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心动》奥里奥

27、盯裆猫

　　宇达大厦，李聿见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缓缓跳动到五点半，终于放下紧握已久的鼠标，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倒在舒适的办公椅上，闭上眼睛，用手轻轻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

　　片刻后，拿起手机拨着电话，这次再也不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了，响了几声后，便被人接了起来。

　　“几点下班，”李聿朝电话里面的人问道。

　　“还不知道，等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开，”冷冷清清的女声响起。

　　“那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李聿叮嘱完便挂了电话。

　　原本想要和时令一起吃饭的，既然她要忙，那就算了，李聿难得的善解人意。

　　脑海中快速回想过今日的工作，确认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李聿便拿起外套，准备去找荆川他们吃饭，荆川每天闲得很，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个闲人。

　　他妈妈生了三个孩子，他刚好排老三，两个哥哥一个比一个能干，只要不给家族干些丢人的事儿，家里就没人约束他，他不喜欢搞实业，喜欢来钱快的娱乐行业，压根儿就不想去参与家族的生意，别说，还真给他干的风生水起。

　　接到李聿的召唤，大家来的很快，吃完后又都准备去消遣一下，长夜漫漫，太无聊了。

　　金沙云顶顶层，荆川拿着酒杯跟李聿碰了一下，意味深长的从上到下把李聿扫视了一遍，又凑近嗅了嗅，李聿一把推开他，“你恶不恶心，女明星睡腻了，开始喜欢男的了？”

　　荆川坏笑了一下，“我就闻闻看小龙女是什么味道，做尹志平的感觉如何？”说完，又用力拍了拍李聿肩膀。

　　李聿喝了口酒，微微一笑，闭眼回味了一下，淡淡道：“还不错。”

　　荆川闻言，瞬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喊道：“禽兽啊！我就随便诈你一下，没想到你还真做了尹志平！”

　　李聿笑的更开心了，又跟荆川碰了一下杯，夸赞道：“阿川，有时候不得不说，你的直觉真的很准。”

　　荆川摊了摊手，不置可否，眼睛又朝角落里拉大提琴的女生看去，撞了撞李聿肩膀，“这里还有一个眼巴巴的等着你，整晚都在给你暗送秋波，还是说正品到手了，赝品就可以下场了。”

　　李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女生，发现她与时令其实并不像，不禁暗自好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觉得两人长得像的。

　　他捞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九点半了，时令那边依然没有一条信息过来，散场后，司机即将把李聿送到家时，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让司机掉头，往时令家的方向开去，他正新鲜着呢，十几个小时不见，心里还真有点想见见她。

　　当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时，正好碰见时令开着车回来，两人在电梯口碰见，四目相对，时令诧异了一下，眼前的李聿，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眼神迷离，眼睛微微泛红，时令问他：“要买点醒酒药吗？”

　　李聿摇了摇头，“没醉。”

　　房子采用电梯直接入户的设计，电梯门缓缓开启，李聿一把把时令薅到怀里，时令顿时感觉嘴里充满了酒气，李聿不顾一切地抵着她向家门口走去，手指熟练地按在指纹锁上，门应声而开，随后砰的一声，大门被紧紧关上，他将时令提起来，让她双腿缠到自己腰上，直奔卧室。

　　一番疯狂与激情过后，李聿像趴在时令身上迟迟不愿下来，脑袋在她脖子上蹭呀蹭，好好闻，有点闻不够。

　　许久后，俩人才去浴室洗漱，休息。

　　第二天，李聿一大早就走了，他要出差，今天飞国外。

　　不知不觉，再过一个月就是新的一年了，时令又是晚下班的一天，走出灯火通明的写字楼，开着车出来时，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轻盈、优雅，宛如天空中飘洒的羽毛，只是当它落在前挡风玻璃上，瞬间化作了晶莹的水珠，时令不得不打开雨刮器，清理着玻璃上那层层叠叠、由雪水汇聚而成的斑驳痕迹。。

　　她蛮久没见过雪了，前两年的南阳冬天是没有下雪的，今年这还是第一次下，找了个路边把车停下，她想走一走，拿过副驾驶的羊毛围巾围上，推开车门下了车，这个点路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只有三三两两刚下班的牛马。

　　时令今日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阔版黑色大衣，下身是一条宽松的阔腿牛仔裤，和一双简约的粗跟短靴。

　　风雪之中，她那张略带清冷的面容更显清丽脱俗，而路边昏黄的灯光则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和与暖意，大衣在寒风中轻轻摆动，背影也在地上拉长，显得格外孤独而优雅，仿佛是从某部电影中走出的黯然神伤的女主角。

　　但是时令也确实孤独，拿起手机给仲秋拨通视频，那边很快接通，电话那头，仲秋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与欢快，“令令！”她开心地喊道。

　　“南阳下雪了，秋秋，”时令把视频调成了后置摄像头，仲秋也出差了，是国内热带城市。

　　仲秋在视频里面开心的尖叫着，“哇，可惜我不在南阳，不然我就到你家去，我们可以煮着热红酒在露台看雪，好希望我回来时还能下。”

　　时令吸了吸被冻得快流鼻涕的鼻子，“那可得看你运气咯。”

　　仲秋嘱咐着她早点回家，俩人又聊了几句才挂断。

　　时令揣好手机后，用手搓了搓冻得发红的脸颊，那份刺骨的寒冷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街角那家拉面店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她朝那里走了过去，掀开厚重的帘子，一股夹杂着面香与热气的暖流瞬间包围了她，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看着小吧台后面墙壁上贴着的菜单，她点了一碗牛肉拉面，付好钱后，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眼睛看了一天的电子产品，时令没再掏出手机玩，而是观察着这家小店。

　　店内陈设简单而温馨，墙上贴满了手绘的菜单和顾客的留言，每一处都透露着店主的用心与热情。

　　此时，店内只有她一位客人，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外面偶尔传来的风声，时令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盯着她，她顺着视线望去，只见老板的小孩正站在不远处，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

　　时令对他微微一笑，小朋友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注羞红了脸，立刻跑到妈妈怀里，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地看时令是否还在注意他，时令特别喜欢小孩，便与孩子玩起了隔空捉迷藏，周末有时候去公园玩，都会有好多小朋友缠着她做游戏。

　　时令隔空跟他玩捉迷藏，小朋友太可爱了，她很喜欢小孩子，周末有时候去公园玩，都会有好多小朋友缠着她做游戏。

　　老板刚把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放到时令面前时，店里又来了客人，时令和他视线交汇时，认出了他，“宋队长。”

　　男人朝她点了点头，开始跟老板娘点餐。

　　进来的男人正是前几天来智翼宣传治安的警察之一，他当天走后，公司的小姑娘们还讨论他半天来着，时令想起她们说的话，视线不自觉的朝某处瞥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脸上瞬间有了一层热意。

　　在心底呐喊到，天哪，时令，你在干嘛，你疯啦。

　　她连忙假装眼睛不舒服，不停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又欲盖弥彰地上下左右活动了一下眼球，最后还用手揉了揉，假动作一大堆，生怕这个宋队长看出来她刚才那一瞥的深意。

　　时令赶紧低下头吃面，眼观鼻，鼻观心，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只是手冻得有点僵，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用筷子的时候显得特别费力，一次只能夹住一点点面条，时令在心里暗自焦急：“死手，快多夹几根，吃完赶快走，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有时候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宋队长点好餐后，竟然径直走到时令对面坐下，用他那冷硬但又不失礼貌的声音问道：“时总，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时令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面上还是立刻点头表示同意，并礼貌地回应道：“当然可以，您叫我时令就好，”其实她内心真实的声音是：“别坐过来呀，我心虚得很。”

　　宋队长微微点头，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紧张，继续说道：“好的，时令，你刚下班吗？”他的语气虽然依旧严肃，但似乎多了一丝温和。

　　“是的，”时令乖乖答道，可能是因为这个宋队长的语气和表情都太严肃，让她有种在被警察叔叔审讯的错觉，不禁有些局促。

　　“现在当老板都这么辛苦吗？需要这么晚才能下班。”

　　“想要多挣点，肯定就要辛苦一点嘛，宋队，你也才下班吗？”她试图将话题引向他，以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是的，”宋队长简短地回应道，随后补充道，“我叫宋易。

　　““哦哦，好，你们也挺辛苦的，这么晚还在值班，”时令附和道。

　　此时，老板也将宋易的面端了上来。宋易边用筷子伴着面边说道：“习惯了。”

　　“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吃面，”宋易继续说道。

　　时令不解：“为什么？”

　　“气质不符，”宋易说得很认真，仿佛真的在评价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时令听到他这话，一下子笑了起来，“那我应该去哪种店？”

　　宋易指了指对面新盖的高级商场，时令撇撇嘴：“我很穷的，那里面太贵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着。

　　男人吃饭的速度特别快，可能因为职业习惯，每一口都咀嚼得迅速而有力，才这一小会儿，碗里的面就已经被他吃光了，汤水也喝得一干二净，随后起身，迈开大步往门口走去。

　　时令以为他要走了，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跟他坐在一起，确实有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就像是自己犯了什么重罪，虽然他的身份让人很安心，但是那双眼太犀利了。

　　时令突然想起了李聿的那双眼，他是一种深沉而锐利的目光，是一种审视，能够看透你的内心，让你的小动作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而宋易的目光，同样具有这种穿透力，但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杀意和警惕，在与他对视时会突然浑身冰冷。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宋易已经折返回来，手里还拿着几张纸巾，他轻轻地将纸巾放在时令面前，时令抬头，无奈地对他笑了笑，低声说了句谢谢。

　　“你等会儿怎么回去，”宋易向时令问道。

　　“我开了车，就停在旁边，”时令继续吃着剩下的面。

　　就这样，时令在警察叔叔那威严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吃完了整碗面，也学他把汤都喝了，给她胀的够呛。

　　宋易见她吃完，也站起了身，“走吧，我送你上车。”

　　时令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您忙，我就停旁边的。”

　　“为人民服务，应该的，走吧，”宋易微笑着说道，尽量让自己显得比较有亲和力点。

　　时令无奈地跟了上去，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启动了车子。

　　在准备转弯时，她却从后视镜里看到宋易正低头看着自己的下身，眉头紧锁，似乎若有所思，时令心中一惊，一个急刹车差点让她撞上前面的车，妈呀，原来他看见了自己瞄他，时令跟许昼掰了的时候都没有萌生不想活了的感觉，但是，这一刻，她好想对面来个车撞死她算了，当她再次看向后视镜时，却发现宋易已经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吓得她连忙重新启动车子，加速逃离了这个让她尴尬不已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