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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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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工前三天我就收拾好东西回到出租屋，屋子一段时间不住，攒了不少灰尘，简单收拾完卫生后我冲了个澡，握着热牛奶长舒一口气，从头到脚都有说不出的惬意。
在出租屋里虽然不及在家里吃喝拉撒都有人照顾，但是好歹落个清净，过年期间，李女士就我的人生大事这一重要问题，早中晚三次和定时闹钟一样不间断的念叨，为此还起过几次矛盾。
所以正月一过，我就掐着开工时间点迫不及待的回了C城，归根到底母女才是最需要定期保持一段距离的关系，太近或者太远，都容易牵扯出一些不必要的公案。
收拾完屋子，看着动画片慢慢喝完牛奶，随着杯子逐渐见底，觉得心也慢慢的落回肚子里，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放松让人倍感安全，不知不觉就滑进梦乡。
一天用来放空，一天用来购买消耗品，拖拖拉拉的，节后开工的时间最终还是到眼前。上班时感觉地铁里幽怨的气息格外浓重，每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划拉着手机，一到站我就迫不及待的往外冲，让外面还略带冷冽的风冲散一点打工人的怨气。
到办公室大厅刚刚过了闸机，远远的就看到电梯要关门，我大喊一声等一等，快步跑过去，就看到肖景云站在电梯里帮我摁住门，微微歪着头看我。
他的头发好像剪短了，比之前看起来更利落了一点，过年期间好像反而瘦了些，下颌线的阴影更重了。我看见他，呆了两秒，随后马上展开完美的社交微笑：“哇，一来就遇见肖组长。”
他点了点头，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我只好缩缩脖子乖乖踏进电梯，平时不觉得电梯速度慢，这一分钟却觉得度秒如年，不自觉的搓着手指，总在看电梯怎么还没到楼层。
“很着急去办公室？”他在背后突然开口。
“啊，没啊。”
言不由衷，我在心里给自己下了四个字的定义，脚底却有种底气不足的漂浮感，他没再搭腔，身后的呼吸声却在实实在在提醒着我，身上像蚂蚁爬一样不自在。电梯门一打开我故作优雅的缓缓踏出步伐，看着他走在我前面消失在他的玻璃办公室内，吊着的一口气才终于长长的呼出去。
天杀的，一天天就知道拿腔拿调，吓唬我这样一个小女孩他就很有成就感吗。瞥着他办公室磨砂玻璃后若隐若现的身影，我恨恨的把包甩在椅子上。
就这么浑水摸鱼的过了几天，午饭时间我扒拉着魏栩宁非让她带着我吃饭，路过玻璃间的时候心虚的厉害，莫名其妙有种做贼的感觉。
观望了几天，也没见他找我麻烦，悬着的心才算一点点落回肚子里。刚开工事情多，总部那边来了几波人也是直奔肖景云办公室去的，他既不叫我，也没有什么新任务分配，我就这样按时打卡上下班，乐得清闲，甚至还没心没肺的在电脑上装了像素风的种田小游戏，每天电脑一开就是哼哧哼哧种地，外人看来还以为多努力的样子。
玩到腰酸背痛之际，站起来假借接水的名义活动活动筋骨，在茶水间打开微信检查消息，才看见中午午休的时候周清给我打来的视频，估计开了免打扰模式一直没注意到。
我来回张望了下四周，没见其他人，就给她回拨了个视频，恰巧她在出外勤，和我闲扯了几句，才说到中午为什么找我。
原来是高三那堆爱社交的，突然之间同学爱大发，说今年在C城的人多，不如组个同学聚会，大家多联系联系友谊，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搭把手。我默默听完，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撇了下嘴角，周清打量着我的神色是对这事情不感兴趣，忙打了几句哈哈，把话题牵到其他地方去。
陆续有其他人到茶水间来，我估摸着时间，要是再待下去就过分了，施施然的抱着我的保温杯又溜达回工位。
“肖找你。”魏栩宁快速的扫了我一眼，往玻璃间那边努了下嘴。
我面带微笑的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翻腾，早不找我晚不找我，我一溜号就找我，所以在工作里只有休息会被看见。
来到玻璃间前，我先是给自己做了思想工作，深吸了一口气，毕恭毕敬地敲敲门，几乎是在下一秒，肖景云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来。
“进来。”
“肖组长你找我？”我笑眯眯的，秉承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态度第一，其他都靠后。
他抬头看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我乖乖坐在他办公桌对面，心里咬牙切齿的，你小子以为叫狗呢，算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他递给我一份产品说明书，是之前没见过的样式，我随手翻了几页，像是这段时间刚刚交接过来的，款式和功能都比较新，但是有很多细节方面的问题都没交代清楚。
我抓了几个主要板块的情况问他，他接过材料，才告诉我今天的目的。
“王boss那边的意思是，这个新产品的对接，让我们俩一起出差办下。”
我皱了下眉头，“一次去两个？”
以前不是没有处理过这方面的事务，只是虽然我天天摸鱼，但是实质上也算某种意义上的二把手，很多文件和规章制度的具体程序细节都是我这边负责完善的。当初刚来的时候情况还算正常，一个人负责前端主控，一个人负责后方支援，只是这次开春后一直没有和肖景云好好交流过，而且谁让肖景云这么能干，自己一个人大包大揽的，但是要是一次去两个，到时候部门真有什么事情，没人负责那就不好办了。
肖景云肯定也是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和我表示问题不大，他已经交代好李响一些比较日常的事务，临时应付下绰绰有余了，而且出差时间不算太长，最多三四天就能解决。
我思考了下，有些犹豫的点点头，问了他详细出发时间，才知道后天早上就要出发，又和他具体敲定了一些合同细节问题，再回头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先这样吧，肚子饿了。”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你等下把产品说明电子版发我邮箱上，我明天自己再看看。”
起身正准备撤退，肖景云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要不一起吃晚饭？”
我眼珠一转，正打算巧妙回绝，对面已经看出我的心思，快速拍板了吃饭地点，就在我上次带他去吃的那个家庭饭店。
乱拳打死老师傅，我一时语塞，吃瘪地看着他，肖景云垂下眼不看我，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但嘴角隐隐有些狡诈的意味，随后站起来穿上外套，直接忽略了我的沉默。
“走吧。”
他走在前面，本来刚刚已经准备好点个水煮肉片在家边看综艺边吃，现在被剥夺主动权的我只好垂头丧气跟着，被他冷不丁一个回马枪，我直挺挺的撞在他胸口，鼻软骨狠狠的歪了一下。
肖景云伸手扶住我的脑袋，防止我因为后坐力摔在地上，我吃不住痛，眼睛一下子泛上生理泪水，“有毛病啊，肌肉练这么结实干嘛。”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温热的气息吹过我额前的碎发，而后轻轻的替我揉了下鼻子，“是我错了，行了没。”
被这种过于暧昧又诡异的气息裹挟，我居然一时之间有点忘记疼痛，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脏突然好像快要蹦出来一样，慌乱地往旁边跳了几步。
“不痛了不痛了，吃饭去吧。”
我几乎是夺门而出，在前面僵硬的走着，尤其是感受到身后不可忽视的目光的时候，紧张得差点同手同脚起来。
好容易把老板多送的两个菜吃完，撑得我血糖直线上飙，见他还在慢条斯理的咀嚼，我站起身到柜台要结账，才扫了二维码，肖景云的声音就在背后幽幽响起：“我来付。”
又是一次强有力的惊吓，我缩了缩脖子扭头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一声不响。老板娘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们俩几个来回，眯眯眼笑得很神秘。
“我把A的钱转你微信上了，你记得收一下哦。”
我对他晃了晃手机，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急的我戳了他一下，“和你说话呢。”
他轻轻的，但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从小我妈就教我不能占别人便宜，上次吃饭也是他抢着结账，这次再让他结账就太说不过去了。我瞥了瞥肖景云的体格，默默在心里否决强抢手机这个方案，但是不能占人便宜的美好品德又让我浑身刺挠，一定得想出什么解决办法才行。
“你想吃豆花吗。”我问。
正在回消息的肖景云看了我一眼，“你想吃吗，可以啊。”
蚊子肉也是肉，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能还一点是一点。
于是又和他晃晃悠悠的沿着护城河散步，晚风吹过树梢，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他就这样安静的和我并肩走着，面前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好像也随着风轻轻晃动着。他好像有意跟紧我的步伐，一左一右，连脚步声都揉进同一个音调里，我假装淡然的左右看风景，但距离太近，衣服的布料时不时蜻蜓点水一样的磨蹭在一起，攻击着我本来就很脆弱的神经。
“姜南。”他突然开口。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