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只妖怪》青柠菲菲

2、第 2 章

　　深秋，夜雨，层层寒意袭上山来。
　　飞骑传书。红叶大和尚拿着晋王亲笔信，让风尘师兄去叫来已经熟睡的云逸。
　　他睡眼惺忪地跪在师父面前，师父摩挲着他的肩膀，把父亲的亲笔信交给他，师父说，“你父王另有书信给我，请拿回看吧。”
　　信中说兄长在和突厥人的战斗中壮烈殉国了。他冲出寺门，于狂风暴雨之中抱着那株老柏树撕心裂肺地嚎啕。一只洁白的玉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袭白衣在雨中遮住了他的身子和一袭僧衣。
　　“爹命我回长安去，”他哽咽着说，“以后保重。”
　　“好男儿当以国事为重，虽我一女流之辈，父亲亦如是教育。

　　原来每到秋收季节，突厥也经过一个夏季当然休整和养精蓄锐，此时正值兵强马壮，他们常常寻个防守松弛的地方进行突然袭扰，以抢夺粮食，牛羊和妇女。世子云通随父王的边将镇守云中，接到狼烟军情，老将军拨给运通轻骑一千，吩咐他说，对于小股敌人重在驱逐，勿做歼灭，更不可深入。若逢劲敌当做坚守防御，敌人没有给养不攻自破。
　　他们飞马来到被屠杀的村庄，男人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有的手里握着农具，有的还正端着碗吃饭，人倒了头颅掉在一边，碗掉落在一边，摔成了几瓣。
　　“耻辱只有用鲜血才能拭去！”他怒道，愤怒让他疏忽了上司的告诫。
　　“血债血偿！”
　　“杀尽虏狗！”
　　他们愤怒着，他们沸腾着，挥着弯刀跨着雄驹，追踪着敌人的痕迹一路狂追而去。
　　探马回报，“敌军有一千五六百人，抢劫我牛羊二百头，杀人七百二十三，劫掠妇女儿童二百多人，因携带妇女牛羊，行动迟缓，却并不奔着巢穴回撤，而是往西北方向行进”。云通说：“估计西北方向应有其大部队接应，此一股敌军是来探路的”。一面让探马继续探明军情，一面将军情派探马回报大营，相约包抄敌军大本营。
　　云通命令部队白天休息，夜晚向北直进然后再迂回向西南，直奔敌军大本营杀去。在靠近突厥大营后，云通命令衔枚摘铃，在北侧，西侧各处放火。火势趁着西北风嗖地直穿入敌营。突厥人未料道敌人会从西侧北侧杀过来，一直探马向东和南方刺探军情，防守也侧重于大营东侧和南侧。在火光之中不知对方有多少军马，措手不及被砍的人仰马翻。丢下抢来地牛马，妇女等狼狈向北逃窜。
　　云通吹响收队号角，军马迅速收队并快速往东撤回。后撤三十里下马休息，探马一面继续跟踪敌人回窜地方向，以便找到对方的王庭所在。
　　秣马厉兵，休整一晚，第二天根据探马回报的信息继续向西北迂回指捣王庭。当他们杀入王庭地时候那些溃逃的人还没有走到，所以王庭守备松弛。且主力部队倾巢而派出，未料到会蹑迹而至，并未留有重兵防守。失败的情报才刚从飞骑营手里拿到，敌人却杀上了门。
　　云通要求军士们不要恋战，从西杀入从□□出，然后又掉头从东向西砍杀。这也让惊乱之中地突厥人警醒，难道他们没有后继大部队。于是突厥仓惶北撤，抛弃老弱和牛羊资中，轻骑后撤二十里重整军马，然后派出探马四出，大部队稳步向南推进。当探知后面更无汉人军队时，他们才敢纵出轻骑追赶。
　　云通且战且退，一千士兵还剩下七百来人，其中受伤的还有七八十人。奔跑了一天夜晚在一个桦树林里安营扎寨，敌人也不敢贸然突入。他们在树林外安营，相互对峙。
　　初更时，汉军擂起进军的鼓声，战马嘶鸣，吆喝声杀声不断。敌军立即上马迎战，等候好久却不见汉军奔出来一人一骑。刚放松警戒，下马休息，汉军进军的号角齐鸣，又喊杀之声震天，敌军再次上马迎战，叽哇叫骂，半天汉军又偃旗息鼓，没了半点声响。原来云通把人分三队轮流扰乱敌人。一队人警戒，一队扰敌，一队休息，如此三番五次的轮流，敌人已是气急败坏，以为汉人在操演突围，慢慢就放松了警惕。
　　是夜夜半，大雾，对面不见人影。云通让大家悄悄起来撤退。留下几匹受伤地马在树林里溜达，嘶鸣。
　　天亮后突厥人才发现上了当，分头继续追赶。云通他们又边退边战地鏖战了一天，二百多个兄弟阵亡，剩下五百来人，将近一百个伤员，剩下的也累得走不动了，马匹也卧在地上打不起来。他只好让战马卧倒在中间，人在马前组成半圆地阵型，以马鞍做盾，敌人稍微靠近，奋起，还射，敌人应声落马。如此敌军也不敢近前，就这样对峙着。
　　向晚，人在轮换着休息和吃饭，修养足了精神。因整治秋季，西北风季风刺刺的刮起来，敌人却从上风方向放起火来，云通也让军士们在自己的下风方向放火，敌人隔着两丛火光也看不真切，还以为自己放的火已经烧了过去。运通待烧出一片空地，再把阵地移向过火之处。
　　在黑暗里突厥人以为他们被烧死了，开心地走向前查看，刚一靠近就被射倒了几个。就这样且战且退，箭射完了捡起敌人的箭，矛也钝了，马也累了。很多人也受了伤，云通大腿上也被射中了一箭。最后敌人又重重地围上来，他们直杀到剩下最后一人。
　　突厥人说，留下一人把你们悲壮地战况去报告给你们的朝廷去吧，把你们将军的尸体可以允许你带回去。突厥人尚未知道他是晋王世子。
　　晋王获悉这个噩耗，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跟红叶大师写信让云逸回来吧。”王爷对王妃说。
　　“我舍了他去，去那于世无争的地方，不指望我家能出个佛爷，而是我这当娘的存了点私心，希望他好好活着。”王妃擦了擦眼泪，“想你我多少兄弟战死疆场，换来这尊荣，而如今云通他又......”
　　“作为一名军人，马革裹尸才是我们的理想！”王爷用手揽着王妃的肩膀，觉得说了这句话似乎对王妃很伤害。
　　“自从吾儿战死以来疆场以来，朝中大臣都以照顾我的身体为借口，想让我退出交出权力，权贵们也多以不打扰我，让我静休，疏离我们，如果一个家族没有不能后继有人的话，这个家族就慢慢的消亡了，所有的权力和荣华都会消亡，谁还会在一个将要枯死的树下乘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