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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验尸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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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跟随的仵作随之上前，山道年转身走到杨智面前，贺老太正因为开棺验尸的事呜呜的哭个不停，嘴里念叨着对不起杨生。
“方才所说的狗腿能再说一遍吗？”山道年的声音异常温柔，“你别害怕，若真有装着狗腿吓唬小孩的歹人我定将它打四十大板，如何？”
杨智红着鼻子依旧哭个不停。
“那就打六十大板。”
还在哭......
山道年好像不会哄孩子，看着杨智犹犹豫豫的样子，突然眼睛一亮笑道：“那就把他狗腿打断给你出气。”
本来杨智只是抽噎，现在被吓得嚎啕大哭，谈四喜忙过去将她揽进怀中，用柔柔的脸蛋在她怀中蹭来蹭去，嘴里轻柔安抚：“不哭啦不哭啦，这里压根没有坏人，大家都是来保护你哒，再哭可就把马猴招来了。”
杨智哭声渐止，看着她破涕为笑，环顾四周觉得并不害怕了才挣脱出四喜的怀抱，跑到奶奶那里。
“现在你可以说是什么时候看见的吗？”山道年轻声询问。
“奶奶梦见爹爹托梦那晚。”
“几月初几？”山道年追问。
“初二，哦......不，好像是初八，又好像是初七。”贺老太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脑子乱成一锅粥。
“是初六，”杨智纠正道，“那天晚上我看见窗户边有一个奇怪的人影。”
“是不是单瘸着腿这样蹦来蹦去？”柚柚闻言赶忙有模有样的做起示范。
“嗯！就这样。”杨智点头道。
“你见过？”山道年问道。
柚柚见周围的人都看向自己忙摇头道：“没啊，没见过。”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脸吗？”山道年又问道。
杨智摇了摇头:“太黑了，我看不清脸，”
“禀大人，”仵作在一旁惊道。
“怎么？”
山道年忙起身过去，看见杨生原本平整的胸膛出现一个骇人的血窟窿，心脏已经被挖走。不过脸色依旧红润，身体甚至还能感受到余热。
杨生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很多黄泥，旁边的桌子上有竹签，应该是贺老太为自己可怜的儿子清理用的。
旁边的竹筐里还放着针线，衣服做了有几件，除了小孩子的衣服以外，还放着单薄的、厚重的、不薄不厚的，皆是男衣……
这就是一个母亲无私的爱，不管孩子如何不耐烦，她总会贴心的准备好吃穿用度，活着的时候唠唠叨叨的嘱咐，死了亦是如此。
山道年停下翻动地动作，摩挲着上边细密地针脚不觉勾起记忆里的那位慈眉善目的女人，她总是边给两个孩子做衣服，边唠唠叨叨的嘱咐或者耐心地听孩子们诉说今天发生的开心和难过……
山道年想到这不觉眼眶湿润，喃喃自语：“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啊。”
贺老太哽咽着别过头去。
“很奇怪，刚开始验尸的时候，杨生的胸膛并无伤口，除了听不见心跳与常人无异，可我刚划开，就塌陷出一个血窟窿。”
此时贺老太的哭声再次响起，山道年微微侧目继续听仵作道：“不过还是跟以往的那些失踪的年轻人一样，被挖了心，不过从皮肉卷曲的程度来看倒像是死后被挖。”
“死后被挖？”山道年疑惑道，“之前的都是生前被挖，怎么杨生反而是死后？”
“莫不是有人故意想将此事伪造成其他挖心案件？”
山道年沉默了。
这个杨生确实死状惊奇，若无神人相助尸体竟能完好到这种程度，皮肤细嫩犹如婴儿肌肤甚至比活人保养的还要好。
“这有窟窿。”四喜突然在里屋喊道。
山道年忙跟进去发现正是窗户纸不起眼的一角有个小洞。
“不会是迷烟吧？”柚柚在两人之间硬生生挤进个脑袋插话道。
“杨老夫人，初七前后是否有可疑的人来过你家？”山道年边将窗户打开边看向窗台外的地面，前几日夜里下过雨，若有人在窗户口作祟必然会留有痕迹。
“在那里。”四喜指了指墙角那串干红辣椒下的一深一浅的两个脚印。
几人忙翻身出去。
山道年粘起一粒湿泥来在鼻尖反复嗅了嗅，好像什么也没有嗅到，不禁皱眉叹气。
“是花的浓香，我在品香斋闻到过。”四喜在一旁抱臂而站，她甚至都没有蹲下就闻出来了，挑了挑眉毛迎上山道年的目光，骄傲得意的小表情不禁浮于脸上。
“这几处应该不止两个人，脚步杂乱且浅，码数像是孩童一般，会不会是，”谈四喜盯着脚印旁边的几粒啃剩的玉米粒喃喃自语，眉头微皱脑海中便开始思考。
“不太像人。”山道年略一沉吟，瞥了谈四喜一眼，起身朝着衙役吩咐道，“去卷宗上查查本县那些记录在案的喜欢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常住人口传讯到此处，我要挨个问。”
山道年随手朝地点了点补充道：“一定是要近几日去过品香斋的。”
“是。”衙役点了点头，取了绳子往地上一量得知脚印的大小后便走了。
“传里正过来，问问这附近谁有腿疾？”
“在呢在呢，”里正从门外小碎步跑了进来笑嘻嘻道，“知道县令大人亲临，小的早早的就在一边候着了。额……患腿疾的倒是没有，我们村和三溪村、五溪村的常打交道，没听说过有腿疾的人。”
“当真？若是说谎延误了断案时机可要拿你问罪。”山道年向着窗户边走去，四处打量。
“倒是有一个，张老头家有一个孙子天生腿疾。”里正细细思索，认真回答。
“今年多大，做何营生？”山道年负手回头，眼睛一亮。
“前几日刚办满月酒。”里正一本正经道，“虽然腿有残疾但也是个健康的大胖小子。”
此话一出全场人瞬间都在憋笑，四喜和柚柚也忍不住笑着对视。
山道年眨了眨小眼睛，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大步走到里正面前问道：“你没开玩笑吧？”
“没啊，就前几日，还邀请小的去喝酒呢。”里正心满意足的笑了。
山道年满脸惆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声：“回去吧，没你的事了。”
里正懵懵愣愣的还以为自己提供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满脸堆笑得意地走了。
“大人，我，”身旁捕头欲言又止，“可否借一步说话？”
山道年闻言走过去附耳倾听，小捕头告诉他县丞仇表颜有腿疾，而且是很诡异的腿疾，有人曾看见过他的腿好像会掉毛，到了阴天下雨还会有狗腥味。
山道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小捕头点点头：“不止一个人见到过，大人一直在外修筑水坝可能不太清楚这些。”
“什么时候的事？”山道年皱眉。
“就上个月，晚上啊还不停的乱喊乱叫像犯了疯病一样，说什么去汪汪观打三天高香，带几只烧鸡，哎呦，邪乎得很，喝了很久的药都不管用。”
山道年闻言微微侧目，四喜和柚柚还在认真讨论案情，不知自己早已笼罩在别人的余光之下。
“腿是怎么伤的？”
“风流病，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大夫一副妙手，跌打损伤保管好，小的前些日子崴了脚托人去买只用一贴膏药便好了。”提起这个小捕头一脸称赞。
“之前有腿伤的人治好后也会像他一样发生这些怪事么？”
小捕头想了想：“那倒没有。”
“哦？”山道年似想到什么关联，“如此……”
“那地方就在堂庭街北，离这远些，三十多里路，叫骨头旺旺好医馆。”小捕头笑道。
“骨头旺旺好？”山道年忍不住轻笑，余光正瞥见身后的四喜和柚柚二人鬼鬼祟祟的往这边瞧，估计是想听些什么动静。
山道年猛地一回头，二人慌慌张张的想别开脑袋装作若无其事，却没想到“咚”的一声脆响两人脑袋撞到一起，“斯哈斯哈”的扶额喊疼。
“你们两个，”山道年看向眼前这两个局促不安的人，脸上不禁露出了戏谑。
“大人英明神断，我们还有别的事先告辞了。”四喜干笑一声拉着柚柚就要跑。
“等等。”山道年的笑容渐渐凝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
“那你还想怎样，难不成我们还陪着你再喝两盅啊。”柚柚不屑道。
“我记得那天在仇五尺的灵堂上更夫说九月初六晚丑时看见你在打仇表颜。”山道年抱臂立在一旁思索着什么，心思并不在四喜两人身上。
“那是他欠揍，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谈四喜刚撸起袖子乍然反应过来，“诶～樱前街小巷可不就是这附近？”
“你们在说什么啊？”柚柚不明所以。
“有腿疾的人会控制不住的一瘸一拐。”山道年思索道。
“脚印自然也会一深一浅。”四喜随之回应。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柚柚忍不住剥贺老太家的红石榴，酸的面部扭曲，浑身激颤。
“看来这个更夫不仅仅看到了你打人这么简单，”山道年唇角微勾，转头便对小捕头道，“你现在让他去县廨等我，别提查案的事，就说本官体恤他忙于公务万分辛苦，要邀他一同秋游。”
“哎。”小捕头笑着点点头便出门去了。
山道年看了谈四喜一眼便独自向院落里的葫芦架底下走去，亚腰葫芦滴里嘟噜的结满了整个院墙，甚是可爱。
四喜看懂了他的眼色示意，忙跟着快步走过去，柚柚也跟了过去，不过她看中的是不远处的秋千架。
山道年确定无人能听见后便开门见山道：“那个狗腿是怎么回事？”
“嗯？这可不是我弄的。”四喜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会给别人安装狗腿呢？虽然安的正合她心意，甚至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点子，比明面上直揍强不少啊。
“那个医馆也不是你开的？”
“什么医馆？我哪里会什么医术。”四喜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头顶上的葫芦。
而山道年正思索着，手不自觉的拨弄上葫芦。
“肯定是他坏事做尽，要不然人家才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治他。”
“可又会是谁呢？”
“耽误查案？”
“说不准，它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哦。”
四喜突然呼吸一滞，耳朵不自觉发热，因为她触碰到了山道年的手指，山道年也有些木讷，尴尬的抽回去后两人都无话可说了。
不远处打着秋千的柚柚看在眼中促狭一笑。
“回去。”他说了声便大步向门口走了。
“你还真想助他查案啊？”柚柚不解。
“太复杂了，”四喜喃喃自语，“这枚碎甲没到手前，仇表颜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