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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小助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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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委以重任，俞浩昊回答的声音非常响亮。
“苏老师。”林憬希再向劳技课老师交待，“他们已经坐好了，你看一下，只要不离座就行。”
将外面一摊子搞定，最后再去处理杂物间那一堆烂摊子。
小隔间里还有两名学生。
外面杂物间水龙头被打开，开到最大，水哗啦啦地流，班上的杨浩轩就站水滩里，看着水龙头哗啦啦流水，激动地拍手，蹦蹦跳跳。
一蹦一落，溅起的水浇在身上。
裤子衣服全湿。
幸好天气热，衣服裤子打湿也不会像冬天会冻感冒。
林憬希关掉水水龙头，把他提溜出隔间，让他先在外面待着。
“王晓晨！”转身严肃脸，面向里面的小厕所，再次重音提醒，“上厕所，关门！”
厕所里蹲着的是班上另一名唐宝王晓晨，比谢雨欣大一岁，很文静，很听话，比较内向，容易害羞，胆子小，在活蹦乱跳的三一班简直是一股清流，但也因为太乖，其他同学又太跳，老师的注意力很少会放在她身上，就很容易忽略她的一些“小”问题。
就像上厕所不关门这个事，说大也不大，但绝对说小也不小。不是小问题，林憬希每次看到都要提醒，她也从之前的要手把手教到现在口语提示就能主动去关门。不是不会，之前是没学过，后面是没养成上厕所随手关门的习惯。
等王晓晨关上门，林憬希拉着罪魁祸首到晾拖把的公共杂物间拿三把干拖把，把隔间积水吸走拖干。
打湿的拖把又湿又沉。
拖完水，林憬希转身准备放回拖把。
碰上试探着往隔间挪，想继续玩水的杨浩轩。
他一步一挪，挪一步瞄一眼看班的苏老师，瞄一眼挪一步，被苏老师看到就停在那儿，被盯着就试探着往后退，圆圆的脸上是既兴奋又忐忑的神情，在做坏事的边缘默默试探。
林憬希：......
又好气又好笑。
林憬希直接给他一把湿拖把，既然没事做就给他找点事做，拉着他去放拖把。
总得为自己做的事承担结果。
放完拖把回教室，给还在蹲厕所的王晓晨递了纸巾。
都处理得差不多，终于能给杨浩轩换湿衣裤了。
他们每个人都有带书包，和普通学生不一样，特殊学生的书包里一半都是装的衣服裤子，家长会常备两三套衣裤放学生书包里。
并且因为很多学生不认识自己的物品，也没有将自己的东西放回去的意识，他们的所有东西，不论水杯书包衣服裤子袜子都会带有名字，用笔写的、用针线缝的、印章的、熨烫的等等，不外如是。
根据书包上的姓名，林憬希在柜子里找到杨浩轩的书包，翻出一套备用衣物带着他去小隔间换。
拿张凳子放杂物间，关门，一步一指令。
“脱鞋，脱裤子，脱衣服。”
撑开塑料袋：“放衣服，放裤子。”
“坐，穿衣服，穿裤子，穿鞋。”
打开门：“拿凳子。”
“回座位，坐好。”
杨浩轩的认知能力比较差，理解能力也比较弱，林憬希和他沟通时会精简用语，每句话只留下最重点的词语，每次只要求他做一件事，一件事做完后再才要求下一件事，以便于他能听懂并做到。
林憬希向劳技课苏老师强调：“你平时的说话方式，比如‘你衣服裤子都湿了会感冒的快点换下来’这种，或者‘把衣服裤子脱了放塑料袋里再穿干衣服’这种，对韩溪或者俞浩昊可以这么说。
“但对我们学校的学生来说，大多情况下，这么说的话内容太多，他们听不出来你到底要求做什么，或者是听懂了但做了一件后面的又都不记得。
“所以这种情况下我们要试试简化语言，就像刚刚那样，精炼句子，一次一个任务。”
“因为他们目前的常规比较差，都安排任务会比较难管理，你可以试着像这样，上面播放视频。”
“注意，一定是有用的视频，毕竟是上课时间，比如这种教学动画、安全教育平台的视频或者找一些和上课内容相关的比如一些适合他们看的关于清洁用品的使用教程啊什么的，或者看书。
“总之保证绝大多数学生都坐在座位上，然后再单独拉一两个出来打扫清洁，一组一组轮流上，不会的你才会有精力去教，教的时候可以暂停视频面向班上其他人讲解，相当于示范，这时候他们才会去注意你讲的内容。”
她补充：“可以等以后他们常规建立好以后，再考虑让他们自主去打扫。”
视频仍在播放，画面动画展示耳朵变化成数字3的过程，童声字正腔圆读3，班上有口语的学生正聚精会神观看，还会跟着读，目前纪律良好。
虽然坐得东倒西歪，几个趴着、几个盘腿坐、还有身体转来转去找左邻右舍单向聊天的，总的来说至少有个样子了。
注意到新老师表情似懂非懂的样子，林憬希喊了声韩溪，直接给这位苏老师演示。
“韩溪，”林憬希再次喊韩溪：“去拿毛巾擦讲台，把你弄的粉笔灰擦干净。”
又转向苏老师，解释：“播放的视频是他们能看懂的，能听懂的，所以他们注意才会放在视频上面，如果视频讲话方式很繁琐，内容很难，那也不会有效果。”
“现在不需要维持纪律，就可以喊他们做正事了。”
“对韩溪来说，可以适当用复杂句。我刚刚给了她两个任务，一个是拿毛巾，另一个是擦讲台，她是可以记得住任务的，不至于拿了毛巾忘记要做什么，而且因为她能力很好，也解释了为什么喊她，因为粉笔灰是她弄的。”
“需要让她明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弄出烂摊子要她自己去收拾，有一次算一次，她才会在行动前考虑后果。”
苏老师直点头：“嗯嗯。”
指导韩溪擦干净讲台，再把黑板擦贴回黑板，林憬希再次向她强调黑板擦的正确放置方式后，带她去洗毛巾并挂回原位，这件事才算结束。
韩溪回座位后，林憬希又叫上刚刚打水的陆心怡：“陆心怡，水杯装水少装一点，喝完了再装。把多的水倒掉。”
她拿起一个倒满水的杯子，伸出大拇指在水杯壁上比划：“水装到这儿，多的不要，倒厕所里。”
带着她伸出手指比划，去厕所，倒水，再伸出手指比划，感受留下的水的量，最后将水杯分发给相应的主人。
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倒完水又取拖把和毛巾将地面和柜面的水迹擦干，确保做完后才放她回座位。
忙完，林憬希给苏老师解释：“和韩溪不一样，韩溪是脑在手后面追，陆心怡是动脑了的，她是故意的。但她又处于半懂不懂的状态，所以一定要把手教她正确的做法，要让她解决自己搞出的烂摊子，明白搞事是有代价的。”
“最主要的是要她的目的不能达成。她就是借着打水的理由出去逛，那下课可以给机会让她去打水，但上课即使她把水壶里倒空了都不可以去，不然她后面还是会继续把水杯装得满满的，弄得到处都是水。”
“跟陆心怡相处要清楚她的目的，和她斗智斗勇，明确界限，并且一定要教她正确的处理方式。”
苏老师星星眼：“好的，我记住了，谢谢林老师。”
下课铃声响起，林憬希最后补充：“像杨浩轩他们这种情况我就不再赘述了，一次一个任务，尽量用他们能听懂的单字或词语沟通，手把手带着教，一遍又一遍，多实践，多练习，有效果就是最好的。”
“其它的你慢慢熟悉起来就好，慢慢来。”
手机一直在叮叮响，林憬希拿出一看，都是来自李念念，发的消息不是打电话，大概率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的确需要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本来就是忙完才回办公室，结果凳子都没坐热就去追乔康安跑，到现在一环套一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身心俱疲，急需休息回血。
她晃晃手机，对这位年轻老师道：“那我先走了，你加油。”
*
告别苏老师，林憬希一步一挪，回到办公室就摊椅子上，一动不动。
办公室还有另一位老师，坐林憬希前面，正是狂发消息的李念念，和她同期进这个学校，算是亲眼见证林憬希从活力满满慢慢到眼里没了光，转过身趴椅子上面向她，满脸同情，道：“我刚在教务处听到两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都和你有关，你要不要听一下？”
“先说坏消息。”林憬希奄奄一息，“我就想知道，就这情况，还能再坏到哪里去？”
李念念温柔的声音朝她发出致命一击：“咳，你搭班不是请假一周嘛，明天就要回校了。坏消息就是，她那边还要继续请假，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盯着李念念嘴巴的一张一合，林憬希感觉自己耳朵像蒙了几层保鲜膜，声音透过它们传到耳朵，都是中文，怎么感觉就听不懂了。
被直愣愣盯着，李念念搓了搓手臂，莫名有点冷，小心翼翼：“哈喽，你，你还活着吗？还有好消息呢，教务处那边也知道你带这个班很辛苦，搭班又一直请假，所以给你安排了一个小助手!”
见林憬希眼睛一亮，李念念继续：“我刚在教务处听到的，这次不是有实习生来嘛，就给你安排了个，你当指导老师，他也可以协助你带班。”
“季徹还记得吗？就是他，又高又帅的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