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茉莉》黎冬季

4、第 4 章

　　余茉今天被安排了三组写真约拍，到达“观影摄影工作室”的时候，店长已经在和客户聊天了。
　　工作室的店长叫温迎，看见余茉来了跟她打了声招呼就继续招待客户了。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预约的开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还可以泡杯咖啡悠哉的做下准备工作。

　　“早上好。”许月拿着泡好的咖啡搁到余茉桌上。
　　“好，”余茉喝了口咖啡，“你来的挺早啊。”
　　许月无奈笑笑，一边往化妆间走一边说：“今天的妆造有点复杂，我得早点过来准备。”
　　“加油。”余茉鼓励她。
　　“你也是，我们的大摄影师。”许月摆摆手，进了化妆间。

　　说完，余茉坐在工位上打开电脑。
　　大致看了下流程，她抬头叫李佳辰：“咱们上午就一组对吧。”
　　李佳辰也抬起头，“对。”
　　余茉点点头，继续看流程。

　　一直到十点，温迎带着客户和余茉交代了下，然后去化妆间做妆造。
　　上午要拍摄的是两位女生的古风闺蜜照，余茉调试好相机就叫李佳辰提前去布置灯光和场景，自己去化妆间找客户谈今天的拍照内容。

　　“你们好。”余茉推开门走到正在做发型的两位女生旁边。
　　“哈喽。”
　　“你好。”
　　许月停下手里的工作，给两位女生介绍余茉，“这是咱们的摄影师，两位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及时沟通。”
　　余茉点点头，顺着许月的话应着：“对，及时沟通。”

　　拍摄过程很顺利，比想象中的提前了二十分钟结束。

　　“辛苦了。”温迎订好了午饭给大家发下来。
　　“没事，”余茉说，“下午两组什么时候到？”
　　“差不多两点吧，第一组快，中间还能歇会儿，第二组差不多三点到。”
　　“行，你吃完了吗？”余茉把饭盒盖子打开，香味瞬间就扑到脸上。
　　“没呢，这不是刚拿到就给你们分了嘛，那我去吃饭了，下午加油啊。”
　　“拜拜温姐。”

　　余茉确实是有点饿了，但是她也没有吃太多，收拾桌子的时候看见饭盒里还剩一半。
　　她突然想起昨天早上，宋怀川把一大桌子早饭全部吃完的超绝饭量，冲着自己的残羹剩饭咂咂嘴。
　　真羡慕。
　　但是说起宋怀川……

　　余茉打开微信，点开了宋怀川的头像，给他发了条消息。
　　-宋老板，在干嘛？

　　“你又吃这么点啊？”许月拿着垃圾路过余茉工位，想着帮她一块扔了，结果就看到剩了不少的饭盒。
　　余茉放下手机，把垃圾交给许月，“你知道的。”
　　许月叹着气把垃圾带走了。

　　目送完许月离开，余茉继续看手机，宋怀川已经回了消息。
　　-刚吃完饭
　　-我也是，现在准备午休一下
　　-嗯

　　一个嗯字儿让余茉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
　　她觉得今天的宋老板有点冷漠。
　　是因为看见自己抽烟的事儿吗？
　　余茉带着疑问趴在桌上睡着了。

　　早上宋怀川还是按时进行着晨练，跑步，遛狗，遛完狗吃早饭的流程。
　　只是到了早餐店的时候，他心不在焉地老往门外看。
　　小白还是被拴在门口，但是没有余茉在旁边和小白一起玩。
　　昨天余茉摸着小白的毛发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因为上一段感情吗？
　　还有抽烟的事儿也是。

　　吃完早饭牵着小白回家的路上，他看见余茉背着包匆匆走出了小区门口。
　　宋怀川赶紧拉着小白退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余茉的身影越走越远，应该是着急去上班。
　　宋怀川望着她的背影，看见余茉外套的脖子领口掖在了里面。

　　这么热的天还穿外套？
　　宋怀川在心里问了一句，但也没多想，拉着小白回家了。

　　下午准时在六点完成一天的拍摄，因为第二组需要部分外拍，花的时间长了一些。
　　余茉拿着相机一边往工作室走一边看底片。
　　浏览完一遍，发现今天的成片不少，晚上大概是要加班了。
　　她揉了揉脖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打工人命苦啊。

　　回去也来不及吃晚饭了，余茉坐到工位上就开始了无止境的修图中。
　　许月和李佳辰也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八点才都回了家。

　　“怎么样了？”温迎拎着包走过来。
　　余茉向后往椅背上一靠，抻了个大懒腰，“比预期好点，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
　　“好，那走之前记得三关啊。”
　　“保证不忘！”余茉朝温迎敬了个礼。
　　温迎笑笑，“早点回去啊。”

　　三关指的是关灯关窗关门。
　　工作室留给最后走的人的规矩。

　　修完最后一张图，余茉彻底解放，马不停蹄回了家。
　　当然，没有忘记“三关”。

　　这个时间外面已经黑透了，余茉走着走着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直到她进了电梯，等到门关上之后也没人跟上来，她才终于把一路上悬着的心放下了。
　　余茉承认，她是有点怕走夜路的。
　　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

　　回到家，余茉直奔卧室瘫到床上。

　　累。
　　累。
　　累。
　　可是还得吃药。
　　吃药之前要吃饭。
　　累。
　　但还是得起。

　　哄了自己三分钟，余茉终于从床上坐起来。

　　点外卖吧。
　　余茉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着。

　　又过了半小时，外卖送到，余茉随便对付了两口就没再吃了。
　　听着电视里无聊的综艺节目，她有一点想宋怀川了。

　　正想着，手机来了一条消息。
　　宋怀川发的。

　　余茉震惊地打开了微信。
　　-今天不喝酒了？

　　余茉激动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故作镇定地回复了三个字。
　　-不喝了
　　-好

　　……看来宋怀川还是在介意。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等到两点去接宋怀川下班。

　　想到这个，她就有点羞耻。
　　昨天在酒馆睡觉前，她特意把闹钟关掉了，就是想到宋怀川一定会来叫醒自己。
　　毕竟老板不能把顾客关在店里吧。
　　但是真等宋怀川来叫醒自己之后，她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也不知道在不好意思些什么。

　　熬到一点的时候，余茉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打架，她眨巴眨巴眼睛，决定提前出门，不然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凌晨的风依旧微凉，一下子把余茉的瞌睡吹清醒了。

　　离着酒馆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看见门口站了两个人。
　　直觉告诉她，左边的人就是宋怀川。
　　而他的对面，是一个女生。
　　他们在聊天。

　　余茉慢慢走进，发现酒馆里面已经关了灯，包括周边的店也都关了门。
　　今天怎么都提前关门了？

　　“宋老板。”余茉叫了一声。
　　宋怀川和她对面的女生一起转头看着余茉。
　　余茉笑着走到两人身边，先冲女生点了点头，然后才问宋怀川：“今天怎么提前关门了？”
　　“工作日的营业时间和打烊时间提前。”宋怀川回答，又转头对女生说：“不好意思。”
　　那个女生低下头，抿了抿嘴，“那好吧。”
　　说完，女生又抬头看了眼宋怀川和余茉，离开了。

　　“看来宋老板真的很受欢迎啊。”余茉站到宋怀川前面，抬着头看他。
　　宋怀川恍惚了一下。

　　“看来小白很喜欢你。”
　　他想起了自己对余茉说的那句话。

　　宋怀川摇摇头，“是你来的太巧了。”
　　“什么意思？”余茉问。
　　“这种情况平时没有的。”宋怀川转过身把店门锁上，起步往回走。
　　“啊？”余茉追上去，“什么情况？”
　　宋怀川停下脚步，看着她，“等你追到我就告诉你。”

　　等余茉反应过来宋怀川说了什么的时候，宋怀川已经走出老远，她连忙小跑跟上去。
　　“那宋老板能不能给我点提示要怎么追啊？”
　　“当然……”
　　“怎么追？”
　　“不能。”
　　“……”余茉肉眼可见的笑容瞬间耷拉下来了，“好吧。”
　　宋怀川偷偷笑了笑。

　　俩人一块走到楼下，余茉又提出让宋怀川先上楼，自己在楼下待会儿。
　　“嗯？”余茉点上烟，一抬头看见宋怀川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怎么了？”
　　宋怀川看着她没说话，走过去坐在了余茉身后的石墩上。
　　余茉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背对着宋怀川。

　　她不喜欢别人看着她干这种“不良少女”的事。

　　沉默半晌，宋怀川开了口：“你这个习惯……”
　　余茉还是背对着他，突然有点紧张。
　　宋怀川在脑子里换了好几种形容词，最后叹了口气，“是在想什么吗？”
　　“……”余茉捏了捏手里的烟，没有回答。
　　等抽完了，她才转过身，坐在宋怀川对面的石墩上。
　　“你是不是接受不了？”余茉问。
　　“什么？”
　　“抽烟。”
　　宋怀川摇摇头，“不是。”

　　骗人。
　　余茉插在兜里的手捏了捏衣服布料。

　　“我就是好奇你在想什么？”宋怀川盯着地面说，突然看见地上有一坨纸。
　　……
　　现在的人能不能不要乱丢垃圾。

　　“一开始是消愁，后来就是习惯而已。”余茉说，“不过我没成瘾，解闷儿而已。”
　　宋怀川保持着沉默，一转视线又看见了纸团旁边的面包袋。
　　……
　　吃完了请顺手丢垃圾桶！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宋老板。”余茉说。
　　这回宋怀川抬了头。
　　余茉起身，把地上的那团纸和面包袋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走到宋怀川旁边，“能麻烦宋老板伸出一只手吗？”
　　宋怀川抬头看了眼余茉，疑惑地伸出了左手。
　　“摊开手掌，朝上。”余茉说。
　　宋怀川照做。
　　余茉也摊开了左手手掌，伸出去和宋怀川的贴合比了比大小，说：“宋老板的手很大啊。”

　　闻言，宋怀川看了看两人贴合的手，余茉的手比自己小了有一圈。

　　“放心吧宋老板，我很专一的。”余茉的声音贴着耳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