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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欢迎来到食物链顶端（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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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雕像破碎和自己无关后，陵冬又向伊莎裴尔解释了三遍，他才勉强相信雕像是人异变成的怪物。
低头瞅了眼手中的碎片，他一个哆嗦，把那些“尸块”丢了出去。现在的他比混沌种石化得更彻底，在陵冬身边开始怀疑人生。
道左绯无瑕关心他们，径直走到柳生面前，和他互通信息。
“你们是天启市派来调查商会案子的警察？还是黑警？我大概了解了，看来我们都不是什么能摆在台面上的职业。”
柳生听完她的身份介绍，低着头，若有所思。他从手机里调出自己的职业名片，上面赫然写着一行烫金体的英文名称——Black goat。
道左绯念出了它的翻译：“黑山羊？这是你公司的名字吗？”
柳生点头，补充道：“黑山羊安保公司，和你们在地面上的官方机构不同，这家公司隶属地下城的一股私人势力，安保是用来迷惑人的幌子，实际上，我们这些员工都是私下招募培养的雇佣兵。”
地下城雇佣兵的意思是，退伍军人、亡命徒、平民都可以参加考核，选拔通过即正式上任。
由于组成人员过于复杂，帮派众多，员工道德水平线不一，雇主甚至无法确定接单的雇佣兵是否会反水将自己一击毙命。
还真是一个喜欢吃人的世界。
始终被晾在一旁的兰奚亚存在感过低，他确认陵冬那边的情况暂时容不下自己，于是便插入道左绯与柳生的话题。
“我和柳生都是雇佣兵阵营的，既然一同进入了这个游戏，我们也算是伙伴了，请多多指教。”兰奚亚伸出一只手。
这种率先示好的行为并没有得到认可，或许身体留下了无意识行动时的记忆，她常常会想起和兰奚亚交手的感受。
明明是受了伤的人，招式却一次比一次狠，他在战斗时给人的感觉很微妙，不像是普通的还击，而是由浅入深地试探对方身手水平。
心机可见一斑。
道左绯不想领情，但念在他也是柳生看上的人，还是勉强回应了一声。“只要你不会拖后腿就行。”
兰奚亚警觉地挑眉。
哦？这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还是对其他方面有所顾虑？
正处在博好感的时刻，至少他不会蠢到去反驳，口舌上吃点亏而已，忍下便罢了。
不过他没想到，柳生会出面为他解围，“阿绯，我们的最终任务应该一样吧，都是杀死地下城的幕后主人？”
他巧妙地转移话题。
道左绯肯定了这个疑问，“没错，那你们的阵营任务是什么？难度大吗？”
“……杀一个人。”
“哈？”
道左绯立刻明白了，他为什么在回答之前会迟疑两秒。杀人这种业务，身为研究员的他还从未做过，专业不对口啊。
不过她并不为此烦恼，因为阵营里还有一个人呢。她果断指向正在旁听的兰奚亚：“没关系，我们还有一位忠实的伙伴呢，你说对吧？亚亚？”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天气预报都没有她善变。
兰奚亚认命地捂上眼睛。
“是的，我们是伙伴……”
内心是苦涩的，但也只能勉强把不甘吞进肚子里，没办法，都是他自找的。
陵冬终于哄完“孩子”，带着他的好友重归队伍，庆祝全员聚齐。
同事，伊莎裴尔也表明了他所在的阵营。
“赏金猎人？看来你是我们之中最自由的一个。”众人齐刷刷看过去，因为道左绯的话里隐隐透出一股酸味。
伊莎裴尔扬起他骄傲的下巴，轻哼一声。
“给点阳光就灿烂。”
陵冬一副“这人没救了”的意思，毫不留情地拆自家好友的台，但他之所以会这样说，归根结底也是担心伊莎的安危。
他很心累：“你有没有想过，执行阵营任务的时候，你只有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赏金猎人虽然自由，但相应的，你的组织不会管辖手下，万一和同行起了利益冲突你又该怎么办？”
他承认，自己事事都担忧显得有些多管闲事，但伊莎裴尔原本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黑市医生，和为政府卖过命的自己不同。
伊莎不擅长体术，如果不是遇见了自己，他本该安静顺遂地过着给人治病的日子。
黑市里有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他可以过得更好……
见好友情绪逐渐低落，伊莎裴尔立刻明白他这是又钻了牛角尖，赶忙解释：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实力吗？我毕竟也是跟你学过一点招式的，虽然效果一般……再说了，你不是已经从道左绯那里得知游戏死亡还可以复活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已经不怕疼了。”
“……我心中有愧。”将无辜的伊莎卷进来，已经成为了他心里一道难以跨越的坎，伊莎病情加重也是因为他。
黑市最有名的医生，却救不了自己。
“拜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好吗，从政府追兵手中救下你是我自愿，为了增强力量加速病毒生长也是我自己的决定。陵冬，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他知道。
正因为知道，才格外难受。
“我明白。”陵冬好不容易从负面情绪走出来，却遭到了来自同阵营玩家的暴击。
道左绯提出了一个致命问题，眼神极度纯真：“我好奇很久了……你们是男同吗？”
……尴尬之神悄悄飘过。
“不是！/不是！”
异口同声，他们两人的反应。
道左绯发出一声延长的“哦～”，然后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你们看我信吗？都默契到这种程度了，极力否认就是心虚哦。
她被柳生教习许久的礼貌修养难得在线一次，知趣的没有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不然耳边绝对又要起茧子。
柳生会在空闲的时候把她押走，恨铁不成钢地开启长篇教育论，即便她不能完全理解那些晦涩难懂的道理，柳生也不会放弃。
“咳咳，伊莎裴尔，你的阵营任务是什么？”
两个被八卦的当事人在装作很忙的样子，柳生被道左绯打出的暴击震碎三观，看起来马上就要开始“管教”自己的“娃”了，至于道左绯……她还在傻乐呵。
为了让这种诡异的场景早点翻篇，兰奚亚只能挺身而出，替四个不省心的临时好友找补。
伊莎裴尔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陵冬偷偷戳了他一下，“啊？阵营任务……我没有阵营任务啊？”
“？”其他人的脸上纷纷浮现问号。
道左绯又酸了，她不信邪地凑过去，“把你的任务面板给我看看，怎么可能，凭什么只有你没任务！”
“也不是没有，就是只写了一个和你们一样的最终任务……”伊莎裴尔想起了被她那柄刀支配的恐惧，二话不说立刻调出面板怼在她脸上。
“你自己看吧。”
“……不公平，不公平！”身为世界构建者和空间维系者、同时还要担忧自己不小心挂掉会导致蝴蝶效应影响其他人安危的道左绯破防了。
没错，她、破、防、了。
“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帮你筹划这一切，却不能拥有和他一样的开挂待遇，为什么任务系统不给我开小灶，我也想摸鱼！”
道左绯演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凑到柳生的面前诉苦，但安慰人实在不是他的强项，尤其是这个对象还是由他创造却又教育不好的人造人。
众目睽睽之下，闹大了又不好收场，他只好无奈抚上道左绯毛绒绒的脑袋，像平时一样温声细语哄着。
“因为你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啊，英雄都背负着比别人更加沉重的责任和使命。就像你以前最喜欢看的特摄片，哪一个主角不是最累的？”
这一套哄小孩的话，放在现在看早就过时了，但对于道左绯这个心智不成熟的不完美生命体却有奇效。
她转了转那两只灵活的眼珠子，似乎在心里说服了自己，终于肯收起卖惨的表情。
然后自信拍上自己的胸脯，说道：“也是，我毕竟是天选之子，人类自身造就的苦果，还不是需要靠我这个高科技产物解决！”
说完，她在其他人的脸上轮番扫视，而大家都看懂了道左绯那渴望夸奖的眼神。
全都昧着良心哄她。
“大姐头，你最厉害了！”
“左绯小姐，我很期待你在游戏中精彩的表现。”
“……”陵冬很不想开口，但他更不想被这个女人针对。“我相信你，一定是人类的救世英雄。”
陵冬看着她受到鼓舞之后心情大好，滔滔不绝地开始吹嘘后续行动，他竟然会有一点被代入到那种情绪中——对未来的走向充满期冀，相信他们能够从联邦的掌控中脱离。
一开始加入他们，是因为走投无路，但是从现在起，他萌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感，或许，最后真的成功了呢？
他的思绪飘向远方，而道左绯将重心放回了队伍中间。
“话说回来，我和陵冬来贫民窟是因为要调查案子，你们仨为什么也会来这里，尤其是伊莎裴尔，你甚至连阵营任务都没有。”
她的问题很关键，陵冬立刻回过神来，等待其他人的回答。
伊莎裴尔对这个问题表现得很无所谓：“我进入游戏的初始地点就在贫民窟和主城区的交界，因为找不到你们，就随便逛了一圈，然后遇到了柳生和兰奚亚。他们说任务定位在贫民窟，我就跟着一起来了。”
审视的目光聚焦在那两人脸上，柳生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道左绯和陵冬看雇主给出的定位。
“发信人……千山柳？这个姓氏，你们的雇主也是商会的人？”
柳生微微点头，“千山柳是商会会长的名字，也就是你们遇到的那个人——”
“千风信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