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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熊打工日记(二) ...

  •   答应下来的事情要好好的去完成,这是格尼的原则。

      送完面包天色不早了,回去帮妈妈把没卖完的,整理保存好,准备明天做成便宜的面包剩菜盲盒。

      一直不明白的一件事情,面包放进篮筐里似乎会变得更重,格尼搬着三大筐叠在一起搬的时候,会思考的东西。

      苏珊站在后厨橱窗口,目送自己愚蠢的崽,指挥道:“这样搬很难不重啊,明明家里有小推车的,只需要稍稍的弯一下腰而已∽”

      听见的少年默不作声的把面包摆放好,举起两只手,姿势像受到威胁虚张声势的小熊猫,稍微垫垫脚尖几乎要碰到天花板,一米八几的大高个,Kitty猫的围裙,和旁边一米出头的粉红小推车形成鲜明对比,愣是看起来可怜巴巴又无辜。

      “太矮了,弯久了腰疼。”

      好吧,好吧,苏珊选择溺爱一下:“过两天开车去工具商店,买个新推车,大一点的,给你喷成金色的。”

      他开心的眯了眯眼,很轻易的心满意足,干完店里的活,又任劳任怨的伺候起家里的猫大爷。

      豆浆不太亲近人,常常待在二楼的飘窗,正好能看到隔壁的花园,他得赶在隔壁老太太遛狗回来前,把大爷伺候好,铲猫砂梳毛加投喂,让它舒舒服服打个盹,这样才不会像来的第一天,被邻居报警投诉有只肥猫威胁他们家狗,把狗吓坏了。

      虽然,人被苏珊女士拿着菜刀堵在门口,嚣张的比完中指,怼的其哑口无言下轰走了(暂时的),她顺便让格尼学了一点,最好逐帧学习:“出了这个家,你就会发现外面全都是好…坏,坏人,别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以及两人终于知道这个房子凭什么价格这么低,签约办理入住证件的手续这么快,中介还很高兴的原因了。

      “可这个房子两层加阁楼,月租只需要六百欧元。”少年勤勤恳恳算账,为了租到便宜的房子比对了很多家,这个价格在这个地方,租个稍大点的公寓都费劲,更别说二栋小楼带院子。

      [理解经典恐怖片,加入经典恐怖片,超越经典恐怖片,为何一家会住进闹鬼的房子?因为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最终恐怖是穷的连叮当都不会响。]

      “哦,太棒了,你提醒我了,我一会儿得打个电话给房东,祝我成功,这样下个月可能只用交五百或者四百欧元。”苏珊鹅鹅鹅笑着,用手上锃亮的刀当镜子,整理了一下,因应付胡搅蛮缠的邻居,略微凌乱的发型。

      听话的格尼赶紧点头记一下,又学到了生存小知识,果然自己还差远了,逐帧学习中。

      直到晚上,忙碌了一整天的小熊坐在餐桌旁,香喷喷的晚餐,冒着幸福的热气,嗷呜一大口萝卜排骨汤润润嗓子,终于鼓足了勇气,认真的开口,说出想了整个下午的话:

      “我打算继续踢球。”

      做面包销售员的日子没什么不好的,刚烤熟的面包是香甜暖和的味道,每周和朋友踢几次球,这样的日子安稳又惬意。

      可在睡前他依旧会思念曾经的队友,势均力敌的对手,独属于绿茵地上泥土和草的气味,少年从六岁开始钟爱的,至今为止已经十一年了,以往人生中所有的亲密关系和认知,都牢不可分的与黑白色小球牵绊在一起。

      每每想到这里,幽黑的眼睛会泛起亮光,像是被抹去乌云的晴朗星空,他常常觉得自己真是个贪心的坏人,没球踢的时候想着有球踢,有球踢了又想得到更多的东西,真是太坏了。

      苏珊愣住了,但很快缓过神来,有点无奈:“喜欢就去干啊!”

      格尼有些诧异的抬头:“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干这个。”

      首先,默默无闻的小球员并不挣钱,相反还很会花钱,容易受伤让人担心,苏妈则对足球一直都兴致缺缺。

      [此处似乎有一个天大的误会!]

      “B?rchen(德语中的小熊),我永远不会想左右你的人生,也没人能左右你的人生,这是我19岁离家出走的时,学会的第一个道理。”

      到这个年纪了,多少能体会一些当父母的感觉,她克制着不想变成曾经讨厌的大人样子,时不时想想少女时期的自己,很平静的回答到。

      在灯火中有一种时间沉淀的静谧美丽,母子俩长得很像,都是清一水的黑发黑瞳,不过赛马场上的风吹雨打,早年间的放纵,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些许细腻的痕迹。

      对于唯一的孩子,从未隐瞒过这段年轻时候的叛逆史,仿佛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比如自己是中意混血,母亲开着一家私房菜馆,父亲是赛马教练,有一个大三岁的哥哥,一家人住在米兰,小小的马厩,几匹马和一小块地。

      四岁的时候有第一匹属于自己的金棕小马驹,它的名字叫Miracolo?,五岁的时候学着骑马,曾一度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骑手,骏马,赛马,马术,组成了桀骜的人生。

      事实上那个时候有关于赛马的一级联赛,几乎都由男性统治的赛场,且这是一项不输于足球极度危险的运动,受到的阻碍里甚至包括从小教自己骑马的父亲,动用一切关系,让周边的赛马场拒绝收录自己。

      “每一年从不缺少坠马死亡的骑手,作为父亲,我不想每天那么担惊受怕。”

      大人冠冕堂皇的借口,苏珊知道只是自己众目睽睽之下,超过了被给予厚望的哥哥,这让顽固的老一辈觉得弗兰家族的脸面挂不住了。

      他们大吵了一架,并明白如果一直待在米兰,那永远不可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在母亲提供的支持下,毅然决然离家出走,去往了当时思想更为开放一点的美国和法国。

      苏珊吃过苦,也完成了很多不可思议的比赛,职业生涯结束在三十七岁那一年,一次过于严重的摔马,险些把自己送走:

      [摔得头破血流,摔断了左腿,摔断了三根肋骨,甚至差点折了脖子。]

      不过说起这个时,她带着笑容的,对几乎要夺走生命的死亡毫不畏惧,第二次受邀参加墨尔本杯,在此之前跑完赛马界的四大比赛,所以没什么不能面对的。

      或许别人会感叹这真是个疯子,格尼只会觉得妈妈真厉害,什么都不怕,自己也想成为这样厉害的人。

      于是,小口小口的捧着碗啄汤,说起之后的打算:“麦瑞克需要我,周末的社区比赛也许会有教练过来看,我想去试一下。”

      对此,苏妈笑着,端汤碗的手伸了过去,瓷碗碰撞的声音很清脆:

      “cheers!祝你成功,我的唯一要求是别把脖子给玩折了。”

      “对了,今天是你洗碗哦。”

      格尼几乎是肉眼可见变的沮丧,垂下眼眸,捧着汤碗,郁闷的小声辩解:“明明昨天也是我洗的,不,是这个月都是我洗的。”

      [说好的一人一天呢,又骗人!]

      “我听到了哦,谁让饭是我做的呢?还有某只B?rchen喜欢的饭后甜点苹果派。”这会儿又从成熟的家长变成了幼稚的朋友,掰着手指计较起来。

      这个家里独特的相处模式,没有人是完全的大人,也没有人是完全的孩子。

      小熊完败,讨厌洗碗,他也会炖好喝的汤,以后也要骗一个人,来帮自己洗碗,虽然最后依旧乖乖去洗了,边一脸满足的啃着苹果派,因为洗碗并不是任何一个人天生要承担的责任,他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妈妈。

      言归正传,得到了家里人的支持,格尼很高兴,为了给教练留个好印象,当天把自己打扮的油光水滑的,这句话的原型来自于麦瑞克。

      当然,跟着起哄的包括社区里的伙伴,对他的黄格子衬衫和较为修身的棕色长袖秋衣,特别是格子衬衫极尽赞美。

      “简直能上体育频道时尚杂志的程度。”

      “我怎么没想到格子衬衫能和球裤搭配,格尼你哪哪都是个天才,下次我也这么穿。”

      没错,为了一会儿方便踢球,特地穿了短的球裤,唯一的缺点德国阴雨绵绵的六月,很少能见到阳光有点冷,丁点儿的保暖是把球袜拉到膝盖附近。

      小熊被夸的都有点害羞了,微微抿唇,本来因为出门的时候,妈妈欲言又止的眼神,有点担心来着。

      外套脱下来放在一边,旁边一些用黑色记号笔写好的,带有号码的简陋背心是他们的“球衣”。

      十二号是格尼的幸运数字,原本准备的背心是没有十二号的,用十一号的球衣改出来了,2远远看着像个Z,因为一共就十一个人,不会多也不会少,光十一个,野球场想凑齐那么多人踢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球员来说足球是生活,对于普通人而言,足球大多数只能是兴趣,他们有各自的生活,各种生活琐事,为生存忙碌。

      队伍经常缺斤少两,这个有课程冲突,那个家里有事,今天要打零工,比如说蒙德,虽然住在这个社区,却在三十多公里开外的私立高中读书,显然今天来不了了。

      稀少的门将成了头疼的问题,经常踢中场的布莱恩刚打完零工,码头卸了两小时凌晨的货,正式工作是白天社区超市零售员,站班八个小时,包吃不包住,时薪8.5欧元,目前法定最低时薪,显然租房不现实,他只能常住在社区草地公园流浪汉聚集地的帐篷里,洗漱去附近的卫生间解决。

      原本也来不了,好在超市的经理是个刻薄家伙的同时,也是个足球狂,今天同样来看球赛,表现的感恩戴德后,布莱恩可以请到下午的假,只用上半天班。

      格尼也刚结束自己的面包送货□□,他不可能因为要来踢球,就把所有的重活都扔给妈妈。

      “超级累也想踢球吗?”

      “超级累也想踢球。”

      他边热身,边熟悉新来的门将,安德鲁斯,小熊站在身边都显得有些小只,麦瑞克得微微踮着脚尖才能平平勾到他肩膀,而不是像只树袋熊一样挂着,介绍道:

      “校队篮球大中锋,身高两米一,反应嘎嘎快,投篮三分,呃,我的意思是手抛球半区稳稳的,能用手拿住球。”鉴定完毕,门将!

      好像没什么毛病……

      “等等,专业完全不对口啊!!!”常踢中后卫,性格有些火爆的卡路忍不住大嗓门,叫醒仿佛在梦游的众人,要是门将没有一点用,他一个人可守不住偌大的球门。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贝肯鲍尔吗?”

      是的,只有一个后卫,独苗苗前锋,以及能凑两桌麻将的中场,哪个教练来看都得两眼一黑的阵容,但战术和配合对于东拼西凑的球队来说太超前了,这就是格尼得踢前锋的原因,矮子里面拔高个,一群人里射的最准,并且准的鹤立鸡群,剩下的会传球的踢中场,想踢后卫的就踢后卫。

      “放心,我教过他基本的规则了,你说对吧,安德鲁斯,比如什么时候不能用手了?”麦瑞克自信的拍拍胸脯。

      安德鲁斯沉默是金,有种课上睡懵逼后被突然点名的感觉:……

      这不怪他,在篮球运动员的视角里,没什么时候不能用手的,反应不过来很正常。

      一时之间又乱套了,引的旁边台阶上,熙熙攘攘逐步赶来观看的两个社区的人纷纷探头,恨不得脖子伸的跟长颈鹿一样长,看热闹人之本性,怎么没踢呢,先内讧起来了,卡路气愤的不管不顾,大叫:

      “麦瑞克·米勒,你这个大坑货,坑死我们了。”

      这话说的除了当事人,几乎没人反驳,完全是事实啊,麦瑞克脸红脖子粗的否认了,不过由于巴西混血较深的肤色,没人看出来他后悔的羞愤,当然,格尼这种观察细致的不包括在内。

      他知道麦瑞克一直在找机会弥补犯下的错误,从锲而不舍追着请求自己参加比赛,到努力找个符合门将特征的朋友。

      谁都清楚这年头找个会扑球,不手滑的人比找个会接飞盘的修狗难多了,再看看现在市场上门将的流通性比前锋中场低了多少?

      格尼决心踢后卫时,用血和泪学到的第一课,对自家的门将客气一点,这个可怜的家伙将要为场上所有人的失误买单。

      前锋没踢进去的球,中场传丢的球,后卫没铲断的球,最后会演变成威胁的射门或者单刀。

      [总之,知错能改是好孩子,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来自情绪稳定的熊。]

      他赶在沃特社区队伍的几个人跃跃欲试,准备过来嘲笑前,一手一个把要推桑的两家伙,轻松的给拉开了,阻止了笑话的发生,并挤进两人中间隔开,物理防火:

      “麦瑞克麻烦你再给安德鲁斯讲一遍规则,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这点醒了他,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赶紧弥补错误,能补一点是一点。

      “卡路我们得凑齐十一个人才能比赛,不然按照规则,算是主动认输,想想吧,不管发生什么,只要能上场,一切皆有可能。”

      卡路熄火了,让他认输,他宁可上场拼一把,退一万步并抛开事实不谈,自己认真祈祷,未必不能请到贝肯鲍尔附体,哦,上帝。

      尽管这个伟大的足球皇帝暂不归上帝管,目前正担任着德国足协副主席,以及拜仁俱乐部主席,再干个二三十年不是问题,但管他的呢,正慌不择路的求神中。

      一场闹剧就这么被平息了下来,换平时他俩准揪着互相衣领一顿互喷,最年长本来想站出来解决问题的布莱恩,忍不住偷偷的瞥,成功收获了小熊关切的问候:“怎么了,需要帮忙拉伸吗?”

      闻言,目光落在了像发酵恰当好的面条一样柔软,感觉拉个弓步能顺腿劈个叉的少年身上,果断摇头。

      “老了老了,身体素质没你们这些小年轻好,你还是去帮麦瑞克吧。”狠狠的把这家伙掰成两半,当臂力棒用,是这个说话不过脑子又爱闯祸的混蛋应得的。

      格尼似乎听不出这些话里有话,以前有一个人老说他像块木头,直来直去硬邦邦的,更衣室独一份的木桩子,一唠叨就是三年:

      “布莱恩,你才二十六,一点也不老,把胡子刮一下,看着就像二十岁的年轻人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布莱恩还没来得及感动,听完后半句又给憋了回去,看着眼前人一脸真诚的样子,愣是讲不出什么骂人的脏话。

      [他爹的,这家伙是真的认真提建议。]

      “毛都没长齐的小男孩懂个鬼,这象征着成熟的魅力。”巴拉巴拉又忍不住担忧的打听,布莱恩是个孤儿,摸爬滚打上完公费高中就辍学了,对于社会的黑暗面更敏感一点。

      “格尼你以前有朋友吗?”

      长得好看太出彩却不太会说话的小孩,同样属于青春期被排斥的异端,又不像会揍人反抗的样子,而且从没在社区高中门口看到过他,没上学?看着比麦瑞克聪明不应该呀,难道是停学?

      旁边听着的朋友嘴角抽抽,你们俩真是够了,一样的讲话耿直,五十步笑一百步。

      想来大家都发现了,布莱恩也不是什么善于言表的人,但凡会阿谀奉承,不会被压榨到需要打零工,才能维持正常生活。

      超市的工资是周结的,辛苦工作,每周到手的扣掉税后,能有二百欧算不错了,问就是收到了顾客的投诉得扣钱。

      他早过了反天反地的年纪了,德国现在这个不景气的经济环境下,黑心经理没辞掉他,都算牛马当的成功,一人干好几人份(自我pua中)。

      二百欧元也不错,看一次球的站票也就才十几二十欧元呢,一杯便宜的冰镇小麦啤酒只需两欧元,甚至能攒钱想着买个护腿板什么的,要不小心断腿,自己可拖着没交医保,工作估计得丢。

      这是个比较私密的问题,格尼有些迟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因为某种原因,需要思考,布莱恩因此尴尬的侧过头,默默找补:

      “我们是可以一起踢球的朋友,我的意思是。”一边在心里唾骂自己多管闲事,自身难保还有心情关心别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下一秒,掌心一暖,思考完毕,看出了眼前人的窘迫,小熊回握住他的手,热乎乎的,幼稚的晃了晃,跟小朋友无厘头的交接仪式似的,赋予积极回应:

      “我有朋友,以及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只是在很远的威斯特法伦州,你也是我朋友,你们都是,被关心了,我很开心。”

      直白的说出感受,格尼弯起眉眼笑了笑,是真的很开心,面对面布莱恩措不及防被晃了一脸,真要命了,那么大只,笑的那么甜干嘛?

      等人真帮他掰腿了,这会倒是不觉得可爱了,别不把小熊当熊看,掐着手心咬牙坚持了一小会儿,忽略微微发颤的大腿,故作平静:“我觉得我已经热身好了,你去帮别人吧。”

      [尝试维持大人的威严。]

      “光这样够吗?是我弄疼你了吗?都没有。”格尼不太确定,有些担心,爪子忐忑不安的举着,严谨的叮嘱道:“赛前不好好热身的话,可能会受伤,一定要充分的拉伸。”说着顺便科普起足球场上受伤的严重性。

      [恭喜,成功解锁念念叨叨的熊。]

      布莱恩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要当爸爸妈妈了?该死的冷笑话,害自己嘴角抽抽。

      好吧,他只是觉得格尼有些太乖太稳重了,少了些这个年纪的混蛋劲,迟来的哨声打断了没头没脑的胡思乱想。

      现场的气氛瞬间火热起来。

      所有人全往那个地方看去,据说会是那个教练来当这次的裁判,结果大失所望,是熟悉的老汉森,在两个社区中间开着小酒馆,不归哪边管,并且只卖烈酒,很受男人们欢迎,又是本地法兰克福的老球迷,知道些规则,喜欢边喝酒边看球,后来稀里糊涂的成了野球场的裁判员。

      不过,他很满意,有小年轻愿意免费踢球看,尽管球技不咋地,但那一腔热情总是最吸引人,拍拍手大声招呼道:

      “嘿,男孩们,该上场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走过去,唯独麦瑞克心虚的不敢看少年,怕看到失落,责怪的眼神,一想到平时那双总是包容又温暖的漂亮眼睛,会这么看自己心都碎了。

      [明明听沃特那些人是这么说的,格尼该不会在埋怨我吧?让人白高兴一场,会不会现在就想调头走了?拜托,能不能留下……]

      “格尼!”十分局促不安:“我可以解释,这个意外。”

      “该我们上场了,队长。”两句话同一时间落下,彼此看向对方,麦瑞克知道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坑爹的家伙,老是做错事,老是说错话。

      想过最好的结果是格尼生气,狠狠的给他一下,但愿意上场力挽狂澜,然后他得到了一个从未有设想过的答案:

      “乱想什么呢,我本来因为你的邀请才来的。”是的,故事的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十欧元对于馒头来说可能有点贵,老实巴交做生意的小熊决定多往里面添点东西。

      轻描淡写的把这一篇翻过,格尼推着人往前走:“队伍里可不能缺了队长。”麦瑞克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短短几步路,很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够好,这个家伙值得更好的,比如说真正的球场,比如说更好的队友……

      看台上部分人注意到了这对磨磨蹭蹭的球员,其中包括了一位陪弟弟来看球的红鼻子老头,咀嚼着口香糖,整个人裹在黑色的风衣里,挤在闹哄哄的社区人群里,乍一看普通的再普通不过。

      原本只是一场家庭趣事,暂时抛开俱乐部一堆糟心的事情,来德国看望家人的同时散散心,马丁说最近社区里的小孩踢的很有意思,不应该涉及太多的东西,多年执教的敏锐直觉总是难以克制的,轻易的注意到非比寻常的东西:

      例如,眼前穿着十二号球衣的年轻人,十分规范的赛前热身,漂亮流畅的带球身影在一群人中格外引人注目,接到队友的传球,他像敏捷的猎豹穿梭在拦截的人中。

      带着有些老旧的足球,说实在这种足球决不会出现在老特拉福德的球场上,即使把气充的饱饱的,踢起来都有些软,完全限制了球员的发挥。

      早上又下了雨,红泥地没有干透,有些地方还一潭泥泞,一群人像是在红泥潭里打滚一样,糟糕透了,没有专业的穿钉鞋,时不时的滑倒一两个,摔成一团把人逗笑。

      唯独十二号在这种环境下,跌跌撞撞的稳住了身形,晃过一个又一个的对手,有人上手扒拉,脚下小动作不断,裁判员正在喝酒可管不了这些,只有自家社区的人愤愤不平了几声:

      “老汉森少喝点酒吧,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B?rchen别和沃特的人客气,我回头就去店里续订下一周的面包,不,是下个季度。”

      但说到底街头球场哪有那么多专业规则?干倒所有人,把球踢进去这就是规则。

      格尼也确实这么做的,跟龙卷风摧毁停车场一样干净利落,距离合适,不用调整,门前抬脚就射。

      球嗖的一下,像小火箭一样飞进去,点燃了一切。

      那刻弗格森忍不住跟着社区的人,一起站起来振臂庆祝,弟弟马丁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拉回来:“嘿,亚历克斯,我们是沃特社区,那是瓦莱社区的球员。”他可不想看会儿球赛的功夫,跟自己的左邻右舍闹翻。

      回到座位,弗格森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了,但形势所迫,曼联要快没人了,如同缺钱的人路上捡到稀世宝石,沙漠里缺水的人碰到绿洲一样惊喜:

      “马丁,那个十二号,刚刚那个盘带,那个射门,无逆足身体协调极佳,并且基础功扎实,身体足够结实。”

      凭空出现踢英超的好料子,高个子敢射门,踢大中锋最合适不过了,曼联现在缺个这样的终结者,时隔一年终于见到点影子了。

      马丁有些糊涂,勉强抓住重点,十二号:
      “那个小伙子确实不错,刚来我就看上他了,观察了快一个月,像正规青训出来的,也不知道哪个俱乐部这么呆,小甜菜丢了都不知道,寻思着再没人认领,我就…等等,曼联不是缺后卫吗?”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亲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挖人挖到德国联赛来了,有天理吗?

      和亲人没什么好客气的,弗格森两手一摊,你猜英超为什么叫流氓联赛?

      “我什么时候说过只缺后卫,曼联什么都缺。”青训好啊,青训便宜,便宜加上任何一个好东西都是王炸。

      就在俩老头互瞪互的时候,周围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雀跃,他们不约而同的去寻找十二号的身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小熊打工日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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