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观察笔记》贝拉睡不着

184、拉文克劳的奋不顾身

　　“命运决定选择？还是选择决定命运？”
　　拉文克劳休息室前，西蒙认真地回答鹰形门环，“我的每一个选择都源出于我理性的思考，由此而成命运的轨迹。”

　　“你不相信命运早已注定吗？”
　　“你也没选占卜课，难道你相信命运？”
　　“你居然是一个唯物主义巫师吗？”
　　“不，我更欣赏你说的‘唯心’，‘思维的海洋是无穷的’，我们拉文克劳永远相信自己的头脑。”
　　“即使头脑让你做出违背命运的选择？”
　　“那我先要知晓并相信那是命运，可水晶球里的命运一定是真实的吗？它并不比我的头脑更可靠。”

　　“……如果是一些更可靠的信息来源呢？”林月不知道一本书能不能称为更可靠的来源，但她确实在伊法摩尼找到了更多的证据。
　　“比如神秘事务司的预言球？”西蒙温和地笑着——他跟人讨论问题时从不会在正确与错误的问题上锱铢必较，“你知道吗？预言球只有本人才能碰到——这意味着甚至连知晓预言这个行为都需要依赖自我的选择。”

　　林月沉默了很久，“我还没问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去神秘事务司了？你说过蒙特福特先生想让你进入魔法法律执行司参与威森加摩事务。”
　　“最近形势太坏了……”西蒙在他们周围布下了静音咒，“法律执行司虽然仕途畅通，但现在正处于各方争夺的焦点——尤其是威森加摩，那个人最近希望在威森加摩通过几个有针对性的法律。”
　　“针对麻瓜种？他……已经能干涉威森加摩了？”林月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你别怕，不管怎么样，那与我们这些人无关。最近风头针对起了霍格莫德村里出现麻瓜商品的事情，闹着要立法抵制麻瓜商品，我父亲也是担心我不小心背上什么黑锅。”

　　西蒙犹豫了片刻，“倒是西里斯和詹姆，他们也通过了傲罗办公室的初步遴选，你要小心些，这两个月已经有好几起亲人朋友被卷入的案子了。”
　　“谢谢你，别担心我，多照顾些莉莉——如果真的如你所说。”

　　周六一早，拉文克劳长桌边的林月几乎要被猫头鹰投下的包裹淹没。
　　她抱起面前的一堆包裹，一边让西蒙把剩下的摞到上面，一边嘟起嘴巴召唤着弗洛伦斯和莉莉。
　　邮购最快乐的应该就是打开包裹的时候，几个女孩子在空教室里围坐成一团研究着美国麻瓜的新鲜饰品和化妆品——虽然魔法化妆品使用方便效果自然，但没麻瓜那么多可选择的色号。

　　弗洛伦斯忍不住感慨，“我在这个老土的中世纪学校到底错过了多少。”
　　格丽塔脸颊和下巴上带着没擦干净的各种红色，“因为你暑假家庭课程安排太满，哈罗德百货虽然没有美国这么多的花样，但也比对角巷丰富多了。”
　　“真该让我妈妈看看，那些品牌送到家里来的都该一股脑打包扔到上世纪。”

　　马琳好奇地打量着格丽塔，“这些颜色不是都差不多？你到底想选个什么样的？”
　　“上帝啊！我打赌你在挑选口红方面还不如瑟伦和西里斯！”
　　“谁跟他们两个比！我肯定比詹姆强多了，我打赌他压根看不出莉莉涂口红没。”
　　弗洛伦斯正在把自己的眉毛越描越粗，“只要莉莉在，詹姆眼里就没有别人，但不管莉莉是换发型还是化了妆，他就又像瞎了一样。”

　　正乖乖坐着让林月给自己卷头发的莉莉瞪着弗洛伦斯幸灾乐祸地说，“左边比右边粗了！”
　　弗洛伦斯开始在大家的笑声中擦左边的眉毛。
　　格丽塔终于选定一款水润的桃粉色口红，开始挑选眼影，但她又转身拿出一根豆沙色，“晚上舞会换这个”。
　　马琳已经换好一条橘红色太阳裙，随便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揪，左右看看有些绝望，“告诉我，我不会要等你们到下午？”
　　潘朵拉的进度是第二快的，她起码已经换好了一条草绿色的蓬纱吊带裙，但她正在往自己脖子上挂第十三条链子。
　　“拍毕业照的时候如果脖子忽然断了就不好了。”
　　——终于给莉莉做好漂亮编发的林月腾出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马琳一下，下意识用白话念了句，“有怪莫怪。”
　　“这是什么中国法术？”
　　“嘴巴抿起来！”林月拿起一根和马琳裙子同色的口红，有点用力地按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不管是七十年代还是几十年后，不管是中国还是英国，不管是麻瓜学校还是魔法学校，拍毕业照永远是让人快乐又伤感的事情——当然，快乐还是更多一些。
　　姑娘们走遍了城堡内外——教室、礼堂、天文塔、厨房，庭院、黑湖、山毛榉树、魁地奇球场。
　　她们拍了一张又一张照片，夸奖着林月拍毕业照的好主意和层出不穷的拍照创意。
　　——感谢新世纪的社交媒体。
　　最后，她们在海格小屋旁的南瓜田里，坐在比她们高的南瓜上和半蹲的海格拍了合影。

　　在旁边已经等了十几分钟的詹姆和西里斯也终于获准和自己的女朋友拍上几张照片，加上卢平、彼得和刚来的洛夫古德、辛格顿，海格为他们在黑湖前拍了一张集体合影。
　　“可惜西蒙和维斯塔还在拉文克劳休息室呢！”
　　“舞会开始前叫他们再拍一张。”

　　时间已经来不及回各自的休息室了，男士们等在门厅，姑娘们跟着弗洛伦斯来到厨房不远处的酒桶前，听她敲了一段木桶节奏后，一起进入了她和格丽塔的寝室。
　　林月感慨着自己还好没被分到赫奇帕奇——没有节奏感的她，在霍格沃茨的求学生涯就要泡在醋里了。
　　——不过感谢弗洛伦斯，自己终于在毕业前打卡了四间休息室。

　　弗洛伦斯和莉莉兴奋地开始盘问说漏嘴的林月，进入格兰芬多休息室的详情。
　　而潘朵拉摆弄着落在她头顶的一根常春藤，好奇地问起马琳为什么拒绝彼得的邀请，“你对他明明感觉不坏？”
　　“因为他比我矮啊！我没法和他跳舞。”
　　这个很马琳的理由某种程度上解救了林月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我好同情他。”潘朵拉总结道，“你真是个天生的无情女战士。”
　　——而且，马琳因为彼得的身高拒绝他之后，当场向彼得身边的卢平提出了邀请。
　　被身处修罗场的卢平坚定地婉拒后，马琳就和邀请格丽塔失败的辛格顿组成了舞会搭档。
　　而格丽塔，鉴于弗洛伦斯感情稳定的男友瑟伦已经毕业了，所以格丽塔在她“就算他在校我也选你”的甜言蜜语中，挽上了身穿麻瓜男式西装、给自己画了两道剑眉的弗洛伦斯。
　　——但她确实看起来比西里斯还要英俊。
　　卢平和彼得最后一起邀请了两位想去见识毕业舞会的格兰芬多低年级姑娘。

　　1978届霍格沃兹毕业生的毕业舞会开始了。
　　当托德·朗德格伦（Todd Rundgren）的《I Saw the Light》响起时，林月惊讶地看向远处的留声机。
　　西里斯挠着她的手心低头耳语，“尖头叉子坚持要选麻瓜音乐开场，这张唱片我去年从美国带回来的时候他就很喜欢”

　　舞场正中，身穿格兰芬多配色礼服的情侣正伴随着音乐节奏用比平时快的速度旋转，莉莉开始似乎有些不快，但不知道詹姆说了什么让她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And I saw the light
　　而我看见了光
　　I saw the light
　　我看见了光
　　No more darkness, no more night
　　不再有黑暗，不再有黑夜
　　Now I'm so happy no more tears
　　如今我如此快乐，不再流泪
　　Oh, I saw the light
　　噢，我看见了光
　　With you
　　与你一起

　　清晰的节奏很适合没节奏感的詹姆，他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认真盯着地面，时不时抬头用发亮的眼神看一眼自己的爱人。
　　林月隔着翩飞的金红色裙摆看着对面的斯莱特林同学们——现在大概他们已经意识到这是一首麻瓜歌曲，都露出一副受到了冒犯的样子。
　　但林月没看到西弗勒斯·斯内普，事实上她这次回来出来考试就没见过他——听罗齐尔说他最近在组织里很受重视。

　　一曲终结，乐队开始演奏新的舞曲。
　　西里斯牵起林月与众人一起步入舞池，酒红色的西装搭配墨绿色的旗袍，对比鲜明却又极致和谐，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不过此时最引人瞩目的不是他们，也不是学生会主席组合或是那对赫奇帕奇女生组合。
　　而是拉文克劳——不，七年级……不，整个霍格沃茨最古怪的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和他的舞伴。
　　潘朵拉身穿美术老师也挑不出一点问题的标准三原色礼服，上面用童稚的笔触绘满了花卉、昆虫和鸟类。
　　她戴的头饰古怪透顶，两边伸出一对弯弯的、金色助听筒似的东西，一双闪闪发光的蓝色小翅膀插在头顶箍的皮带上。
　　洛夫古德带着他那副古怪的大眼镜，脖子上挂着数不清的链子。

　　交换舞伴时林月和詹姆默契地避开了彼此——带着林月磕磕绊绊跟上节奏的任务就交给了洛夫古德。
　　“毕业后我打算好好装点一下我家的小院子，种上她喜欢的槲寄生和飞艇李，等她明年毕业我们就去周游世界。”
　　——真不错啊，林月感慨着，却在洛夫古德问起她和西里斯的计划时卡了壳。
　　“没什么特别的计划。”——林月这样说。

　　玛丽·麦克唐纳、格丽塔、马琳都被詹姆踩了好几脚后，这首舞曲终于结束了。
　　詹姆绕到西里斯身后闪躲着马琳跺过来的高跟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信！”
　　罗齐尔刚好在这时越过泾渭分明的界限，走进这个其他三所学院欢声笑语的人群里。
　　他无视了詹姆和马琳带着敌意的眼神，向林月伸手致意，“有荣幸再邀请你共舞一曲吗？林小姐。”

　　这天晚上，林月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和西里斯以外的人跳舞。
　　当她发现自己的舞蹈水平已经可以保证舞伴的安全时，就去邀请了斯拉格霍恩教授。
　　——这其实有些冒进，因为斯拉格霍恩的大肚子让她没法盯着自己的脚，最后舞蹈是在西里斯“一二三”的指挥下完成的。
　　林月的示范让教授们成为了被邀请的热门人选。
　　出人意料地是麦格教授舞跳得好极了——她居然能成功引导詹姆不睬中自己的脚。

　　当一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前奏响起时，林月刚刚被海格拎着完成一曲恨不得慢了八拍的波尔卡，
　　远处的西里斯刚刚牵起麦格教授的手，
　　莉莉提起裙摆半蹲对依然没她高的弗立维教授致意，
　　而斯普劳特教授挽着穿西装的弗洛伦斯笑得有些羞涩。

　　林月前世听过一句话，大概是孩子安静了就要闹出大动静。
　　——这无疑很适合詹姆，刚刚一首舞曲的时间谁也没注意他。
　　唱歌的声音响起了，并不是传统舞曲的节奏让大部分纯血有些无所适从。
　　“Buddy you're a boy make a big noise——”
　　“伙计们！感受一下皇后乐队带来的震撼吧！”詹姆高举魔杖放出一簇簇彩色烟花。

　　西里斯带头的欢呼和音乐的踢踏声中，埃弗里带着穆尔塞伯他们愤怒离场。
　　霍格沃兹礼堂，回荡着十年后麻瓜世界几乎人人耳熟能详的战歌。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Sing it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Everybody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Alright——”

　　每一年，都有许多年轻巫师怀抱着震撼世人的雄心壮志离开霍格沃茨。
　　虽然外面腥风血雨，林月本以为他们就会一直这样快乐地走向分别的时刻。
　　但只有血淋淋的现实才能告诉她，她错得有多么离谱。
　　莉莉是对的——那种危险可能在任何时刻任何地点降临。

　　舞会第二天，是七年级离校前的最后一次霍格莫德之行。
　　林月事后关于那一天的记忆都混乱极了，但她很长一段时间只要闭上眼睛就会记得她从地上抱起西蒙时的场景。

　　——那一天，格兰芬多们要去蜂蜜公爵拍集体毕业照。
　　而林月在三把扫帚门口遇到了西蒙、潘朵拉、洛夫古德还有辛格顿。
　　魔咒光芒亮起的时候，行人的尖叫声、玻璃碎裂声、爆炸声、大笑声瞬间覆盖了整条街道。
　　她们在第一时间掏出魔杖撑起“盔甲护身”。
　　林月拽住西蒙的手臂后撤避开一个“钻心剜骨”，西蒙为她挡住了斜对面的“粉身碎骨”。
　　他们配合默契，兼顾保护着身后战斗并不算娴熟的三个人。

　　——直到三把扫帚里一道绿光射向潘朵拉。
　　“我的每一个选择都源出于我理性的思考。”
　　曾经这么说的西蒙挡在潘朵拉身前，快得林月都没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