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路》王自淮

15、第 15 章

　　高拱莅临国子监之时，往来学子无不躬身行礼，尊称其为“高祭酒”。张居正偶遇高拱，亦恭敬地唤了一声“高祭酒”。高拱含笑回应，道：“你可是司业张居正？”张居正点头称是。高拱遂邀他同行，步入课堂之内。
　　高拱目光如炬，环视着座下学子，对张居正道：“这批学生的文采，你且来试炼一番。”张居正微微颔首，随即提出一问：“倘若眼前有众多平民百姓正受饥寒之苦，而你恰好有十金在手，你当如何处置？”
　　有学生不假思索，答道：“当将这十金尽数赠予饥民。”张居正听后，轻轻摇头，将此学生排至第三列。又有学生沉吟片刻，道：“路过而不施救，因饥民众多，恐反遭其害。”张居正同样将此答案置于第三列。
　　随后，有学生提出：“可将十金换成粮食，以解百姓之困。”张居正点头赞许，将其排在第二列。而最终，有学生深思熟虑后，道：“应将十金换成霉米，虽品质不佳，却能救助更多百姓。”张居正听后，眼前一亮，将其列为首位。
　　他环视众人，语重心长说道：“勿要被形式与表象所束缚，唯有能让最多百姓存活下来的方法，方为上策。”高拱在一旁默默观察，见张居正不拘一格，又满怀现实主义精神，心中不禁暗赞，实乃一位难得的实干家。
　　嘉靖三十九年，大臣郭希颜因上书请建储君而触怒世宗，惨遭处斩。世宗为杜绝朝野议论，次年二月，命景王朱载圳前往安陆居住，裕王初步确立地位。
　　太湖突发大水，严嵩奏报称国库仅余一万两白银用于赈灾。嘉靖闻言大怒，痛斥内阁与户部无能。严嵩回家询问严世蕃对策。严世蕃却满不在乎地道：“不过些许水灾，死伤有限，百姓忍一忍就过去了。”于是，太湖之畔，仅有区区一万两白银用于赈灾，部分地区因此引发骚乱。严世蕃则派人封锁消息，派兵镇压。
　　嘉靖四十年，倭寇大举进犯桃渚、圻头等地。戚继光率军英勇抵抗，于龙山大破倭寇。随后，他率军一路追杀至雁门岭。倭寇遁走之后，又趁虚袭击台州。戚继光一马当先，手刃倭寇首领，余党走投无路，纷纷坠入瓜陵江淹死。而圻头倭寇竟又卷土重来，戚继光再次率军出击，于仙居将其全歼。台州大捷后，戚继光官升三等。
　　同年五月，严世蕃之母、严嵩夫人逝世。然而，在母丧期间，严世蕃却置礼法于不顾，聚客拥姬，恒舞酣歌，人纪灭绝。自严嵩夫人去世后，严世蕃便无法再参政。严嵩接到世宗诏书，往往茫然无措。
　　嘉靖四十年，一向善于逢迎的严嵩因一言不慎而得罪皇帝，从此失去恩宠。原来，世宗为学道潜修，长期居于西苑永寿宫。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夜，永寿宫突发大火，化为废墟。朝臣们议论纷纷，有的主张修复永寿宫，有的主张迁回大内。世宗征求严嵩意见，严嵩却既不主张修复，也不主张迁回大内，而是建议世宗暂居南宫。世宗闻言大怒，认为严嵩似有“幽禁”之意。
　　内阁次辅徐阶一向圆滑世故，从不轻易得罪人。此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严嵩已失宠，便趁机提议修复永寿宫，并以最快速度竣工。此举深得世宗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