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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考试的第三个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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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他哥在旁边,于闻本打算跟纹身小流氓叫个板。
结果一回头,发现游惑早没了踪影。
等他再一转头,发现原本在他身边的汪叙白也不见了。
于闻:“……人呢?”
大肚子的于遥问:“找谁啊?”
她身体不方便频繁移动,没法满屋子翻东西。
于闻:“我哥,还有白哥。”
于遥:“他们往那边去了。”
她冲屋子另一头努了努嘴。
这间屋子其实不算小,一楼连客厅有三个房间,边角的阴影里还有一个老旧的木梯,连着上面的小阁楼。
实在是堆放的东西太多,又塞了这么多人,才显得昏暗又拥挤。
“小了白了兔,白了又了白。”
一层的卧室门都锁着,锁头锈迹斑驳,构造古怪。
“扒了皮了剔了骨了,切了成了块。”
更怪的是,一间门上挂着公鸡,一间挂着母鸡。
“起了锅了烧了油了,下了香了菜。”
那两只鸡被放干了血,羽毛却梳得很整齐,头被掰着冲向同一个方位,看着有种怪异的惊悚感。
“出了锅了装了盘了,真香人人爱。”
于闻过来的时候,游惑就站在门边的阴影里。
身边还跟着个一身白的汪叙白,此时这位祖宗正漫不经心的靠着门框,食指处勾了一把弯刀,嘴里唱着阴森森的童谣,那把月牙弯刀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被他甩着。
比鸡吓人。
“白哥你能别唱了不。”于闻搓了搓鸡皮疙瘩。
他刚刚走过来的时候这歌声就响起了,主打的就是一个阴森恐怖系列,当时差点没把他吓得一脚踩空,生怕触发了什么鬼片剧情点。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这声线听着好生耳熟。
“我唱的很难听?”汪叙白不再唱歌,幽幽问。
“不难听不难听。”于闻笑的一脸荡漾。
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后半句。
但要命。
平心而论,汪叙白唱歌的确很好听。甚至于闻可以说,他唱的丝毫不比那些娱乐圈的大歌星差。
但就不能唱点正常的歌吗。
“哥你手里摸着个什么东西?”
“斧头没见过?”游惑懒懒地抬了一下眼。
“见过……”
于闻心说就是见过才慌得一比,你好好的为什么拎斧子?
拎也就算了,游惑是松松散散地捏着那个小型手斧,另一只手的拇指毫不在意地摸着刃。
跟旁边那个玩刀的半斤八两。
“屋里转一圈,想到线索没?”他头也不抬地问。
“啊?”于闻有点茫然,“应该想到什么?”
游惑看向他。
他的个子高,看人总半垂着眼。眸子又是清透的浅棕色,眼皮很薄,好看是好看,但不带表情的时候,有种薄情寡义的距离感。
别的不好说,反正感受不到亲情。
于闻怂得不行:“你举个例子。”
游惑:“跟雪山相关的题有哪些?”
于闻:“……不太知道。”
游惑:“你没上学?”
于闻:“上了……”
游惑:“上给狗了?”
于闻:“学了点技巧……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参差不齐全选。物理基本靠这个。”
游惑:“……”
于闻:“还有一点至关重要。”
游惑:“……”
于闻:“学会放弃。”
游惑:“滚。”
于闻怀疑再说下去,斧头会插在自己脑门上,于是讪讪闭了嘴,默默向汪叙白那边走了一步。
他亲爱的表哥总算收回眼神,懒得再看他。
过了一会儿,于闻没忍住,又憋出一个问题:“哥,你拿这个干什么?”
“找笔。”游惑说完,略带嫌弃地冷嗤一声,把那巴掌大的小型手斧丢进了一只废桶。
于闻盯着斧子:“找什么玩意儿???”
游惑说:“笔。”
于闻觉得他和游惑之间肯定有一个疯了。
不过游惑没有多搭理他,说完就沿着木梯爬上了阁楼。
汪叙白咯咯的笑着拍了拍于闻的肩膀,声音清脆如银铃,倒是没有接着跟着游惑的打算,又走回了破沙发跟前。
于闻清楚地看到。汪叙白看着破沙发上面的灰尘皱眉,嫌弃的撇了撇沙发,又将他往火炉的方向靠了靠,这才坐下。
随后,平稳的呼吸声响起。
于闻:“……”
挑挑拣拣,时间居然走得格外快。
墙上红漆的数字总在不经意间变换模样,从6变成5,又变成4。
第一次收卷的时间越来越近,众人也越来越焦躁。找不到头绪,没有线索,还有个堪比高考倒计时的东西堪在那里。
加上之前堪称索命的恐怖童谣加持。
高压之下,总会有人病急乱投医。
游惑从阁楼上下来的时候,大肚子女人于遥正用手蘸着一个小黑瓶,要往答题墙上写东西。
他左右环视了一下,发现汪叙白躺在沙发上睡着后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心梗。
一股浓郁的酸臭味从瓶子里散发出来,像是放久了的劣质墨水,但那颜色又跟墨水有一点差别。
可能是灯光昏黄的缘故,透着一点儿锈棕色。
“我……我这样写真的没问题吗……”于遥面容忐忑,声音慌张,似乎在征求其他人的再次确认,“跟物理没什么关系吧……”
汪叙白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了些许泪花。
“题目一点信息都没透,谁知道什么东西能得分!”一个秃顶小个子中年人阴沉着脸骂:“我怀疑根本没他妈什么正确答案!现在空着是空,等到六个小时结束,空着还是空,左右跑不了要死人。”
他又瞪向于遥:“有胆子写么?没胆子我来!”
汪叙白用手挡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壁炉的火光
于遥瑟缩了一下,湿漉漉的手指还是落在了墙壁上。
她划了两道,却发现指尖的水并没有在木石墙壁上留下什么痕迹,笔画在写下的瞬间就已经消失了。
还伴随着极为细微的水声。
就好像被那个答题墙……吞咽了一样。
“我、我写不上去……”于遥慌了。
“怎么可能!墨水不够?”秃顶跨步冲过去,在墨水瓶里满满蘸了满满一手指,用力地画在答题墙上。
结果和之前如出一辙。
那倒长长的捺还没拖到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种细微的水声又若隐若现。
汪叙白撑着沙发起身,伸了个懒腰。
秃顶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情绪陡然失控:“不会……怎么会写不上呢?一定是墨水不够多……墨水不够多……对……”
他伸手就要去抓那个墨水瓶。
眼看着一整瓶墨要被泼上墙,秃顶的手突然被人按住了。
他转头一看,游惑居高临下看着他,冷着脸不耐烦地喝道:“别疯了,墙不对劲!”
秃顶下意识挣扎了两下,脸都憋红了,也没能把手抽回来。
“于闻。”游惑转头,“墙边的麻绳给我。”
秃顶脸红脖子粗跟他较劲:“干什么你?!”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秃顶突然用力一拽,而游惑一时不察竟被他挣脱,倒霉的是,那秃顶身后摆着的墨水瓶被他胳膊的晃动“啪”的一声碰飞,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目标正是壁炉旁的汪叙白。
危险!!!
余光扫过物体飞来的轨迹,汪叙白身体本能反应比大脑更快的做出选择,长腿一挥一个标准的后旋踢稳稳踢中墨水瓶,“啪”的一声砸在了那面答题墙上。
四分五裂。
墨水几秒钟就被墙面完全吸收干净,而刚睡懵了的汪叙白此时也反应过来眼下的局势。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愣在了原地。
“白,白哥,你没事儿吧!”
于闻颤颤巍巍,他感觉此时的汪叙白比他哥还要吓人。
汪叙白阴森森的磨了磨牙,冷冷的盯着吓得半死的秃头。
他决定了,他不想按照原著的来静候秃头的死亡。
是时候提前了。
游惑单手灵活第挽了个结,在他身上一绕一抽……连胳膊带手一起捆上了。
于闻同学惊呆了:“哥……你以前干什么的?怎么捆得这么熟练?”
游惑浅色的眼睛朝他一扫。
于闻这才想起来……他哥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秃顶被扔在破沙发上,游惑走到答题墙前,拈起地上的一块墨水瓶碎片。
拈起碎片的时候,屋里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谁?!”
众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汪叙白站在众人身后,脸上挂着毛骨悚然的微笑。
他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001、小洋楼、禁闭室、关禁闭、
这是两位主角的初见。
但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可以说,他十分抗拒书中那个所谓的能将自己最恐怖的回忆展现出来的禁闭室。
这就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喽。
答题墙最后一点污渍消失后,原本空白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行字:
违规警告:没有使用合格的考试文具,已通知监考。
监考官:001、154、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