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场遇爱记》眉毛酥

8、第 8 章

　　水胶鞋穿久了脚底板很痛。
　　又有点冷。
　　陈小欧正想着下次再来的话一定要多套双棉袜。
　　所以当一大群猪，浩浩荡荡从过道转过来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些怕，看着那头领头的足有半吨重的大猪朝自己走来，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打猪棍。
　　这还是她第一次赶大猪。
　　等同事从外面把大猪赶到她这一段，她就要接着把大猪从过道赶到单元门口。
　　她按照金嫂教的样子，一边挥着棍子，一边吆喝一边赶猪，碰到不肯走的就要使劲打它逼迫它走。
　　她几乎是咬着牙才能拍打那些不听话的猪，尽量不跟他们对视。
　　走着走着。
　　队伍中有头猪，突然调头，朝着陈小欧冲来。
　　陈小欧赶紧立起挡板，用另一只手使劲挥棍子，想让它回头。
　　几乎同时，另一头猪可能也看出她的怯懦，突然回头加速猛冲，直接把挡板撞倒，往反方向跑了。
　　这几乎是几秒钟内发生的事情，陈小欧被吓了一跳。
　　幸亏有挡板缓冲，一阵后怕之后，她赶紧动了动被猪踩到的脚趾。
　　还好，只有一点点疼的感觉。
　　待听到一阵哀嚎后，三个人前后堵截，就把那头逃跑的猪赶了回来，金叔骂骂咧咧的，棍子好像都打掉了，猪猪在他面前明显老实了很多，迅速回归了队伍。
　　金叔走过来看看陈小欧，说：“下次不要这么傻，要先走开，不然可能会被猪拱。”
　　陈小欧心想：被猪拱？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自己肋骨断裂的画面，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确实傻的可怜。
　　穆豪走过来看看她，说：“你脑子有包啊，不是只通知男的来支援吗？！”
　　陈小欧听了心里莫名恼火。
　　最后，高牧远也走过来，先上下打量她，又盯着她胶鞋上的猪脚印，说：“你没事儿吧？被猪踩啦？”
　　陈小欧恨不得立马上去捂住他的嘴，幸亏他声音不大，这里又乱哄哄的，没有人听到。
　　她咬了咬嘴唇，信誓旦旦的说：“没有！”
　　又抬起脚，不甘示弱的左右扭了扭，示意自己没被踩！
　　同时眼睛也瞄到了高牧远的脚，一大坨猪屎正赫然站在上面，显然是刚刚才拉的。
　　“哈哈哈！ ”陈小欧提高了嗓门。
　　指着高牧远的脚：“哈哈哈，你被猪拉了？！”她兴奋的不得了。
　　高牧远先是低头看了自己的脚，又淡然的说：“是啊，（屎）时来运转。”
　　又看着陈小欧，认真的说：“你要不要也来点好运？”
　　说完就靠了过来。
　　陈小欧愣了一下。
　　高牧远看见了她像蜻蜓翅膀一样匆促闪动的睫毛。
　　然后陈小欧终于反应了过来，掂着脚逃远了。
　　这一晚。
　　他们一共赶了好几波猪，一波有八十余头。
　　每到年末，天天卖猪，白天卖晚上卖，不管是哪个岗位，实验室也好，一线也好，大家都是通宵的忙。
　　陈小欧也盼望着猪场有个好收成。
　　这样大家辛苦的付出应该也有好的回报吧。
　　这个季节，洗澡间的水不是很热。
　　地上铺着防滑垫，网状的硬塑料，有点扎脚。
　　等陈小欧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她一出来就看到等在外面的高牧远。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
　　乡下的夜晚空旷又安静。
　　有风吹来。
　　陈小欧裹了裹衣领。
　　远处高大的树木躲在黑暗里，近处低矮的小树也影影倬倬的，看不清是什么植物。
　　虽然知道这里外人进不来。
　　但回去的路有点远。
　　对于高牧远等她的好意，陈小欧感到一阵暖意。
　　不禁去看他，高牧远的脸有一半隐藏在暗影里，耸立的鼻峰，薄的嘴唇，在她这个角度看上去有些冷峻。
　　上学的时候应该很招女孩子喜欢吧，陈小欧心里暗暗的想。
　　她又抬头看天。
　　暗蓝色的苍穹里，一条璀璨的银河倾泻而下，无数明亮的恒星和晶莹的星星在闪耀。
　　“你看！”陈小欧仰着头，兴奋地扯了扯高牧远的衣角。
　　高牧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从她的眼睛里，也发现了这波光粼粼的夜晚。
　　“你不觉得很神奇吗？”陈小欧问他。
　　不等高牧远回答。
　　陈小欧继续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恒星，或许已经是几千年前它们的样子了，宇宙这么大，地球只有一点点，人类就更渺小了。”
　　“你说有外星人吗？”陈小欧忽地转头。
　　高牧远的目光从陈小欧脸上移开，顿了顿，说：“不知道。”
　　“我觉得有。”陈小欧兀自说道。
　　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静谧的夜空下，小小的身体，拖着长长的影子。
　　滑稽又可爱。
　　高牧远快步跟上。
　　办公楼灯火通明，还能隐约听到电话铃响的声音，繁忙的如同白天。
　　这是猪场一年中最忙的时候。
　　各个部门都要安排轮班，二十四小时待命。
　　陈小欧和高牧远各自回了宿舍。
　　之后的两周，他们都在猪舍帮忙，遇到大排查，他们才重新回了实验室。
　　这样昏天暗地的忙碌。
　　已经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的界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