
尽管大多时候她永远一副游离世界之外漠不在乎的样子,尽管岛民们的死亡和她也离不了系,但她所做的事平日无意间所透露的习惯处事方式都是属于阳光下那一方的人所拥有的。
在爱神岛的事上,她也许有错,但绝不严重,他的迁恕是无妄的。
于是然,他开始挣扎了起来。
他想要报复阿蕾娜,审判阿蕾娜,这几乎是他现在活着的唯一目标,而想要真正让阿蕾娜品尝到他当初的痛苦离不开朔星,这个如今的阿蕾娜最在意的人。
这怎么也绕不开。
如果朔星本人的性格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哪怕在这件事中她并没有什么错,他也可以安慰自己是替天行道正义之举然后继续他的计划,他一早在共享了阿蕾娜记忆后制定的利用阿蕾娜念能力的计划,内心不必受谴责不必挣扎,哪怕牵连了朔星也无所谓。
可差就差在,他对一切产生了挣扎。
他……真的还进行得下去吗?
“这样吗?谢谢你。”他嗫嚅着开口,感觉一阵晕头转向的无力,“我很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科尔克看见朔星似乎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
“悄悄话说得差不多了吗?”一道男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是库洛洛,他一副斯文清俊的派头,不知何时走过来了,“如果打扰你们了的话,我可以一会再说。”
“不是悄悄话,是坏话。”朔星扭头看他纠正道,面上没什么表情。
“你们的。”
男人神色不变,丝毫没有该有的尴尬:“是吗?那是我打扰了,我很抱歉。”
所以说,真的很讨厌这种把抽象当真的人啊……
朔星露出死鱼眼。
“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朔星对于无趣的开场白有些不耐,直接挑明了地打断他的话。
无论是从前的艾弗拉底还是现在这个星球,聪明人、自作聪明人似乎是都有什么通性,日常说话往往格外话多,话里有话,朔星一向是对此有些感到不耐的,古人有云时间金不买,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浪费时间的无效对话。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既然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这个步骤往往很重要。”库洛洛微笑,在朔星即将耐心告竭前止住了话头,直奔主题,“事情其实很简单,小星,信息共享,我们需要互相交换已知的情报,对于这个基地,我们并不了解。”
“所以你想?”
“如果我们想的没错,我想大概是的。”他笑得人模狗样,温和的目光锋利地打到了科尔克身上,像柄刀子。
“科尔克先生,我记得你曾经向侠客征询合作时就提到过这个吧,可以展开讲讲吗?还是说,你依然打算继续瞒着小星,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那些有关这个基地、泥火鱼、还有这里的建造者,药王……”
他虽然是疑问句,但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慢条斯理,不急不缓,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中的死装感觉。
“秘传。”
他如愿见到了朔星收缩的瞳孔。
朋友看了后评价说这里面一堆谜语人,感觉还是说得委婉了,她想说的实际上是死装的装逼怪吧。就,心情挺复杂的,无法反驳(T▽T)因为刚开始就是奔着装逼去写结果笔力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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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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