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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组内公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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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当天,某一间服化室
《吉他手》组正在等候化妆。
其实造型师原本打算给时倾弄个双马尾,被时倾严声谢绝了,理由是太幼稚了受不了。
最后还是披散长发,梳了个发箍编发,发尾卷了层小波浪,配上比较可爱风的妆容,右眼角点了两颗小星星,气场再收了些,少了初舞台的魅惑,仙气飘飘又甜美可人。
只是看着那两颗星星,时倾有一瞬间的失神,最后都撕了下来,找了个小夹子把刘海夹到侧面,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接来是安夕来,她本身五官长得就精致玲珑,很适合甜而不腻的风格,让人想抱住一亲芳泽。
之后,童瞳和丁沫的妆化都弄好了,童瞳和安夕来先去休息间,时倾和丁沫一起打算回一趟寝室,丁沫想拿一件东西。
再次返回时,却遇见了正往这边过来的季斯年。
他看见她们,点头微笑了下。
丁沫看见他一刻却下意识低下头,躲闪了起来,扯着时倾站前面遮掩住自己,一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她心口。
终于又见到老师了。
只是她做了那种事,怎么能面对这样温柔的人呢。
时倾见季斯年快要擦肩而过,意味不明地看着丁沫,轻叹了下,“这不是难得一遇的机会么,去堂堂正正地传递一下你的心意吧。”
丁沫愣了下,眼底全是犹疑与胆怯,只见时倾转过身,大声喊道:“季老师请等一下,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
前面的身影停住了步子,转过身来。
丁沫抬起头来,此刻,她心底的那个少年迎着光正朝她走来,在她眼中总是那么温暖耀眼。
是干净美好,暖如春风的他。
她的眼里含着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
季斯年走到她们面前,很是疑惑,看着快哭了的丁沫,轻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我很开心!”丁沫急忙擦了擦泪珠,开口笑着。
时倾朝旁边移动了几步,把空间留给他们。
丁沫整理好了情绪后,望着季斯年说道:“我就是想告诉老师、不,是前辈,前辈很优秀,是我的榜样……”
不!
她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离他这么近了。
她暗自给自己鼓劲,“我想说的是…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舞台上表演了,我希望表演时前辈能看着我!”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所有力气。
她此时的心跳怦怦直跳。
这么明显的表白,她不知道少年会怎样回应她。
她害怕被无数人喜欢的他会不屑一顾,将她那份卑微的心意碾成灰烬。
一番话下来,季斯年很是错愕,但又厘清了些什么,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尽量维护她的尊严、和作为节目选手的资格。
所以,他假装没听出其他意味,笑着回应:“当然会啊,每一个选手我都会关注的。”语气很轻柔,浅浅的梨涡,十分好看。
这样啊,是啊,就该是这样啊。
丁沫笑着,眼眶中带着未滚落的泪水,她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她只是十六分之一,未来或许是千万分之一,甚至更渺小。
就像宇宙中的星屑。
这样就够了,因为值得!
丁沫笑得很好看,学着像少年一样灿烂的笑颜,她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他的写真照,因为早上忘在寝室里了,这可是她一直以来的护身符呢!
她小心翼翼地双手递给他,“那个…可以请你给我签个名吗?因为这是最后…”
“现在不行呢。”季斯年打断她的话。
“诶?”丁沫诧异道,是因为她刚刚的表白其实让他不喜了吗?
“现在丁沫你啊,要好好专心表演,不要想着这是最后一次,这样悲观的情绪可不好呢。”季斯年温声道,眼底澄澈温煦。
他接过那张照片,这张写真他记得是很久以前的了。
“这张照片我先收下了,等你真正要离开这里时,再找我要吧。加油吧!”
丁沫眼中一片欣喜,频频点头。
她看着少年再度离去,脸上笑意却再也藏不住。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时倾从角落里走近,挡住她的视线让她清醒过来,“我们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啊?”丁沫一脸疑惑,探出头还想看几眼。
“你的妆有些花了…”时倾好心提醒。
!!!
所以…他都看见了吗?
丁沫突然又涌出来泪花。
最后直接被时倾拖走了。
五点整,观众早已入座,等待公演正式开场。
选手休息间
“哇啊,这大半场都是宋迟的粉丝。”丁沫透过LED显示屏看着外面的一片紫色灯海,惊呼一声,“不愧是顶流的号召力!”
时倾也目不转睛地盯屏幕,镜头扫过观众席:大片穿着统一纯紫羽绒服的鱼苗们拿着灯牌手幅,籽爱灯在其中略显势单力薄。
今晚只有季斯年主持,景羡和宋迟因为热搜的事也不方便出面,殷以熙因其他通告不在。
只是这片灯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宋迟个人见面会。
可是本人都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
时倾表面上依旧平静,面部小表情以极低的频率颤抖。
但愿那些事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演播大厅中
观众直接在舞台下黑压压一片,数量也增了不少,类似小剧场。
季斯年开场,他穿着件青墨印花的短款棉服配大脚裤,休闲随性,但一开口就活跃全场,惹得现场观众欢笑连连,现场气氛也炒了起来。
他环了一圈这大片的鱼苗灯,心里本来也有些顾虑,但见她们挺配合的,也松了一口气。
交代好投票操作流程等事宜后,他朝进场口看去,温和地笑着,“好了,下面请第一组的选手们登场吧。”
第一次公演正式开场,《野子》组:宁馨然、白鹭、罗衣、甄荇韵。
她们上场给观众们打招呼,寥寥人鼓掌,冷冷清清。
瞬间,刚刚亮成一片的鱼苗棒也统一熄灭,放下各种应援物,丝毫不留情面。从舞台上看,台下几乎黑漆漆一片,除了上百只眼睛,场面让人一股恶寒。
这组的选手的实力还算中上游,虽然曝光率还不错,但是人气上不来。
更何况,在现在这场面。
几人心灰意冷,冷汗直流,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唱了。
一曲终了,寂静半晌后,倒是有人喊道:“这是《野子》?!”
“真的不是《锯子》+《惧子》吗?!”
选手们脸色苍白,有一位已经在强忍泪水了。
季斯年见状上台,立即缓和气氛,“大家给点掌声哈!我们第一小组即将进入拉票环节哦!”
他一上台,台下便亮起来了。
这次掌声如同雷鸣般,响彻整间演播厅,震耳欲聋。
他转身一下台,掌声秒熄。
他一上台,宣布下一组出场,掌声渐起。
连军训学生都没这么如此有规则。
季斯年这组的情况比上组好点,台下还有几个选手的粉丝在帮着摇牌呐喊。
这次气势也足点,却仍“正常”不到哪里去。
同时,上一组拉票结束,熬过了这一关,便随着工作人员指引,在后台等待组内票数出炉。
选手休息间内
无形中的压迫让房间内的空气凝滞,似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直至窒息。
连平常最活跃的几个选手此刻都说不出话来,渐渐地,一股对舞台的恐惧正从她们心底深处升起。
安夕来心里也是忐忑不已,一点底都没有。
她之前还很期待这种小场地公演,以为很像在公司运营的小剧场里的那种氛围。
这种情况,在她七年的演艺经历中都几乎没有,也许就像他们说的:她只是待在团内,安居一隅了吧。
时倾站起身来,开门朝外走去,本想去透透气。
却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哀伤至极的恸哭声,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颤抖着的罗衣被宁馨然和白鹭搀扶过来,甄荇韵也面色灰冷,难以掩盖的伤感。
这哭声引起一阵骚动,不少选手和工作人员都围过来,担忧又不明真相地望着她们,不知如何安抚。
罗衣泪流满面,面庞凌乱不堪,眼眶红肿潮湿,长发湿漉漉,黏作一团贴在脸庞上,胸口不断上下起伏着,像喘不过气来了,抽泣呜咽声又仿佛从喉间嗡嗡传来:
“…为什么?”
“明明有三百人,为什么…只有九票?整整四个人,究竟为什么啊?”
“我们努力了…那么久,每个人都很…很拼命,昨天只睡了三个小时,就想完成一个好舞台…”
“结果就只配这样?谁能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啊!?”
她歇斯底里喊,目光带着股无处发泄的重压与悲痛,又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狼狈地从队友身起开,跌跌撞撞。
一些人见她有些癫狂,吓得后退了一步,更多的是不忍看她这副模样,纷纷别过头去。
谁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让她自己一个人待会儿比较好吧……
时倾一步一步上前,每一步异常沉重,终于走到她的面前,其他人以为她准备安慰罗衣,下一秒却愣住在原地——
那抹单薄的身影弯下了腰,深鞠躬。
“对不起。”她启唇,言语间满是歉意。
在满是沉寂的周围,显得格外悲凉。
看着她俯下的身子,罗衣无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声音嘶哑,她投向她的目光,不是之前的怨,取而代之的是漠视与嘲讽,眼底却透着深深的无力感与悲哀感。
“…为什么?”她快破碎的声带扯出一句。
而许愿本来在后排旁观,此时从人潮里钻进前面,冲那抹人影吼道:“你这是干什么啊!又不是你的错!给我起来!”
许愿气得红了眼眶,用力拽时倾起来。
时倾被拉了起来,安夕来她们围上去伴着,凌忆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好受点。
可她只望向罗衣,声音颤抖,“对不起…我现在只能说这个。”
许愿气急了,眼里无法遏制的怒火燃烧,转身就冲着一个平时就搞区别对待的工作人员就一顿吼:“你们站在这里干嘛啊!陈信人呢!还只会当缩头乌龟啊!”
“谁在外面乱造谣不管的!谁把这群乱咬人的疯狗放进来的!他把我们当什么了!笑话吗?!”
没一个工作人员敢回应她,这次骚动连带着剩余的导师都波及了。
“够了!”凌忆一把抓住许愿的胳膊,咬紧牙,无可奈何。
此时,站在一旁的言缘抽泣起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却不同以往任何时刻。
她不懂,为什么罗衣要哭;
她不懂,为什么时倾要道歉;
她不懂,为什么许愿要发飙;
她只懂,看着她们这样,她真的很难过。
半晌,陈信过来了,其实也没能说什么,仅仅交代几个工作人员好好安抚罗衣她们。
“我想调换顺序。”时倾看着身边的队友,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抱歉,让你们和我…”
“别这样说。”童瞳打断道。她们都懂她的意思。
其他人也拉了拉她的手。
只是,换了真的能改变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