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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姑苏秦门 ...


  •   原本早就该下的雨,今日晨时才渐渐地落下来。

      想来应该是迟迟未下,由最开始淅淅沥沥的细雨转为瓢泼大雨,雨水大颗大颗地打在马车的顶棚上,声音响亮又嘈杂,却并不刺耳。

      不知道是何原因,任茕倾坐在马车之中竟然觉得有些冷意,手上的皮肤都紧绷着,细小的汗毛也纷纷竖了起来。

      这时,坐在一旁的任信之心细地觉出了不对,翻了翻随行的包袱,取出一件稍厚的斗篷披在他身上,一边系着一边说道:“下了这场大雨,马上便就入秋了,江南天寒雨水多。我记着您以前是最不畏寒的了,族中没有一人能比得上您,如今这等反应,恐怕也是体内那东西的缘由吧?”

      “或许吧,具体是何原因尚且不知,此行本就是为了查清我体内的东西。现如今不知他们二人的踪迹,只是在我沉睡之前于我交代了醒了之后便立刻去姑苏,等到了再另说罢,你拿些酒来让我去去寒。”说着,他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任信之也不再追问,将身上的酒壶递给他,就静静地看着外面出了神,心里想道:

      原本想着他当上了族长,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烦恼担心的,不想,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对于这些事他也从来不说,从来也不商量,就暗暗地藏在了心底。倒好,让自己成了失职的人,也偷了个闲。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在第七日到了姑苏。

      下车后,任茕倾看着与从前相差无几的楼房瓦舍,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的,旧年的记忆都一一对应了上来。

      那时的姑苏还是一座无名小城,秦门远没有如今的名气,且都是些江湖上的小门小派,哪想现如今在江湖上极富盛名,还成了天下第一门,广受天下英雄追捧。

      任茕倾看着满大街小巷的秦门幡旗,想来这一路打听并非是道听途说了。

      “公子,我们这是去哪?我早已托人定下了春满楼的住房了,这一路奔波,您是否先休息着?”任信之快步走到他身侧,侧头问道。

      任茕倾摇了摇头,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秦门回道:“哪里有客来了不先去拜访主人家的道理?你先跑去敲门,等见了秦门当家的再去酒楼也不迟。”

      任信之也不拖沓,径直跑上前用力地敲着大门,嘴里喊道:“里面有人吗?有客拜访……”

      敲了不久便有人闻声赶来,接着大门便被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小厮,看他模样应该是刚入门派的弟子,稚嫩的很。

      那人小心地看了一眼门前的任信之,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任茕倾,心下想道:“这二人看着相貌堂堂、衣着不凡,身上所穿之物都具是珍品,很是贵气。想来门主所说要等的贵人,便就是这二位了。”

      随后,他便向他们拱手行了大礼,恭敬地说道:“二位贵人,里边快请,门主已经命我等候多时了。”

      任茕倾闻言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欠了欠身客气地回了一句:“你请。”任信之便退在他身后,跟着走了进去。

      “公子,劳您辛苦奔波,这一路上想必也是十分颠簸难行的。”他一边引路一边客气地说着。

      “有劳你带路。”说罢,任茕倾看了一眼任信之。

      他便会意地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前面带路的人,笑着对他说道:“小兄弟,我家公子看你辛苦,这个你且好生收着。”

      那人看了他手中的银子,并没有表现出多么高兴,而是淡淡地笑着说道:“多谢公子打赏,公子有什么事可尽管开口,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任茕倾很意外这个看似年轻稚嫩的少年,居然如此稳重明白,像入世许久了的。这样想着,他会心一笑,而后便问道:“近来姑苏可还太平?”

      “一直都挺太平的,江湖这么多年也再没有什么风浪,受秦门庇护,姑苏的百姓都享安居乐业之福。”他认真地回道,听语气似乎对秦门很是敬重。

      “虽说有些冒昧,但还是好奇想问一问你是何原因要入秦门的?”任茕倾看起来很像是非常想知道的模样。

      “我?因为秦门不仅救我于水火,还不嫌弃收留了我,所以我便拜了师门想着有朝一日能投身报恩的。”说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瞧着他的样子,不像是虚伪奉承,倒是真心的。

      “公子,到了,快进去吧。”他停了下来,伸手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嗯,多谢。”任茕倾点了点头说道。

      小厮垂首将他带了进去,对着屏风后头的人恭敬地说道:“门主,人已带到。”

      里头的人没有吱声,只是摆了摆手让小厮下去了。

      任茕倾侧头在任信之耳边悄声交代了些话,任信之只道了一声好,就退出了房门转身翻上了屋檐,凭借着轻巧速度的身手穿梭在楼屋之上,渐行渐远。

      任茕倾整理了一下着装,拱手道:“小生见过秦门主。”
      他口中所称的秦门主便就是秦容,秦家四子的老大,也是江湖中人人称道英雄、侠之翘楚。

      “公子客气了。”话毕,秦容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虽说如今年岁已高,神韵却依旧始然,只是那一对苍劲寒历的鹰眼中少了年轻时候的狂妄,多了几分淡然。

      任茕倾继续说道:“小生今日初到贵地,便久闻门主大名,想着来府上拜访。可方才听那小厮说你正在等我,只是你我素不相识,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秦容请他坐下,待人上了茶水之后才开口道:“你我素不相识不假,可有人写信跟我说这两日若是有人来登门拜访,便就是秦门的贵客要以礼相待,日后能解了我秦门之危。此人的话,我是断断不会不听的。”

      “门主心直口快,为人磊落。既是如此,我便不好再追问,今日已登门拜访,那改日再来,小生就先告辞了。”

      任茕倾的眼神暗了暗,行了礼便转身要走。

      “公子这般着急要走作什么,不嫌弃的话,留下吃个便饭吧?”秦容忙开口挽留道。

      “门主热情好客,本来这番美意我是不好回绝的,只不过我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改日一定给门主敬上一杯酒赔罪。”说完,不等他再说话,任茕倾就直接离开了。

      另一边的任信之正坐在姑苏最大的酒楼春满楼里喝着酒,楼下正厅中坐着一位老先生,简单的一张桌子和一把扇子,紧接着便听见他那浑厚沧桑的声音慢慢传入耳中:

      “列位,这江湖上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呐。”

      “据说啊,这几年的江湖上,出现了这样两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人称雪胎梅骨的傲霜子和那松菊犹存的任孤思。他们二人武功极高,皆是登峰造极的境界,如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世人呐都称他们是神仙下凡、天之骄子,只知道他们形影不离、执剑天涯。可是最近却没了踪迹,好似人间蒸发了。”

      “哎,那你说说他们二人去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台下听着的人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大声地追问起来。”

      “嗨,这位客官莫要着急啊,待我慢慢说与你听。”

      “这段时间不知各位是否都听说了,江湖上忽然冒出来一些杀手,拿着名册杀人,连许多门派的掌门都榜上有名。这群凭空冒出的杀手背后受何人指使?那背后之人又是谁?何故对江湖人士痛下杀手?都不得而知。”

      “也是巧然,任孤思和傲霜子二人不小心撞见有人被追杀,便拔刀相助救了那人。只知道那日发生了一场大战,究竟发生了什么其他便不得而知。那日之后二人便消失不见了,后来再没有人看见过他们,而那个被救之人也不知所踪。”

      “再后来那些杀手也没再出现在江湖上,这件事情众说纷纭,也成了百姓平日里茶饭后的闲谈,可说来说去也没个结果,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老先生说完叹了口气,饮下了一杯酒。

      楼上的任信之将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在桌上用沾了酒水的手写了个字,便起身回房了。

      老先生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任信之坐的位置,露出了笑容,松了口气也便起身离去,留给众人一个背影和一声叹息感慨。

      任茕倾从秦门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春满楼,由酒楼伙计带着进了厢房,进了房门便看见任信之正在大快朵颐,全然没了形象。

      任茕倾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如何?”

      “您料想不错,这江湖看似一片平静,但只需一块小石子便能让它泛起不小的涟漪。这段时间江湖上忽然冒出来一群杀手,按着名册杀人,已经有不少的人死在他们手上了。还有他们二人也不晓得去哪了,可能蛰伏在暗处吧,您说他们想做些什么呢?”任信之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向他讲述自己所听到的。

      “你如何打听到这些的?”任茕倾问道。

      “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刚好有说书的提了此事”任信之回道。

      闻言,任茕倾沉思了一会儿,而后了然地笑了笑“我想必知道他们在哪了。”

      “哈?”任信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刚要夹菜的筷子也停住了,他实在是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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