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坑爹游戏里虐节目组》庄子非鱼

18、残次品

　　“你醒一醒吧顾一凡！他带给你的只有伤害！在我们五个被他找到之前，他在你身上做了那么多非人的实验，加快了你器官衰竭死亡的速度，值得吗？！”
　　“值得！”顾一凡跪在霍眠头顶，通红的眼睛泣着血，双拳砸向地面，“你不懂，值得。”
　　霍眠无可救药地叹着气，“你就骗自己吧，如果真的值得，你就不会想拉着我们所有人给你陪葬了。”
　　“......我是想救你的......”顾一凡的声音小得实在是听不见，要不是霍眠失去了众多感觉，只剩一个听力集所有敏感度于一体，他还真不一定听得清这句话。
　　霍眠仍然记得，在那个遥远的记忆角落，每一次午夜哀嚎，都是顾一凡偷偷扔给他半片镇痛药，助他撑过的那段日子。
　　可如今，他是实实在在的想要他死。
　　霍眠苦笑两声，“你是要笑死我吗？你整这么大一出，还把我绑在这里弄成残疾，竟然好意思说是在救我？”
　　“我是一定要杀你的，但我不忍心杀你。”顾一凡艰难地起身，抛开手术刀，趴到长桌上翻出一张照片喃喃自语，“恩师说过，你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只要你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
　　他拖着残躯爬回到霍眠身边，将那张照片放到他眼前。
　　那是霍眠十几岁时在福利院的照片，他孤零零地坐在角落，没有人陪他玩，他就自己在那用沙盘点兵。
　　稚嫩的脸庞上可以看出，他非常享受自娱自乐的生活。
　　看到这张照片，霍眠的瞳孔蓦地睁大，他非常确信那时候福利院里没有人用得起相机，也没人到福利院拍过照片，那么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你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恩师在世时总对我这么说。”
　　霍眠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来，翻了个白眼，“屁，我是纯天然的。”
　　当年，前任天才研究所所长集齐五个天才孩子，把他们关在秘密研究基地进行人造天才实验，通过研究那五个孩子，把普通人也转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天才。
　　所以从006号开始才是真正的实验品。
　　000号，顾一凡，他是前任所长唯一的学生，是在没有任何天才研究基础上制造出的残次品。
　　“我不知道恩师为什么要自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栽赃到你身上，风控想保你们，我没办法，我只知道你很危险，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必须在我的监管之下。”
　　霍眠闭上眼，默默叹气，“这些自白劳烦你去跟警察说。”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听到了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
　　霍眠的第一反应是，金曦这家伙总算带救兵来了，来的真及时！
　　顾一凡被打乱了节奏忽然慌乱起来，在脚步声向下奔来的同时高高举起锤子，面露狠厉之色，狠狠砸在霍眠脑袋上。
　　“如果你还能活着，那就是天意如此，我就不管你了，这是我违背良心救你的唯一办法！”
　　他举起锤还要砸第二下的时候，一记漂亮的飞踢过来，膝盖顶在顾一凡的胸口，把他直直撞飞在湖心玻璃上，那吓人的力道，竟然给抗压玻璃生生砸出一条微小的缝隙来！
　　顾一凡滑落在玻璃前，他甚至没有看清是谁出的手就已经咽了气。
　　不用想，他的骨头没有一根会是完整的。
　　脑袋被开瓢的霍眠开始感到头晕，寒冷，死亡的触觉遍布全身，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爬进他脑子里。
　　是金曦吗？他艰难地睁眼。
　　你这家伙，就不能再来早一步吗......
　　血眼朦胧中，他看见一身安保制服，那个帮助他解决了三名安保的人又一次在致命时刻救了他一次。
　　你是谁？为什么频频救我？
　　霍眠张着嘴，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是我。”
　　熟悉的，刻有某人专属印记的独特嗓音在霍眠耳畔响起。
　　他费力向上看清了那张脸，逐渐涣散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缩紧。
　　陆景行......怎么是你？
　　“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就不好办了。”卸下面具伪装的陆景行轻轻抚摸着霍眠受伤的地方，每划过一处，伤口便神奇地止住一分疼痛。
　　湖水顺着玻璃隙缝渗进屋内，淹没了霍眠躺在地上的半张身子。
　　“我需要借你的流星一用。”陆景行宽厚温暖的掌心覆盖在霍眠手腕的银手镯上，这样温热的感觉，让人陷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霍眠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点头，只听见铁链断裂的声音，某人踩着水花跪在他身侧，轻柔地将他从湖水中捞起。
　　“霍眠，你可真疯。”陆景行略带笑意的声音，像透过一层层糊了水的窗户纸，传进耳朵里。
　　霍眠想给他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自然微笑，他觉得自己做出来了，却听到某人冷不丁的嘲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别笑了，好好养着吧。”
　　森林里闪烁的灯光正在迅速靠近，陆景行把霍眠安置在草坪上，余光瞥见那满身的伤口，满是责备，“下次能不能不要把自己搞这么狼狈了？不要逞强，你不会吗？”
　　看着许是昏迷过去完全没听进他这句话的霍眠，陆景行无奈地哀声摇头。
　　算了，这小子属驴的，从小就这么犟，谁说也不听。
　　但他不知道，霍眠的神智此刻依然是清醒的，他记住那句话了。
　　不要逞强。
　　为什么？
　　因为有人不喜欢。
　　手电筒的灯光越来越近，陆景行趴在霍眠耳边，轻声低语，“游戏里见。”
　　在众人到来前，他退至山林，隐匿了踪迹。
　　“霍眠！霍眠！”
　　金曦从树林里冲出来，看见霍眠浑身湿透的躺在地上，一着急差点被枝丫子绊倒，几个踉跄扑过去。
　　“醒醒，醒醒！”他慌张地去摸地上之人的鼻息。
　　还好还好，还有气。
　　金曦松了口气，赶紧把手伸进霍眠卫衣口袋里，悄无声息地扯下胶布，把裹在其中的录音器偷摸塞到自己兜里。
　　急救队随后赶到，三个医生立即冲向霍眠，还有一些人冲进了湖中木屋。
　　在一阵有条不紊的搜救中，霍眠被戴上氧气面罩推上了救护车，后方是燃起熊熊大火已经无法抢救的研究所大楼。
　　要说金曦是怎么在这与世隔绝的荒山野岭里找来救兵的，那栋摇曳着醒目火焰的大楼就是他的伟大杰作。
　　还有什么比熊熊烈火，滚滚黑烟更能引人注意呢？
　　三天过后，所有在此次事故中受伤的人，都在医院接受过治疗后转移到了暂时的管控中心，金曦作为唯一清醒，且掌握所有的证据的证人，这些天忙于转战各大调查部门，为他们这些忍受了十年压榨迫害的受害者奔走证明。
　　霍眠背负了十年的杀人罪名，终于在这一刻沉冤昭雪。
　　二人长达数年的计划至此告一段落。
　　军区医院的重症病房里，霍眠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
　　“医生，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身披执法制服的长官坐在VIP病房里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削着苹果皮，站在他身后的副官一脸纠结，觉得自家长官抢了他的活。
　　医生站在霍眠床边，研究稀世之物一样地反复打磨着霍眠的颅脑CT，“按理说这么重的伤他应该活不了啊，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你们再等等，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了，下午就能转普通病房。”
　　长官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三天前刚找到霍眠的时候他的心跳就骤停过一次，那时候刚推进抢救室，抢救了半天也没救过来，医生都要下死亡诊断了，监控器里的心率却奇迹般地又跳了起来，给几十个医生这顿吓的，关键是他们头顶还悬着总部下来的死命令：
　　救不活霍眠，都等着受罚吧！
　　“哦对了，”医生想起什么，出了病房又折返回来，“他的筋脉虽然尽力给他接上了，但肯定是无法恢复如初的，给他动刀的这个人很专业，没留手，以后稍微重点的东西都不能提，你们等他醒后，好好给他做心理辅导哈，别人给我们救活了，他自个儿接受不了现实自杀了，那我们可不担责。”
　　沙发上长官的脸色陡然一黑，你丫的不早说！
　　病房大门被赶紧关上，只剩一个昏迷的和两个活人在里面。
　　“部长，霍眠可是总部的心肝，这以后......”
　　风险管理控制中心的部长沈琛黑着脸捏了捏鼻梁，“做好康复训练，正常生活肯定不成问题，毕竟总部看中的是他作为指挥官的天赋，至于驾驶铁骑......只要脑子没事问题就不大。”
　　副官看了眼霍眠被包成粽子的脑袋，心道，那也不一定吧......
　　“游戏那边怎么样了？”沈琛突然问到。
　　副官迅速回话：“正在严密监控中，距离下次游戏开始还有不到6小时。”
　　沈琛的脸又黑了一道，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啊，霍眠现在这个样子，进游戏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小万，你过来，交代你一个事......”
　　6小时后，沈琛眼睁睁看着霍眠从病床上凭空消失，只留下一片带有余温的床铺。
　　希望他的安排能有效果吧......
　　广阔的海岸边停靠着一艘豪华巨大的游轮，广播反复循环【游轮即将驶离海岸，请玩家们迅速登船】
　　登船口，一个扎眼的深蓝色鲨鱼睡衣突兀地出现在那，某人打着还没睡醒的哈欠，伸了个巨大的懒腰，“这里就是游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