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村女之毛衫女王（下）》冷燃

4、雨夜惊魂

　　白炽灯下面是一片空旷的水泥地，这里摊位少，因此杨咏晴多添了一些桌椅，几乎将这里摆满，而且她每次来摆摊都会提前将这片空地打扫干净。

　　原先她以为客人肯定不愿意多走几步来这里，岂料大家发现她这里人少且干净，不用等太久，而且还有桌椅可坐时，纷纷赶来这边吃饭。

　　有时也会将别处买来的小吃拿这里来，和三五好友边吃边聊。

　　之前的摊位在路边，旁边就是一条泥路，车子一过，尘土飞扬，又挤又脏，哪及现在这里干净。

　　摊贩们最擅长观察，有人见这里环境好、竞争少，便也把摊位摆过来。

　　渐渐地，小摊越聚越多，人气也越来越旺。

　　杨咏晴的生意依然红火，且不知为何，最近对面大工厂里总会有人来她这里下大量订单。

　　很多时候，不过八九点钟，杨咏晴的食材却早已销售一空，虽然她比之前回去得更早，却能挣得更多的钱。

　　客流量就这么多，她这边生意好了，那自然其他人的生意就差了，尤其是与她一样卖炒米炒饭的摊位，生意更是差很多。

　　原先酒鬼来闹事，帮助过杨咏晴的那对夫妻，摊位前更是客人稀少，夫妇俩站在摊位前，看着远处不停忙碌的杨咏晴，眼神阴恻恻。

　　男人后来更是时不时到杨咏晴摊位前转了又转，起先杨咏晴还热情招呼，后来见他说出口的话总是酸溜溜，便不再多搭理。

　　这几天一直下雨，气温又低，工人出来吃饭的少，每个摊位前人都不多，好容易五六点钟有几个来吃炒面的人，杨咏晴忙打开炉子，为几人开炒。

　　等饭菜端上去后，她还给每人送了一碗番茄鸡蛋汤，表明这是免费的，让大家喝了暖暖身子。

　　几个客人连连道谢，还说后面要帮她多宣传，介绍更多的人来吃饭。

　　恰在这时，男人又转过来了，他看见杨咏晴和客人有说有笑，便开口道：“哟，小妹，你这边忙得脚不沾地了，我们那边还没开张呢。”

　　他妻子跟在后面，斜侧眼看向杨咏晴，嘴巴撅得半天高，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饶是杨咏晴再心思单纯，也能看出夫妇俩的满满的敌意和不悦，她本想说几句好坏糊弄过去。

　　可转念一想，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自己又不欠他们什么，干嘛总要自己赔笑脸赔不是。

　　于是杨咏晴只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一旁的顾客，冲夫妻俩说：“你们的炒面我也吃过，说实话，面泡得太软了，没有嚼劲，而且量还少。不信的话，”

　　顾客将自己盘里的炒面，端到夫妻俩面前，说：“你们看看，这我都吃几口了，还有这么多，而且你们看这面条干爽劲道，好吃多了。”

　　一起来的同伴也接腔道：“所以要想有人光顾，得提高自身实力啊！”

　　一席话，说得夫妇俩面红耳赤，他们自然不好跟顾客分辨什么，所以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临走时，他们别有深意地狠狠瞪了杨咏晴一眼。

　　待两人离开后，围坐在一起的客人爆发出大笑声，嘴里肆意说些嘲弄的话，无非是什么“自己菜，却眼红别人”、“不提高硬实力，光嫉妒也没用”、“客人是不会被糊弄的”……

　　杨咏晴直觉这样笑话别人不好，忙过来劝阻客人，没想到他们抬抬手，说：“小妹，别害怕。那种人就是专门欺负你这样的老实人。你看附近还有其他红火的摊位，他们怎么不敢去找别人的茬。”

　　“就是！出门在外打工，既不能惹事，也不能怕事。那俩货典型的欺软怕硬，你不用怕他们。”

　　“妈的，这年头，就是老实人受欺负。”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劝说，却没能让杨咏晴安心，反而她愈发觉得坐立不安。

　　俗话说“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谁知道他们背后是人是鬼，

　　杨咏晴一想起那男人日常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刚才离去时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就感到后背发凉。

　　她决定晚上早点回去。

　　岂料收摊时下起了小雨，而且来了十几个年轻人，他们一看杨咏晴要收雨伞，忙招呼她不要收。

　　他们说自己是附近的学生，玩得饿了，想来吃点东西，看附近只有杨咏晴这里有雨伞和桌椅，就跑了过来。

　　有生意自然没有不做的道理，杨咏晴当即将刚收好的锅灶重新打开，开始给学生们炒饭炒面。

　　如此又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等这些人吃完离开后，杨咏晴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了，而且她抬头发现偌大的广场和小吃街，几乎空无一人。

　　也难怪，今晚下雨又这么冷，自然没啥人出来，摊主们早早收摊回去了。

　　顾不上淋雨，杨咏晴忙将桌椅板凳收拾好，又将雨伞一一折好，这时雨越下越大，她来不及清理锅灶，便拉过大塑料袋直接盖在堆得满满当当的推车上。

　　将另一块用作雨衣的塑料袋绑在自己的头和身上，杨咏晴冒雨推车前行。

　　道路泥泞不堪，车轮不时被厚重的泥巴卷满，只得每走一段路就停下来用树枝刮掉上面的泥，十分难行。

　　塑料袋做得雨衣根本无法有效遮挡，很快杨咏晴身上全湿透了，好在一段泥路过后，她终于快到住的地方了。

　　回毛纺村必须要经过一个狭小巷子，两边都是村民私自扩建的房屋，只剩下中间一条窄道通行。

　　据说这条小巷原本是有路灯的，可是时常被醉酒之人破坏，后来索性也就不装了。

　　通常即便到了夜深，临近不远的一条大街上也是灯火辉煌，再加上车来人往、声音喧哗，即便巷子里黑乎乎，一个人走也不会太害怕。

　　然而今天凄风苦雨，到现在甭说连个人影，就是以往的野猫野狗也都没碰见。

　　杨咏晴低头推车，快速行走，她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可内心却感到很不安。

　　倒不是怕碰见死的，她不信这个，而是怕碰见活的，她深知人心可比鬼怪可怕多了。

　　走到电线杆旁时，突然一只野猫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吓了杨咏晴一大跳。

　　随后野猫一跃跳上低矮的墙头，还不忘回头看了杨咏晴一眼，望着黑夜中那双发出绿光的眼睛，杨咏晴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一只猫而已，没什么可怕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杨咏晴安慰自己，拾起掉落在地的绳襻，推车继续往前走。

　　突然，猝不及防，有人用力一脚踹翻推车，上面的锅灶和瓶瓶罐罐接连掉在地上，乒乒乓乓摔得粉碎。

　　紧接着，从暗处走出来四五个男人，各个手持棍棒，堵住了杨咏晴的去路。

　　其中有两个欺身上前，一把夺下杨咏晴腰间的钱包，然后跟着其他人一起打砸。

　　直到推车和上面的东西彻底变成一摊废铁垃圾，那些人才停手。

　　一个看起来是当中头儿的人，来到杨咏晴面前，猛抽一口香烟后，拿着身旁人递上来的钱包，缓缓道：“有人让我们来给你点教训，哥几个拿钱办事儿，你也别怪我们。”

　　说完，他转身要走，可却又忽然回头，像是有了一丝怜悯之意，说：“生意难做，也不怪人家。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好好干点啥不行，何苦非要跟人抢生意呢？”

　　“上次也是你们的人吧，到我那儿寻事。还有，是那对跟我一样摆摊的夫妻俩雇你们来报复我的，对吧？”杨咏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道。

　　那人看了一眼浑身狼藉的杨咏晴，说：“怎么，还没长记性吗？打听这么多对你可没好处。”

　　杨咏晴本不是个逞强的人，她懂得审时度势，也明白这个时候对方人多势众，而自己一个人绝不该惹怒他们。

　　可是，也许是心里太窝火，也许是天气太糟糕，也许是心里憋屈太久……她突然就不想忍了，怒声道：“你们砸了我的设备，又抢了我的钱，摆明是不给我留活路。你们这样做，岂非太没人性？！”

　　“他妈的，你说什么呢？！”

　　有两个小弟模样的人冲上来对着杨咏晴指指点点，其他人则有的推，有的攘。

　　她像皮球一样，被人推来攘去，几乎站立不住，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群人渣，不务正业，却专干偷抢的勾当，对得起你们老娘吗？！”

　　那群人气急败坏，开始上手打起来，杨咏晴自然也不甘示弱，她手里提前悄悄攥了一块砖，看准目标狠命朝那些人身上打。

　　顿时喊叫声响起一片，夹杂着污言秽语的辱骂声，小巷子里变得人声嘈杂。

　　有人从窗户里探出头向外张望，逮住机会，杨咏晴拼命呼救：“救命！救命！快帮我报警，有人抢劫了！”

　　这时抢劫的几人不敢再动，他们做势撒腿要跑，岂料向外张望的人随后却又将窗户紧紧关上。

　　杨咏晴心中升腾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

　　见状，那几人立刻放松下来，并发出无情嘲笑，他们握紧手中棍棒，一步步朝杨咏晴紧逼。

　　其中一人更是眼露色光，垂涎着脸，说：“老大，这妞儿长得还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