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第 27 章 ...
-
马车缓缓走出城门,远离了城内的喧嚣,周棋司才提起点兴致,掀起帘子欣赏道路两旁丛树,郁郁葱葱,让人身心都得到治愈。
“现在看来这山里也不错,风景优美,还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说完她还含笑看向身旁一袭月白色衣袍,贵气逼人的文怀风。
“你喜欢便好。”
“你不喜欢么?”她故作不悦叉腰看着眼前人问道。
“你喜欢我就喜欢。”
听到这话脸又瞬间红了起来,目光又转向马车外的树丛,“诶,那是什么?”
听闻她的话语,文怀风俯身靠在她身旁看向树丛,气势倏地从嫌弃的闲散变为凝重。
“怎怎么了?”周棋司只觉身边温度又低了几分,疑惑看着他问道。
不等文怀风开口,树丛中箭羽随风而来,她被人拉着向后倒去,却也感受到那箭羽从身旁擦过的凌厉腥风。
难道太子还敢在这埋伏?
不等她反应过来又被人搂在怀中,原地静坐听着马车外的喧哗。
“真的会有山贼如此愚蠢?在离城如此近的地方劫财?”周棋司眼睛瞪大看着文怀风。
“静观其变。”
不到一刻,马车外有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有了对比她才知道,吵闹总是比安静好的,现在这样安静,让人无法判断马车外的状况。
她又斜眼看向文怀风,用眼神示意他给自己答疑。
“宁王怎么还不出来?难道要殿下亲自请你么?”
这熟悉的声音,周棋司还没想出是谁在说话,就被文怀风搂着走出了马车。
看到相爷她惊讶地张口了嘴,又想起自己要喜怒不形于色,连忙闭上嘴假装无事发生。
“没想到相爷和太子还亲自来送我们。”
“那是自然,你们这一去也不知合适才能归来,自然是要送的。”相爷抢先开口,语气与表情都暗示事情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好,心意我们就领了,请回吧。”文怀风像是没读出他语句中的意思,点头说道。
“那可不行,文怀风你害太子殿下……哼,换上隐疾,如今要走了也该将解药交出来吧。”相爷眉毛乱挑看着文怀风,似乎在暗示若是不交出他们要的东西,就别想离开这。
“不知相爷在说什么,太子有什么隐疾?”文怀风疑惑看向太子,“若是有疾就赶快去看大夫,莫要耽误救治才是。”
“你!”相爷被他云淡风轻模样气得怒目圆睁,抬手指着他们二人。
“还有相爷,夫人和女儿都莫名消失,你不去追查还在这与我说这些废话,是不是因为你害了他们二人。”文怀风饶有意味看向相爷。
周棋司都被他演得一愣一愣的,若不是她参与了送走周洛茵二人的过程,都要相信文怀风的话了。
相爷果真被他的话气得面色涨红,眼神阴狠看向二人。
“诶。”太子向前跨出一步,垂目扫了一眼相爷才又看向文怀风,“人自然是在找的,宁王一开口就戳人痛处,是否太过阴险。”
周棋司瞪大眼睛看向太子,脸上几乎写上“你认真的么”这几个字。
“不知太子又有何指点,我们还要赶路,不能再次浪费过多时间。”文怀风没好气问道,丝毫不顾及太子颜面。
“倒也没其他事,就是想提醒你们注意安全,这深山可比不上城里,遇到事可不容易找到帮手。”
看着太子那一队人的背影,周棋司心中又升起不好的预感,“你说他是在暗示要在山里将我们除掉么?
“别想太多,快上车赶路吧。”文怀风云淡风轻将她拉回车上。
或是被太子这一遭影响的,她也无心在欣赏路上的风景,心事重重斜靠着。
文怀风也难得没有主动开口关心她,专心处理起政务。
马车摇啊摇,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王爷,到驿站了。”
“好。”文怀风这才收起手上的卷轴,看向没精打采的女子,“赶了一天路你也累了吧,到驿站歇息一晚吧。”
“你说太子会不会埋伏在驿站,等我们就去就放箭,让怎么都晚间穿心。”虽这样说着,她还是扶住文怀风的胳膊离了马车。
驿站也不过是个小院子,没有任何遮挡,一眼就可以将院中布置看完,“这可真简陋。”
“这院中是故意弄成这样的,若是树木如林中一般茂密,可不就遂了有心人的意。”文怀风倒是没有被这简陋环境吓退,拉着她就往里走,“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来打扫过,先将就一晚吧。”
看他这金贵的皇子都没说什么,周棋司也不再多抱怨。走了两步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话说之前秋猎不是一日就抵达了么?咱们这怎么还要中途休息。”
文怀风含笑意味不明看向她,也不开口解释。周棋司看得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老实跟着他进了屋。
这屋子许是刚打扫过,确实是一尘不染,布置也比较简陋,看着那宽度和大学宿舍床铺差不多的床,周棋司又犯难了。
这是让她今晚上睡着了害得保持一动不动,不然文怀风就要被挤到地上。
思索了一会儿,她还是为难的看向悠闲喝茶的文怀风开口:“这床实在太小,不然咱们分开睡吧。”
“不行,这荒郊野外了,单独睡一屋我害怕。”
文怀风个这话气得她真是想跳起来将他刚喝进去的茶捶吐出来。
“你一个大男人怕这些?”
“怕。”
看文怀风如此坚定,她只能作罢,趴在桌上看他喝茶,眼珠转呀转,又想出个问题,“你今日行为怎么如此怪异?和太子对话的时候被下蛊了么?”
文怀风看了她两眼才开口:“怎么就怪异了?”
“总是这样含笑看着我就不说了,问你个话还不正面回答。难道你是太子假扮的?”虽然这只是猜测,周棋司还是吓得一哆嗦。
太子都快成她人生阴影了。
她又凑到文怀风身旁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在进行什么计划?”
文怀风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靠在她耳边开口:“别怕,你在一旁静观其变即可。”
被他这一搂,周棋司整个人不觉飘飘然,身子发软,像是伏在云层中,脸颊发烫,脑子也转不过来,听到他说话就止不住点头。
看她这迷糊模样,文怀风不自觉靠近,看她面上红晕不断加重,双手用力抓住他的衣袖,身子也僵硬起来,“你在害怕么?”
周棋司早已被面前这张放得极大的帅脸冲击得晕头转向,感觉他们之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我都要喘不上来气了。”她身上虽无力,却还是柔柔地推他,那力道像是欲拒还迎,勾的人心痒痒。
“明明是你自己靠过来的,怎么能怪我。”文怀风像是故意作弄,又凑得更近些,说话时双唇轻轻触碰到她滚烫的皮肤,引得周棋司身上热度升得更高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说完文怀风又扶她做回凳子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专注看起手上的书。
周棋司趴在桌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神志,眼睛又到处乱转,最终还是落在那人身上。
看他这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心中腾腾升起一阵怒火,最终忍不住伸手在桌上捶了一下,将他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文怀风果真疑惑看向她,像是不知她为何如此。
“你这人怎么这么轻浮?抱着我这样那样又像什么都没发生。”她憋着嘴,叉着腰怒气冲冲看向他。
文怀风被她这幅模样逗得轻快笑了起来,引得她恼怒地跺起脚。
“我当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文怀风握住她的手腕,周棋司几乎被他手心温度烫到。
“你……”她停下动作呆呆看向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王爷,万山已经备好了。”屋外响起侍卫询问的声音。
“送进来吧。”文怀风又恢复平时的清冷模样,面上带着浅浅红晕,拢了拢衣袖,正襟危坐。
周棋司也学着他拢拢衣袖,扯扯衣襟,端正坐在桌旁看着一道道菜被端上来。
“快吃吧,此处不必城中,只能一切从简了。”文怀风将筷子递到她手中,手中似是无意碰到她掌心,周棋司又觉一阵热气从掌心生出,很快走遍全身筋脉。
“好。”她头几乎埋进碗里,专心吃起面前的青菜。
天光逐渐消失,屋中烛火被风吹得胡乱摇晃,文怀风的影子映在墙上左右摇摆,像是水中的水草。
周棋司一早便梳洗了躺在床榻上,只是想到那人要紧紧挨在自己身旁,她就焦躁得左右翻滚,无法入睡。一时也忘了担忧一整天的事,全身心扑到这件事上。
文怀风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焦躁,终于放下手中书卷,走到床边给她拉了拉身上的锦被,才坐下看着她。
“快睡吧,我今晚就在桌边看书,不会到床榻上来挤你。”
许是被文怀风看透了内心,她脸又不自觉红起来,瞪着眼睛看向他。
文怀风见她迟迟不闭眼,伸手将她双眼遮住,让她看不到自己。
眼前忽然陷入黑暗,周棋司连连眨眼,睫毛挠得他手心一阵酥痒。不过一会儿她就安静下来,老实躺在原地,呼吸也逐渐均匀。
文怀风拿开手俯身落下一个吻在她红晕未消的脸颊,如鹅毛拂过一般,未留下任何痕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离开屋子,消失在黑暗中。
和煦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从桌上爬到床榻上,周棋司伸手捂住眼睛未果,只能痛苦睁开双眼,呆滞盯着面前的床帐,直到双眼恢复清明。
这一觉睡得她腰也酸背也痛,脑袋也昏蒙,像是熟睡时有人偷偷揍她。她扶着腰坐起来,得到结论:文怀风不在屋内。
她艰难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听到自己骨头“咔嚓”响了几声,才开始梳洗,“果然太硬的床不适合睡人。”
“你们王爷去哪了?”刚推开门就看到几个侍卫,她连忙开口问道。
不想侍卫们纷纷面露难色,看得她美好心情瞬间消失,面上立刻飘来乌云。
“夫人,王爷、王爷他忽然有要事返回城中,让咱们在此等候。”
“好吧,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么?”
“并未说起。”
这一眼就能看完所有内容的院子,和床超硬的屋子,让她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打发时间。
“不然我出去走走?”她假装在院中随便溜达,走到门边,将门拉开就被门外的侍卫拦住。
“夫人,外面危险,您还是不要出去得好。”侍卫虽然露出抱歉神色,手上的兵器却丝毫没有收起来的意思。
周棋司看看刀上自己的倒影,又看看锋利的刀刃,咽了咽口水,刚想抬腿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是不是你们王爷回来了。”
侍卫纷纷愣在原地不敢开口,几人像是瞬间变成石人抬头望向前方,很快就隐约看到灰尘扬起,都知道骑马的人靠近了,同时咽了咽口水。
周棋司看到他们的反应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开始思索若来人不是文怀风该如何逃跑。
很快就看到几匹骏马朝他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熟悉的身影让她无比安心,眼睛一直跟随着他,看不到周围任何的事物。
明明侍从扬尘中飞驰出来,他身上却还是纤尘未染的模样,白衣白鞋,长发高高竖起,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模样,同她幻想中许多形象重叠。
“你去哪啦!”
文怀风翻身下马,还未站稳就感觉到一个身影扑到他怀中,二人又拥抱着后退了几步。
“你可真是可恶,趁我熟睡时偷偷离开,也不怕回来发现我被人偷走。”她不高兴噘着嘴上下打量他,看到他身上确实没有增添新的伤处才放心。
“是我的不对,下次我一定告诉了你才走,好不好。”文怀风浅笑着看着她开口,“快走吧,容我坐会儿再告诉你我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