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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夫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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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行也在思考,不过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利大于弊。反正他们之间有契约,本就性命相连,气运相关。
这样以后她待在他身边,也不用他时刻看守她,保护她。
说到底不过一个筑基,保护起来岂不简单?连主仆契约他都接受了,不过一个距离限制罢了。
想想还是气,不能再想了。常行抬手按住脑门。
宁笙见他知道了此事却没有表态,只能直接问:“你不急吗?”
“急什么?”常行看上去随意自在得很,甚至靠坐在她床头,十分惬意。
宁笙有些不可置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以后不能分离啊。”常行答。
“对啊,我们以后可就要形影不离了!”宁笙看他还是不紧不慢,凑近他急声道,“可我们不是一路人,你要做你的事,我也要做我的事,合不到一起去的。”
“谁说合不到一起?”常行毫不介意,反而张口抛出晴天霹雳,“我们可是夫妻,夫妻哪有合不到一起的?”
“什么?夫、夫妻?”
“你不是坐着婚轿,以婚祭相献与我么?婚祭已成,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常行浅浅勾起唇角,看她逐渐呆住的神情,唇角笑意也随之扩大。
宁笙一时无言,她当然没忘记,可婚祭不是个借口吗,只是为了让宁惋姑娘跳进火坑而已。
不对,那个阵纹。
难道婚祭是真的?只是书中没提及,她也不知道这个囚犯的存在,所以才先入为主。
她想起来,进入不欲天之前,尤施的确为宁惋进行了婚祭仪式,向天拜礼。
婚祭是真的。
那么,阵纹就代表着婚祭已成?
怪不得一开始常行的表情那般难看。宁笙看他一眼,其实他也是介意的吧?如今这样,是接受事实了还是找到解决办法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是……夫妻了?”
虽然现在她已经确定这件事,但毕竟没有真正面对,况且她之前还是个独来独往、自由自在的石头精呢。这下突然有了名义上的伴侣,感觉怪怪的。
常行望着她,半响后道:“算是吧。”
宁笙内心叹气,她本没有将婚祭放在心上,更没有真切的实感,没成想如今一朝成真。
她道:“我知道,你也并非心甘情愿。说实话,我也是。”
说完她看着常行。
常行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回望她。
宁笙只好继续道:“那……我们接下来想办法赶紧解决它,不然这么下去的话……”
“我倒觉得不用。”
“……啊?”宁笙诧异看他。
难道他已经有办法啦?
宁笙有些期待。
然而常行却道:“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好?”宁笙瞪大眼,“这还叫好?这跟盲婚哑嫁有什么区别?我问你,你能接受我?”
“当然能。”
“即使我们之前不认识、不熟悉?”
“自然也可。”
“那要是我不喜欢你呢?”
“……”
“没话说……”
“又不是不能培养。”
“…了吧。”宁笙说完最后两个字,感觉整个人都要升天了。只能下意识地、木然地回问:“培养什么?”
“感情呀。”常行回道,眨了眨眼,面上一副理所应当。
宁笙坐在一旁,半天没反应。
难道因为常行被禁万年实在饥渴,所以才如此荤素不忌?
倒不是说她哪里不好,而是他们本不相熟,更别提心意相通不相通一说了,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如此坦然的?
常行眯眼道:“你不乐意?”
“……我刚刚好像已经说过了……”宁笙声音小小。
“你可以重新说。”
“……”
宁笙不理他了。
常行几乎要憋不住笑,她怎么这么好逗?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这既是他应时而对,也是他早有思量。主仆契约对他而言不算好事,因而他不打算告诉她。
十步的限制只能以婚祭为由不叫她乱猜。不然就算他不告诉她,等她自己察觉,到时候对他更是不利。
毕竟人都是有贪欲的,知道了主仆契约,谁知她会不会以此要挟他做事?
要挟他倒是不惧,但他不能确定她背后是否有人操控,若她是被人派来的,届时岂非更是个威胁?
加之他还有其他思量。
如此,最好。
至于什么夫妻不夫妻的,他才不在意。
等宁笙调节好情绪再看他时,却发现对方正眸光深深地盯着她。宁笙心间莫名一颤。
“你做什么这样看我?”
“没什么。”
“我还有问题。”宁笙便壮着胆子道,“既然婚祭暂时解不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离开不欲天吗?”
对此,常行倒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回道:“我会的。”
宁笙内心一振,觉得日子又有点奔头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不知道,看情况吧。”
宁笙略微失落:“哦,好吧。”
常行站起身:“走吧。”
去哪儿?
宁笙没机会问出这个问题,四周又换了环境。
是一处洞府。
常行和她一同走进去,嘴上迅速交待:“一会儿我要闭关,少则一旬,多则半月,你就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五步之外,十步之内。”
宁笙有些疑惑:“可是,这样闭关会不会有些危险?”
闭关是一件很谨慎的事,修士在闭关时是绝不会允许有人待在一旁的,谁也不行。这事关性命。
常行:“哦,那你说以我们二人的情况,该怎么办?”
宁笙说不出话来,她也确实没办法。常行说的已是上策了。
“闭关时我身边有阵法,只要你不搞小动作,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常行话毕,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宁笙没注意到他眼里的审视,只连忙保证:“你放心吧,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对了,我能跟着一起闭关吗?”
常行定定看她,随后笑了笑:“当然。”
洞府外,大门已合。
“这么迫不及待?”跟在暗处的无嘴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旁边的长腿无语得要死,“你能不能不要整日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无嘴充耳不闻,自顾自道:“没关系没关系,多少年了,尊主实在是苦啊!即便是夜夜笙歌、酒池肉林,我们这些作下属的……”
长腿怼道:“你不用当下属了,直接去当老奴吧,一步到位。”
无嘴打蛇上棍:“只要能跟随尊主,就是算为奴为婢也认了……”
长腿:“……颅有疾。”
无嘴也回:“难道你不这样想吗?你不忠!我要告诉尊主!”
长腿:“哼,己所欲、施于人,更有病了。”
无嘴:“……”
那我不说话了总行了吧!
此时,洞府内只有名义关系而无实质关系的两人已相继进入修炼。
宁笙盘腿而坐,五心朝上。这是依据宁惋姑娘的记忆依葫芦画瓢做的。
作为一个石头精,她自诞生始便会自行吸纳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平日里几乎不会特意打坐,除非受伤,但关键在于她没受过伤,因而打坐一事她还真不算熟悉。
但如今已成人修,自然得掌握此事。
宁笙依着记忆引导体内灵力顺着经脉运行一个大周天,最后尽数涌入丹田。宁惋姑娘是金水木三灵根,天赋不敏,灵力运行起来不算十分顺畅,但总得来说还好。
然而灵力一遍一遍运行得好好的,忽然一大股灵力猛地窜进丹田。
嗯?
宁笙闭着眼睛,因惊异睫毛不禁抖动几下。
她神识潜入,探寻灵力来处。这股灵力明显不是从外部吸纳而来,而是突然出现在丹田内的。
随着神识游入丹田,宁笙亲眼目睹这不可思议的场景:
丹田内灵根下方竟存在一蓝色阵纹,正缓缓自转,大量灵气几乎呈雾状通过阵纹朝灵根聚涌,还有部分逸散进入丹田各处。
合着方才那所谓一大股不过是散出来的一小部分啊?
这不就是超级聚灵阵吗!甚至比之还强百倍千倍。
可这玩意哪来的?
怎么还有点眼熟?
等会儿,这不就是她跟常行结成婚祭的那个阵纹吗。
怎么又跑到她丹田里来了?
常行那里有吗?
这大股的灵气该不会是……从他那里来的吧?
宁笙被这个想法惊得直接睁开眼睛,顾不得还在打坐。
然而睁开眼后看到的一幕令她连这个都顾不上了。
只见离她□□步远的地方,原本应该安安静静打坐的常行,此时却站立着,双目紧闭。
洞府内镶有夜明珠,温和明亮的珠光下,她清晰地看见常行脸上痛苦的表情。
形状好看的嘴唇苍白至极,紧闭眼帘下眼珠不安地乱转。长而秀的眉毛紧皱一处,额上汗液层出不尽,如豆一般大,顺着面颊一滴滴下滑,落入因过度用力而青筋乍起的颈间,随后不知去向。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修炼得好好的就站起来了?神色还这么痛苦?
无措间,却与一双眼睛相对。
黝黑的瞳孔在夜明珠照耀下隐隐闪着细碎光芒,然而凌厉的神色悄无声息抹去光芒的美丽,取而代之是琉璃碎裂般的决然,仿佛碎片的边缘会割破所有心怀恶意之人的喉咙,嵌入他们的胸膛,只剩干涸的血液无声诉说,什么叫死无葬身之地。
“……常行?”宁笙开口唤他的名字,她有些害怕,声线略有些抖,音量放的很轻很轻。
她一出声,常行便开始动了。
他抬起手臂,仍死盯着她,动了动手指。
一瞬间,宁笙感觉自己的身体再度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地走向他。
她的心砰砰直跳,嘴也有些干,常行现在太不正常了,果然囚禁久了肯定会出问题。
但她又打不过他,更不能摆脱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羊入虎口。
出乎意料,刚走到离他不过三步距离的时候,她停下了。
宁笙不敢大口呼吸,眼也只敢缓缓动一下,观察他。
常行肉眼可见地平静下来,脸色依旧好看不到哪里去,但已经不再痛苦,眼神不再那么可怕。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宁笙小心翼翼地问。
同时心里暗暗祈祷,一定不要有事,不然她肯定跟着遭殃,说不定还得她第一个打头去死,给他助助兴。
常行没说话,眼神却没离开过她。
接着,他迈出两步走到她跟前,依旧低头看着她。
宁笙心里纳闷,却没再问,万一他心情不好呢?她还是不要那么没眼色了。
这时,有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搭上她后脖颈,激得她浑身一抖。
她紧张地问:“你、你这是干嘛?”
没得到常行的回答,只听见他一句疑问:“你的欲望,是什么呢?”
他脑子好像真的有毛病。
最后抱着这个想法,她眼前忽地一黑,身子软塌塌地倒下去。
常行伸手捞住宁笙,动作僵硬地把她放在一旁的榻上,随后手搭在她腕上,灵力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