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惊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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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爽朗的声音卷入耳蜗，听起来有些耳熟，但意识模糊，我已经没有力气抬眼看了，强撑着才能半阖着眼睛，向下翻的眼白里布满血丝。
隐约看见丌怀仁转身，也给我腾出了空间看清来人。
我努力睁开眼睛，身后两人还保持着扣押我的姿势，我被迫跪在地上，头发被撕扯，头皮传来火辣辣的疼，可是和身上的上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看见被簇拥在人群中间那个人，我瞬间眼前一亮，一阵没来由的安全感涌上心头。
我用力挣了挣，压着我的人没想到我还有力气挣扎，一时未抓稳让我的小臂从手中脱落，但我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来了，脱力的一瞬间栽倒在地上，只能撑着地面勉强抬起头来。
再抬起头看到蔺昶的一瞬间，一阵委屈又涌上心头。我想他抱抱我，像往常一样，抚着我的发顶安慰我。
我伸出被踹得满是淤青，甚至渗出鲜血的双手，尽力地想往蔺昶身边爬去。
压榨着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满目疮痍的身体，即使已经痛的快要昏厥，我也想要到他身边。
身后的保镖见丌怀仁正和蔺昶对峙，一时不知该不该下手，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身体上的疼痛压的我喘不过气，可我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柏油路上被血渍透过衣服拖出长长一道痕迹。
发间被遮挡住的伤口终于流下一行污血，划过额角，落入眼中，眼前的景象也被染成模糊的红色。
刺骨的痛也没能让我落泪，见到他，我却什么都不想了。什么尊严，什么脸面。泪水在眼眶中搅匀了血水一起翻涌而出，沥过两颊，流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红色印记。
扯着嘶哑的声音，我张了好一会儿嘴，才勉强发出两个音节，“lin,,ch,,,”
我想叫叫他，我想和他说，我好疼，我想和他说，我有多委屈。我想问他，能不能抱抱我。
声音中带着哽咽，或许很难听出我是在叫他的名字。
我张着嘴，颤抖着双手，恰好爬过丌怀仁脚边。
丌怀仁抬脚狠狠踏在我背上，打断了我的声音。我闷哼一声，彻底没了力气，只能任由他践踏着我。但此时我什么都不在意了，我侧头靠在小臂上，才能使目光落在蔺昶身上。
带血的发丝贴在耳侧，我强撑着意识，紧紧盯着蔺昶，我想抬手，想他抓住我，可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
丌怀仁见蔺昶没有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地加大脚上的力度，加上之前的伤，我猛的呕出一口鲜血。但我还是死死盯着那个站在人群中的少年。
像是落入深渊的使徒，痴痴望着地上，想要抓住自己的神明，得到救赎。
蔺昶没有动，他站在那，看着我。
过了一阵，他平静地走了。
我一瞬间有些愣神。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或者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眼前人的身影和血色混在一起，时隐时现，乱作一团。
丌怀仁冷哼一声，“看来处理的不错。”
耳边是恶人的冷嘲热讽。
但我不在乎他们的声音。
几个人又从身后把我架起来，我没有挣扎，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盯着蔺昶的身影，看着他毫无波澜地从我眼前走过。
他带着墨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努着身子，尽力地想往他靠去，可身后无尽的黑暗，死死拽住我，就差一点，可我的神却也抛弃了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略过我，向身后的车潮走去。耳边充斥着各色的杂音，在脑中打转，我却只听得见一阵嗡鸣。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眼前重演。
他又在人声鼎沸中离开，只是这次头也没回。
我想跟上他的步伐，抬起沉重的双腿，却最终也没能迈出一步。
曾经离我很近的人，现在离我那么遥远。让我的心脏撕裂，世界，也跟着哀嚎。
我无法接受。
这个世界有很多地方有我的脚步，可是哪也留不下我。
丌怀仁令人给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擦干了我脸上的血。至于他是怎么动用关系，押着我让我和辛杏雨领了证，早已在脑中魂环播放着的画面中，被抹的一干二净。
从记忆中清醒时，已被丌怀仁安排的明明白白。
……
我在这张床上坐了很久。从白天到黑夜，从天黑到天明。
房门总是紧闭着的。门外时而会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窗外不是熟悉的梧桐叶。古槐垂落的枝桠代替了窗外永世不息的哀嚎。
悲鸟也会啼鸣，夏蝉也会轻吟。
可我听不见它们的声音。我只能听见风声，掠过枯枝败叶，哀悼亘古长存。
眼前永远是床榻和天花板，睁眼时看见的是床脚，再睁眼时，看到的是白色的天。
记不清多久了，窗外葳蕤的绿叶看起来已经有些泛黄，可天却依旧赫赫炎炎。
玄关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却也没能惊醒我。
脚步散落着绿色的啤酒瓶，辛杏雨像是思考了一下从何处下脚，才踏着拖鞋踱步进去。
她放了一杯热水在我手边，玻璃杯碰撞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才让我惊了一瞬。
我垂眸盯着水杯出神，堆积的易拉罐中，透明的玻璃杯显得格格不入。
见我没有动作，她才把玻璃杯向我的方向挪了挪，又干脆直接放在我的掌心，“喝点热水吧。天天这么喝酒也不是个事。”
我眸光黯淡，支起手中的杯子看了半晌。
透过水波，看到的还是白色的墙。
一用力，将玻璃杯狠狠甩了出去。
杯口直直砸向辛杏雨的脑袋，她一惊，忙往后踉跄了两步，坐倒在地上才勉强躲过去。而玻璃杯落在门框上，碎成几片锋利的玻璃碎片。
我眼也没抬，继续靠在床脚。
“滚。”
辛杏雨后怕了一阵，从地上爬起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收拾了门口的玻璃片带上门出去了。
落在身边的啤酒瓶越来越多，我仰头靠在床边，好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惊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