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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顾思义轻易地被这几个字影响了情绪,无论是被俞新竹言中心事还是文字内容的暧昧,都令她脸红心跳,耳朵里听到心率180的跳动声。

      她每次脸红都会带着耳朵脖子一起,整个人像喝大了,特别明显,而洋洋刚从厕所出来,看到的就是顾思义捏着一张小纸条,皮肤从头到脚都红透了,嘴角还荡漾着傻笑。

      洋洋奇了:“你今天的不是去复诊吗?怎么笑成这样,发生什么开心事啦?”

      顾思义扭捏地把纸条给洋洋看,道:“就是之前,送我奶茶的那个,她叫俞新竹。你还说过她是不是喜欢我,不过真的,你觉得她喜不喜欢我啊,她今天陪我复诊,还为我哭了来着,也很喜欢吃我做的饭菜。”

      洋洋像看傻子一样看顾思义:“都这样说了还不算喜欢你啊,哪有普通朋友说想我这种字眼的,居然还为你哭了,啧啧啧。不过,不能那么肯定,万一人家是直女,咱们过度解读了就不好了,那你喜欢她吗?”

      顾思义又红透了,她低头搓着手指,说:“应该喜欢的吧,她不仅长头发,偶尔还会戴眼镜,都是我喜欢的点啊。”

      洋洋无语:“难不成就因为人家戴眼镜长头发你就喜欢,那大街上走过一个路人你都要爱上了。”

      “不是啦,她也对我很好啊,而且她很想理解我的想法,很想与我共情,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容易被这种事情感动的。那我要不要表白啊?”

      洋洋狗头军师上身:“你跟她认识多久了?”

      “快一个月。”“嘶,有点短啊。她了解你过去的事吗?”“我还没跟她说过。不过我已经打算跟她讲了,找一天她放假的日子。”

      “讲的时候看她有没有不耐烦,我以前听你讲了那么多我都有点不耐烦了,看她会不会,不会不耐烦就是好女人。”

      “......”

      其实过去的事并不狗血,也没多惊心动魄,但洋洋认为只有顾思义跟别人讲了那些事,那个人才会被顾思义当成自己人。

      这个日子等了半个月,期间顾思义几乎两天就去一次《BE Here Now》坐坐,俞新竹不肯给她调酒喝,不过会给顾思义调没有酒精的特调饮品,次次都安抚了顾思义的酒鬼之魂。

      地方选在了俞新竹家。周日下午两点,顾思义准时敲开了俞新竹家的房门,打开门俞新竹抱着猫咪向她say hi,换了鞋两人就径直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顾思义深呼吸一口,然后说:“我想跟你讲,我小时候的事情。”

      顾思义从有记忆开始,就被爷爷奶奶带着,常常被灌输父母很忙,要乖乖听话的思想,小学被老师带头孤立她没有讲,被同桌踹到墙上没人阻止没有讲,被女生联合排挤没有讲,而被排挤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跟领头老大喜欢的男生做了同桌而已,五年级锁骨骨折,做了手术,回学校上不了体育课在教室坐着,结果男体育老师借着看锁骨伤口包扎情况扯开她的领口往下面望,那恶心的嘴脸顾思义至今难忘,但她,没有讲。

      她孤立无援地站在原地,她的口被“乖乖听话”死死按住,她想尖叫、想呼救,她的眼被“父母很忙”笼罩住,她想哭、想眺望。她被死死拖着,不是谁的手,而是谁的白眼,是谁的嘲笑,是谁恶心的嘴脸,是自己的无动于衷。

      再讲讲顾父吧,顾思义在顾父面前总是扮演着乖巧的形象,甚至顾父都向顾母炫耀过自己女儿对自己的贴心,但顾思义明白,是初二暑假的那一记巴掌,跟着那个巴掌一起到来的是父亲充满怒气的大吼,顾思义被打落在地上甚至还磕到了腰,其实顾思义只是拒绝了顾父要求洗碗的命令,自此顾思义一直记着那个画面,再也不敢顶撞甚至忤逆顾父。后面顾父将其原因归咎顾母出轨和4罐啤酒的催化。

      那几年对于顾思义来说就是永久的黄昏带着沙尘暴席卷整个青春,她逃到学校,逃到网络,逃到每一个不用归家的日子里。太阳从来没有升起过,她从来没有看清过前方的路。

      亲耳听到父母出轨是什么感觉呢,在顾思义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听到自己听到父亲同另外一个女人蜜里调油地调着情,顾思义冷静地听着,转头转成小孩子懵懂地提问将父亲的奸情点破给母亲。过几天听到父母吵着要离婚,她如坠冰窟,她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而顾母,则是在顾思义得知父母离婚没两个月就将她带到自己情夫家里,顾思义独自睡在客厅,看着顾母跟着那个男人进了房。终于讲到这一幕,看见自己母亲准备和别的男人做/爱,无论是这6年的哪一天想到,她都恶心得想吐。

      他们有着各自的情人,有着各自的幸福时刻,但从顾思义得知的每一刻,她都像被凌迟了一般,她努力的拼凑着每一个合家团圆的日子,但就连大年三十,母亲也要在年夜饭前抽出一个小时出门打电话给自己的情人,出门找顾母时她走在漆黑的夜里,走在拼凑不起的家庭碎片里,路过着每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路过着自己不配拥有的团圆。

      顾思义并没有时间观察俞新竹听得时候有没有不耐烦,因为她从第五句话就开始哽咽了,眼眶被泪水填满,视线模糊。

      此刻,她攥着俞新竹不知何时塞给她的纸巾,紧紧的攥着,但是只用那一张纸巾擦着,不扔掉也不拿新的,擦脏了就换一面叠了继续擦。

      顾思义瓮声瓮气地说:“我想喝口水。”她擦了擦眼泪,才发现俞新竹的眼泪不比她少,俞新竹的上眼皮甚至都肿起来了。

      “早已经给你倒好了,你刚刚在哭,没看到。”俞新竹的声音闷闷的。

      看来洋洋说的好女人考验已经有结果了。

      喝完水,故事继续。

      在得知父母离婚的第一反应,顾思义就想知道自己被判给了谁,她后来翻箱倒柜找出了答案,是她的父亲。其实在那个巴掌之前,顾思义就已经畏惧自己的父亲了,小学没按时间吃完米饭就被勒令不准吃,从那开始,顾思义开始讨厌吃米饭,在周末会卡着父亲回家的点看最后一秒的电视剧,甚至那个时候只有CCTV-1可以看,奶奶也吓她“等会你爸回来看到你还在看电视就打死你”。

      似乎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快乐童年,她以为够乖就可以得到爱。

      不过好在因为工作的原因,顾思义跟母亲生活。

      顾母工作的逐渐往上行,工资已是顾父的五倍,这个时候顾父和顾父的亲戚开始想巴结顾母了,亲戚们时不时给顾思义打电话希望顾思义给顾母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复婚,就说对孩子好。

      “都是为你好”,不知道听几个亲戚说过了,这句话对顾思义来说就像睡美人不要触摸纺车的纺锤的魔咒,只要不碰,就会相安无事。

      顾母换了套大房子,顾父也跟着住进去,起先是住在客房,后面就住进了主卧。两人也没有再领证,顾思义不明白这算什么。

      为什么他们说散就散说合就合,在父母感情破裂的时候她无数次的在中间周旋着,在父母准备和好的时候,她又因为母亲对父亲无休止的谩骂和差遣感到烦躁。

      好像只是从一个黑夜走向另一个黑夜,她习惯地封上自己的口、眼,不去说、不去看就能短暂的歇息一般。

      尽管顾思义是独生女,但她也是被各种身边人口中的“要二胎”吓大的,她连父母的爱都很难收到,更别说多一个“耀祖”是什么样了。顾母其实很不理解顾思义为什么怕,更不理解顾思义认为父母不爱她。

      爱是爱了吧,只是她感受不到。在顾思义成长这么多年以来,她最能感受父母的爱就是自己吞药以后,但得知以后,她甚至是回避的,因为她根本拿不住这份爱。

      故事结束了。

      之前讲给洋洋听的时候,她都没哭,甚至还笑呢,怎么在俞新竹这里就哭得停不下来了,两个人就坐着对哭,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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