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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扑朔迷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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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我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否能等到那日了。”
上官祎卧躺在轮椅上,双手无力地搭在腿上,对守在一旁的徐长风尤为平静地说道。
徐长风看着他日益消瘦的身体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笑着哄道:“怎么会,恩人给了我们许多灵药,等拿到东西你一定可以恢复正常的。”
听了他的话,上官祎闭着眼睛扯了扯嘴角笑了出来,但微弱的呼吸声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身体状况。他十分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可怕的病魔在肆虐,等下去只是一场漫长的折磨罢了。
不一会儿,他慢慢地睡了过去。应该是病痛的影响,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很嗜睡,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有十个时辰是睡着的,清醒的时候几乎很少。
徐长风见他又睡了过去,蹲下来细心地帮他盖好毯子。看着他睡着时还紧皱的眉头,心里不由得心疼和愧疚,如果允许,他想要为他分担一二。
“照顾好他,若是我回来看见他有一丝的不好,我唯你们是问。”
待了许久,他才吩咐手下照看好便离开了。
殷栩将服侍的人都赶了出去,一个人静静地侍弄着亭外的花草,姿态悠闲,看起来心情不错。
“殿下,徐长风来了。”
话毕,凌沁带着徐长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嗯?”
殷栩仅抬眼看了看他,随后又继续摆弄着手中的兰花。
“长风大侠,不在你的府里待着却跑来我这里,不会是找我品茶的吧?”
徐长风没有理会他轻佻的话语,冷着脸直接问道:“我没有你这么好的兴致,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们到底何时才肯动手?”
听罢,殷栩也不恼笑了笑,一直等浇满了水之后才慢悠悠地说道:“不急,合适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出手的。”
一听这话,徐长风心里就更着急上火了,立即上前抓着他的肩膀说道:“不行,我们已经等不了了,你们得尽快!”
殷栩被他突然的触碰瞬间有些不开心,不动声色地拿开他的手,放下水壶叹气道:“放心吧,过两天就有好消息了。”
“行,记住你说的话。若是过两天还没有消息,我还是会来找你的。”
说完,徐长风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还没等凌沁说话他扭头就走了,远远地道了声:“多谢,不必送了。”
凌沁顿时无奈,看了一眼淡然的殷栩,他也只是撇了撇嘴。
“苏涣已经回到秦门了?”
殷栩慢慢走到亭下,端起一壶闷煮好的绿茶凑近闻了闻,满意得点了点头,随即倒了两杯出来。一杯递给了凌沁,一杯自己细细品尝。
凌沁受宠若惊得接下,来不及品尝就回道:“是,已经照那位大人说的放他回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就好,让手下的人盯紧了。”
“是。”
“对了,之前叫你办的事情,如何?”殷栩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眼眸忽明忽暗。
“您放心,从没有人能看清我的手法,即便是他也不行。不过,您确定这对他有用吗?好歹他还有个神兽护体。”
闻言,殷栩嘴角微妙地透出笑意,低吟着:“我相信,他会的。”
“怎么样?感觉如何了?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都好了。”
询问后还是不放心,销寒生的眼睛焦急地在他身上到处查看,手也没闲着。
任茕倾无奈,只好任他检查,否则今后耳边不会清静了。
“如何?我没骗你吧。”
“恭喜你,可以出去了。”销寒生笑道。
还未等他开口,就看见销伶儿小跑过来,嘴上喊着:“倾哥哥,温叔叔叫你们去找他呢!”
任茕倾问道:“找我们做什么?”
销伶儿解释道:“那个乞丐,呃,就是那个苏涣醒了。”
“而且他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
他们面面相觑,脸上立刻有了笑容,正要往苏涣的屋子去,就听见销伶儿在后面补充道:“错了,他们在大厅呢!”
当苏涣见到销寒生和任茕倾的时候,脑海里便忽然闪现着那天夜里的第一次相遇,他们在苏府中大打出手,也是那时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二人的功力。
虽然只是几眼,但却足以可以记住。
“销公子、任公子你们过来了,请坐。”秦容招呼着两人。
二人向秦容点头示意,一同坐在了温雀的旁边。
苏涣站起身对着他行了个礼,开口道:“你就是任公子吧?我的身体如今能好得如此速度多亏了公子相助,在这里谢过了,日后若有需要随时向我开口便是。”
闻言,任茕倾立即起身回道:“苏公子不必这样客气,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算不得什么,还是温雀的功劳比较大些,该谢谢他。”
苏涣刚想说什么,脑中突然抽痛了一下,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还有一幅画像。那画上的人很眼熟,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容貌,他懊恼地用力敲了敲脑袋,心里堵得慌。
“苏公子?怎么了?”任茕倾见他的状态有些异常,不禁开口询问。
苏涣听见他的声音,立刻清醒了一些,抬眼看着他,只一瞬间那个画中之人的样貌清晰可见,他诧然地发现竟与眼前人的五官完美重合了起来。震惊之余,他很快平复了心情,只是忍不住盯着他看了起来。
虽然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但这其中必然有某种联系。
任茕倾见他发着呆,再次问道:“苏公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
苏涣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立即正色道:“那日我和父亲一同出门打算备一些礼金,作为秦蕙妹妹婚嫁贺喜时用的。可在路上遇上了秦门的一个小厮,他跑来告诉我们说秦伯父有要事找我,父亲便让我跟着他去秦门他一个人采购就行了。但半路上我被人偷袭打晕了,再睁眼时就躺在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那里不见天日、环境阴暗潮湿,像是地下也像是山洞里。”
“我没派人找你啊。”秦容疑惑道。
“后来呢?”销寒生追问道。
“后来,不知怎么的,我的精神越来越恍惚。我猜大概是跟送来的吃食有关,有人给我下了药,想更好地控制着我吧。从那以后,每天都有几个蒙着脸的人将我绑起来,用附满倒刺的鞭子抽打我的全身直到我失去意识为止,等醒来时就被放置在一个浸满各种各样草药的池子里。那些草药的汁水不停地渗入我的伤口中,那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可惜我被折磨得没有力气了,只能乖乖躺在池子里泡着,当我实在承受不住时他们才放我出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久到我忘记了时间,神志不清........”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苏涣顿了顿,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神志不清、意识模糊,之后很多事情我都只断断续续地记得一些。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我也不得而知,我只记得他们最后似乎是失败了,到后面也只是将我关起来,不再对我做那些事了。”
“他们可是要了你的血?”温雀皱着眉头问道。
苏涣点了点头说道:“我依稀记得他们每天都会从我身上取血,至于是做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
闻言,温雀和任茕倾相视一眼,心中了然。
秦容听完他的遭遇之后,心中又气又心疼,手用力地砸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一群畜生!”
然后又对苏涣怜爱道:“所幸你还好好地活着,也算是给你父亲和苏家留了希望。”
苏涣抿着嘴唇扯出一丝笑容,垂下的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记得其他吗?或者你还记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任茕倾又问道。
苏涣摇了摇头,回想不起来的他看起来很苦恼。
任茕倾只能作罢,也不想再让人家陷入不好的回忆中,安抚道:“没事的,不记得也不要紧,平安回来就好。”
转而对秦容说道:“门主,我与寒生还要出去一趟,就先走了。”
走到门口时,苏涣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他们大声道:“我恍惚间曾多次看到过一个人,记忆最深的是那人的背影,若是有机会能让我再见他我肯定可以认出来。而且我逃出来的路上遇上了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是他为我指明方向的。”
销寒生听完之后脑子里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人,他最初假意抢夺名册,后又多番出手相助,水城之时他也出现了,他究竟意欲何为?为何他什么都知道?他?到底是谁?
一个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他顿了顿转头问道:“还有其他吗?”
苏涣再次摇了摇头,他能记得的只有这些了。
销寒生也不再追问,朝他笑了笑,随后跟任茕倾一起出去了。
“有什么问题吗?寒生。”任茕倾问道。
“不,他说的那个人我们曾多次遇见过,那夜抢夺名册时与我们出手的想必也是他,我只是不清楚他的目的.........”
销寒生还未讲完,就看见任茕倾像是被什么吸引,眼神一直看着一个方向,未等他询问,任茕倾就往一个方向追去了。
“阿倾!”
任茕倾听到他在叫自己,便回头对他说道:“我有事,稍后便回来。”
说完,他急忙跑掉了。
销寒生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只好在原地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