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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韦夫人……”
      李彩欣走近扶住快要昏厥的韦昱,看见他手里紧攥着的画,眉间闪烁一丝情绪而后又恢复淡然,她如数次见到的那般温婉,别的没有多问只是向姜蕖道谢后命人将韦昱带回家。
      人走后姜蕖打开了轩窗,看轿子消失在巷子尽头,她转头看向桌上的银两,默默将笔砚收进匣子里。
      有了银两,姜蕖次日趁着得空去了集市。
      姜蕖喜书也爱花,她先是去了花店,倒意外地碰见了宋和泯。
      “没想到,宋公子你竟也是爱花之人。”
      宋和泯挠头有些尴尬,他说:“家里缺些活气,想着现在正是百花齐放之季,于是便来看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姜蕖了然:“那公子找到喜欢的了吗?”
      宋和泯指着摆放较高位置的盆栽,是一盆大红的玉茗花。
      “劳烦店家帮我拿一下。”
      店主从里间走出来,是一个年轻女子,看身形气质如兰,但却是戴着面巾,也不说话,拿着个梯子轻车熟路地将花盆拿下来。
      见姜蕖疑惑,宋和泯解释道:“杨姑娘在这开了许久的店,每每她店里的花种最齐全也最鲜艳,生意最好,可惜的是,她如今已哑声,面容也从未示人。”
      “竟是如此。”姜蕖不禁惋惜感慨。
      两人说话间,一道清脆声音从身后传来。
      “杨姑娘,可还有玉茗花?”
      姜蕖转头,竟是李彩欣。
      看见店里的人,李彩欣惊喜道:“姜姑娘也在此?可要买什么花?”
      “闲时便来看看。”姜蕖笑着回应道。
      李彩欣走近店里,看见一直背着她们的人,问道:“这位是?”
      姜蕖向她介绍:“这位是宋和泯宋公子。”
      宋和泯转头看李彩欣,神情有些不自在,许是因为这张与李彩嫣相似的脸的缘故,但他还是强装不在意地客气行礼。
      “可是宋和泯宋公子?”李彩欣不由地恍然大悟,扬着笑说,“我曾听吾妹提起过您,不过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说起过往事,大家脸上都挂着难以忽视的尴尬。姜蕖见状连忙换了话题。
      “夫人您也买玉茗花吗?”
      李彩欣闻言尴尬笑笑:“嗯……是的,买来送人的。”
      一旁的哑女摇摇头并指着宋和泯怀里的那盆,以表示,那是最后一盆了。
      宋和泯怀抱着花,花香细细浸入他肺息里,他被这股香刺激得打了个哆嗦,再看李彩欣时,人更清醒了些,他将花盆递给她,说:“既如此,夫人您拿着吧。”
      “宋公子真是客气!不过还是多谢了,我也不是非要这花,店家可还有九里香?”得到肯定的回答,她往花架上移步,“那我就买九里香吧。”
      韦家少夫人钟爱九里香,这几家花店都知晓。
      姜蕖挑了一盆春兰,见天色尚早,便又拐个弯去了隔壁的书铺。行路间,竟被一匆忙之人撞了一下,怀中花盆顺势落地并撒了一地黑土。
      刚想抬头看那匆忙离去的人时,那人已消失在人群中。
      姜蕖只得自认倒霉,又去寻了个新花盆。用布袋将花包起并走进书铺,迎面撞上唐砚之。
      能在这碰上他,姜蕖并不意外。
      “唐大人……”
      “不在朝堂又有过数次相遇之缘,即是朋友,叫我砚之便好。”唐砚之说道,见她拿了一本志怪读物,不禁意外道,“姑娘喜欢这类读物?”
      传闻中唐砚之是读万卷书的才子,如今怕是看不上这等杂书,但姜蕖依然坦荡,并不觉得看这类书会低人一等。她当这他面翻了几页,目露浅浅光芒,又仰着头看他,说:“圣贤书我读得不多,但这种志怪杂物我却喜欢得紧,里面的故事甚为有趣。”
      姜蕖也许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带笑充满自信活力,让人很难不被之感染触动。
      唐砚之也不例外,他看向她的视线都充满赞赏:“我与姑娘所见略同。”
      “嗯?”
      “志怪杂物涵盖各种新奇故事,里面所描述的世界有趣而多样,为这枯燥乏味的日子增添许多趣味,姑娘喜欢的话,你手中这本就当我送你,权当咱们有缘。”
      “不必……”姜蕖见他又大方客气,想出口谢绝又被打断。
      “姑娘是不想认我这个朋友?”唐砚之一句话就拿捏她,见她没再推脱便拿过书递给丁郝,吩咐他去结账。
      “如此,先谢过了。”
      “无妨,既是朋友了,唤你姓名?”
      姜蕖点头。
      唐砚之见她提着花盆,又吩咐丁郝送人回到茶楼。姜蕖受宠若惊,欲请他喝茶寥表谢意,可唐砚之回绝并先行一步回府。
      夜深浓重时,姜蕖还未就寝,她点着灯还在读杂书,忽然听见窗外一阵喧哗声,好奇之心驱使之下,她透过窗口往声音处看去,好像是医馆的大夫,看这方向,是去韦府。
      这么晚了,人又如此慌张,相必是出了事。
      果然,第二天,传来韦昱病重的消息。
      身为长史之子的韦昱病重,唐砚之午后办完公事便前往韦府探望。由下人带路,经过后院回廊时,闻见风中皆是九里香的味道,再往里走,拐进内室时又被药味取代,浓得有些令人反胃。
      唐砚之没有表现任何不适,他走近室里,得见韦昱躺在榻上,脸色苍白整个人颓靡许多。
      见来人,韦昱下意识想行礼被唐砚之提前拦下:“不必行礼,好生躺着休息便是。”
      “多谢大人。”
      见他这样憔悴,唐砚之不禁悲悯,宽慰几句之后便退出了内室。命人将一些上好药材和补品送给长史。
      “大人一番好意,但……怕是……”长史韦抻几次欲言又止,话未说几句便泪流满面,“怕是…怕白白浪费这些好东西。”
      话没说明却意味明了,唐砚之也深知这悲观的想法背后的残酷现实,他没说过多的安慰话语,只是问到:“听闻令郎也试过不少极好药材,可这病却愈发严重,大夫可有说这病因何而起?”
      韦抻擦拭了泪,说道:“说是心病而起,却不知病因从何而来啊!因此无法对症下药,纵使再多好药喝下去也无济于事。我们也曾问过昱儿,可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确实像件怪事,唐砚之敛眸思索,拜别之时他又去了趟韦昱内室,这次没有进门,只是透过窗看见榻上的人已经半坐起来,手里拿了一张纸,不知纸上有何物,见他看得入迷。
      “令郎再看什么呢?”
      “一幅画罢了,前些日子,他身边的小厮说他去找了名品楼的绘梦师作了此画,回来时心情愉悦了不少,只是这两天病重,他整日又痴痴地看画。”韦抻解释道。
      “敢问,是何画?”听到是姜蕖作画,唐砚之心生好奇。
      “这画也无特别之处,就是儿媳李彩欣的画像而已,难道这是他的心病?”韦抻不禁恍然,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明白,“可是他二人已成婚,他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对此唐砚之也同样感到不解,没等两人沉思过多,下人领着姜蕖走过来了了。
      下人上前行礼说明:“老爷,少夫人近日心神不安,噩梦频发,故而让小的特意去找了绘梦师前来作画。”
      姜蕖与唐砚之相视点头,没有说话。韦抻上下打量她,想起儿子那久久没好的心病,他有些质疑便问道:“就是你给我儿作的画?该不会是坑蒙拐骗的玩意儿吧!”
      对于这种质疑姜蕖经历多了,便也能从容应对,她回道:“韦少爷的画作的确是我所作,但小女扪心自问,做的是良心买卖,绝无坑骗之意,若丝毫没有效果,何故少夫人又再次找我?”
      提到李彩欣,韦抻面色缓和下来,他也体谅这段时间儿媳的不易,如今身子不爽也应该迁就多一些,想到此,韦抻没再为难姜蕖,摆手让她过去。
      “虽绘梦师一职确实少见,但朗朗乾坤之下,想来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做坑骗买卖的,至于说是效果,许是因人而异,吉人自有天相。”唐砚之说。
      意识到刚刚说的话欠妥,韦抻行礼道:“大人说得有理,也多谢大人今日亲自登门看望犬子。”
      “您老客气了。”唐砚之见姜蕖走进临院,他向韦抻道别辞别,转身之际他注意到,墙角一处角落的九里香已然是枯败之际,与过道两旁的鲜艳,一片黑土之上,相距不过数尺,竟差别如此之大。
      心里有此疑虑,唐砚之便开口问了,韦抻苦笑道:“儿媳彩欣极为喜爱九里香,故而这院中的九里香本是由她亲自照料,兴许是这段时间我儿病着的缘故,她没有太多精力打理,漏掉了卡卡角角。”
      原始如此,唐砚之知晓并表示谅解,离开韦府后他没回公邂,直奔酒楼而去。
      “主子不回去看看卷宗吗?”丁郝不解,明明是主子让自己搬来些卷宗,现下有空闲却不去查阅,每每到夜深才点灯去看。
      唐砚之笑他:“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树大招风,低调做人,我此番左迁至此,若表现矜矜业业,岂不是又要招来麻烦。”
      丁郝茅塞顿开:“是小的愚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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