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木馒犬

3、厚脸皮

　　莫檁靠着窗，带着耳机，隔绝世界，地上一团团的纸。
　　外面夜空上只有月亮和，零零碎碎不明显的小星星。
　　不知他想起什么，灵感爆发。
　　莫檁很喜欢一人安静在房间，看月亮星星发呆，找灵感，但这种安静总被一人打破……
　　程游直接打开莫檁房间门吼“莫檁！我来了！”
　　程游进房，用眼疯狂扫描嘴里念念有词“检讨书，检讨书，你在那里？！”
　　“书包里。”
　　“莫哥哥，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程度作势就要抱莫檁。
　　“滚”
　　“人家好伤心呜呜呜呜呜呜。”程游擦拭那不存在的眼泪。
　　莫檁咬牙切齿，努力把怒气压下“你再这样试试看！”
　　“检讨书在书包，抄好放回去，我出去一趟。”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秋季夜晚没有白天那么热，丝丝缕缕的凉风扑面而来，却又带着点热气，蛐蛐声将本安静的小区变的热闹，星灯月光应在黑色路面上，踩过石路到了凉亭。
　　凉亭里热闹得很，一群老爷们下象棋。
　　“仙人指路。”
　　莫檁也听不懂看不懂坐在庭里，拿起手给宋墨珠发信息。
　　moli：“睡着了吗？腿还疼吗？”
　　珍珠：“没有，还在写作业，腿不疼了。”
　　moli：“那就好。”
　　莫檁本想和宋墨珠聊天，现在这句话出去，不就堵死了吗？还能聊什么？
　　对面的宋墨珠也在想怎么把天不聊死，这么多年不见面，莫檁也把他忘记了。
　　珍珠：“这么晚给我发消息有什么事吗？”
　　moli：“没什么，就是找你聊天。”
　　珍珠：“嗯，你想聊什么？”
　　宋墨珠找不到话题只好把抛给莫檁。
　　这话一出来，又一沉默。
　　莫檁想了大半天，想个话题不会聊死。
　　moli：“周末你都在干什么？”
　　珍珠：“周末就学习和去图书馆。”
　　莫檁不经想“宋墨珠周末除了学习就没了吗？”
　　moli：“就这样？不出去玩吗？”
　　宋墨珠看这句话，打打删删回道：“我不喜欢出去玩。”
　　珍珠：“你在干嘛？”
　　宋墨珠想赶紧岔开话题。
　　moli：“和你聊天，然后举头望明月。”
　　珍珠：“？”
　　“低头思故乡？”
　　moli：“……”

　　周末早晨，莫檁收拾好书包准备去宋墨珠家。
　　“宝贝，这么早去那里？先吃完饭再去？”裴清问。
　　“管他呢！爱吃不吃！哼！”
　　莫菁还在生他这个儿子的气，这儿子每次不让他省心。
　　父子两经常因为一些事吵架，要不是裴清做中间人处理两人关系，这对父子早打起来了。
　　“妈，我就不吃了。”
　　“嗯，记得带伞外面在下雨，玩的开心！”
　　说完莫檁立马关上门就走，他根本不想听莫菁讲话，要不然又要吵架。
　　莫檁这人可不会让自己吃亏，打不过，用嘴怼，反正他不可能吃一点亏。
　　莫菁恨铁不成钢：“你每次都宠他！看他都成什么样子？”
　　“莫菁，他还小，这年纪本来就是青春期，青春期他想干什么就去做，我这个当妈的有分寸，还有你，每次都管他，他每次都不爽，本来就有代沟，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你们父子关系更不可能好。”
　　“清清，我也是关心他，但……！”
　　裴清安慰：“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但你别太心急。”
　　莫菁点头“嗯”
　　裴清理解莫菁，也了解莫檁，一位爱人，一位儿子，两个都是她最爱的，不想他们感情越来越僵硬。

　　宋墨珠开门，碰上正好敲门的莫檁“你？来我家干吗？”
　　外面下大雨，莫檁虽然坐公交来的，身上还是淋湿了。
　　莫檁理直气壮：“来照顾你。”
　　宋墨珠深吸一口气，但语气还是有些生气“下雨天来照顾我，自己身上都湿透了。
　　莫檁委屈：“可我想起你，我就愧疚所以我才来的。”
　　莫檁身上的水滴答滴答的掉，像是滴在宋墨珠的心口上，转身进房让莫檁进来。
　　宋墨珠进放假拿上一套衣服扔给莫檁“拿去换了，别感冒了，换好拿吹风机吹干头发。”
　　莫檁换好衣服，就见宋墨珠在厨房捣鼓着什么。
　　“吹风机我给你拿出来了，噢还有，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
　　“刚好我弄了红薯粥，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没事，我不挑。”

　　宋墨珠盛好粥，又拿了榨菜和咸鸭蛋“粥如果没味，可以弄这些，我家也没什么好吃的，将就一下吧。”
　　“ 嗯。”

　　莫檁安静吃着粥，第一口下去眼睛都亮了“好吃！”
　　“ 好吃就多吃点。”
　　莫檁连喝两大碗，宋墨珠小半碗才喝完。
　　莫檁连忙收拾碗筷，宋墨珠见此阻拦：“碗我来洗就好，你去玩吧。”
　　莫檁根本不理宋墨珠，径直走向厨房。
　　莫檁虽是大少爷，但这一些简单家务他还是会的。
　　宋墨珠明白说不动，也不说了，就先把莫檁的衣服吹干。

　　明明是早上9点，天黑的像晚上9点，雨水死劲拍打地面发出响声，窗户上的盆栽也都灌满了水，雨水打进盆栽发出咕咚一声像是在发泄不满，房子内除了吹风机呼呼声和莫檁洗碗水声，就剩下雨声和雷的亮光。

　　“喵”门口大橘一直叫，两人都没听见。
　　莫檁把碗洗好，走去客厅就听见一直喵喵叫。
　　莫檁疑惑道：“学长有猫在你家吗？”
　　“没有啊。”
　　“那怎么一直有猫叫声？”
　　宋墨珠寻找声音来源，打开门，是大橘。
　　宋墨珠立马抱起大橘“大橘，你怎么来了？”宋墨珠似是想起昨天说的话“是来洗澡的吗？”
　　“喵”
　　莫檁也走过来摸着大橘的毛，道：“它居然能听懂话哎，要我帮你吗？一个人给猫洗澡的话可能会很累。”
　　“嗯。”
　　宋墨珠毫不犹豫答应，莫檁说的没错一个人给大橘洗澡确实很累，大橘很怕水，碰到一点都要炸毛。
　　“来，没事的大橘。” 宋墨珠柔声细语轻轻的将大橘放入水中。
　　大橘一碰水就要跑，宋墨珠抓着不让它跑“莫檁给我拿一下宠物沐浴露。”
　　“乖，大橘乖。”
　　宋墨珠安慰大橘，手上动作不停。
　　只听“碰”一声。
　　水炸的宋墨珠一身，身上都是泡泡。
　　“大橘！”
　　“噗嗤。”
　　“好笑吗？” 宋墨珠严肃道。
　　莫檁摇摇头“不好笑。”走进宋墨珠，给他擦掉头上的泡沫。
　　“别摸我头。”
　　“没有。”说着怕他不相信还递到宋墨珠面前看“喏，我只是给你擦掉泡沫。”
　　“谢谢……”
　　莫檁看宋墨珠耳朵红了，靠近调侃道：“学长你这是害羞了？”
　　宋墨珠不承认，通红的脖子耳朵却出卖他。
　　莫檁好笑，想着“不敢不承认吗？都红到脖子了。”

　　“莫檁按着它，我来吹毛。”
　　莫檁想既然那么喜欢大橘为什么不养呢？
　　莫檁看着大橘说出自己心中的问题。
　　“学长，你为什么对大橘怎么上心？喜欢的话为什么不养在家呢？”
　　“也想过，但我没有那个能力，也就只能平时喂喂它，陪它玩，给它洗澡什么的。”
　　“好了！”
　　大橘原本脏兮兮的毛，现在干净，而且毛绒绒的，摸着很舒服。
　　莫檁抬头看时钟2点“这么快的吗？”似乎和宋墨珠在一起的时候，时间都过的特别快“学长，2点了，你想吃什么？”
　　“这么快吗？”宋墨珠没想到这么快。
　　莫檁点头：“是噢，学长想吃什么？”
　　宋墨珠反问“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都可以……”
　　宋墨珠本想午饭前吧他赶走的，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都2点了，也不好意思开口赶人家走。
　　宋墨珠弄了面。
　　热腾腾的面上有一个荷包蛋和青菜看着就有食欲。
　　“学长，你怎么没有鸡蛋？还吃那么少？”莫檁邹眉看宋墨珠那碗一口的面，和几片小菜叶。
　　宋墨珠解释：“我吃不下太多。”
　　莫檁不禁想起昨天和今天吃的饭，问出问题：“学长，你是有厌食症吗？”
　　宋墨珠平静道：“没有，我就是单纯胃口小。”
　　宋墨珠不想这些事，让人发现，让第二个人知道。
　　宋墨珠脸上轻微的小表情，莫檁就能肯定是……
　　莫檁把荷包蛋分成两半“放心，我还没有吃过。”一半荷包蛋放进宋墨珠碗里，怕宋墨珠不接受又道“你没有荷包蛋，我有，这样我真不好意思吃。”
　　莫檁这一说完全堵了宋墨珠拒绝的借口“好。”
　　雨后路上窸窸窣窣的水洼倒映出金光。
　　宋墨珠看向窗外“出太阳了。”
　　“嗯。”雨停了，也要回去了。
　　莫檁觉得两人玩的还可以，但也不是很熟需要保持距离，有句话怎么说？距离产生美。
　　“学长，今天麻烦你了，我得回家了。”
　　宋墨珠：“嗯”想起裤子还没还“等一下，你的裤子，我洗好了拿给你。”
　　“噢好。”宋墨珠不说他都忘了，还有一条裤子在这。

　　这一天后，两人就没讲过话了，莫檁也没去宋墨珠家。
　　宋墨珠倒是开心，没人烦他，莫檁也没来找他。

　　星期一，同学们站在操场面对太阳。
　　学生拿着手挡太阳，蹲在前面人影子后面企图让自己凉快点。
　　宋墨珠拿着麦，声音清亮“升国旗仪式现在开始！”
　　“请国旗手退场。”

　　“莫檁我不想去！”程游要死要死“没脸了，以后怎么谈恋爱，我还没体验过爱情的味道！”

　　莫檁无语，说的好像他不丢脸，但是恋爱他谈过，好像是小学一二年级，忘了，不记得叫什么长什么样。
　　但以他莫檁的审美肯定不是丑的，他也把小学的恋爱当做一场小孩子的把戏，当作……黑历史……
　　程游在上面检讨，莫檁在下边开小差“学长，早上好。”
　　“嗯，早上好。”
　　“很热吗？”
　　“嗯。”

　　莫檁往边上挪一步，空出一点树阴“学长，过来一点，这没太阳。”
　　宋墨珠站在树阴下，没有那么热了，丝丝凉风。
　　“谢谢。”
　　“不用。”
　　“我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会再犯，请各位同学引以为戒！谢谢大家！”程游讲完马上跑下台。
　　程游过莫檁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莫檁感觉他有病，直到打开检讨书，莫檁脸都黑了。
　　他看着检讨书，不是自己的就算了，程游写的是什么。
　　“各位一年同学，学长，学姐，还有老师。”
　　莫檁指尖发白，把纸捏烂还是硬着头皮读下去。
　　“班主任，教导主任，校长，副校长，大家早上好！”
　　全是废话，莫檁怀疑程游到底抄什么了。
　　莫檁实在忍不了，把纸塞进口袋，现场检讨……
　　“关于我上学迟到翻墙还有跑操不参加，在这先向各位同学老师道歉，对不起……请各位同学引以为戒。”
　　莫檁下台，站在宋墨珠旁。
　　宋墨珠从口袋拿出一包纸巾，示意他擦汗“下次，检讨书开头别写那么复杂。”
　　莫檁擦汗得手一顿，口上答应“嗯，我知道了，谢谢学长。”心里翻白眼“都是程游这小子写成这样，宋墨珠现在估计我是个傻子吧。”
　　莫檁现在怨气冲天，恨不得弄死程游。
　　程游也感觉到危险，朝邵阳招手，跑去：“邵阳我在这里。”
　　“ ？”
　　邵阳：“手拿开。”
　　程游开玩笑，挑衅意味十足：“怕什么？难不成你是同？”
　　“不是。”
　　“不是就好了，牵手又没什么，你幼儿园没牵过手吗？”
　　“没有。”
　　程游要不是为了躲避莫檁，才不会找这个神经病。
　　一天天的装的要死，在家就是体谅父母的好孩子，在学校就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热死了！”
　　“就是！”
　　教室学生哭着喊着开空调。
　　“热死了！”程游拿着书疯狂扇。
　　“你跟我换一个位置，我补一下作业。”邵阳的位置刚好天上有一个风扇。
　　邵阳眉宇间透露一股不耐烦的味道，拒绝：“不行，这是我的位置，如果你有问题就去找老师。”
　　程游不屑的“切。” 了一声。
　　邵阳才没管程游那些小把戏。

　　程游拿起作业补一人安静坐着。
　　其实在程游心里清楚，邵阳只是表面正常，心里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激怒邵阳是他唯一的快乐。
　　两人在外表现出同学，没人知道他们暗斗。
　　“开什么空调？关了！”罗樊一进教室就吼。
　　“虽然热，但你们现在满头大汗的，开空调容易感冒，给我关了，开风扇。”
　　“啊”班级哀嚎一片。
　　后排的莫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没有什么动作，这是程游自己的事他管不了。

　　放学程游伸懒腰，转头问莫檁“莫檁，去哪儿吃。”
　　“外面卖”
　　“行。”
　　程游出校门想起，朋友圈分享的吃的，看着就特别不错“莫檁咱去隔壁技校卖吧，他们校门口吃的特别多。”
　　“嗯，也可以就隔一条街。”
　　一条街上都是吃的，淀粉肠，吐司，冰粉，还有烤鸡腿。
　　整条街香气扑鼻。

　　“老板，要两个饭团。”
　　“三个。”
　　程游奇怪“你吃两个？”
　　“没有，还有一个给人的。”
　　莫檁想到宋墨珠吃不了那么多：“老板，两个吧我那个朋友不要了。”
　　老板：“好嘞。”
　　“你朋友怎么又不要了？你也没看手机啊怎么知道他不要。”
　　“滚。”
　　“天天就知道滚，小心以后媳妇跑咯。”
　　“……”

　　“程游你先回教室，我先去高二教学楼。”
　　“噢，去那里干什么？”程游好奇，贱兮兮问“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
　　“不说算了，我先好去了。”
　　教室就宋墨珠和几个休息的同学，教室窗帘拉着，很暗，风吹起小细缝，阳光悄咪咪穿透窗帘照在书上。
　　莫檁直接走进去，不管他人目光。
　　“学长，吃饭了吗？”莫檁轻声问。
　　宋墨珠愣愣抬头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表情，是懵了吗？真可爱。”
　　“没有。”
　　“那学长要和我一起吃吗？”
　　“不用。”

　　莫檁深吸一口气就要吼：“为！什！么！”
　　宋墨珠料莫檁要吼，到先一步站起，唔住莫檁嘴“闭嘴。” 小时候莫檁就总拿这招来对付他，长大了也不例外。
　　两个人靠的近，双眼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
　　站起椅子声太大，所有人往后看，宋墨珠扔下莫檁着急往教室门走。
　　“噗”莫檁没忍住想“宋墨珠害羞了？他挺好玩的。”面对多双眼睛看着的他，莫檁不慌不忙，90度鞠躬道歉，诚心道歉：“不好意思，学长学姐们打扰你们休息了。”
　　宋墨珠现在没脸见人，根本不理后面在叫他的莫檁。
　　只有社恐人才懂，当你唔着一个人的嘴，所有人都看着你的时候人都麻了。
　　“宋墨珠！”
　　宋墨珠抬头，背着光的少年，手上提着饭，一只手插口袋，笑的肆意张扬：“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嗯。”

　　教学楼梯拐角处，两位少年背对阳光，吃着饭。
　　“好吃吗？”
　　宋墨珠点点头“就是有点多。”
　　莫檁心想“还是多吗？我还害怕吃不饱。”
　　“好吃，那明天也吃这个吧。”
　　宋墨珠转头认真道：“莫檁，你不用给我买饭，我自己会去吃饭。”
　　“不要。”
　　宋墨珠没想到莫檁会直接拒绝。
　　莫檁还不知道宋墨珠的小心思吗？他要同意了，宋墨珠也不会去吃饭。
　　宋墨珠无奈问：“那你想怎么样？”

　　莫檁将嘴里饭咽下去“给你两个选择，1吃我给你带的饭，2和我去吃饭，和我去吃饭呢随便你吃什么，我带你去。”
　　“……”宋墨珠都要炸了，这两个选择，除了带饭和出去吃有区别，其他不都一样，还是要吃饭。

　　宋墨珠不回应，想着“不理他，不回应，看他怎么办。”
　　宋墨珠还是小看莫檁的厚脸皮，莫檁认定看上的什么都要拿到手。
　　宋墨珠无奈只能选择第一个“好，那就第一个。”
　　“……”
　　“厚脸皮。”
　　“嗤，学长所以你觉得我厚脸皮？”
　　“不然呢？”
　　莫檁点头“嗯”了声，同意宋墨珠说的“厚脸皮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