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死》祝北不南

14、花孔雀

　　“凌大人”南荣华的声音在街道上响起，由远及近，南荣华一身华服，腰间的玉佩更是左右随着摇摆，众人看向南荣华的方向，他本人没有一点不适应，只看着凌藏的方向。
　　南荣华本是坐着马车想起凌府给凌藏东西，在车上百无聊赖中，无意识用修长的手指撇开车帘一角，看见独自坐在馄饨摊的凌藏，他的衣服并不华贵，甚至放在人群里面不起眼，只是他单薄的身体，和从容不迫的神情会使人多看一眼，谁也不知道他的衣服下是足够杀死自己的双手。
　　凌藏笑着对着馄饨摊年迈的大娘喊着:“阿婆，来一碗清汤馄饨”，听见南荣华的声音，转头找过去，看见这位像只花孔雀般的南荣华，满脸惊喜地看着他，眼神出现疑惑，嘴角微微下撇。
　　“你在这里呀，我正好要去你府上找你”南荣华没几步来到凌藏面前，凌藏收敛住不悦的情绪，站起身来，正当行礼时，又听见南荣华说:“别见外，来，坐，你在这里吃什么，好吃吗？给我来一碗，为了找你，我还没吃饭呢？”
　　凌藏此时的白眼恨不得瞟过几百次，南荣华的身份贵重，只怕是他自己不想吃饭，现在反过来怪他头上了。
　　凌藏只好转头，对着阿婆喊着:“阿婆，再来一碗”站在不远处的阿婆也明显注意到南荣华的存在，有些惶恐地点了点头。
　　南荣华站在原地，看着淡定坐在长凳上的凌藏，又低头看了一眼长凳，黑色的木头有些包浆的折射感，让南荣华眼中闪过挣扎，直到凌藏悠悠说:“坐吧，干净的”南荣华被凌藏看出心思，也不觉得难看，微微一笑，坐在长凳上，说:“你怎么想起在这里吃”
　　“因为好吃”凌藏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南荣华，忍不住多说一句:“毕竟殿下吃惯了山珍海味，吃不了还请别强迫自己”
　　“与民同乐，我怎么会吃不惯呢？”南荣华咬牙切齿地对着凌藏说，在寂静中出现剑拔弩张的气势，直到阿婆端上来两碗馄饨，白瓷碗上漂浮着白里透红的馄饨，葱点缀在清汤上，明明是白水煮出的馄饨，闻着有一种浸入人心的暖意。
　　南荣华看着馄饨，倒让他想起怀中的药瓶，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出现在桌面上，凌藏拿起筷子和勺子，余光看着白瓷瓶，等着南荣华继续说。
　　“我听闻令弟身体还是不太好，我特意从江湖名医求来的丹药，今日才拿到，赶来给你，这个药的确难求”南荣华慢条斯理地讲着话，拿起筷子和勺子，学着凌藏的模样吃着一口馄饨。
　　馄饨的鲜味在口腔中留下深刻的记忆，柔软的口感连舌头都来不及反应，南荣华眼中散发出光芒，凌藏只是悠悠看着药品，又转头看着南荣华的模样，最后无奈的转回眼神到药瓶身上，还是收下药瓶。
　　凌藏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在沉默中吃完馄饨，起身想告辞时，听见南荣华说:“孟拙，你等一下，我结账”
　　南荣华左右摸怀中，怀中没有钱的痕迹，凌藏的脸上变得相当微妙，连忙伸出手拦住南荣华凌乱的手，自己放下六个铜板，笑着说:“阿婆，老样子，我钱放在这里了”
　　“大人，你每次不用多给的，你次次都来照顾我的生意”阿婆笑着说，凌藏笑了笑没有继续说，离开原地，走向街道，南荣华连忙跟上，对着不远处打了一个眼神，随从马上跟上来递上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