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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山道年的逗弄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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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四喜嗫嚅着,全然没了之前的得意洋洋。
“没有?”山道年语气平淡并无恼意,只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四喜已经急哭了,变成人后行至山道年的身侧蹲下,闷头闷脑的就拿起山道年的手来往自己脸上扇,“你快扇我两巴掌,不,随便你扇多少下,打死我都没有怨言。我……我不配做妖神的徒弟,我真是个废物呜呜呜。”
这场情绪上的突袭全然出乎山道年的预料,小妖怪忽然的俯近令这只自以为成熟老练的傲龙呼吸一滞,心跳好像也漏了一拍。
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犹如珍珠般滴到他的脸上,交织的呼吸浮动两人的发丝……
“我明明……呜呜呜~特地多刨了几个坑,怎么就没了呢,不可能被发现的。”她懊悔道。
几个坑……三十六个她居然大言不惭的说几个?!
谈四喜自责又懊恼,她双颊微红发肿,不知道在角落里偷着扇了自己多少巴掌。
到底还是个纯情男生,她在身侧动来动去,又拿着自己的手直往她濡湿的脸上撞。山道年的双颊莫名烧了起来,可又看到这厮紧闭双眼,仰着脑袋,张着血盆大口,嗷嗷哭喊,鼻涕一垂一弹眼看要滴到自己脸上。
“可以了,”山道年抽出手来,攥了攥又张了张,手指被她拧的麻木,扔给她一块手帕催促道,“赶紧把鼻涕眼泪擦擦,谁家哭起来跟准备吃小孩一样。”
谈四喜背过身去擤了擤鼻涕,见他仿佛偷笑,不由得生气:“你这是什么表情?东西都丢了你还笑得出来?莫非……”
山道年见她双目微眯还以为发现了什么苗头,结果下一秒谈四喜竟突然捏住他的双颊,冷声质问:“你瞧不起我?”
“.......”
谈四喜拍着胸脯认真担保:“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对不会连累你,东西是我丢的我掘地三尺也得把它找出来,你再给我三天时间,我要向你证明——我!汪力大仙的第十八代玄孙,妖神祝余的徒弟可不是个只会哭的草包!”
山道年“哦”了声,翻身侧躺佯作担忧:“你是谁无所谓,只是三天之内你还没找出来怎么办?盒子里装的可是毁天灭地的至宝。”
“毁天灭地?”谈四喜大骇,沉默半晌呜呜呜的小声抽噎起来。
山道年见了不觉轻笑,到底是年纪不大,再调皮捣蛋,勇敢无畏,随便夸大两句就唬住了。
“要找不到我就撞死在你床下!”她一拳头捶上床沿,郑重其事道。
“......”山道年疼的闷哼一声,将手默默从床边抽回来。
“我要死了那岂不是把责任丢给别人,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不行不行,”谈四喜沉默了片刻,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就坚定地往外走去。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外边大冷的天,山道年知道她要再寻一遍,忙将其喊住。
起初山道年确实不太信任她,不止是能力还有品行,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他实在无法再轻易的相信别人。
方才是想考验,未料到她性子如此仗义刚烈,发现盒子丢了还敢回来勇于承担责任,虽然有思想斗争但依旧没有逃避,任务艰难却依旧遵守诺言,山道年突然觉得祝余收她为徒是捡了个天上掉馅饼的大便宜,要是他还在肯定也能体会到这种如获至宝的幸运。
“别拦着我了。”
“你看这是什么。”山道年将东西拿出来,修长的手指推开盒盖,露出里面一卷舆图。
谈四回头喜怔了瞬,接着狗眼一亮,绿的发光!
“盒子!!!”她猛扑上去。
“嘘——”山道年连忙提醒。
谈四喜哦哦点点头,喜极而泣,然后反应过来:“你一直在耍我??!”
山道年不语,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谈四喜呼吸吐纳了片刻,嗷呜一口狠狠咬上山道年那根痊愈不久的手臂:“我咬死你啊!”
一声惨叫响彻房梁,掉下来的木屑落入炭盆,浮起火星子。
“真属狗啊你,说咬就咬。”山道年揉着胳膊斥道。
“你跟踪我?”
山道年无辜的举起手掌给她看:“我也刨了三十六个坑,手都起泡了。”
“可是你知道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情有多难受吗?”谈四喜还要去咬,山道年一掌抵在她的额头将其推开。
“我掐死你啊~!”谈四喜将手圈上他的脖子来回摇晃。
山道年这身体也着实乏了,任由她折腾。
谈四喜见他长舒了口气后疲惫的合上双眼,随意抬起的一支胳膊压在脸上,无奈的笑了。
从来没见他笑过,尤其是用这样一幅丑陋的样貌,可如今把鼠目一遮,只留下了一幅慵懒的笑容,居然也看得人莫名暖暖的。
看来除了样貌,气质也异常关键,毕竟气质也是一种感觉和氛围,有时候这两种因素的强大支撑,相处起来会让人自动忽略样貌。相反有些人长得天仙,但性格恶劣,气质猥琐,给人印象深刻,等别人再提起他的时候,留下的印象反而是“昂,他啊,白瞎了一副好样貌,油腻猥琐。”
谈四喜生怕自己把他看顺眼了,切了一声化为原形跑到炭火旁休息,可又挂念着什么事,忙抬起小脑袋去望他。
“是想问我什么时候死吗?”山道年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快了。”
自己力量太弱,可山道年不同,他一死,解救那些被镇压的生灵就有救了,成仙之路也就踏上征程,谈四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来,揣起小爪子,喜滋滋的进了梦乡。
其实山道年比她焦虑,因为碎甲需要拿到,龙筋需要修炼,名声需要挽回,神籍需要重修,元尊需要寻找…………想想他也不过是条方成年的小龙,这压力换到谁头上也是巨大无比。
可无论是人还是神,只要是需要过日子的总会面临生活中各种各样的坎坷,绕都绕不开。学贵有疑,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而众生除了在不断地总结经验教训中坦然面对好像也别无他法。
此时身旁的谈四喜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折腾后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她又梦见自己和哥哥一起奔跑在林间,野鸟与花香相伴,爬山戏水,听禅悟道,傍晚回到家中娘亲做好了饭菜,灶上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是她最爱的蘑菇汤。
娘亲一边擦手一边埋怨爹爹去买醋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莫不是又去偷偷喝酒了,早知道就让哥哥跟着一起去。
哥哥蹲在一旁正往四喜的小手上涂抹皂沫,滑溜溜的加点水一搓瞬间起了大沫,四喜盯着鼻尖上的大泡泡,被西边粉色的晚霞映的五彩斑斓,哥哥正宽慰娘亲消气,被四喜惊喜的呼唤吸引回头,见到她正一边斗鸡眼一边盯着鼻尖,憨态可掬,不禁宠溺的摸摸她的小脑袋。
“孩子们我回来啦!”爹爹提溜的竹篮里有一条大鲤鱼,荷叶里包裹着两斤切好的臊子,还买了灶王爷的年画与一对泥老虎娃娃,慢悠悠的推开竹门从外头迎着落日进来。
娘亲嘴上依旧埋怨,但语气却大变了样,含羞带怯的问有没有给自己带胭脂和西三里家的棉织布料,说四喜现在长得很快,需要做几件新衣裳过冬。
四喜最喜欢爹爹去赶集,欢欢喜喜的跑到爹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