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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未亡人 ...


  •   热闹之后,顿时觉得一切都变得格外安静。

      老街上,昔日的热闹已成往事。曾经人声鼎沸的街头,如今变得冷清而寂静,只有微风在空荡的巷子里拂过,将鲜红的灯笼红布吹得微微晃动。

      夜色下,从巷子深处慢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衣着褴褛,头发凌乱地覆在头上遮住了满是污秽的脸,而且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了。

      果然走了不久,他就一头栽倒在了秦门的大门口,费力挣扎了一会后彻底昏死了过去。

      任茕倾正与秦容品茶下棋,再走最后一步棋就要赢的时候任信之突然冲了进来大声喊道:“公子!门主!你们快去客房瞧瞧!”

      任茕倾举起的手悬在了半空,叹了口气,转头疑惑道:“信之,发生什么事了?”

      任信之回道:“销公子在门口捡到了一个乞丐,叫人抬去客房了。”

      “那又如何?”

      任信之快速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那乞丐洗干净之后给销公子吓了一跳,他让我赶紧叫你们过去,我猜你们必定想不到他是谁。”

      “是谁?”秦容忍不住问道。

      “信之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是谁?”

      任信之立即正色道:“苏家长子苏涣。”

      闻言,任茕倾和秦容吃惊地对视了一眼,扔下手中的棋子,随后立马起身往客房赶去。

      他们赶到时所有人都已经到了,销伶儿正端着一碗清水一点一点地喂给苏涣。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青白,嘴唇也干得有裂口,一丝丝血渗了出来,除此之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人已经瘦得脱相了。

      任茕倾看着他这个样子,不敢想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容先开口道:“苏家不是被暗日灭门了吗?这究竟怎么回事?”

      “当时我们去看的时候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只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与苏云麟前辈躺在一起,那人身上穿的就是苏涣的衣服。如此,我们便以为苏家已经全部被杀害了。”谢浛回忆道。

      “若是这样的话,那具无法辨认的尸体便是有人故意而为的了?”秦昭看着床上的苏涣发出了疑问。

      秦子卿听完之后皱了皱眉,继续问道:“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温叔,你怎么看?”

      任茕倾看向了一旁的温雀,温雀像是陷入了思绪之中没有感受到他的目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回道:“他身上有好几处被暴力殴打过的痕迹,皮肤上的伤口则是被毒物腐蚀所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逃脱的不得而知。至于何时能醒来需得看能恢复多少了,在此期间需要有人时时刻刻看护他不能有一点闪失,不然后果不可想象。”

      任茕倾看着温雀阴郁的脸色,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便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出口,扫视了一圈说道:“即是这样,我便留下与温叔一起照看苏涣吧。”

      销寒生闻言立即说道:“那我也留下吧。”

      任茕倾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必了,我也懂得一些医理和温叔一起好有个照应,就交给我们吧。”

      随后又对众人微笑道:“放心,你们都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如此也好,便辛苦二位了。”说完,秦容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销寒生见他拒绝得这样快,即使想说什么也不好再说,只得识趣得跟着大家一起出去了。

      众人都离开后,任茕倾催促道:“温叔,有什么话现在可以尽数说出来了。”

      温雀知道他的脾性,今天若是没有告诉他怕是日后都不太好过,他将房门关上然后才对他说道:“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发现苏涣身上有些不同寻常,似乎是被人炼蛊了。”

      任茕倾听到蛊这个字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好感觉,不确定地问道:“什么蛊?”

      温雀动了动嘴唇像是难以开口的样子,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好半天才悠悠开口道:“人蛊。”

      是了,他的父亲就是人蛊。

      任茕倾低下头右手抚上了胸口处久久未曾开口,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缓了过来继续问道:“有人想要将他制成人蛊怎么让他逃了出来?还有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炼成人蛊是需要时间的,短期是不可能完成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温雀摇了摇头看向了苏涣“不,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蛊。严格地说他只是一个试验品,炼他的人仿佛是在验证什么,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失败了。”

      “为什么这样说?”

      闻言,温雀笑了笑继续解释道:“真正的人蛊血是源源不断再生的,最重要的是他心脉处并没有寄生的虫蛊,他只是一具普通的身体而已,需得像你父亲关澈这样的体质才行。”

      温雀知道任茕倾想问什么,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说道:“关澈是悼城专门培养的特殊之人,他是阳年阴月阳日阴时生人,至阴至阳。他的体质清奇,可以吸收世间草药和毒物为己所用,由他身体的血液循环流通不会枯竭,可以作为所有毒物的解药也可让人长寿。后来不知为何,他心脉处的虫蛊居然滋生出灵性,为了护主可转变血液的作用。”

      他顿了顿说道:“若是逼迫便是世间至毒,自愿则是世上最好的良药。”

      “既是如此,人命关天。那就请温叔尽力将他治好,我可以随时帮忙,他若是清醒过来,想必很多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可以知晓了。”

      说着,任茕倾看见苏澈伤口上刚换的布条又渗出了血,立即走上前拆开来,给他换上干净的布条。

      “我还真有一个忙需要你帮,而且是非你不可。”温雀抱着手臂慵懒地看着他,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任茕倾听他这样讲便知道是非帮不可了,谁叫自己主动答应了的,笑了笑无奈道:“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随意开口,我都答应。”

      “漂亮!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温雀点了点头,轻快地拍了拍手。

      “说吧。”

      温雀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我需要你的血,想要救他,一定要有你的血。”

      “行。”

      任茕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非常速度地掏出小巧的匕首就要往手腕上割。

      “哎!”

      温雀想要阻止都已来不及了,只见他白皙的手腕上颯时出现一条较长的伤口,血液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你这人怎么性子还是这么着急?”温雀皱着眉厉色道。

      “你要是再怎么墨迹下去,浪费我这么些好血了,我可是要心疼的。”任茕倾不紧没有理会,反而责怪起了他。

      温雀对他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道:“行了,我不与你辩了。你按我说的去做,先将血与碗中的创伤药混在一起,然后再举着手臂让流出来的新鲜血液滴进他的嘴里,此过程不能停下来需要持续半个时辰之久,期间我会在一旁协助你。”

      说完,温雀将混好的创伤药涂抹在他被毒物侵蚀而腐烂的伤口处,再将特制的寒玉敷在上面,用布条包裹起来。

      做完这些,温雀便将手搭在任茕倾的背上开始输送内力,这样一来他就不会轻易力竭,血液也流动得快些。

      虽然有温雀的助力,但长时间的放血还是让他有些承受不住,脸色十分苍白还不停地冒着虚汗,嘴唇也变得没有血色。

      “若是不行了,就赶紧停下来。”温雀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担忧道。

      “不能前功尽弃,他早一点醒来我们的处境就可以早一点明朗。”任茕倾摇了摇头,又握紧了拳头让血液流得更多。

      不知怎的,这半个时辰实在难捱,仿佛像过了一天,他从来不曾觉得短短的半个时辰竟然可以这么久过。

      “行了,可以了。”温雀收住内力,立刻封住了他手臂处的穴位,血液这才没有再流出来。

      任茕倾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澈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才放下心来,紧张的情绪也从此刻没有了,只是这一卸力他的眼前一黑,身形不稳,险些要摔倒在地。

      温雀急忙扶住他,拿出一颗药丸喂他吃下,随后对他说道:“小倾,他已经没事了,我先扶你去房间休息吧。”

      任茕倾一只手捏了捏太阳穴,眨了眨有些模糊的眼睛,勉强露出一点笑容对他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你还是待在这里吧,以免出了问题。”

      “你这样,我不放心。”

      “那我等会让信之来照顾我总可以了吧?”

      温雀见他如此坚持,也了解他的性格脾气,只得答应下来。目送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心里的担心一分不减。

      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这么犟,这么爱逞强。

      任茕倾缓慢地走在走廊上,刺骨地寒风不留情面地朝他吹了过来,像是要钻进他的骨头里似的。

      “都开春了,怎么这风吹在身上还是这般寒冷?”

      也不知道他是在问谁,走着走着,他的脚上忽然没了力气,脑袋一沉就想往后倒去。

      就在他以为要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上时,却出其意料得落入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中,没有了想象中预料的疼痛。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向怀抱的主人,只能看见一点虚影,是熟悉的感觉和味道。

      他安心得闭上了双眼,任由那人抱着,嘴角露出了一点笑意。

      销寒生.........

      秦子卿看着他虚弱的样子,身上又冰块似的冰凉,不敢再耽搁,立即抱起他往他的房间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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