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怀玉》 ...
-
日子在一天一天过，天气在一天天寒冷，你笔下的文章也来到了结局。
【……“是要做怀玉，还是做仉旸，只看你的选择。”珏合上了族史。
后来珏才明白，不论是怀玉，还是仉旸，无非都是身负常人难以掌控的力量罢了。怀玉族也好，仉旸族也罢，所有人世世代代都逃不过人、逃不过人心。
只因为她们都是人。
只因为我们都是人。】
“想不到不管是正派的怀玉族，还是反派的仉旸族，她们都是身怀特殊能力的群体啊。”硝子看完了杂志上刚完结的最新一章。
“不过这也太大胆了吧？相当于是把诅咒师和咒术师视为了同一种群体，”夏油杰有点担忧，毕竟他也渐渐知道了第一个学期的事情，“高层会不会又……”
你坐在窗边翻阅着书籍道：“无所谓啊，这都已经是常态了吧？”
“况且，所谓的好人和坏人，诅咒师和咒术师，两者的评判虽然都有客观标准，但最后还是人来定性。”你合上了书本，“只要是人来操作，这其中的可操作性很大了。”
“普通人的社会准则并不适用于咒术界，但还是要记住一点，咒术师依旧是人。”
【只因为我们都是人。】
夏油杰的脑海里同时响起了文章的最后一句话。
他看向坐在窗边淡然微笑的女生，她在蓝天的照耀下发着温润的白光，像是傍晚刚亮的路灯，指引着或将归家，或者迷茫的行人。夏油杰冥冥中感受到，如果没有读过她所写的文字，或许自己可能将走向一条不知何方的路。
夏油杰释然笑道：“对，不论是不是术师，本质上还是人，依旧没有脱离普通人的社会，甚至还要继续遵守表面的规则。”
“虽然身为强者仍旧应该保护弱者，但善良的弱者总是值得被拉一把的，反之就让他们自求多福。”
硝子像是看见了稀世之景一般，烟都从嘴里拿出来了：“杰，你没有被夺舍吧？”
夏油杰眯眼微笑：“没有呢。”
硝子点点头：“对味了。”
“啊、啊——”五条悟一脸不耐地趴在桌上，“你们在搞什么座谈会吗，一个个的，太无聊了！全都要变成老橘子了！”
“去玩吧！下午又没有任务，夜蛾讲的东西老子也早就知道了。”五条悟一拳定音，“就这么定了！”
硝子和夏油本也就是不乐意在教室安坐的人，自然是答应的，只是三人在去哪里有了分歧。
“去横滨吧，想看看绘里之前生活的城市，还没见过异能者呢。”硝子提议道。
夏油杰也是如此想的，“的确，而且那里的水产很不错。”
“不要——！”五条悟反对，“去埼玉，上次的漫画店！新漫画出来了怎么可以不去看呢！而且绘里酱喜欢的《美少女战士》也有新周边了哦？”
五条悟不动声色地把决定权转移到了你身上，并用他完美的脸攻击你，企图要你同意他。可惜你无动于衷，只笑眯眯的说：“不要，少数服从多数，我要去横滨吃蟹。”
这个季节最适合吃蟹了，不论是公蟹还是母蟹，全都十分鲜美。明明横滨如今依旧黑手党横行，却还是抵挡不住前来吃蟹的人群。横滨的海鲜市场人声鼎沸，蟹的鲜香久飘不散。
一行四人，三人都很满意，只有五条悟一脸不快。
“要吃甜品？和果子还是大福？我记得海鲜市场附近开了一家新的甜品店，味道绝赞，不少人排队。”
五条悟的眼睛亮了。
“那我去帮你买？”你让他们先去店里点餐，准备自己去排队买甜品回来。
“老子也要去！”五条悟立马跟上。
队伍的确很长，原本这只需要你一个人排着，但现在有五条悟在旁边叽叽喳喳，倒是也不那么无聊。
只是不知为何，总能从天南扯到海北的五条悟忽然没说话了，也许他的六眼再次捕捉到了什么吧。
你也在用眼睛观察着生活。
这家店铺小而精致，来客络绎不绝。淡淡的香气十分勾人，等到又排近一点时，香气已经浓郁的叫人食指大动。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五条悟几乎把面前所有热卖的点心都买了，“全部打包，刷卡！”
其中大福买了三个，一个是抹茶，两个是草莓。
抹茶是你的，你也很喜欢甜品，可惜注定不能吃多。不过像五条和乱步那样吃甜的，恐怕是少数。
“抹茶哪里好吃啦？真是不明白，明明是草莓的更好吃才对！”
“那就太腻啦，哪里会有人像你们一样吃甜啊，太过头了。”你小口吃着抹茶大福，享受着它在舌尖化开的滋味，这样就能延长记忆，直到下一次吃到它。
五条悟正看着你，他知道你吃的慢的原因。
你吃完一个时，他已经吃完了两个大福、三枚和果子。囫囵吞枣似的，吃完嘴唇还亮晶晶的，像果冻。
果冻上下一碰，说：“啊啦～你觉得绘里酱是强者还是弱者呢？”
“我是普通人而已吧？”
“不是哦，”五条悟甩一甩装点心的袋子，格外得意道，“绘里酱超——弱的啦～”
“那也只是相对你而言啦，”你不为他的直来直往感到不快，“如果是相较对面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来说，我也能被称为一句强者吧。”
“如果悟和整个世界相比的话，也能被称为弱者吧？即便六眼强大，也还是有六眼死于非命。”你如此说道。
“是狡辩诶～完全就是狡辩啦～”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绘里写的‘仉旸’和‘怀玉’一样，是狡辩哦？而且老子是最强，在六眼里也还是最强！”
“绘里很会把控人心，就连最强都快要相信了！”
“请问最强相信了吗？”
五条悟的表情安静了下来。
他说：“绘里从写下的第一个字符开始，就有想做的事情了吧？”
“是啊。”你说。
“是什么呢？”五条悟问。
“悟早就猜到了吧？”你反问。
五条悟没有说话，但他猜到了。
——是公开咒术界的存在啊。
《旁观者》是向未被发现平民咒术师揭开咒术世界的第一步，然后是借《神子》之手告知她们咒术世界的暗波诡谲，再然后是现在的《怀玉》。
作为身负非自然力量的人，她们所需要面对的世界总是格外复杂，除却普通人的不解，还要面对千年来积攒下来的腐朽势力；要克服内心的恐惧，道德的绑架，未知的危险。
这一切就和咒术界一样，表面上将五条物奉为圭臬，实则忌惮着他、算计着他，企图某一天能将六眼收为囊中。平民咒术师只能作为世家附庸，弱小的人只配做铺路之石，满腔的热血与抱负最后化为黑暗的养料。
黑暗应该被曝光，让世界投以注目礼，唯有这样才能让身处其中的人得以一口喘息。
五条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他生于咒术界，养于咒术界，他自然看得见这咒术界的腐朽，他也足够离经叛道。但他离经叛道得保守，他还是作为改变咒术平衡的六眼，他依旧被道德拘束。
但你不一样。你与他一起同生于咒术界，甚至来自更丑恶的禅院家，可你却看得更遥远、更全面，比他更像站在云端的神，所以能写下不计后果的文字，只为了敲响警钟。或许这并不是因为你站在云端，而是因为你曾直面了黑暗。
你所谱写的从来不是拥有超自然能力的群体，而是人。
所以，在珏合上怀玉族历史的那一刻，人的故事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怀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