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茉莉》黎冬季

5、第 5 章

　　“晚安宋老板。”余茉打开门转过头对着宋怀川说。
　　“……晚安。”
　　在宋怀川关门的一瞬间，余茉看见了他发红的耳根。

　　啧啧啧。
　　没想到啊宋老板。

　　晚上短暂的喜悦在听到闹钟的那一刻彻底毁灭。

　　再也不那么晚睡了。
　　余茉对着天花板发誓。

　　但是要接宋老板下班。
　　那撤回。

　　最后还是窝窝囊囊的起床了。

　　“一晚上没见，黑眼圈变这么深了？”许月看着余茉。
　　余茉打了个哈欠，语气颓颓的，“为了追求幸福，睡得晚了点儿。”
　　“追求幸福？”许月凑过来，一脸八卦的样子，“有新情况啊？”
　　“什么新情况。”李佳辰抱着文件凑过来。
　　余茉吓了一跳，瞌睡都被吓没了。
　　“咱们余大摄影师，要有男朋友了。”许月说。
　　“真的吗？”李佳辰问。
　　“唉行了，还不一定呢，别给我压力。”余茉把两人轰走了。
　　“我们支持你，加油啊余茉。”许月举着胳膊打气。
　　“好。”余茉点点头。

　　今天要给一位男生拍校园照，约好了时间在下午。
　　上午的时间就是简单拍点证件照之类的，不过这部分另外有人负责，所以余茉一组人就看着电脑发呆摸鱼，混到了午饭。

　　中途余茉还给宋怀川发了消息。
　　-宋老板猜猜我在干什么？

　　对方没有回复。
　　余茉又发了一条。
　　-我在摸鱼，好无聊

　　对方依旧没有回复。
　　她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半。
　　可能再睡回笼觉吧。
　　余茉在心里安慰自己。

　　终于熬到下午，余茉见到了约拍的男生。
　　“你好，我叫冯凯。”
　　“余茉。”余茉和冯凯握了握手，介绍了一下身后的许月和李佳辰。
　　几人一一打了招呼。
　　“那许月，先去做妆造吧，简单弄一下就行，这帅哥底子好。”余茉说。
　　冯凯听了这话有点不好意思，“还可以，没那么夸张。”
　　余茉笑笑，“别谦虚。”

　　李佳辰已经搭好了场景，坐在旁边拿着打光板看手机。
　　“都准备好了？”余茉问。
　　“好了，待会儿老样子配合。”李佳辰收起手机，把反光板搁到地上。
　　“嗯。”

　　冯凯应该是有些拍照基础，他对自己想拍的内容和需要拍摄的角度都挺清晰，余茉全程没有怎么指导。
　　看成片的时候，余茉一边翻着，许月一边在旁边哇塞哇塞的说着。
　　“可以了啊。”余茉给了许月一个警告的眼神。
　　许月闭了嘴。

　　工作顺利结束，几人和冯凯道了别。
　　许月啃着苹果，坐着滑椅滑到余茉身边：“知道吗？我给他化妆的时候，看见他皮肤巨好，几乎没有瑕疵，你说他们大男人都怎么保养的啊？”
　　“不知道。”余茉盯着电脑里的照片，手里用鼠标左点一下右点一下。
　　对于一天要看好几十张甚至上百张放大版人脸的余茉来说，什么长得好不好看，皮肤好不好的，不过就是后期一下的事儿。
　　所以她经常忽略镜头背后，属于一个活体的人脸到底怎么样。
　　反正都只是一面之交，看过就忘了。

　　宋怀川除外。

　　修好图，余茉看了眼外面的天还没有黑，默默松了口气。
　　不过也奇怪，明明晚上去接宋怀川的时候也要一个人走一段夜路，但是她却丝毫没觉得害怕，偏偏下班回家的这段路，她总是会胡思乱想。

　　不知道是爱情的力量，还是因为下班回家的这条路鱼龙混杂。

　　想完，余茉脑子一转，点开了和宋怀川的的聊天框，发了一张冯凯的照片过去。
　　照片刚发出去两秒，余茉就按了撤回。
　　一天没回消息的宋怀川有了动静。
　　-？
　　-发错了
　　-嗯

　　没意思。
　　余茉用手使劲戳了戳电脑屏幕。

　　过了一分钟，宋怀川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有我帅吗？
　　-什么？
　　-你发的那个男生

　　余茉惊掉了下巴，没想到这么快撤回都被看到了，那白天为什么不回消息？
　　-宋老板既然能够这么早看到消息，那为什么白天不理人？
　　-在睡回笼觉，没有看到

　　真会猜啊，余茉。

　　-知道了，没有
　　-？什么没有
　　-那个男生，没有你帅

　　到了六点，工作室的人准时下班，余茉正要拎着包回去，温迎就从办公室出来把她叫住了。
　　“明天你再麻烦一下，有个女生约了外拍，她点名选了你。”
　　“没问题，”余茉应下，“那我还过来吗？”
　　“不用，约的下午两点，地址对方还没确定，等确定了我发给你，你按时过去就行。”
　　余茉比了个“ok”的手势，“好嘞。”

　　工作室除了固定的拍摄和基础摄像职务之外，还有一些额外的网上运营。
　　在统一的工作账号发布摄影师作品之后，如果被客户看到喜欢的风格，就会预约固定的摄影师进行拍摄。
　　而余茉主要负责的就是场景以及外拍活儿，只要有人预约，并且有空期，她就得马不停蹄赶往拍摄地点。
　　所以她除了周末，平时都要处于待命状态。

　　余茉现在都记得工作室刚发展起来的时候，专业摄影师并没有聘请太多，她和刚开始的那批人总是连轴转着东奔西跑，每天都耷拉着眼皮累得够呛。
　　后来温迎运用网络的力量，给工作室进行了一个超级大的整改，又调换了一波人，不断整改运营和拍摄模式，这才慢慢发展成今天这样。

　　“你又谈上了？”宋怀川朝向知行举了举酒杯。
　　向知行也举回去，“没谈呢，就是先见一面聊聊，合眼缘儿了再说。”
　　“只要你见过的女生，没有不合你眼缘儿的。”宋怀川吐槽。
　　“靠，”向知行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兄弟你真相我了。”
　　“那是。”宋怀川也喝了一口。

　　“对了，那天说要追你的姑娘呢？怎么不来了？”向知行问。
　　“你以为都像你似的，工作日还有心情来喝酒？”
　　“你这话说的，”向知行咂咂嘴，“好像我不务正业一样。”
　　“不都差不多吗？”宋怀川问。
　　“屁呢，”向知行提高了音量，“我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
　　“行行行。”宋怀川看了看周围盯过来的人，赶紧拉着向知行闭嘴，“整个酒馆的人都知道你有正经工作了。”
　　“必须的！”向知行又喊了一嗓子。
　　宋怀川想一巴掌把他打死。

　　凌晨一点半，宋怀川和向知行一起打扫完了卫生出来。
　　“怎么了？”向知行看着宋怀川送出门的那一刻就开始左顾右盼，忍不住发问。
　　确定没看到人之后，宋怀川锁上了门，“没事。”

　　“宋老板！”远处传来喊声，然后是由远及近的跑步声。
　　然后，余茉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呦，姑娘来了？我今儿还问宋怀川说你怎么不来了呢。”向知行说。

　　余茉撑着膝盖大口喘了几气儿之后，站了起来，“差点睡过了。”
　　宋怀川看了一眼余茉额前的细汗，说：“你别为了追我天天熬这么晚，困了就睡觉。”

　　一旁的向知行眼看氛围不对，赶紧找借口离开了。
　　“明天见。”宋怀川说。
　　“是今天。”向知行的声音越飘越远。

　　“走吧宋老板。”余茉看着宋怀川，呼吸慢慢平稳了下来。
　　“走。”

　　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被拉的很长，时不时碰在一起，余茉突然很享受这样子的时光。
　　像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在灯光下悄悄触碰。

　　“到了。”宋怀川在楼下停住脚步。
　　“嗯？这不是刚到楼下吗？”余茉问。
　　“你不是要来一根儿吗？”宋怀川反问。
　　余茉笑着摇摇头，起步往楼里走，“走吧，以后不抽了。”
　　宋怀川在原地怔了一下，脚边被风吹过来一片树叶。

　　“早点休息宋老板。”余茉还是在打开门的时候对宋怀川说。
　　“余茉。”宋怀川面对着她。
　　“怎么了？”余茉也转过身面对着宋怀川。
　　“你来找我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宋怀川问。

　　？怎么看出来的！
　　余茉摸了摸脸颊，想起了许月说自己的黑眼圈变深的话。
　　“是有点，不过我想来找你，一见到你就不困了。”
　　“那就别麻烦了，以后不用等到那么晚来找我，好好睡觉吧。”

　　余茉听见心中“轰”地一声。
　　“你不希望我来找你了吗？”余茉问。
　　宋怀川叹了口气，“我更希望你能保持充足的睡眠，这样上班的时候才有精神。”

　　余茉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她犹豫半天都没开口。
　　是讨厌她了吗？
　　还是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今天许月还给自己加油呢？就这么失败了？

　　“知道了。”余茉点点头。
　　“那……晚安。”宋怀川进了屋。
　　而余茉的“晚安”被宋怀川关到了门外。

　　余茉一觉睡到中午，中间迷迷糊糊醒了好几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自己的头沉的不行。
　　她强撑着起来点了外卖，又给自己量了个体温。

　　一看，38度9。
　　好，快烧晕了。

　　她去拿凉水过了遍毛巾敷在头上，想快速降温，毕竟还有两个小时就要拍摄，她不想耽误进程。

　　临出门前，余茉又量了一次体温。
　　39度。
　　好，可以直接晕了。

　　不过她吃了药，这会儿头已经没那么沉了，直接穿好衣服拿好设备出了门。

　　约拍地点选择了咖啡店，这个时间没有什么人。
　　余茉和女生见了面，是个长相很可爱的人。

　　两人先选了个角落坐下，余茉让女生整理一下服装和妆容，自己在旁边调试相机。

　　“宋怀川你看那，”向知行指了指左前方的角落，“好像有点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