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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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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一轮圆月空悬,三人着一身夜行衣猫着腰蹲守在毒圣药庐的屋顶之上,等三更一过,院中烛火只剩零星,三人分东西南北方向散开而去,客无心一人去了西北方向,其他二人直奔东面和南面。
客无心一人徘徊在铁玉真房间的周边,他在那些毒者的房间里翻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玉佛,还差点打翻了烛台,所幸这些毒者的房间里,活体毒物并不多还能应付,等他挪到铁玉真的房间,想起那只毒蟾蜍就头皮发麻。
他对着门缝吹了整整一瓶迷药,撬开了门,借着幽暗的月光在人书柜里翻找,都是一些用毒的医书,翻着翻着竟找到铁玉真的闺房中去了,隔着纱帘内心忐忑不安,继续找下去恐被人发现,不找也是被人拿捏威胁,他一步步朝着纱帘走去。隔着朦胧的纱,只模糊能看到床上的人影,客无心替自己壮了壮胆子,撩开帘子蹑手蹑脚的走进床头,见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大着胆子轻声唤了两句。
“铁玉真?铁玉真?”
看来这迷药果真起了作用了,客无心一屁股坐在床边,手摸上了铁玉真的被褥,这玉佛说不定被她藏进什么暗格里也说不定,忽然他觉着手背一麻竟瘫软在地上了,抬不起脖子如同烂泥一般躺了下去。
该死!就该先绑了这妖女的手脚,客无心心中一时懊恼。
“怎么如今改做采花大盗了?客无心你好大的胆子呐。”铁玉真身着白色衣衫,清冷的月光照在白皙的肌肤上,令她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
客无心此时也有些反应过来,这女人根本没有中迷药,既然如此她还这么配合自己演戏,真是煞费苦心。
她眼眸中迸发出杀意,冷冷注视着客无心。“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用这么蠢的办法来找玉佛。”
说罢森森银针直刺人脖颈,吓得客无心瞪大了双眼,你倒是让我说句话啊,他此时都没法替自己辩驳两句。
“想求饶?”铁玉真唇角微微掀起,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客无心眨了眨眼了,两眼滴溜溜的转着,求生欲极强,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妖女手里。
她一脸玩味的把银针携在手中在人脖颈处晃着。“这上面涂了那只冰魄蟾蜍的毒,无药可解,对了,我师兄孟九安都没法子解的毒哦。”
昏暗的光线下,银针熠熠有光泽,客无心也有点吃不准铁玉真的想法,她既然想自己帮她,必然也不会下死手。不过他最近在杏林院听说了,这铁玉真为人心狠手辣,性格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心里琢磨着这些话,反而让他失去了一些以前的无畏之心。
突然那根银针狠狠插进了客无心的后脖梗,他两眼一黑,心渐渐沉到了谷底,静静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到来。
“妖女,等我下了阴曹地府一定找你报仇!”客无心愤愤道。
这时门被人破开,小和尚和车不疑两人冲了进来,刚好听到客无心的话。小和尚郭飞立马提掌和铁玉真打了起来,他定要为客无心报仇!
铁玉真被人的金刚掌打的连连后退,她飞出三枚银针都被郭飞避开了,那掌风愈发凌厉,势要取她性命。车不疑在一旁看的着急,他怕郭飞真的伤了铁玉真,不顾危险插入两人打斗中,对着郭飞冷言道。
“小和尚,你快看看客无心他还没有死。”
郭飞随即住了手,他上前摸了摸客无心的脉搏,得确无恙。他有些不解的看着还在昏睡的人。
“那客兄怎么还没醒来?”
“装睡?”铁玉真毫不客气的踹了客无心一脚。
客无心痛的睁开眼抱着腿嗷嗷乱叫,他刚才的确是动不了,不知为何突然可以说话行动也不受限了,瞟了一眼周围,还是小和尚靠谱,这车不疑被美色迷昏了头,色令智昏呐。
他嘿嘿一笑,只能从地上爬起来,心中懊悔,看铁玉真的样子,早就知道自己会来偷玉佛,好一招瓮中捉鳖。
“毒圣,我们几人今夜对你绝无冒犯之意。”小和尚怕铁玉真又为难客无心,一个健步挡在了他面前。
“冒犯??客无心的人头我迟早取下,他冒犯我的又岂止这一件?”铁玉真扬眉怒视。
车不疑猛然回头看着客无心,那眼神冷飕飕的。
“铁玉真你别乱说,我几时冒犯你了?”客无心真怕车不疑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忙解释道。
而铁玉真听到客无心的话,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来人!!将这三人丢出杏林院!不准他们踏入我毒圣药庐一步!”
客无心是想下山去,不过绝不是此刻,不说他还没拿到玉佛,内力还损失了一半,这能甘心么?反正他也没有能力把孟九安怎么着,不如随便搅搅浑水,顺便打听一下玉佛的去向。
他正要跪下求饶,忽然听到外面一声。
“住手!师妹不可任性妄为。”
来人正是孟九安,他与子规二人推开大门,迎风而来。
“师妹,这三位乃我医圣药庐的贵客,不可轻慢,你若是无事就早点休息吧,他们三人我带走了。”孟九安的语气不容置喙。
铁玉真轻声冷哼,未曾阻拦。
客无心几人随着孟九安到了医圣药庐,他着人将他们几个都安排了客房,客无心连连道谢,这等神仙一般的人物,他是一点都不想暗害啊。
“多谢医圣今日搭救。”
孟九安沉吟片刻,说道。
“我家师妹性子急躁,但没有坏心眼,还望客少侠多担待。”
“医圣放心,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谁知孟九安听他此话,有点着急了。
“你怎么能不把她放在心上,她都把你放在了心上。”
客无心沉默了,他抿了抿嘴,这医圣都不知道自家师妹都开始算计他了,还这般维护,只得连连点头。既然师兄妹关系这么好,捅破这层窗户纸,讨论一下谁做掌门人的事不好了么?
客无心鬼心眼上头,他一边在孟九安的数落下佯装自省,一边随口问道。
“是是,这也挺好,等我入赘杏林院,玉真做了掌门以后……”
“就她那样不稳重,做什么掌门人?客少侠,你也当规劝规劝她。”孟九安打断了客无心的话,有些恼怒,怕失态于外人,便辞了客无心等人,拂袖而去。
客无心忙活了一晚上,白瞎。他倒是不想走了,这杏林院有点意思,本以为医毒双绝水火不容,所以铁玉真才委托自己将孟九安拉下水,可如今一看,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他提足掠上屋顶,却见子规也坐在上面赏月,小小年纪愁容满面,倒是让客无心有点讶异。
“子规小兄弟,这是在赏月?”
子规屈膝抱腿坐着,身边放了两坛子酒,客无心凑近才闻到是玉浮染的味道,这酒后劲很大,有点不适合小孩子喝。
他嘴里嘟嘟囔囔的,有些听不清,但是很热情的给客无心递酒。
客无心一见到酒,就已馋的不行,拔了盖子一饮而下,醇香之味贯穿颅顶,当真是好酒啊。
“是好酒……配得这一轮圆月……露是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子规与客无心碰了碰酒坛,也仰头灌了一口,他渐渐失去了意识,隐隐约约觉得眼前景色晕人的很,他快吐了。
客无心这人好酒的很,但是酒量真不咋地,一口烈酒下肚,人就不清醒了,拉着昏睡的子规飞上了树梢,银剑自人腰间抽出,他沾了些许酒酿,长剑风云变幻,人影溶于夜色,若此时有人路过,一定诧异于这套武功的快狠准,也亏的客无心失了一半的内力,他只是将那棵树上的树叶全刺了一个洞,然后收了剑,倒头睡着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院子里一个扫地的弟子远远看见树梢上挂着两个人,凑近一看,正是喝醉酒的客无心和子规。
那弟子正要呼喊,一阵疾风掠过,他被人蒙住了口鼻。
“今日之过皆因我贪杯所致,我回去便找师尊请罚,莫要高声惊扰贵客。将客少侠送回去房间去。”子规说罢松开了那位弟子。
客无心被人从树上拉扯下来都未曾醒来,他一直睡到午后,被屋外的喧闹吵醒,推开门好奇看了一眼。只见医者仁心的牌匾下,大约有二十个来个人齐刷刷与医圣药庐的弟子对峙着,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孟九安!你这庸医治死了我们少宗主,还有脸做这劳什子医圣??狗屁玩意!!你猪狗不如!!”打头阵的人骂的唾沫星子乱飞,也不见孟九安来回应。
“什么东西?你没有本事就不要充当什么神医,如今治死了人就当起了缩头乌龟,啧,我看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一个满脸麻子的人也跟着怒骂道。
客无心在一边看热闹,这难道是铁玉真找到的?搞垮他师兄的人?他满腹疑惑,孟九安的医术和人品他也算有所领教,难不成是一时失手了?
为首的弟子被气的涨红了脸,他受师命,不得对这些来人无理,故而忍受着辱骂!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家少宗主被送来医圣药庐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这件事掌门也是知道的,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掌门!!”
“哼!如今人已死,死无对证,你们想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些人依旧不依不饶。
周围围满了药庐里的病人,他们在一起窃窃私语着,或观望或看戏,随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不知情的百姓都纷纷替这家人抱不平。
客无心也在其中,他见人群中似乎有一部分带动舆论的人,故意挤进人群,将钱袋里的银子撒了出去。
“是谁掉的银子。”
一时场面哄闹起来,许多人争抢起了银子,全然不听煽动之人的指挥。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这时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一声怒斥气势蔚然,两边的人见了他都展颜舒眉,像见了救星一样。
人群里有几人议论着。
“这人是谁,怎么镜中渊的人看到他收敛了不少。”
“你居然不知道他是谁?他就是杏林院的掌门人宋云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