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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夷江水行 ...

  •   空气瞬间凝滞了!

      半晌。

      “呃……哈哈哈哈”温茶手如触电般从男人身上弹开,“那个,我可以解释的。”

      温茶眼神心虚的四处游走,将手背在身后,好像要遮掩什么。

      “呃,就是,我就是看他那里有点小,所以,”所以地缝呢?地缝在哪儿!

      不对,我为什么要心虚?她又将手摆到身前,“啊啊!不是,我不是没事就盯着他那里看的,就是无意瞥见的。”

      不对啊,手平时怎么摆的!温茶僵硬的笑着。

      不对啊,怎么感觉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越描越黑啊!

      不对啊,牙根怎么酸……

      “嗯!无意瞥见的!”她瞪着眼睛,故作镇定的与宋厘对视。

      她也分不清,这话究竟是说给宋厘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就怀疑他是个太监!”温茶手向下一指,瞬雷不及掩耳之势,扒下了男人的裤子。

      “看!”然后露出了个果然如此的神情,“所以,我”

      “所以你就扒了他的裤子?”宋厘拧眉,一脸古怪道。

      “主子。”即墨落入房内。

      只见屋内一男人平躺在地上,亵裤被褪至膝盖,露出令人羞于启齿的尴尬之处。

      温茶跪坐在男人身边,双手还犹自捏着一方红色的亵裤,欲哭无泪:“那个,你来找我,什么事啊?”

      自家主子则抱着臂,一脸惊奇的摸着下巴:“稀奇!好色的男人多的是,好色的女人倒是第一次见。”

      啊这?!这这这这!!!!

      即墨顿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大脑一片空白。

      ……

      即墨掏出药瓶,在尸体撒上了白粉,那人瞬间化成了一滩蒸腾的血水。

      他还没从刚才的一幕走出来,一边拭着地板,一边想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宋厘已经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说,他唤奴又烧了热水,洗完了先别着急穿衣,换水再洗一遍。

      即墨背对着温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涨红着脸不自然的轻咳:“属下已经处理完了,姑娘早些休息!”然后逃命似的奔了出去。

      温茶浑浑噩噩的向内间走去。

      水面上浮着层层花瓣,温度刚刚好,一旁有放置女子样式的寝衣。

      她呛了口水,在桶里稳住了身子。

      偏头解下了发绳,头发在水中铺开,柔顺的像海藻一般。

      她瘫在浴桶中,温热的水一点点漫过她的脖颈,她的下巴,她的鼻子,她的发顶。

      她将全身置在水中,试图淹死自己。

      ……

      温茶细致的把自己从头到尾搓了一遍,换上干净寝衣,躺在了塌上。

      这是她死的第七天,她已经七天没合眼了,也没有睡意。

      除了那天在马车上,意外魂魄离体,最后又被灵海深处的银灵唤了回来。

      她阖上眼,过了好久,又睁开。

      看着床帐,直到暮色消失。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温茶推开房门,迈上三楼。

      天字一号房,位于最东侧,另设露天看台,视野极佳,楼下的江景恰到好处的尽收眼底。

      她远远看着那房门,恰见即墨推门而出,与她视线相撞。

      即墨点首示意,她尴尬的微笑回礼。

      脑中不自觉响起昨夜的事情。

      她羞恼的转身下楼。

      “据说这祁王出京,途经玄阴关,惨遭山匪屠戮,这事可有人听闻?”

      有人喝多了,握着酒壶站桌上大声嚷叫。

      “自然,那祁王一意孤行,偏要深夜过玄音关,岂不是自寻死路。谁人不知那玄音关里有名的金阙寨,连朝廷都无可奈何!”角落那桌的大胡子附和。

      “那祁王当真死了?”一旁女子手绢抵颌。

      “跌落悬崖,死无全尸。”

      “身受重伤,下落不明。”

      “落入贼手,生不如死。”

      堂内三人齐声回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竟然敢把主意打到王侯子孙身上,这金阙寨实在是目无王法,藐视皇威。”

      “非也,非也。金阙寨对祁王出手,在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一负剑男子抚须说。

      “此话怎讲?”

      “金阙寨作恶多端,江湖上谁人不知。那金阙寨寨主独子焦元丞,极好美色,男女通吃。”他搁下筷,言辞激烈:

      “三年前,焦元丞无意间偶遇祁王,未探底细就把人给抢上了某处山寨。结果那世子断了人家的子孙根,一寨子的人都杀光了,寨子也给烧的一干二净。”

      情到浓处,他灌下一杯酒,“金阙寨共有五个寨点,就这么被毁了一个,那可真是元气大伤。金阙寨横行几十年,岂能忍下这口气?”

      温茶正从楼梯上下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听到这话,她靠在扶手上,手抵着脑袋故作疑惑道:

      “那为何事发时金阙寨忍气吞声,如今却毫无征兆的突然出手啊?”

      “这……”

      “是啊。”

      “这是为何?”众人议论纷纷。

      气氛差不多了,她拍着栏杆,柳眉倒竖:“依我看,尔等皆鼠目寸光,管中窥豹。”

      她指着堂下的人继续说,

      “依我看啊!”

      “看什么,看哪儿?”

      温茶只觉有股凉风从脊背嗖嗖冲上了天灵盖,脑子里又是昨晚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宋厘正站在上方,语气闲散,而意有所指。

      他侧身越过她,面上带有几分戏谑。

      反正不是看那儿!

      温茶心虚的捏紧袖口,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下楼落座。

      “这祁王去祁州,从这长风渡口坐船走水路岂不更快,为何要从玄阴关啊?”这时,又有人提出了疑问。

      “是啊,祁王走陆地过去,得耽搁多少天啊!”

      众人议论纷纷。

      而话题的主人公就在这儿,仿佛事不关己,悠哉游哉落了座。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伙计笑得一脸谄媚:“两位客官。请慢用。”

      温茶爱吃肉,除了桌上的肉其他的菜都没动过筷子。

      反观宋厘却一直在吃素。

      温茶有些奇怪,天下真有人不馋肉的么?

      莫非是这家时蔬做的味道堪绝?

      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脸僵了一瞬,然后转身默默吐掉。

      宋厘再也没动过那盘青菜。

      温茶挑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乐趣,以前难以下咽的蔬菜,如今也颇有一番滋味。

      她将桌上的素食都荼毒了个遍只留下他面前的那盘萝卜。

      宋厘果然便只吃那盘萝卜了。

      她将筷子伸向那盘萝卜,他也将筷子伸向那盘萝卜。

      二人筷子在空中停住,对准了同一块萝卜。

      他无甚表情的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

      “你吃,你吃!”

      温茶悻悻收回筷子。

      吃完饭二人各自回了屋,温茶又觉头脑发懵,躺在床上昏睡了一阵。

      即墨奔波了一夜,轻身落于屋内,宋厘正背对着他换衣。

      “主子,事已经安排妥当。”他拱手道,脸上有些疲惫。

      宋厘好似未闻,专心的整理衣衫。

      他沉吟片刻,斟酌道:“属下已备好新船接应。等他们出手,便能一网打尽。”

      宋厘依旧不出声。

      过了半晌,即墨抬起头,猝不及防被一掌劲力掀倒在地。

      他爬起来,半跪俯首道:“属下知错。”

      “错哪儿了?”宋厘转过身来,波澜不惊的眸子无悲无喜。

      “属下不该多嘴。”他额头不禁渗出细汗。

      又是一掌劲风,他再次被掀翻在地,滚出去几米。

      “错哪儿了?”他好整以暇的抚着袖子。

      即墨:……

      他也不知,明明今日下楼的时候主子心情好像还不错,才吃了个饭的功夫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了!

      “我改变主意了,”他轻声说:“你带着其他人上新船,不必接应。”

      即墨皱眉,宋厘有伤在身,一个人怕是应付不来。

      他有些担心,却没敢再多说什么。

      “宋冥,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他抛出了怀中的那块羊脂镂雕衔花玉佩,嘴角噙起意味不明的笑:“送本王这么大一份礼,本王也该给他准备份惊喜才是。”

      巳时,长风渡口,停满了大大小小,前往地方各处的船只。

      温茶站在渡口,望着停在不远处的华丽客船,怅然回首道:“要不咱还是改走旱路吧。”

      就在刚不久,她在屋里小憩了一会儿,又看到了一些即将发生的场景。

      深夜江面大雾茫茫,船上火光四现,船体漏水倾斜,约莫五十多人都是冲着宋厘来的,船上五百多人无端受累,仓皇逃生。

      三支剑朝着宋厘刺来,他含笑将她推至身前。

      虽然她如今已是个死人,但还是会疼的吧。

      宋厘闲闲开口:“怎么,怕了?”

      “有点,我晕船。”

      她苦着脸看向他。

      “晚了,本公子偏要走水路。”他坏笑着攥住她手腕,忽然眸色一暗,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

      “我还怕水!”她有些抗拒。

      宋厘不理她,拉着她登上了舟。

      三层高的楼船停在湖半中央,两人从渡口乘扁舟,后由舷梯登上客船甲板。

      船缓缓驶离渡口,沿着长风湖,驶入夷江。

      温茶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宋厘:“祁州。”

      温茶问:“好远啊,我阿爹阿娘会担心的,要不我还是回去好了?”

      宋厘反问:“你不是写过信了吗?”

      温茶大惊道:“你怎么知道?”

      宋厘嗤笑道:“我当然知道。”

      “那簪子里的信,是你拿的!”温茶跳了起来。

      “要回去也可以,不过……”宋厘勾勾手,示意她靠近。

      “不过什么?”

      宋厘转至她身后,一手按住她肩旁,一手指着江道:“看见这江了吧,翻过这舷栏,然后跳下去,然后你就能回去了!”

      “哈哈哈哈……”

      宋厘大笑着离开了。

      温茶立在船头,烈日的阳光如碎银洒在水面,碧波闪闪。田畴、房舍、绿树皆映入宽阔的湖面,隐隐绰绰,如诗如画,往后逝去。

      水流逐渐湍急,不时的翻滚着洁白晶莹的浪涛。江随壁转,穿过山岭,钻入崖间谷壑。

      红霞下云雾蒸腾,日光下沉,半隐在江面,金光向远处四散,杂糅成绚丽缤纷的锦缎,铺在波光荡漾的江面之上。

      两岸巨崖,倒景如墨;近处山峦碧绿,青翠欲滴。

      行至翌日清晨,江面彻底开阔,平静无波,与远处天幕交接成一线。

      江面景色美不胜收,温茶闲来无事,便倚在船舷上看景。

      这日天色阴沉,江面轻雾笼罩,整日不散。

      低垂的云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江水也泛着幽幽不见底的青色。

      温茶有些惴惴不安。

      这才想起,自登上船,她就没再见过宋厘了。

      这两日,他都闭门未出。

      她来到宋厘房门前,拍了拍门。

      “宋厘!”

      屋内无人应答,温茶心中知晓,他肯定就在屋里。

      “宋厘?”

      她蜷起食指,改‘拍’为‘敲’,轻轻唤道。

      “宋厘~”

      温茶拉长了语调,不知是江上的水气缭绕,还是因为夹带了些许鼻音,说出来的话都不似之前空灵,一个个想喝饱了水,快要滴落下来,无比润耳。

      正当她准备推开房门时,那门径自朝内打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夷江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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