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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来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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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小时候也害怕吃药的,只是后来吃习惯了,也就不怕了。”
少女抿唇一笑,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却让人越发心疼。
嬴莜婧也听说过辛夷山庄少庄主身体孱弱之事,以前也只当是个陌生人,听一耳朵也就过去了。
如今看着面前乖巧的少女,嬴莜婧心中难受极了。怜惜地摸了摸少女脸颊,口中有许多话,最后都化作一句。
“好妺儿,幸好没事。”
刚刚恢复的身子到底虚弱,吃了药之后便睡了过去。如此将养了几日,总算好了起来。
期间沈听白也来拜访过,只是不巧姜妺都在歇息。霍宁这几日都陪在她身边,读话本,讲趣事来给她解闷。
“阿宁,那天我们在船上遇到的是什么人啊?也是刺杀太子的吗?”
这日午后,霍宁正给姜妺读着某朝某日因夺嫡之争太子遇险的剧情,姜妺晃了晃脚咦了一声问他。
闻言,霍宁一默。其实那天是何人所为,他与太子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到。
“应当不是,舅舅膝下子嗣虽多,皇子却也只有五个。三皇子早夭,五皇子整日里游手好闲无心朝政,九皇子是个三岁稚童,十三皇子又还是个刚满月的娃娃。”
太子之位,目前可谓是稳的不能再稳。就是老九老十三有心夺嫡,待他们长大,那时太子也许已经继位,又何来对手一说?
姜妺吃了口葡萄,闻言不由睁大了眼睛。
“该不会是冲你来的吧?”
霍宁直觉不会,他既非皇储,也无兵权,杀他作甚?可要是针对姜妺便更不可能了。她是第一次进京,连认识的人都没有,又如何有仇家?
这也是霍宁百思不得其解之事,那人就像是没着没落的傻狗,忽然对着过路的人咬了一口,又逃得无影无踪。
咬的毫无缘由,咬的毫无道理。
“可能是以前在学堂的哪个手下败将?打输了心中又不服气,所以放冷箭?”
看她惊讶担忧的模样,霍宁不由猜测道。
姜妺皱眉,“那这人也太小心眼了,比试嘛,总是有输有赢的。要是输了就对人家怀恨在心,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样的人还比什么嘛。”
霍宁赞同地点头,“也许就是有这么小心眼的人,只不过我们不知道罢了。”
少女愤愤不平的模样让霍宁心中发笑,可也为有人这么关心他偏向他而高兴。
“侯爷,舒姑娘来了,公主让您与姜姑娘到花厅一叙。”
正说话间,丫鬟进入内室福身说道。霍宁道了声知道了,便打发了丫鬟离开。
“舒姑娘是谁啊?”
姜妺奇道,既是长公主的客人,为何要她也去见?
“舒姑娘是我姑姑,平日里东奔西走地游历,但是节下都会到府中小住几日。”
平阳霍家不同于其他世家对女儿的诸多约束,是以霍云舒年逾三十还未成亲,而且可以整日在外奔波。
姜妺听了不由好奇,“如此说来,这位舒姑娘去过许多地方了?”
“差不多吧,左右她一年到头都在外游历,哪里好玩,哪里景色好,她就会去那儿。”
霍宁拉着斗篷就要披在姜妺肩头,姜妺连连后退摆手,直说不要。
“我都已经好了,这大节下的要让我披个斗篷,风寒没有,倒是会中暑呢。”
看她连连摆手抗拒,霍宁只好作罢。二人相携到了花厅,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厉声喊道。
“什么?!”
之后便没了声音,姜霍二人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待走进花厅,姜妺这才看到那位舒姑娘。
舒姑娘一身劲装,青丝尽数拢起收在发冠中。锋利的眉眼少了几分女子的柔和,身形高挑,若不是五官看起来精致秀丽,当真会让人以为是个男子。
她正被嬴莜婧拉着不知说了什么,一张俏脸憋的发红,嘴唇嚅喏着,似要说些什么,见姜霍二人进来,又咽了回去。
“姑姑,你刚才与娘说什么呢?”
霍宁好奇地问道,他这位姑姑是个暴脾气,虽与父亲一母同胞,却与性格温和的父亲截然不同。
她果断、热切,像是燃烧的火。
小时候,霍宁很喜欢与这个豁达爽快的姑姑玩。奈何舒姑娘及笄之后便喜欢上了游历,一年到头在公主府的日子没几天。
不过,霍云舒对霍宁这个唯一的侄儿还是很好的。每次回到府中,都会给霍宁带些玩具吃食。
后来霍宁大了,喜欢上了骑马射箭,她便搜寻趁手的兵器赠与他。每次见面都要抱着霍宁好生亲热一番,待霍宁十岁往后,如此动作也就少了。
今日的霍云舒像是憋着什么事,霍宁越发好奇,他这位姑姑可是个直肠子。就是吵架,她也不会给你隔夜,有什么不满,半夜不睡觉也要把你拉起来掰扯明白。
霍云舒没有理他,反而看向他身侧的少女。
“这便是妺儿?模样真好。”
姜妺茫然地被面前的女子拉着左看右看,待霍云舒松开手,这才抿唇一笑。
“舒姑娘。”
“叫什么舒姑娘?你也与二郎一样,唤我姑姑便好。”
霍云舒一摆手如此说道,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这才笑了笑,话题一转问道。
“听婧儿说你前些日子落水,身子可好了?”
“多谢…关心,已经大好了。”
姜妺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同样茫然的霍宁,姑姑一称如何也叫不出口。
嬴莜婧无奈扶额,拉着还要说什么的女子按在椅子上。
“舒儿你赶路也累了,先坐下歇歇。”
“啊?我不累,我方才还吃了一碗面呢,此时一点也…”
嬴莜婧和善一笑,“不,你累了。”
霍云舒后知后觉地看了看睁着一双大眼的少年少女,舔了舔唇说道。
“我确实累了,妺儿二郎,我先去歇会儿。”
说罢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花厅,留下越发茫然的姜妺与霍宁对视着。
嬴莜婧轻咳了一声,拉着二人坐下道。
“不必管她,整日里在外面玩疯了,说话没着没落的。”
姜妺笑着看了看门口方向,那位舒姑娘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娘,你叫我与妺儿到这儿见姑姑,人都走了,还留我们作甚。”
霍宁撇了撇嘴,这两个人一看就有猫腻,都拿他们当小孩哄呢。
嬴莜婧横了儿子一眼,这臭小子就会拆台。
“自打妺儿落水,已经在屋里躺了七八天了,这不,恰巧你姑姑回来,我便想着带着你们俩去爬爬山去去晦气。”
“爬山?这眼瞅着就端阳了,热也热的够呛,还去爬山,别到时候又中暑了。”
霍宁睁大了双眼,指了指外面的大太阳撇嘴道。嬴莜婧啧了一声,看姜妺这身子也确实不适合太过劳累。
“要不,去游湖?”
“现下这时节又无荷花只有荷叶,游湖有什么看头?”
嬴莜婧和善一笑,“那依小侯爷高见?”
姜妺压下笑意,与霍宁使了使眼色。
“我的意思是,游湖其实也不错,吹吹风,钓钓鱼。诶!到时候还可以在湖边打野,也别有一番趣味。”
霍宁乖巧地一拍手,直夸嬴莜婧有想法。嬴莜婧哼笑几声,也不再说什么。
“妺儿,依你之见呢?”
“游湖挺好的呀,醉仙湖的美景,我也只在醉仙楼上见过,那夜什么还没见着呢就落水了,我可惜了好几日呢。”
姜妺这话倒不恭维,她的确挺喜欢醉仙湖的。看她并不似勉强,嬴莜婧笑着点头。
“如此那可说好了,明儿一早我们一起踏青游湖。”
……
五月初一,天清气爽,万里无云,一辆四乘马车正越过瓦舍往城郊而去。
醉仙湖方圆百丈,自城北醉仙楼前至北郊。沿着湖边往湖中心约有近百尺的荷叶,此时的荷花还是一个个粉绿的花苞,但是风一吹,绿波荡漾,又是另一番美景。
湖畔景色略有不同,自城北的桃李杏花树,到城郊的柳树海棠,都是一步一景,令人驻足。
姜妺掀开窗子,视线中的垂柳随风飘动,湖面上一人多高的荷叶同样跟着摇头晃脑。有等不及的荷花隐在荷叶中悄然绽放,含羞带怯的粉还带着未褪的绿。
“我们今儿个来着了,昨日我打这回去的时候,这些荷花可都没开呢。”
霍云舒看了眼窗外的荷花微微有些惊讶,姜妺趴在窗口笑道。
“那我们可走运了,还是长公主有远见。”
少女含笑的眼眸意有所指地看向自己,霍宁搔了搔下颌识趣地没有接茬。
嬴莜婧将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低下头掩唇一笑。
“婧儿,你笑什么?”
偏有人没眼色。
嬴莜婧不由翻了个白眼,嘴角微扬抬眸看向询问的女子。
“我想起一些开心的事,诶,你今儿个怎么不骑马?平日里不是嫌弃马车慢吗?”
霍云舒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道。
“其实马车也有马车的好处,偶尔也要尝试一番。”
霍宁向窗口探了探头,又被含笑的少女伸手抵住。
“当心跌了。”
姜妺抵着少年额头将靠近的脑袋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