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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红粉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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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是寒冬腊月,但城里却依旧热闹,甚至于比往日更有人气。
或许是因为秦门门主爱女的婚期将至,故交旧友八方来聚,再加上城中百姓同庆,所以才给寒冷难耐的冬月添了许多暖意和热闹。
“阿倾……”从外面传来阵阵地脚步声,接着门就被推开了,销寒生快步走了进来。
任茕倾正静坐调息,没有理会他。
销寒生见状,动作放轻了一点,对他说道:“阿倾,衣服做好了,店家叫我们过去瞧瞧。完了之后,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任茕倾抬眼看着他“有酒吗?”
销寒生闻言笑了笑说道:“有,怎么没有酒呢?有道是无酒不成席,再说是要请你吃饭,岂敢啊?”话罢,拉起他就往外走。
“也叫上信之和伶儿姑娘吧。”任茕倾一边走一边说道。
销寒生叹了口气对他说道:“都叫上了,吃饭怎么能没有他们呢?他们早已在外等候,就差你了。好了好了,快走吧……”
“公子!哥哥!”二人刚出府不久,任信之和销伶儿就从远处跑过来齐声喊道。
销寒生转头对他说道:“瞧,我没骗你吧。”样子竟还有些委屈,真的被人冤枉一般。
任茕倾见他那个做作的模样,只好频频点头道:“是是……我们快走吧。”
看完衣服之后,不过多长时间四人就从布庄转到了春满楼酒楼的大门处。紧接着店小二便小跑出来,十分客气热情地上前招待,引他们直接上了雅间,大小好菜好酒都伺候了上来。
最后一个菜上完了,小二托着盘子笑着说道:“诶,几位客官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小的就在楼下。”
销寒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拿了一锭银子打赏给他。
待小二离去了,才转头对着任茕倾他们三人说道:“今日我可是把他们店最好的都上上来了,你们莫要客气,都敞开来吃。”
“既然销公子这么说了,那我便不客气了。”说着,任信之便也不再客套直接大吃了起来。
销伶儿闻言,对他笑道:“信之哥哥,我们可要好好谢谢任公子,不然怎么能跟着沾光还能吃到这么多好酒好菜呢?”
“诶?销伶儿,近来可皮了不少,讲话越发口无遮拦了。你们尽管吃好喝好,别去理会她。”销寒生作势瞪了她一眼。
任茕倾嘴角噙着笑意,没有说话。仰头喝酒时,无意间瞥见了坐在对面雅间的客人,仔细一瞧,竟然有些熟悉的感觉,虽然从未谋面过。
对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也望向了这边,视线刚好与任茕倾对上了,眼神一暗愣住了一会儿。
见他这么盯着自己也不恼,反而端起一杯酒向他敬了一敬,以笑示之。任茕倾见状,也微笑着回敬。那人似乎是想要与他谈话,用手敲了敲身旁的座位,请他过去。
任茕倾有些诧异,但没有拒绝,而是点头答应了。继而,他侧首对销寒生说道:“销兄,我过去一下。”说罢,指了指对面的人。
销寒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见着一人正看着这边,瞧他看过来,那人又朝他拱手笑了笑。
销寒生正要说话,任茕倾就已经往那边过去了。
任信之瞧他脸色不好正郁闷着,就放下筷子对他说道:“销公子,莫要担心,我家公子自有分寸的。再说,按他的性格,你也是拦不住的。瞧我,都司空见惯了。”
“任小兄弟,你多吃一些,话可以少一些。我知道,我们还是在这儿等他回来罢。”销寒生喝了一杯酒,对他笑了一下,只不过是很勉强的样子。
任茕倾走至门口,就有个少年候在那里等他,见他来了就侧身作了个请,带他进了房间。
“不知阁下召我前来,所谓何事?”任茕倾欠了欠身问道。
只见那人站了起来,定身对他行了个大礼才回道:“在下关……雀,与公子一见如故,所以请公子移步来此,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关公子客气,小小浪子,没有什么名号,只叫我任茕倾便是。”说着,任茕倾也回了个大礼。
“任茕倾?好名字!不知,任公子可否愿意赏脸闲聊几句?”关衍倒了一杯茶,作了个请的动作。
任茕倾想着既然来了,也不再忸怩,顺着便坐了下来。
关衍见他用手碰了碰茶杯却迟迟不喝,以为他不喜欢,就命人拿了一小壶酒来递给他,应是觉得招待不周便向他说道:“任公子,这是我家乡的旧酿,味道好的很,你尝尝。”
任茕倾接下了酒壶,打开酒盖闻了闻,尔后再抿了一小口,仔细品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关公子所予之酒,起初入口寒凉,舌尖有些许苦涩,不知所味。终流至胃里时,竟然又有些温热的暖意,随后一股甘甜流转于口舌之间。不俗,好一阵回味……”
只不过这酒的味道怎会如此熟悉,好像曾经喝过一般。
“哦?这么说来,任公子也懂酒?”听他这样品析,关衍有些惊喜地问道。
闻言,任茕倾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哪里是懂酒,只不过爱酒,是个酒鬼罢了。”
“任公子谦虚了,来请。”说罢,关衍手举酒壶与他的碰了一下。
任茕倾无意间看见他未下完的棋盘,便细细端详了起来。
良久,对他说道:“关公子应是棋局上的高手,不然怎么能下得这一手好棋,还是一人作两人下的。”
关衍听了,笑着说道:“任公子谬赞了,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好?听你这样讲,想来公子对棋也有研究。如此,便请赏脸与我切磋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自然可以,求之不得。”任茕倾放下了酒壶,将棋盘上的黑白两子分别装入罐子里。
“你是客,便你先请吧。”关衍拿了装着白子的罐子,对他说道。
“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了。”说罢,任茕倾便手执一子落在了一角。
远在对面的销寒生三人看见他们二人相谈甚欢、有说有笑的,气氛好不融洽。
“看来,公子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说着,任信之还特意观察了他一眼。
销寒生没有搭话,而是一边喝着酒一边盯着那边看。
销伶儿用胳膊肘蹭了蹭任信之,小声说道:“他一个人喝闷酒呢,你别扰他,点了这么多菜我们得替他吃完呐啊。”
说话间,销寒生撇了一眼他们两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点用都没有。”
闻言,销伶儿反驳道:“虽然这样说没错,那也全然不能怪我们吧。还不是你自己没用……”只不过最后一句话是悄悄说的,没让他听见。
“销公子,你也好歹吃一点菜,不能只喝酒吧?”任信之夹了一些菜放在他的碗里,又给了他一壶酒。
销寒生狠狠地咬了一口菜,又灌了一口酒,说道:“任小兄弟说的是,可不能浪费了这些好菜。吃完了,我们也找乐子去,不能我们在这干等着。”
“销公子想去哪儿?”任信之问道。
销寒生笑了笑,略有神秘地说道:“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罢,还朝他挑了挑眉、眨了眨眼睛。
销伶儿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可有福气了。”
“什么意思?”任信之疑惑道,心里有些发毛。
销伶儿只笑了好一阵,没有答话。
正是因为她这样,任信之就更加确定不是什么好事,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任小兄弟别理她,是个好去处,你会喜欢的。”说着,销寒生给他倒了杯酒,与他碰了碰杯子。
“青楼?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去处?销公子,你在和我玩笑嘛……”任信之站在青楼门口十分疑虑地问道,脸上有点抽搐,也有些泛红。
销寒生看见他的反应,摆了摆手笑道:“任小兄弟想岔了,只是我有一位故友在此而已。”
“是一位红粉知己……”销伶儿踮起脚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销伶儿!就你事多!”销寒生瞪了她一眼,要伸手去揪她的耳朵。
销伶儿见状,赶忙躲在了任信之的身后,不再多话。
“呦!这不是销公子嘛,您怎么来了却不进来呢?是来找湘儿姑娘的吧?”只见楼里走出来一位年纪较大的女人,但身形和姿态却婀娜多姿、风韵犹存,这应该就是他们所称呼的妈妈了。
销寒生笑了笑回道:“是,她在吗?”
女人闻言,用手帕捂着嘴笑了几声,说道:“在在在……她呀?可是为了您守身如玉不肯接待其他客人,我呀,也是为了她得罪了不少贵客呢……”说罢,神情有些委屈,一双媚眼泪汪汪的。
“好好好,委屈了你。你看,我这不是来补偿补偿你了吗?”说着,销寒生拿了一袋银子放在了她的手上,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任信之瞧见她的忸怩作态、八面玲珑,心里暗想道,看来不是个有本事的人,还做不成这样的生意。
说话间,女人已经将他们三人带上了三楼湘儿的房门前。
她敲了敲门朝里面喊道:“湘儿啊,你的销公子可是来了,还不出来迎接贵客!”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女子身着华服、头戴金钗珠宝,浓妆黛抹,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只不过她的仪态十分端庄,俨然不似寻常的风尘女子。
只见她笑着向众人一一行礼,可只有对着销寒生的时候,双眼含情脉脉,似一汪潭水深不见底。多看一眼就令人心驰神往、水泛涟漪。只是这样,反而叫人害怕。
只见她朱唇微启,柔声细语道:“销公子,你许久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